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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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变- 第3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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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等出了麻烦,路边停了一辆女子的华车,一停就是半晌,这正是广大洛阳纨绔子弟和无赖恶霸所喜闻乐见的。除却在外面言语不恭的,更有有恃无恐的无赖便要掀帘看看。这一点上襄阳地痞流氓们就要有品味且含蓄得多,他们大多喜欢贿赂无良小孩或者干脆直接骗好奇小孩去掀。可以作为证明的是,子涉就没少赚过钱,我就没少被骗过,往事着实不堪回首。

    她那日正自后悔自己的唐突,无奈惊慌之际,却听到了一声洪亮的“滚”。车边围观之人便有人惊道:“平安风云侯!”

    她说她好半天才平静下来,甚至想跳出车来,哭着跑到我的身边。

    可她终究忍住了,她早清楚我并不知晓她的存在。她只知道,我并未婚配,而且一直推拒别家的联姻之请,就等着十八岁时候迎娶她。

    她一直在帘后偷看着我。说比她想象中高大,没有冠冕,一身的黑se,提着一只长满尖刺的怪兵器,道不尽的魁伟雄壮。说我一直没有看着她那辆车,心中虽有些失望,却更是欢欣喜悦。她只能看到我的侧脸。她说这是她看到的最英武绝伦的面孔。我自己记下这些都需打些寒战。

    自小到大,那一刻,佩儿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

    我觉得我必须如实告诉她,便老实交待听她那句答谢话,当时我就想掀帘子见她。只是为了保护自己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形象,只得作罢。

    未想佩儿却笑称自己知道。

    佩儿说,那日客栈中若只和我相见,她已经决定向我和盘托出,与我相见,故而力邀我留下。但关键场面上还有一位孟德兄,且孟德兄宁可暂放公务也要留下,只得一并留之,挂帘相见。她还说,很希望有人寻孟德兄走。

    她还说观孟德其人虽豪爽大度,却似心机颇深,而和我说话却直率得很。显是极为信任我,她便觉得我确是一位君子。本想等我独来之时便与我道明,未想一个小fu人却寻着了她,给她个条子,让她入夜切莫开窗向外看。她不知何故,但觉得那小fu人全无恶意,原本雀跃的心思也收敛了些,便应允了。

    那夜,她知我住在同一家客栈,心中极想去寻我,却终于忍住了。她说,她也想再看看我是否如她心中一切想象。

    后来,那十常shi家那个无赖亲戚来寻衅,被孟德赶跑了,自后我一直在她窗下对面屋下。而且,不让他人说话扰民。

    她说,她看见我似乎有些悲伤。

    她说,她多少次想推窗,唤我进来,却终究忍住,只在窗缝中看着我。

    那夜她一宿未眠,直到我离开,她不知道我要去何处,只想着,或许我还会回来。直到后来问了来探访她的孟德兄,才知道我去北方了。

    她说回越地的一路上,她想着我,会忽然哭,会忽然笑。梦中几乎天天都有我,或是在雪原被恶狗围攻;或是在风雪中被狰狞的胡人穷追不舍;或是在雪地里见了其他女孩;或者被人雾中偷袭,中了毒箭。她每日都是被这样的恶梦惊醒的。

    窃以为,佩儿的梦还ting有前瞻性的。

    她说岳父会经常提到我的性情,说我品性端正,有古风,尊师重道,扶助幼弱,总之一切的一切都是完美的。她说她早该想到,银铃本是父亲专门派来照顾我,以及看住我不让我负佩儿的,父亲不能有负他人青,便只能耽误自己女儿;而这些我的种种都是银铃讲给她父亲听的。所以,她没有想到我和铃儿已经积累了十几年感情,铃儿已爱上了我,讲我的时候自然不会有什么缺点。

    一切后面都无需再提,她说,她本想离开,不耽误我们。因为她觉得自己多余,又觉得对银铃有歉疚之意,只想如此补偿于她。却被我一追,心里一软,便再无退路。

    她说,她想着自己已终于成为了我的妻,自己还怀着我的孩子,而我又一直念着她,这便足够她甜蜜了。

    佩儿不知道,银铃曾在冢领山上告诉我的一件事。她曾想过若我真心喜欢上谁,便让我娶这个女子,然后自己离去,死在父亲手下亦无所谓。她觉得专为这十八年前的婚约,牺牲了我的幸福,她无法接受。我曾问,那如何便可无视铃儿的幸福。她却说mao发骨骼受之父母,既受之,还之以命便足够了,其他又何妨?而她喜欢的本只有我而已,我若娶了她人,她也得不着幸福,死又何惧。我不敢和任何人说,这只是我和银铃之间的秘密,现下,已经成了甜蜜的秘密。

    她终于渐渐淡去了,或许最终她留给我只是酒后眼角流下的几滴泪,以及心中那从未停下的潜山上的飞雪。

    我觉得现下紧急地是我需要找公孙大人和马大人聊聊。

    切莫让一对已互相倾心的人,被人生生拆散。我,佩儿,铃儿尚有遗憾,或许忻儿或怡儿会比我们幸福更多。己所不yu者,莫使他人无可奈何而为之。此事,我需帮忙。

    言毕我便拨转马头便要去凉州马家,不过想想决定先去寻子龙兄和未来的云鹭嫂嫂说话。思定,笑骂自己没个定性,没想好,便到处露an跑。

    未及跑开,忽觉得侧畔路上车轮声大作,及得转头,便见校尉和仲道兄在一辆马车前的御位上,车子包裹很紧,看不出里面是什么。

    要说这个组合很是奇怪,不由得我再拨转马头上前。

    校尉和仲道兄也看见了我,都兴奋地与我打招呼,一个称兄,一个道弟,不亦乐乎,仲道兄还险些摔下马车。

    “你们像是从长安那个方向而来?”

    “正是。”

    “仲道兄何时回来的?”

    “昨日,带黄姑娘一同回来的。”

    “那这车怎么回事?”

    “老师好酒。我想起之前躲在长安时看到西市卖一种当地酒,看着与ru汁一般,口感稠厚,味道醇香,还有一种桂hua香气。听到那里,老师便击掌笑道,说那是此地黄桂稠酒。宁便请缨,烦劳秦将军载我去买酒。贤弟要尝尝么?”言毕未待我回应,便拉开车前窗口,手进去搜索一番,提出一个小坛子,递给秦校尉,由校尉抛与我接住。

    我笑道:“仲道兄,何时喝你喜酒?”

    这厮一脸幸福,看得我都有些恶向胆边生。这厮只说贤弟说笑,以后再说。还说,里面大坛子不便拆卸,过两日再送两个大点坛子去平乐馆。

    赶忙说不必,若好喝,我自己去买就是,怎堪烦劳。不过我还是很不客气地揭lu了秦校尉:“这么快就开始讨好未来老丈人。”

    校尉笑着解释:“主公叫我来的。”

    不过看他脸部表情,就知道他是极乐意的。

    “我二哥回来了?”这日好事不少。

    “主公昨晚回来的,还让我给您带个话,说让您过两日再寻他。”

    我摇头,“我二哥应该说的是:若碰上我家老三,就和他说,这两日莫来烦老子睡觉。”

    校尉惊诧之极,“越侯之言,几无一字错漏,就个‘烦’字,换作‘扰’字便可。连语气都一般无二。君如何知之?”

    我眼皮半耷拉着故作无奈笑道:“且问你家主公就是了。回去碰见他若醒着,帮我带回一句:要睡两天?你睡死了算!”

    我忽然想到了仲道兄还在场,赶紧看向他。此时此人正张大着嘴,呆看着我们俩。博士祭酒显然在理解我大汉乡间里nong的发小间亲切问候时缺乏理解和接受能力,大约片刻后才吃吃笑了起来。

    心里安心了许多,仲道兄虽是博士祭酒,倒不算迂腐不化。

    快乐地打发走这两个快乐的人,我决定去寻那一对现时应快乐得很的男女。(注:此为地、的、得的使用范例)

    他们果然还在那里,与我想的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除了这对男女,在他们近旁还有一条黑狗。上次远远路过看着没事,以为就他俩,这次不待我接近此狗就蹿到我的前路上咆哮了起来。

    心中不由暗骂:“这仨狗男女。”

    小云鹭唤回了这条狗,不过名字似乎和子龙兄有些近似。考虑到是狗名,应该是:紫云龙。

    我很有兴趣的问了这条狗的名字和子龙兄的联系。云鹭小姐居然还有点害羞,然后就说出了一句蠢话:“我给这条狗起名字的时候,还没他呢!”

    子龙兄和我或许都能理解她的意思,不过这个接受起来稍微要差点。

    云鹭小姐也意识到了,赶紧解释:“云鹭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指那时候还没有和子龙好上。”

    子龙的白净面皮渐渐罩不住红晕了。

    云鹭小姐早就满脸霞光了,赶紧又摆手解释:“我还是说错了,云鹭的意思是那时候还没有和子龙在一起。”

    我觉得需要在子龙兄脸se发紫之前介入了。

    我举手打断这个小女孩的进一步可能导致越解释越黑的说辞。直接对子龙兄说道:“我与玄德,云长,翼德皆以兄弟相称,君则直称其为大哥二哥三哥,既如此,我二人何不结为异姓兄弟。”

    顺手取出那二鸟贼赠的什么稠酒:“且敬于兄长。”

    子龙兄还是有脑子的,和他身边那个小女孩有明显的差别。不过这种陷入爱河中的男人,有脑子也很有限。

    所以虽然接过了酒,还是问了一句:“承越侯贤弟美意,云知君yu助我,只不知是何美事?”

    忽然旁边土包上探出一个脑袋:“自然是代你向我父提亲。”

    闻得此言,云鹭立刻羞得捂住脸,片刻又忿然松开,很是不满地转脸看着上面,“哥,你居然一直在偷听!”

    这个小大人从山头站起身来,不过也没见高许多,很是闲适地整着衣服踱下土包:“那是,你带了紫云龙,我想派人偷看你们近况如何都不得。休、铁二弟怕得罪你,必不敢如实报于我。只得我亲自来。哎……你们也太磨叽了……”

    “哼,这么说来,你倒是辛苦了。”小云鹭很是不屑自己哥哥的说辞。

    小孟起不理这种挑衅走到我们身边。朝我们略一施礼,便继续转向自己妹妹解释道:“公孙大人不便为自己一员爱将而竟至求娶其他诸侯之女。思来想去只能让越侯出面,我前几日便想寻越侯大人相助,却没想到,前几日偏巧越侯大人不在,害得我与越侯夫人推说是来寻你的才掩饰过去。”

    我点头,没想到这个还有着稚气未脱的脸蛋的小孩子居然心思颇细。我十五岁时尚只是个懵懂顽童罢了。

    云鹭似乎也开始有点感ji她的大哥,不过还是有点羞涩,只得不停看向子龙,间或瞥几眼自己大哥。

    “确是如此,我与子龙兄结拜,再去令尊那里便是为兄提亲。即便不允,令尊场面上也必会给我这个辅政卿点面子,寻些话先行搪塞拖延,而不会断然拒绝,不致以后一点回旋余地都没有。”

    “你还是四辅政之一?”云鹭小姐显然不属于这个天下,这点事情都不知道。

    不过这个小女孩看了周围三个人的目光后,陪着小心继续说道:“我真的不知道朝廷的事情,平日里从未关心过……”

    言毕,忽然甜蜜地傻笑了起来,似乎她已看到日后的幸福生活。

    我想子龙兄或许就喜欢上她的这一点,对官场毫不关心,没有心机,有什么说什么。

    其下,孟起也要与我们一同结拜,我不同意。我表示如果将来子龙兄娶了令妹,那么你得喊自己妹妹嫂嫂。孟起感觉到了这个危险,看了一眼自己那位气势忽然有些嚣张跋扈的妹妹,又恋恋不舍地看看我们手中酒坛子,终究放弃了。

    我跑到父亲那里换的正装,我知道父亲那里有。父亲不知道我要干什么,还问我要干什么。

    出现在马家时,西凉伯很是惊讶于我的到来。我也不喜欢绕弯子,直接点出本次来意:就如我回答父亲说的,为辅政卿找两个东西两边的帮手。

    当然为了巩固我们的联盟需要有些政治上的牺牲,这个牺牲就是他的宝贝女儿。

    我怀疑是慑于我的身份,似乎虽觉着那些开心的客气话里有些不情愿,但西凉伯还是表示非常感谢我能关照他家。这件事这头便算无碍了。

    如果最终得成,这便是我最后一次能称之为寿成兄。

    辽公那里自然也得去。经过亲切友好的对现下形势的分析,辽公主动交出自己儿子的幸福。我却表示不用那么牺牲,牺牲你带着的某个相貌俊秀的爱将就行了,比如子龙兄。

    公孙大人大笑,到片刻后只能看着我笑而不语,最后说他早知道子龙有点什么事。这几日子龙一出去就是半日,大多说是去寻我,公孙大人倒是乐得子龙与我交好,便一并允了。不过一日公孙大人偏巧有事,便着人去我那里寻子龙兄,却没寻着,甚而我都不在。回来似乎看见子龙在某处,那差人还未得近前,却差点被条恶犬追得半死。

    场面上的话比这个绕口且高尚得多,我懒得一一记述。我只知道后果:从此,孟起不再叫子龙兄,而换作妹夫。我则叫云鹭小姐叫小四嫂子。

    看我回来后乐得风风的,银铃醒后,脾气温顺了很多,但还是忍不住问我是不是有什么喜事。这使得冷静下的我可以直接反问我更感兴趣的问题:“你如何觉得自己有喜?”

    她说自己今日晨有些晕吐之症,被婢女看到,贺道该是有喜。

    我对为什么有孕就会有晕吐现象有所疑huo,但是想不出个所以然。又架不住身边伊人不停追问,只得先说需请好点的大夫好好看看,免得让自己心神不宁,然后便乖乖交待子龙和云鹭小姐的好事。

    银铃却皱了皱眉头,问我此事有无通报孟德兄。

    我拧眉摇头,旋即恍然点头,赶紧站起转便走。

    丁原原为西北人,他的手下和马腾韩遂的部下千丝万缕有不少关系,很多都互为旧部,只是分封关系才被调至东北,当初如此为的就是为东北派系卢植公孙瓒之间填进一个牵制。

    我此举,虽是促成一段好事,却等于给西北派系和东北派系两帮建立了一条政治联姻的纽带。当初我劝他们能成子龙兄云鹭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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