《商羊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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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羊舞-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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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刺客手段去夺三军之帅,风险太大,也许会恰得其反,激起士卒的血悍之气,特别是打了那么多胜仗深入敌境几千里的这么一支雄师,轲猛的手段恐怕不止于此吧”。

    林半湖道:“皇上明见万里,那轲猛若技止于此,也就配不上一个猛字了,待群情汹汹,要狼狠杀上魔山之际,神教教宗的亲笔符书,与金华山门的佛宗万里密音几乎同时到了军中,那轲猛竟在一日之间,先是顺路毁了三百八十座寺院,然后直上金华山,一掌便重伤了佛宗,若不是有八大护法祭出了金刚伏魔阵法,佛宗怕是要一命归西了。轲猛并不纠缠,竟然杀上了神教圣地昆仑山,不过数招,又打伤了神教教宗徐不老。要不是有众符师舍命开启护教大阵,教宗亦难逃轲猛毒手,轲猛一击得手,便远遁千里,只在神殿大门上用手指书了一行大字:“魔教若灭,尔等难安”。

    皇帝听得既心惊又悠然神往,痴痴叹道:“好气魄,好手段,既有孤身赴敌的勇猛,又有不拘常理的谋略,若惹了此人,天下何人能安?!”。既而突然想起一件事,沉吟道:“我大魏亦是联军之一,为什么轲猛没有杀我大魏将领,也没有找父皇的麻烦。”。

    林半湖笑道:“这又成了难解的迷团,恐怕只有轲猛自己能解了,谁又能去问他呢,不过外界都猜测或许轲猛不屑对世俗的国度出手,更有人以为轲猛原是魏人。自此神教与佛宗便对我大魏心生嫌隙,要不是确实担心轲猛就是魏人,你父皇的皇位自然保不住,恐怕还有性命之忧。”。

    皇帝默然,心道父皇匆匆传位于我,短短几年便忧虑成疾弃世而去,原来是这个原因,就连林叔都住进皇宫,二十多年不出宫门一步,防的自然不是轲猛,防的应该是道佛二教了。徐徐问道:“那轲猛以一人之力救下魔族,那魔族又何以待他,岂不是要举族听命于他?”。

    林半湖微微摇首:“魔教魔王以下自然感佩恩德,便到轲猛炼石的地方,要把轲猛奉为神王,须知万年魔族,只有第一任立国的魔王被称为神王,在族内拥有至高的神权,生杀予夺一言而决,那轲猛坚辞不允,以至于发起脾气把魔王与几个护法天王都扔下了魔山,并声称要是有人再擅闯他炼石之地就杀无赦。二年之后,也许是神石炼成,轲猛便不知所踪。”。

    皇帝哈哈大笑起来,以至于灯火明灭,拍着席地的大腿,道:“魏人好,这种奇人能生在我大魏,实在是我大魏之幸,即便他不是魏人,入我魏境,我大魏海纳百川,那也成了魏人,只不过林叔敢肯定那个小子定是轲先生的徒弟吗”。

    林半湖双眼一翻,哼道:“那小子二十出头的年纪,便已快要突破知命中境,而且身负道佛魔三家绝学,除了轲先生,谁能教出这样的弟子,如果神机老人不死,他是能入神仙榜的。”。

    皇帝不以为忤,哦道:“轲先生怎么会通三教之学?”。

    林半湖笑道:“何止这三家,只要哪家所修有可取之处,轲孟就可能上门索学,戓偷书,戓交换,或直闯人家的藏书阁,总之,不看上几眼誓不罢休,教宗被轲猛所伤,也不知他用了哪种功夫,总不见好,反而有功力消散的迹象,不料有一天轲猛又上山见了教宗,愿以一粒通天丸,换到内殿书阁看七天书,教宗万般无奈也可有咬牙同意,搞得当年的修行界,凡有新功法,都是口口相授了,防火防盗防轲猛啊。”。

    皇帝直起身子,危坐在莆团之上,目视林半湖,一副极慎重而又欲言又止的样子,林半湖摇手止住皇帝,道:“当年就跟你父皇说过,我既不预你国事,也不预你家事,只护住你一个人的周全。今天之所以告诉轲猛的往事,只是告诉你这个人不可惹而已,别的人我都有一战之力,即便护你不住,玉石俱焚的办法我还是有的,唯有轲猛,我就是舍了性命也毫无意义。”。

    皇帝伏低身子,向林半湖一拜,便静坐出神不再说话。

第二十八章:隐在棋局中的暗语() 
师父仿佛忘了剪刀街还有一个家,一入春风楼便没有再回来,倒让伊水熏的侍女带来了一个十分娇情的口信:“不要扰了为师的春梦”。老而不知羞啊,商羊舞腹诽道,二师兄还隔三岔五装模作样回来一趟呢。

    大师兄与商羊舞成了放养的两只山羊,神经大条的朱达不以为意,自从扛着斧头打了一架回来之后,就不再酿酒卖酒,动不动就坐到后院的巨大山石上打坐冥想,让一个小小的八岁孩童侍侯自己吃喝,想找他说会话,不是闭目不理就是答非所问。

    商羊舞倒也没亏待自己,坐在摇椅上,面前摆着春风楼送来的糕点,脸上覆了一本从师父书房随便捡来一本书,居然是一本围棋谱,这才想起前世的自己是一个业余4段的围棋看好者,默默在心中打了几局谱,用脑过度,加上阳光明媚岁月静好,就迷糊过去了。

    门外有叩门声,极有教养的叩门声,卟卟卟,惊了商羊舞的南轲梦,也懒得起身去开门,师父与二师兄自然不用敲门,别的敲门也没有用,师父不在,自己可不用去做什么乖孩子,既然被放养了,自然应该有庸懒的权力。

    书被人轻轻揭开了,面前是一个面容清瞿的中年,微眯着眼,笑着俯视着皱着眉头的商羊舞,道:“有客人来,你却在这装睡,岂非失礼”。

    商羊舞从架上滑了下来,整了整衣服,揖手道:“阁下不请自入,咱们还是不要探讨礼仪了吧。”。

    中年人哈哈一笑,反到在商羊刚睡过的摇椅上坐了,童心未泯地荡了几下,顺手又拈了一块糕点吃了,望着院子上方的蓝天白云,感叹道:“这样的曰子谁都喜欢啊。”。

    商羊舞见这个中年人一进来就把这院子当成了自己家,再看到一个桔皮脸没有胡须,因为躬腰太久,永远直不起身的老人,想起师兄最近突然埋头苦练的事,心中一道闪电划过,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自己家还真是他家啊。忙肃手一揖到地,道:“原来是陛下来了,难怪我家小院今天的梅花都开了。”。

    这小童年纪虽小,既是轲猛的弟子,神奇一些也不稀奇,但才开了两句口,就被这小童说破身份,皇帝还是不得其解,讶道:“小童何以知之?”。

    商羊舞笑道:“我师兄自从杜三府回来,就陷入冥想状态,我师兄是个道痴,这自然是在杜府被高人所败,师兄在找对付那人的方法罢了,据我所知,在大同,能败我师兄者,只有皇城内有两个,想是皇上对我师兄有了兴趣,才派那人来看看罢。既能败我师兄,找到我师兄的行迹自是不难,只是小子万万想不到皇上会亲自前来,皇上言谈举止自有龙御天下之气,即便小子是个瞎子,皇上视天下为一家的霸气,小子也能感受得到啊。”。

    郑公公见这小童知道是皇上驾临,竟然只是揖手长拜而不跪,马屁拍得山响,却无一丝的怯意与媚意。不免生气,要不是皇上让自己此行不可摆皇室威仪,此刻就要开口怒斥了。怒气上脸,还是哼了一声。

    商羊舞一副童稚模样,浑不把郑公公的怒色放在心上,只笑嘻嘻地站着,等着皇帝问话。

    皇帝拉起了家常:“你家中长辈呢?”

    “家师云游未归”

    “那个抢了杜府两次的强盗呢?”

    商羊舞用手指了指几树梅花之间一快巨大青石,青石之上,有个青衣汉子在打坐,被花树掩映,不细看哪里发现得了。商羊舞揖手道:“我师兄现在神游物外,望皇上恕其不敬之罪。”。

    “哦,那就不扰他了,不知者不罪嘛。”。

    皇帝抖了抖从摇椅上捡到的棋谱,问道:“会下棋?”。

    “略懂”。

    “好个略懂,能让朕看看这个略字到底是略到什么程度否”

    这便是要邀棋了,商羊舞穿越以来,未与这异世之中的人下过围棋,这本书也许是师父在打扫某座藏书阁时,不及细看扫来的,琴棋书画师父似乎兴趣缺缺。商羊舞双手一摊,示意家中没有棋具。

    一个连棋具都没有的人,可见他的水平如何了,皇帝脸上略现失望之色,不过还是挥手让郑公公去寻棋具了。

    这个异世与商羊舞的前生所下围棋,几乎没有多少规则上的区别。商羊舞执刃校笤甲吡巳嗖剑憧闯龌实鄄还涤喽蔚乃剑不渡倍痪谒懵罚裁皇裁创缶止邸I萄蛭杷媸致渥樱坪醮Υν巳谩;实巯碌盟撤缢乘迅崭丈钡舻娜藕谧右灰荒槌觯Φ溃骸肮哂谏崞娜送菀咨ナせ!薄

    商羊舞在中路又大飞了一子,做出中腹大模样的雏形,笑道:“舍得舍得,不小小舍弃,怎么会有胜利在握的大收获”。

    皇帝听到这话,才收起杀心纵观全局,细细点子,商羊舞两处壮阔的模样,若是让他围住,自己尽管拥有四个不小的角,也是要输十子以上。凝神静思,毅然往浩瀚的中腹投进一子,皇帝还是对自己的对杀能力很有信心的。

    不料,刚刚还温柔若处子的黑棋,突然以狮子搏兔的姿态,分外的凶悍起来。似乎迳习肱趟涞南凶樱汲闪朔⒊鲮陟诘墓饷⒗础;实鄞又懈雇铣龅牟芯宦繁话亲牌ぃ芰艿卮徘蠡畹**往边角爬行,最后终于倒在了成功的曙光之中,再走两步,就与白角连上了啊。皇帝双手叉到棋盘上,回忆着整个棋局的进程,迷惑不解,这棋怎么就不能活呢?

    皇帝把埋在棋盘上的头抬了起来,恢复了帝者的常态,用折扇轻轻敲了敲棋盘,笑道:“给朕说说。”

    商羊舞指着皇帝打入中腹的那一子说:“其势必死”。又用小小的手指划了一圈宓闹懈购癖冢担骸氨菹鹿戮钊胂萑胫匚Я税 !薄

    皇帝饶有深意地看了商羊舞一眼,长身而起,哈哈笑道:“有意思有意思,不虚此行,朕今日做了你家的不速之客,明天请你到朕家中做做客。”又指了指山石上打坐的朱达说:“那个强盗也要来。”说完就径自往门外而去。

    商羊舞忙赶上两步,躬身,用学自前世电视剧的公公腔调大叫:“恭送皇上!”

第二十九:狐假虎威的小小遗贤() 
伊水熏穿着白色的少女裙装,乌云一般的盘发披了下来,结成了几十束小辫子,如一只美丽的白蝴蝶在轲猛面前穿来穿去,脚步轻盈翩翩欲飞。

    轲猛斜依在一方软榻上,吃下伊水熏刚刚放进去的几粒紫红的葡萄,笑道:“据小舞说,这东西如果酿酒滋味尤佳。”。

    伊水熏娇笑道:“不如你同我回魔山,葡萄原是魔山的特产,想怎么吃都行。”。

    侍女坐在房中,听着院中公主与轲先生说着闲话,目蕴笑意,满心欢喜。

    轲猛摇了摇:“所谓隐居,就是让别人找不到。要是住到魔山,被你族人象祖宗一样供着,有什么意思。”

    伊水熏原没打算心上人真的能跟自己回魔山,自已找了二十年,终于能让他与自己活在一座小院之內,己然是每个毛孔都透出满足,哪还管他魔山不魔山。嘻嘻一笑,坐到轲猛的身边,把头伏到轲猛腿上,膩声道:“你是我一个人的祖宗行了吧,放心在这隐着,那两只皮猴子可饿不着,小香回来说,他们大鱼大肉喝着自酿的美酒,舒心着呢,可没问起你半个字。”

    轲猛哈哈笑道:“你哪里知道小舞的厨艺,平时我想尝一尝都要趁他愿意动手才行,现在老大这个吃货天天有小舞给他换着花样喂着,都不知会舒服成什么样子。不过,剪刀街是隐不着了,有人会找上门去的,你如果还想过安生的日子,就离他们远点,且袖手旁观,看这几只皮猴子会把这片江湖翻出什么新花样来,特别是老三,我很期待他对整个世界摆出什么态度啊”。

    伊水熏递上一杯产自剪刀街的五粮液,颇为担心地说:“小舞不会修行呢。”。

    轲猛吐出一口酒气,正色道:“大器岂能速成,小舞是上天赐予这个世界的礼物,自会有他的造化。”。伊水熏万料不到天下第一猛人对自己的小徒这样的盛誉,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轲猛笑道:“假如当年你没有穿成今天这个样子在伊水畔放歌,我没有到伊水边看风景,便不会遇到你,这就是你我的机缘和造化,修行也是这个道理,小舞的灵窍未开,我怕强行用外力破窍会冲毀他的幽府,我想,能唤开他的幽府开出灵窍的人还未出现罢了。”

    伊水熏妆成当年相遇的模样,在轲猛面前游走了大半天,也没有得到半点回应,伊水熏原以为心上人已忘记相遇的情形,不免小小的失望和嗔怒,此刻听到轲猛这番话,真是心醉神迷,痴笑望着轲猛那张久经苍桑而不老的脸,直想一口咬将下去,哪里还会将商羊舞的修行疑难放在心上。

    商羊舞跟在郑公公身后,进入了一个考古专家的状态,甚至还摸了摸宫门的柱石。郑公公心生鄙意,想起这个乡下小子昨天在皇上面前的不敬,更是面如寒霜,走到御花园门前,冷脸说:“宫中不比剪刀街,这园中多有嫔妃往来赏花,你那双眼珠子可仔细了。”

    商羊舞看着面前这张皱纹纵横的老脸,一对闪着厉色的三角眼点缀其上,这副尊容实在让人生不出半分好感。一丝讥嘲划过商羊舞的小脸,只见他极恭敬地上前对郑公公施了一礼,漫声问道:“我欠过你钱吗?”

    郑公公木然,商羊舞认真地说:“既不欠你钱,又不是你请客吃饭,你脸上怎么一副我欠你八百两钱的样子呢?”

    郑公公在宫中素来地位颇高,连六王爷进宫都对他礼让三分,不料今日受了这个小儿的无理调侃。怒气横生,一双鸡爪似的手在袖中微抖,劲气鼔得宽袖猎猎作响。

    商羊舞笑眯眯地看着那只正鼔着风的袖子,道:“我知道你是宫内数得着的高手,但这么吓唬我这个八岁小童,万一把我吓晕了,皇上的客可就请不成了。”

    郑公公哼的一声,收起袖子继续引路。

    商羊舞是皇上的贵客,郑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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