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1:书中银铃和子睿相差3岁,所以当银铃作为一个正常少女开始青春期时,子睿应该基本上在七八岁狗都嫌的年纪,而当子睿作为一个正常男孩开始青春期时,银铃还没有进入第二青春期。其实银铃,子睿,郭佩三人的各自的原生家庭情况又很特殊,各自完全不相同,从各方面影响了他们的性格(以后会再作注明)。这些设定是经过一定量的社会及心理学真实案例查阅后做出的。
第二百一十一章 祸福相依()
我那两位夫人到底想的都是什么?忆起银铃那句:“她不会杀了我吧?”感觉这些回复竟有一种浓浓的求生欲在其内。我现下倒似那日被表明心意后的忻儿,不过伊人却已侃侃而谈了。
“银铃和佩儿姐姐二人都说过,感情上的事情,子睿不会旁敲侧击,从其他人那里打听别人心意,她们也很欣赏你这一点。若想要知道答案,便是自己去问,甚至不问,直接表露自己心意,则是非对误,份属错过,也都仅为彼此得失,而无虞其他。而且还说,自和她们一起,你便刻意躲避之后一切男女之事,甚至编造各种奇怪的由头搪塞,却不遗余力撮合别人,尤其是我。她们理解你,心疼你,也相信我。”
“难道不应该是相信我,为何是相信你。”我总觉得这后面话头有点问题,当然现在事实证明,我似乎不太可信,细想一下,可以删除似乎了。
“银铃初见我,除了开始互相行礼,便一时没有说话。我本来有很多问题,可看着她,也不知道该问什么。银铃看着我,就这样沉默了一阵,忽然笑了起来就说了一句:铃知黄小妹心中所属。我见佩儿时,才一见面,佩姐姐笑着对我说:你赶在子睿前到这里,我便明了小妹之心意了。两位夫人其实都很厉害,一句话,真就让我无话可说了。至于之后的貌似应允,反倒让我对她们心怀愧疚。实际上,那日吐血晕倒之时,我其实就在尚书台,我只是想看看子睿到底每日要面对什么事情。安国夫人便给那日值午的人放了假,只留我在其内。让我随意翻阅,我其实就在那些卷宗架的后面。”
“呃,佩儿好像是和我说起你,被我打断的。然后因为有人找过来,我就躲过去了。不过,尚书台是,那天是没有在那值守,我竟没注意,可能都是为了避祸的。不过,门口没见其他鞋子啊”
“我一路赶路过来,鞋子早烂了,安国夫人找人替我带着那鞋按尺码上街去买一双。”
“不过,我那日听你编那瞎话坚辞霍然林若好像是叫这个名字吧我想我还是抽身离开,去追寻属于自己的生活,别害你破了自己的说辞,让你失信于人。那几日,你昏迷不醒,我心乱如麻,什么事情都做不下去。两位姐姐虽然也紧张揪心的你的病状,但还在前后帮你处理政务,内廷琐事种种。我感觉在这里找不到事情可做,帮不上你。或许跟着仲道兄,在书卷中不问世事,相夫教子,将来我若生个男孩,让他去跟着你和两位姐姐学各种经世之学,莫要似我们这样百无一用。啊,子睿小心点,有点疼。”我听着有点入神,无意中手指搓过了她的手掌,看来是挺严重的。
“对不起那你最近如何吃饭?两只手都这样了。”
“用木勺舀着吃。”她笑着,做出个有些别扭的捏勺样子,旋即又收敛了笑容:“唉,本想着卸下一切,回到雒阳,还和仲道兄一同回他老家,却未想他一家好大排场,一个个嫌我门第低微,早前曾是合肥郡王的侧室妃嫔,不干净。仲道兄既难说服其长,又不敢自为做主,竟气病下了。他这一病,他家人竟以我为不祥,将我赶了出去。令尊和蔡大人听闻,先后来看望仲道兄,令尊还收我作义女,想要帮着撮合,也能让仲道兄除这心病。未想那卫家,却说已和袁家已订有婚约,不可违逆。场面上便已把我当做令尊女儿为礼,却不再谈亲事之事。”
“袁家手伸得好长。”我惊呼道。
“我本生于小吏之家,听过官场心酸故事,并无意于官场,故而无知。我原以为你们四辅政已经很大了,这袁家是怎么回事?”
这个事情略有些繁琐,但是还是可以简单解释的,在我们那个小朝廷,我经常得给某些自作聪明的老粗讲天下大势:“在我们出生之前,朝堂上有清流士族和宦官两大派,朝堂之上争斗不休,最终宦官胜,后即有党锢之祸。袁家四世三公,朝内外势力很大,所以能独善其身,不受牵连,宦官也没有更多为难。很多不愿攀附宦官,无法做官的清流读书人不委身袁家等世家为家臣,便只能一世布衣,我等借黄巾之乱而起,皆非累世世家宗族,原本在士族中缺乏归心之力。只我父亲,稍有些地位,也不过是个前朝功臣蒙荫而已,而我等使计尽全力铲除宦官,扫清外戚,虽赢得民心,但得益最大却为袁氏等累世公卿。现在我等掌控内朝,但外朝和地方上,还是袁氏及其他世族大家更有权势,这次分封其实也是这般妥协之故,之后,我们只能慢慢累积实力,以图重整朝纲。”
“这袁家还真可恶。”
“也谈不上可恶,至少他们能护一方安宁,保一代贤能,其实他家手下,颇有些我甚仰慕并愿结交之人,袁家也有不少温文尔雅谦良恭让的君子。只是他们家也只能做这么多,无法兼济天下,以利万民,能为之,却无人为之。只能换我们来奉天子以讨不臣,使社稷重归正途。”
“难道不是挟天子以令诸侯?”
“你到底站哪边的?”虽然还没有过门,但是还是得教育一下,这是基本的立场问题。一个是我们角度说的话,一个是我们对立面说的话。
伊人还算聪明,甚至开始有些撒娇的意味:“嗯,我不喜欢朝堂权术,也不懂政争手段,疏忽了。但忻怡一定会支持子睿的。”伊人又来了。让我总感觉,她的意思是她一个就顶得上风云二夫人之名。
“唉,以后不能这么乱说了,那一个现在可还在益州之南呢!虽然根据你和我说的那些,我估计你们俩自己也互相弄不清谁是谁。”
“所以,我说我是忻或者怡都可以啊!”伊人完全是肆无忌惮:“我们就是你的风云夫人,占光你的字,再不让人有可乘之机。要不然如何对得起我自己,铃佩两位姐姐还有义父,二哥二嫂。”
心道果然是被算计的,不过也怪不得他们,毕竟最终抉择是我做出的。我摇摇头只能放过这个话头,继续我之前的话题:“我在做司隶校尉期间,看了很多典籍,都是我大汉各种琐碎记录。为何立朝之处都分了田地,逢上新帝登基,还有赐民爵,减赋税,免徭役,但为何总会富者田连阡陌,穷者无立锥之地。”我激动地站了起来:“我在下面看过,很多农户交不起租税,都卖身去那些豪门大户家为奴,自是再无户籍,却无虑算赋,徭役,只要给主人家交上地租,日子反倒比当我汉家户籍之民好得多。有些世家大户,在他家土地上都要走几天。那年大封天下之初,我尚不明所以,后来我才明白其中之妙,户口之数,本非典籍实记,让世家大户对地方豪民,即便两者苟和,也一定有一方受损,一方增益。”
“为何一定有盈亏之分?”
我在账内踱步,考虑好词句慢慢解释:“党锢之后,很多地方官员都是阉党提拔,不堪使用。朝廷赋税已经收不上来多少了,年年下降。地方上以各种灾情向上申免赋税,还常一地全部官员联名上奏,再由刺史为此背书,上面免了,这干却集体中饱私囊。六百石的刺史都能拉起几万人的私军,这还得了?分封后,现在只需按额足额交上往年该交的,一块地方,钱出得多了,还多了一波人来分钱。肯定会有矛盾的,哪家闹起来,我们就调周边诸侯以大义灭之即可。”我尽可能用她能理解的语言和她讲。免得她反问一堆名词解释,正如当司隶校尉那一会儿,我不停地问老爹,惹得老爹教训我,让我把不懂的词收集好了一起给他,别不停烦他。
停顿了片刻,看伊人似乎点了一下头:“而给我们四辅政分封的除了荆州冀州却多数是穷山恶水或是直面外敌之地,那里反倒不会有什么太多污秽,因本身无大利可图。天南多蛮夷,并凉面鲜卑,买官阿谀之辈是看不中的,使得我们布政反倒轻松。所虑者不多,图之者亦少。冀州四面环山,东北扼幽州之口,东南隔岸观青兖,西南接司隶,西北靠并州,那里又是袁氏河北故地,必须要有强人据之。我不行,只能让孟德兄去。当初灭宦官,诛何进余党,都是孟德兄之谋划,那真是果决迅速,虽然有些残忍,有伤人望,但仍令我佩服得五体投地。我没那么狠,做不了那么决绝,但他做的是对的,我替他扛杀戮恶名都心甘情愿,是无上光荣。当然,也没啥用,官场上的人都知道不是我,耍几次狠,仍然没人信。”
我越说越慷慨激昂,伊人似乎也被我感动:“真希望能在什么上面能帮上子睿。”
“你站在我背后,安安全全的,当我卸下一身是血的盔甲时,看见你们都能平平安安地看着我笑,便好了。”慷慨激昂地谈情说爱,我好像还蛮有天赋的:“天下人昔年能为众贤良护其后,无使其绝嗣断祀,智蒙其恩而活,我非忘恩负义之徒,便终要还天下百姓一个个人人皆可安居乐业,鳏寡孤独皆有所养,贤良方正皆有所用的天下。到那天,我便与家人归隐山林,不再问这世事。之所以我说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我以观其复。因为之前那么多古圣先贤,似乎不消百年,仍是同样故事往复,但那时古圣先贤不在。故纵使日后还有乱,那亦付子孙辈,因智已不在。昔可有张良萧何,今可有吾师及孟德,日后亦必有后智后贤。功遂身退,无使子孙恋权位,可免鸟尽弓藏之险,可留为国为民之风。入世只为扶危济世,事定则退而为民。子曰:宁武子,邦有道则知(智),邦无道则愚,其知(智)可及也,其愚不可及也。但国家只有宁武子这种人,何人扼制其邦无道了,此时,便需如我者。既为民,复为天下公义,待其有道,复还政于如宁武子者,其他又何足虑?”
伊人眼中闪着泪花,站起来,几步扑到我身上:“终知铃佩皆言君愚,却甘之若饴。”
账外忽有人传:“李长史命我等来邀请越侯及夫人赴宴!”
伊人吓得赶紧跳下,退后几步,见无人进,才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抹去眼泪。
“走吧,越侯夫人!”我伸手邀请,她欣然接受。
回去时没有骑马,请军医帮着上药再包扎一下手上伤口,坐车一同回城。天仍阴着,天眼看着就要黑了,新晋的农人们也纷纷回山坡上新搭的茅草屋准备吃饭休息。城旁水势看着宽了很多,声音却没大多少,水面甚至平静了不少。
路上伊人说我无欲则刚,因为不贪财,不恋权位,才能如此决绝刚强,我说我亦有欲。
她问我有什么欲望。
我欲与卿一生共度。
伊人嫣然一笑,转脸不再看我。
我正欲凑过去再说些什么,黑暗中一骑忽近,急速勒马。
耳听得子实声音:“为何不掌灯,欲掩盖何事?”
只得在车上站起身来:“兄长又有何事,我这不赶来了?”
“怎么如此之久,你们又干了什么不可告人之事?”
“兄长似乎有些不良想法!”
“然弟并无证据,是否?那便不要废话,快点,兄将饥馑而死矣。哦,汝先过来,有事相商。”
“有事相商,便客气点。”
“我给你的脸面是有限的,快点过来!”
旁边伊人笑声有点压不住了,我只得赶紧下去。
一起稍往远处些,他压低声音与我说道:“我刚徐大人谈了一阵,徐大人似乎还挺看重阆中那位段大人,言语中透着担心,因为段是西凉人,也很受董贼看重。本来梓潼义从都在山里,现在忽然都在此耕种,若段不肯降,甚而派兵来攻,这一路山路又无义兵阻碍,恐有危险。”他顿了一下:“你看你给哥添的乱。”
“我不一直在这里么?”
“说正经的,不要自吹自擂。我想的是,一旦有人来,一定要保证梓潼城门不开。阆中军力不够,我们三处也就是关,城,老城,都死守不出,让梓潼的义军进城或守关即可退敌。徐将军非常推崇段将军,我特意观察了徐的军队,纪律严明,操练法度很是严谨,若徐将军很推崇段将军的话,那若真打应该就不算很不好打,而且最怕的三军难以互相协调,被人钻了空子,再让人混进梓潼,做点什么手脚便不好了。我明日还是要出关,没法一直在这帮你看着,你马上派人通知一下梓潼义军,一定要做好警戒,别让老子被断了去路。我已派人两边通知,嗯,刚才请你的,顺便就通知了,反正你就是个幌子。一旦有人来袭,你在城头视线好,若看到那边山头有异样,你只管在城内鸣金示警即可,两边我都已经安排好。”
“你咋不和徐大人直接说!”我确实有些不满。
“说了,也告诉你一声,毕竟你终究还是个幌子。好了,我先去了,快点,公主都到了。放心,我们俩私下已经一起拿你说笑过了。”此贼拨转马头,迅速离去。
回车上时,发现伊人在憋笑,我无可奈何。刚才开始声音还小,后面那贼声音就按捺不住了。
“你笑吧!”我觉得憋着确实不好。
“为何老是说你幌子。”她似乎就这点上有点不认同李长史。
“哦,军队不是我越国带来的,领的是其他国之军,我并不知其兵,兵亦不确知其将,其实这里有兵家大忌的。但此次讨逆,大义之旗,就算我不在,他们所有作战也会有特定的指挥。我是履诺而来,却因准备不足,没有带什么军队,众兄弟给我妆这个幌子,已经非常感激了。很多他们的应对计划,早在我来之前都已经备好。所以,很多指挥我是直接让渡给手下,我专心当个幌子即可。能做这个,已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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