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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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变- 第2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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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噢。”母亲恍然,却看向我:“你没有干什么事情吧?”

    “母亲把孩儿想成什么人了?”我立刻正气凛然:“不过,你把她送给孩儿服shi孩儿吧。她禀性良善,而且很是肯吃苦,其实我在那屋内睡了一觉,出来她还在等我。”

    父母都哦了一声,往外看看,自然,那女子早看不见了:“小小年纪,这么老实可靠确实难得。不过子睿孩儿有些不恤人力,既然知道了,怎能让人还在外面专门为你候着,这年岁的小女孩子如何吃得消。不过想到你打汉中的那一仗就知道你这小子mao病,这点上,倒真和当年的霍公去病有些像。”

    我自然赶紧检讨。

    母亲帮我打了圆场,拖着我便去试我的衣服,我从来就是个衣服架子,母亲也很满意,把几个线头帮我处理掉,便全无问题了。

    去找父亲时,父亲也搭着个架子在几个婢女的服shi下整理着衣服。

    父亲,就我们两个去么?

    恩,那是自然,今天中午这个筵席,皇上设的,只有各诸侯和朝内两千石以上的官才可以去,今天中午,你少说些话,皇上问你就说,不问你,你也别和别人聊什么天,散席就跟着我回来。下午瑾儿应该也会赶回来,晚上你先跟着我去一趟太常府赴宴,然后再去接你母亲和你姐姐妹妹们去赏灯。晚上的宴席你可以随便说说,只怕你到时候说不上什么话。后几日天天有宴席,皆是中午晚上都有的,你就别参加了。明日你就赶去上林苑,做些布置,尤其是安全,皇上过几日要过去,马虎不得。等你要走的时候宴席少了,我摆一场大的。摆早了不知道大家摆什么样的,摆太好了,怕被别人说奢靡,摆差了,面子上也过不去。吃一圈,知道他们都摆什么样的,到时候摆得不高不低,有点特se就行了。

    恩,孩儿明白了。还有什么要叮嘱的么?

    没什么了,小伙子ting俊秀的。

    我笑了,父亲也笑了。

    我规规矩矩地跟着父亲,一路到了吃饭的地,有人通报,有人引路,一路遇见不少熟人生人,都是稍微打打招呼,拱手致意一番便了了。只有子实和我之间还能用眼神和手势说几句,比如我问他老婆呢?他表示老婆官没够今天的宴席资格。

    子涉今日应该是来不了,子yu估计是从宫里直接过来,路上自然没有碰见。

    我坐得靠上,孟德说话ting多,老师也常有人搭话,唯独我不去寻人说话,我旁边下手就是子实,斜对面就是我们家老二,他们俩今天也不怎么说话,自然我这边就安静了很多,最多,我们就眼睛来回交换一下意见,连手势都不比了,比如这婢女ting有些姿se,你看怎么样,还不错之类的。真正说的话却不多,也是别人先问,我才答,其间还被皇上嘲笑了一番,说我年岁越大胆子却越小了。

    对此,我陪着老实巴交的样子,说我没有参加过这种宴席,不知道该如何才合礼。

    这下周围人都笑了,父亲倒是用ting赞赏的眼光看了看我,我心里便很开心了,看着别人的笑容,我也报以更诚挚的笑容。

    这一番回来,日头眼看着就西斜了,父亲问我怎么样?我说我吃饱了。父亲挥起来就给我一巴掌,说你这饭桶,是问你觉得这宴席上有什么感觉有些怪的。

    我想说,今日酱很咸,蘸不得许多,但是前面既然挨了一巴掌,这里自然不敢。

    只说,气氛有些奇怪,年轻人都不怎么说话。

    恩,对了。你们几个,尤其是你和子实起来得太快,有很多老臣,在朝四十年才到两千石。你却四年不到升了不知多少次,虽然他们没有一个如你那些事情般辉煌,但是有些人总是有些小心眼的;子实更是一上来就加骠骑将军,难免老臣们有怨言。今天聚会,你们不说话,不要太张扬,对这些老臣也算是一种恭敬,能压些闲话。

    还没有到门口,里面便冲出一个漂亮的小女孩,哥哥哥哥的一通露an叫,叫得我心情大好。只是我似乎没有专门准备给她的礼物,还得问问宋,我们带了些什么。只管早早下马,任由她吊着我一只胳膊,随她问话。

    不过她也是一身男子猎装的打扮,这让我有些蹊跷,这边与她叙了叙,回答她一些颇为荒诞不经的问话,却当着父亲面问道,小妹为何穿成这样?昨日姐姐也是如此。

    最近洛阳就流行这个,还就是那个洛阳酒肆过路女子留下来的。因为蔡大人回来说,这女子一身黑衣男装,却不刻意掩饰自己是女儿身,自有一番潇洒从容。他教习出来的女子演唱此曲时也都穿一身黑se男装。这曲子一传开来,这女着男装也在洛阳流行开了,富家小姐们最近都喜欢这个样子。加上那个称你为兄的周yu常一身铠甲骑马过洛阳,这番风气更甚。

    自然是父亲帮我答的,而我这边则领着我的这个小妹妹,雄赳赳气昂昂往家走。父亲似乎也有些溺爱姐姐和小妹,全没有半分苛责。我似乎听父亲母亲说过小妹是从母亲娘家那边过继过来的,母亲在我走后就大病一场,后来也再没有生养,忽然感到自己的肩头很重。看来是需和银铃和佩儿多多努力才是。

    母亲则等在了门口,看见我们便笑了起来。扶着父亲,又拉着我的手,问长问短,父亲一一回答。母亲却在父亲回话中间打断说,让我和父亲赶紧换身衣服,还唠叨着晚上先去赴宴,早些回来,然后再全家赏灯。

    黄昏,这边慢慢点灯,我们就在一起换着衣服,我心里觉得麻烦,但却不好说什么。只管由母亲和几个婢女帮我收拾衣服,父亲就和我面对面,也张着个胳膊穿衣。由得小妹在旁趴在垫子上看着我们咯咯笑。

    哥哥长得倒真有些像爹,从侧脸上,这眉mao鼻子,啧啧。

    那是自然,我心里想着。

    不过,爹的肚子就不如哥哥的了。

    老爹肚子怎么了?

    父亲故作负气,收了一下腰,却累得正在束上的腰带,忽然落空,掉了下来,惹得全家大笑,包括父亲。

    今晚太常宴会有哪些人?

    当然有他太常那一系的人,都是些文人雅士,应该还有一些其他的官吏,大多都是饱学之士;孟德可能会来过一个场,他怕是要被皇上叫去作陪。皇上念叨你才回来,让我们一家多团聚团聚,这一日就说不让我们陪了。

    那为何请我们?吾自忖算不得什么文雅士人。

    还不是因为你……蔡大人说要见见你这个三分醉意七分轻狂的武夫。

    我却能体会到,怕是因为黄怡那首曲,让蔡大人对我产生了兴趣。

    辅政卿,三公都去么?

    你老师没有被邀请,三公只有司空受邀。

    啊,这蔡大人怎么这么不会做官。

    我倒是ting欣赏他这份文人傲骨……此事不多说了。来人,送些水来,今日宫内庖厨不知怎么的,rou酱咸得很,差点把老子腌成咸rou了。

    母亲和妹妹大笑,旁边婢女也笑得轻轻出声,还有婢女以手掩面。

    我却感觉到父亲丢来的一个眼神,似乎是说马上si下再说。不过对他后面的话,我也很是同意,也笑了出来。

    今晚有些露an,你不要一个人到处跑,和我们一起。

    怎么了?

    我几乎能立刻感觉到父亲的深意。

    还不是那时,明明和你无关,可你一边骂孟德酷吏,一边居然还替孟德背了尽屠宫人之责,仗义倒是仗义了,难保不结一些仇。昨晚的事情,你既然知道,何必还要为父多讲。

    忽然屏风后传来一声“啊!”声音很是熟悉。

    随即便听到水杯落地的声音。

    秋鸾,不是老爷让你今天不用做了么?你一夜没有睡,难免出事,定是神志恍惚,却绊倒了。

    对不起,夫人,对不起,夫人,秋鸾已经睡醒了,便过来帮手了,可刚才还是失手了,秋鸾该死。

    算了算了,赶紧再去取些水吧,马上老公爷小侯爷就得赴宴了,让他们赶紧喝些水。

    听得脚步远了,我忽然长舒一口气,心中忽然有些感ji父亲。

    尤其当我接过盘上的水杯,看到她微微抬头对我看得那一眼。我知道她对我再无半分怨恨,这番才仔细看了她的容貌,忽然觉得这女子长得很是清新脱俗。宫里的女子本身自然不会太差,那些郎官又是各式各样的俊杰,有这般脱俗的相貌本也是不出奇的。

    心里却盘算着自己的那个小朝廷了,老四早结婚了;小南有文文了,虽然三天一小闹,五天一大闹,但大体上没有出过什么人命。张大叔岁数太大,徐大人早就妻妾成群了;bo大哥人太少话,韩暹话又太多了。忽然想到**,这女子若跟着我回越国,此子定然心痒难耐,一路难免不给我出点什么事,不过这个小子太粗,而且好se得很,总觉得对不住这女子。倒是宋非常合适,不过需支开**这厮。

    心下盘算定,与父亲痛饮了一阵,心情极其欢畅地陪着父亲一路说笑便去了,留下母亲几句小心,间歇还了几句知道。

    父亲通常都不坐车,我也不喜欢,所以与父亲纵马的感觉总是很不错,尤其是心情好的时候。父亲说,赵国在打仗,以后要用到骑马的时候多,不能荒废了马上的功夫。连我的老师这个文人都常骑马,老爹说怎么也不能比他差。这勾起我的念想,便问刚才换衣服的那些话,父亲放慢马的脚步,让后面跟着的人暂时别过来,俯身过来招呼我俯身过去。就在马上对我轻声说道:“你该知道你老师是买的荆州牧,张温那厮的太尉也是买的,所以素为士人所不齿,甚而崔烈往年素有盛名,却捐了五百万钱买了个司徒,故而士人大鄙之。”

    司徒只要五百万?

    也不是,崔烈本身就是个千石的官,所以捐得少些,就能买到。他现在可能投靠了你的老师,依附与你老师,故而朝上才会力ting董侯。不说了,张温可以捐了四千万钱才从他以前的几百石官上去的,(历史里,本来张温就是个两千石官,然后捐上去的,还开创了,第一个不在朝内任命的太尉的历史。作者注。)你想不想知道你老师捐了多少?

    不要,父亲,别说了,无论如何,他是我的恩师。

    老师买官的事情我知道,但是我不愿意听到再有人议论什么。不过却有些恍然大悟,老师成了荆州牧,荆州几大士族竟无一人投效老师。我在北方游历,一路帮着老师拉人,士族之人除元皓兄与我相惜,遣其弟来,竟无人一人再来。只有外族和一些不讲究这些的人跟着我。致使我们缺人缺得很,只靠着老师的学生——其中不乏商贾农人之子——一力维持。忽然想到老师后来的种种义举怕也是为了收拢众士人之心吧。

    两位辅政卿大人好勤勉,上元节赴宴还讨论机要大事。我家老师,特命宁恭候二位辅政大人。

    眼前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这么一个躬身行礼的人物,峨冠博带,七尺的身高,身形有些瘦削。

    父亲赶紧招呼我下马,上前便扶起他。这是个和我年龄相仿的人,文质彬彬,仪表不凡,尤其那双眼睛,煞是有神采,眉mao扬着灵气,嘴角透着一丝飘逸不羁;自己镜子没有少照,自知这等气质非吾所能及,心下颇有结交之意,权当我这愚人附庸风雅了。只是他脸se有些苍白,仿佛大病初愈一般。

    我是唤你卫博士好啊,还是卫祭酒好啊。

    啊,这位是博士祭酒大人?

    这博士祭酒可是总领十四诸经博士之人,如果此人和我这般年纪,却能做到博士祭酒,那可当真是了不得的人才。既然太常连我老师都不屑一顾,那么他的这个学生能做到这一步,必然是凭本事做到的。

    那是自然。来来,我来介绍一下,犬儿一直僻处天边,不知道这些时日朝中都出了哪些俊才,见识粗陋,让仲道世侄见笑了。子睿啊,这位卫仲道大人,本名宁,现官任博士祭酒。犬儿我就不多说了,仲道世侄啊,天下没人不知道这个平安风云侯的,就是年少轻狂,做出过不少荒唐事,也就皇上还宠着他,随由这小子胡来了。你比他还大着一岁,莫要由着他充老。子睿,却见过仲道世兄注1。

    这边我自然赶紧行礼。却慌了那边那位仁兄,说道既是名满天下的越侯大驾,又是辅政卿之重臣,在下不过一个六百石卑官,如何敢当。

    这边父亲自然继续谦让,大过年的,什么官场尊卑,全都放过,都是世交,进屋便是自家人,不必如此。

    仲道兄,智本粗鄙,读书本就不多,在书院里,也是惫懒得紧;往日对有才学之士总是非常羡慕敬仰。若门g不弃,叫声贤弟,只为这声贤,便感荣幸备至,如何敢逞官秩压人。

    越侯言重了,未想到越侯屡建殊勋,名满天下之人,竟如此谦和,真乃国之器也。若不从君言,反倒显得宁小气了,便请伯父大人,子睿贤弟随宁入太常府吧。

    仲道兄领着父亲走在前面,我自然跟在后面,一路进入。早有人大声传报,这一路还算隆重,种种礼数都做足,一路见过,往来都是些儒雅风骨之人,不愧为太常之家。

    当下引见还有一番礼仪,蔡大人叫蔡邕,表字伯喈,这个喈字,还是银铃教我的,好像是鸟鸣之声的意思。因为往常从不用它,故而不算很清楚,不过用这个字来作表字,倒真是符合蔡大人精通音律之实。父亲命我称为伯父,因为他比父亲还长了好几岁。这位蔡伯父似乎中午在司徒崔烈下手位上见过。他自然也见过我,只管在父亲前面夸赞我少年英雄,而且谦和有礼。言语往来间,似乎有些深意。

    互相见礼之间,父亲却叫住了太官令。问道他如何有空跑出来,皇上还在洛阳,他如何敢出宫。答曰,皇上今天携皇后幸宗正袁公新府上去了,齐公,随侯,宋伯等袁氏宗亲人都去作陪,秦侯和公主也去了。故而,晚上便没有什么事情,连皇后那边的詹事注2都歇了,他更无事。只要在皇上赏灯完毕前回宫,其他并无他的事情。

    正在此事,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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