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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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变- 第2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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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来吧。”我对他招手,自然不会再有人会阻拦了。

    那夜风雪仍大,直接引他入旁边马舍旁憩舍暂避风雪。直接表明自己身份,问他出了什么事情,当然还问了他种种不合理之处。

    于是这位少年解释了起来。自赵公封国,上阖划归京兆尹管辖,京兆尹司马大人便辟他为县丞。未想乘前几日风雪mi茫,盗墓之贼竟掘了上阖申氏陵墓。这是了不得的大事,是故上阖令亲往坐镇陵园附近,不敢擅离,两个县尉则都在追捕搜查逃窜盗匪。而他则自己赶来上林苑,他通过京兆尹司马防大人写通牒才来到此处,却还是被拦了。

    心中不免一紧,虽然从小没有长在家里。先祖之意有些淡薄,可那毕竟是我祖上陵墓,被贼人盗掘,使祖先不能安息,实在是令人气愤难安。若父亲知道必会暴跳如雷。

    也不唤人,我立刻自己去新牵了一匹健马。为他绑好马鞍肚带,解下自己的披风,给他披上。让他遇人便说是我派来的,去见我父亲,还解下了腰中笛给他做信物。给他指明道路,让他赶紧就去寻父亲。

    他有些受宠若惊,但是似乎完全能够理解,立时肃容表示,这便去通告赵公,不敢有丝毫耽搁。

    他正上马,我问了一句:“可知有哪几位我祖上之人被盗。”

    “因发现得早,只掘了一墓。墓主唤作申公赦,似乎是赵公之幼子。不过里面陪葬之器甚多,极尽奢华之事。”

    原来是我的墓被掘了,也是,我本没有死,被人盗掘了倒也无妨。

    我开始想笑,却知道不能笑。不过很快我也笑不出来了。

    “韦县丞,赵公之子若活到现在,怕比君还要大些。”觉得好笑之余,心中还有些感动,父母平日过得ting简单的,未想为我却如此破费。

    “哦,这康实不知,只是看着那小小卷曲的骸骨被遗于棺椁之外,实在觉得幼小可怜。哎,这等盗墓之人实在可恶……”说到此处,这位少年县丞面lu不忍之se,似乎那幅场景又出现在他眼前。

    可以说当时我就懵了,什么急智在这个时候都没有了用武之地。

    我很想问他:里面真的有骸骨么?

    但我不能问,若坟冢内没有骸骨,这坟冢反倒令人有些可疑了。我这个问题听着是很可笑,当然如果知道事情真相,就明白没有那么可笑了。

    于是我立刻怀疑他是假的。可是他说话的表情,和这一路表现,还有司马防大人的通牒,甚至他腰间的印绶,实在又不像是假的。

    看着他远去消失在微弱雪光中背影,我心中惊惧却愈发强烈。

    这就好比一个人死了以后,居然有两具骸骨,一具说是他的,一具说是他一岁时候的,这简直就是个大笑话。

    但那具骸骨是谁的?也不可能是范孟博儿子的,江玮还活蹦露an跳地准备回秦国呢。如果是随便找的一个弃婴尸体,父母平日过得这么简朴,又何须对一个不知名的孩子使用如此奢华的陪葬。而且盗墓贼专门先盗了这个,显然极有可能是知道墓中陪葬甚丰。

    可那具幼小的骸骨,那个享受着无数陪葬的可怜孩子,又是谁?

    注1:想注一个特殊内容的,但是最后想想决定不注了,只能先告诉大家这个人和其兄she坚都是史实人物。

    注2:历史中,阎行当韩遂女婿不是这个时候。

    注3:在本书中我把孙坚写得有些yin险,有些读者有些不解。其实从史书上来看,本来似乎他应该是个英雄,至少在伐董的前期表现非常优秀。但是,当他发现了yu玺,一切都不同了。全没有开始不论任何艰难困苦,无视内外阻力,一往无前的雄心壮志。yu玺意味着什么,众读者心中有数,他藏着yu玺带着人便跑了,其心若何,可供众人猜测。

    注4:鲜于,姓,出自商末箕子之后。因其建朝鲜国,有后人居于于邑,各取一字,故得其姓。

    注5:眭有五个音,关于此姓来历颇多,故而读音不一,字典上念sui。但此处,我按镇江那边叫法(因为眭固此人籍贯最靠近那里),念成xu。<;/dd>;

第一百六十四章 变故() 
天变

    第二卷天边

    第一百六十四章变故

    我一直静静站在风雪之中,任雪hua飘落。良久,记忆里才mo索出一些有些不同寻常的地方。

    我陪过母亲去上阖祭扫过。那个坟包很小,可以说非常小,光看外面就觉得里面就一具可怜的小小棺椁,完全不会想到还会有据称非常多且贵重的陪葬器物。

    既然盗墓贼们第一个就刨了这个,很有可能这些盗墓贼早就知道里面埋藏颇丰。可下葬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等父亲封了国离开,那个地方不再是重兵看护之地,这干盗墓之贼便动手了。不得不说,这干盗贼倒是有耐心,似乎一直在等这个机会。看来那些陪葬肯定有非常大的吸引力,二十年,人生有多少个二十年啊!

    “凑巧”这段时间和我的年岁几乎一模一样,最多差几天。过了一会儿,忽然想起来这件事情不能说凑巧——那个本就是“我”的墓。

    我从出世长到了现在这么大,从开始记事到现在才不过十几年。还能记得我人生最初的场景便是我在襄阳街头拉着银铃的袖子,抬着头看着那时异常高大的“姐姐”,懵懵懂懂地问这问那。银铃总是笑盈盈地,耐心地回答我,还夸我好学。还记得那时我也总是美滋滋的。

    而在我记事前好几年,“我”就下葬了,随着“我”,还有很多精美奢华的随葬品,从此就落入贼眼,让他们足足等了二十年。

    看来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

    掘人祖坟这罪如何处置我记不得了,自我朝重作于洛阳,刑法较前就偏于宽松,以利修养生息。我做司隶校尉那一会儿就注意读礼仪尺度,其他还没有来得及读到越国就出事了,我只知道在荆州怎么处理的。但我不打算一旦擒获他们后也如此对付这帮人,廖化兄弟他们只是孩子,这些能等二十年的贼子,怎么也该是些老激an徒了。

    这里按说应该还有些蹊跷,我和父母在一起虽不久,但至少知道父母亲平素不喜奢华。父母与我骨rou相认之时也绝非做作能为之,况证据都在,按说我应该是申公赦没错。但是问题立刻跳了出来,那个小孩到底是谁?说随便找了死婴当我替身埋了,又觉得没有这个必要,一个衣冠冢便够了,何须搭进一个rou身。

    况且陪葬那么多,还让那位不知名兄弟住了。毕竟那该是我的,总感觉那位小兄弟有些鸠占鹊巢的意味。自然,我并不惜得那个住所,至少现在还不惜得住那里。

    于是,我觉得我还没有长大,居然想到这件事情的时候心中还有些愤愤不平。虽然我绝对不愿意和他换。

    我还隐约想起“我”的墓离其它先祖之坟有些远,至少离大伯父,大伯母的就很远。而且似乎墓碑朝向和其它略有不同,这让我转身便能看到远处上祖们的墓碑正面,而不须平移身子几百步去看。我在上林苑里开始琢磨那个墓碑面朝的方向,伴随着自己身体辗转,我心中尽想着作为参照的周围山川和上阖城的位置。最终,在我听到一声尖啸马嘶鸣同时,心中肯定是朝着东面的方向。这似乎有些问题,不过我没有来得及想明白。

    那时,我正面向着东面,那是马场的方向。但是这声马嘶鸣声不是从那个方向传来的,虽然理论上应该是。

    我转向南方,这是声音传来的方向。马场憩舍和孤树池馆的灯光映着雪光勾勒出一条青白se雪道的模样,一行马蹄印渐渐随风吹过而淡去;而一众骠骑衣甲整齐,却迎风而来。

    最后一家诸侯居然真来人了,不过我觉得他不是受派遣的,而是自己跑出来的。

    这不用猜,从时辰上便能判定。<;g把儿子从被窝里揪出来,说一声类似:你去送死吧——当然不会这么说,不过也就是差不多这种含义的词。然后就把儿子扫地出门丢到冰天雪地里来的。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自己偷跑了出来。要说按他们这个准备充分架势,似乎更像说服了父亲出来的,只是时辰上实在不像。

    不过,我还真的错了。或许是因为我从小就没有在父亲的眼皮子底下长大。

    这一英雄少年只带了约一二十人前来,似乎也看到了我,纵马到我跟前,手稍撑鞍面,不待马停稳,便极利落地下马到我身前行礼道:烨来迟了,未想越侯这个时候还在等待。

    君等来便到齐了,不过得小声些,其他人都睡了。今日夜里怕要委屈巴侯世子等各位了。只是……巴侯知道世子来了么?

    委屈谈不上,为国出力杀贼本是我等之责,推不得旁人。说来惭愧,父亲大人不yu令烨前来,甚而不与我说这事。若是周边各家诸侯都在行动,嘈杂之余,听到这个消息,此刻烨还门g在鼓里。与父亲争到半夜,烨仍决意要来,父亲这才松口。临来还叮嘱了很多,这便耽搁了,希望越侯莫要取笑。

    我若说不取笑,估计他心里也不踏实,便学父亲样往常那样先说了一句:是不是有这句:吾只你这一个独子……吾父也这么叮嘱我的。不过智还有一事要告诉巴侯世子。

    刘烨果然挂上了笑容:越侯客气,请讲?

    这个刘烨亦确实远非几年前那个刚出来的少年了,我不知道什么磨砺了他,言谈举止都绝非几年前那个小子,简直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我第一次发现他的眼睛如此明亮,我总觉得眼神能表现一个人很多东西,至少我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镇定和坚决。

    就如银铃看一下我的眼神就知道我是否又饿了一样,这说明眼光至少能分辨出一个人是否饭桶,我想推尔广之,虽然不能说决计不会错,但应该差距不大。于是,我便没有做任何劝阻的举动。实际上,我也确实没有这个打算,想到明日之事,便感到多一个人便多一分胜算。雪还在下,这十几个人就这样停在我面前,hun不把这漫天飞絮放在眼里,都看着我,没有人掸落身上的雪。

    来日之战,绝不可等闲视之,我等可能都要丧命,我们只有一千,而贼可能有十数万之众。

    烨在武陵平贼打了许多山贼余孽,多有恶战,数为贼攻甚急,生死早置之度外。如不然,父亲最后又怎能放我走。今烨虽不敢罔称骁勇,亦绝非昔日剑阁孺子。况董贼手下之铁骑多有羌人,与羌人反贼作战,正好熟悉其性。来日越侯征讨董卓之时,烨也能领巴**前往助阵。

    能有君与共伐董贼,实智之幸。

    我和他如同老朋友般谈着话,或许是年纪相仿,或许是因为同仇敌忾,或许是我这个人原本就容易这样。

    心中其实还有些惭愧,我觉得刘烨已然超过了我,这份执着和坚定似乎不是现在的我所具有的。不过我并不感到失落,对自己的了解告诉我自己,明日这个时候,我会比他现在还执著和坚定,甚至会有些极端。但现在,我只能说我很平静。平静得异常,我知道要有什么事情等着我,可是我居然紧张不起来。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赶紧去睡,明日醒来就吃,然后接着睡到晚上出发,后日日出前赶到陈仓。

    听起来前面像猪,后面像狗,那后日莫不是猪狗不如。

    众人大笑,需得我用手压低,可是我自己都有些压不住自己的笑意。这话听着耳熟,似乎我们越国也有人这么说过。

    其它再无什么事情,我得暂代他们的shi应接待官。而且,我还得问他们,带没有带铺盖卷。他们倒不含糊,带着轻轻的笑声,都不自觉拍了拍马屁股上拴着的包裹。前面一个皮肤黝黑,却极俊美的少年说道:哪次剿匪不得在山里睡几宿,早习惯带着了。

    恩,那便极好,君是唤作陈斌吧。那位是叫吴高吧。恩,咦?那个季猴子呢?

    说实话,我最熟的便是那个季猴子,因为和他交过手,对他身体的矫健印象非常深刻。他还咬了我一口,很奇怪,我很想早些咬回来。

    季二猴子没来,和王三杆子在武陵看着家呢。说话的便是那个吴高,虽也依然是个俊秀少年,却也显得老成了许多。

    他们两个会不会太年轻了?我一问就觉得有些后悔,他们都这样了,与他们一起的另外几个少年,这时也该饱受磨砺,都成器了。

    没事,还有父亲的一帮老臣帮着处理各种事务。而刘焉的亲信都滚去陈国了,家里不会有事的。还有,越侯走前提拔的那个向军也是个人才,现在已经被父亲拔举到两千石了。

    哦,说起来还真对不住他,他正结着婚被我给拖出来的。咦?不对,我记得他叫向红来着。

    哦,他不是入仕了么,红和皇上的名字音同,为了避讳改的。

    心中却琢磨起了避讳的事情,想起父亲提到宏伟兄只提杨硕,却不提表字。说不定杨哥也已经改了表字了。要说当官还真麻烦,要是以后有个皇上也叫智,抑或治、郅、制、之、知、志,我叫了这么多年的名字,还不能叫了。

    要说避讳这个事情,也就官场上还注意点。平常过年买东西,老百姓们谁在乎,估计都不知道有这个忌讳。要说也是皇上名字有些问题,虽然写的时候用弘来代,意思上倒也差不多,可还是觉得很是麻烦。你说找个坟里刨出来的,古鼎铭文刻的,别人认不得的多好。

    名字这个东西就是个记性。我要叫福,或者财,小时候我走丢了,姐姐找我时,喊一声估计能有二十个应的。叫小智便要好很多。

    不过,我居然这么胡思露an想居然还能口中说着过往的笑话,心中另外还盘算着把严颜将军和他们分开,否则一旦碰上了不会有什么好事。这不能不说是我的优势所在。

    心思想定,让他们把马赶紧拴那边马场,这边跟着我蹑手蹑脚地入得里去。找个空地方安顿他们,倒真不难。再帮他们从庖厨之屋拎个炉子,nong了些木炭来,也是驾轻就熟。他们觉得很不好意思,连声道谢。需得我不停提示,压低声音,莫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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