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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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变- 第2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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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都只是在腰间缠着几道,比如地上在呻yin的几个。问问常来的刘家领队,便告诉我那个领头的小孩子是头人家的,还建议我们不要管,免得惹上麻烦。说实话,这不合我的性格,却合我的心思,我也只能作罢,毕竟小孩子打闹再厉害,也比不上他们的老子拔刀子可怕。

    我怀念广信的夕阳,每日散了,回去,吃着饭和我的家人聊聊,看着外面的暮se或薄雾细雨,最好喝点酒,口中留着米酒的香,围坐在火盆的周围,看着火光,或者微红的妻的脸颊,微酣的人谈着笑话,对我来说唯一的痛苦是看哪个妻的脸颊,对此我只能叹口气,摇摇头。但无论如何,享受一份日常生活的乐趣,要比种种所谓名利都要可贵,整日在这种场合做违心的事情,说违心的话,当真难受。

    前面的马车停了,停在一个类似市集之中,不过东西非常少,看着也没有让人想购买带给家里人的意思。领头的人和一个似乎专门在等待我们的当地人在那里用汉话说些什么,大约就是带了什么东西。忽然那个领头的用手比划了我们的方向,那个南人就看了我们一眼,然后匆匆离开了。

    那领头的也赶到我的身边:“可能他们头人要出来迎接您。”

    “看来我面子还行?”我环顾兄弟们,“下马,等候这家头人。刘管家,这家头人如何称呼?”原本没有打算和头人碰头,只是过来看看南人的生活状况,不过想想碰个头也不算个坏事。不过要见这个人,我还是有点紧张,我的前任,我至今不知道他的名字,除了知道他姓刘,便是被类似的这些南人部族给收拾了,虽然我留了后手,也是自己不知道是不是脑袋进水坚持要来的,不过真的要面对这些头人,我还是感觉自己的冒失,所以,赶紧把见面的称呼定好,下面慢慢周旋。

    “越侯指的可是苏马尔达头人,头人是我汉人称呼,以您的身份,称他位大苏马尔达应该他会很开心,他们南人之语非常少,大多与我汉人杂居后,多用我汉人词语。您说我汉人语言,大头人应该能听懂。”

    我点点头,对着后面人喊道:“下马!”忽然发现大家早就下来了,想起自己已经下过这个命令了,只能面上不动声se,心里让自己镇静。

    这个苏马尔达是个非常壮硕的中年男人,当然这句算是见面时心中恭维话,其实真实情况下,我手下所有人第一次见他,恐怕都会惊呼:“妈呀,猪啊!”而且心目还会扭转以前的认识,重新感觉到猪还是很苗条的。这个人胖得已经无法用“胖得出奇”来形容,他完全是从一个十五丈的巨汉被天公一锤子锤成六尺的感觉,用他那两条短tui在地上蹒跚到我的身边真是一种痛苦而且令人愧疚的事情,不过胖也是有好处的,脸上半条皱纹都看不出来,全被臃肿的feirou撑开了。事后,老四和我说,幸得没吃什么午饭,他也需凝神定气闭眼才能ting住不吐出来。还有家里曾养过猪的很感兴趣,想问问这个头人吃的什么,他咋养不出这么fei的猪。

    他到我身前右手抚心,稍微往前滚了一个角度,用极为憨厚深沉的声音说道:“猛虎不会躲进豺狼的洞口,神鸟只会停在最高的枝上,没有想到越侯竟会到苏马尔达的山寨来,山寨立时有了神光的护佑,欢迎您,我的大人。”

    “大苏马尔达头人,您客气了,我本在潭中赈灾,听说您这里有好酒,便来拜访,没有先行通报头人,还请主人原谅。”我倒是想得出来的,说出这种话来,说实话,我也是听了他的那些话,把那些歌功颂德的官场洛阳腔给扔掉了。他的身后两排类似官员的头目个个都比他精神很多,尤其头排一个,身高八尺,体格雄健,相貌堂堂,更兼是目光犀利,紧紧盯着我,仿佛觉得我此行不怀好意。

    我也不知道我是否不怀好意,不过也没觉察出自己怀了什么恶意。我本来就是来看看此地南人情形,考虑以后潭中对策。本是赶集看看热闹,却把这大圩的主人引了出来,那边走一步算一步,料想也没多大妨害。

    不过事情比我们想象得发展得快,甚至发展得让我们无法想象。我和这个头人甚至没有寒暄几句,他便被其他寨子的头人因事请走。我则被和他的弟弟便是那个身高八尺相貌堂堂目光锐利的人留在了一件大的木屋里面。他让其他人去准备东西,那大屋内便只留下我和他,还有北海和华容,以及他的几个随从。

    我甚至没有来得及打量这间待客室他便和我搭上了话,而且语气里毫无敌意:“鄙人苏马儿丹,是这边石窠寨的二头人。请问越侯所来为何啊?”

    “二头人汉话说得很好啊。”我笑着回答,心中暗忖兄弟二人咋差了这么多。口中却不停:“倒有点荆州的口音。我来便为看看这里的百姓,潭中遭了雪灾,我怎能不来?”这个二头人倒不似那个大头人,说话不会先那些物事来比较一番,赋诗一般说上两句。

    “我们这里以前常有荆州的商人来往,我小的时候,便是父亲请了个荆州人教我们说汉话。”这个以前的头人倒是很有眼光,知道以后必然少不了与我们的打交道,或者当时就是那样,汉人与南人便是杂居相处的。还在我想这里的情况的时候,他忽然提了一个要求:“越侯可否屏退左右?”

    “这是吾弟,这是我恩公之子,皆随行的谋断之士也,对智而言,皆无事不谈之人,若有事,但讲无妨。”我心道这里有事,恐得不了清闲了。

    他使了个眼se,他的几个随从立刻到这间屋各个出入之口站定,他却贴近我:“在下知道是何人杀了前任越侯。”

    这话让我们三个都“哦”了一声。但是这个“哦”完,却一个都不说话了,回头望望我的“谋士”们,华容脸上带着一丝惊讶,北海却有一丝凝重。还是我想了一会儿,才开始问道:“君,如何得知?”

    “因为那家犯事的与我哥哥有姻亲,在下侄女便嫁在他家。”他说话果然简洁。

    “如此,不会伤着你的侄女么?若我追查,必牵连到她头上,若有关联,甚至可能牵连到你哥哥头上。”我离京赴越,便因此事而来,若能查出事情真相,对朝廷也算有一个交待,可是我想他对我说这个话必然有他的目的。

    “我愿携潭中南北三十六寨里人世世归顺,永不与朝廷为敌。”我明白他的臣服意味着什么,也知道他需要什么。而他说完,竟忽然单膝跪地,将腰刀托上,显然有臣服之意,只是这番动作,倒是bi得我后面两个拔出了自己的佩剑,只是发现似乎对我没有恶意,才又慢慢顺了回去,只听到鞘内剑滑落的声音划过。

    片刻之内我得立刻给他回答,如果考虑时间过长恐怕会让他生疑。当剑鞘不再有声响的时候,我便笑了起来。这种事情,正是我的强项,否则如何能让恩公放心让他的儿子跟着我。

    “二头人,请起。”我脸se回复严肃,严肃地我自己都不认识:“非吾不领头人盛情。今汝兄如此善待与我,我若立时翻脸,实为无礼,况且,事情真相吾尚不明,待我查明,若真有此事,自有国法。”

    他正要再说,我挥手斩钉截铁地补上一句,“倘有一天,你为头人,你的下人si会与吾,将三十六寨尽献与我,只需他为头人,我便能答应了么?吾非贪婪小人,反复无常之辈,自当查明真相,给所有人交代,若真如君言,我自当重谢,甚至赐奉上好之地。”

    他嘴动了几下,没有说出什么,以手抚心,稍稍冲我弯弯腰,转身带人离开了。我能明白这是他的礼仪,我也弯了弯腰,依然表情严肃。

    他应该有些失望,甚至老四也有所不满:“三哥这是个好机会,你为何……不利用他?”

    “我不能确定,前几日,曾有人打算乘火遛出城,他们应该和这家有了联络,这是这家人的试探还是什么我不清楚。不过即便他是真心,也不行。”我盯着他们,气息开始短促,脑中数件事情盘旋:“这家现在的大头人和北面的有姻亲,互有倚靠,二头人正是因为这个不敢造次。现在这个二头人想借我的手扶上他,如果扶上他我们便很可能和北面各族交恶,他说他带着三十六寨归我,若他真能,他何须假我之手除掉他哥哥。这刘徐两家第一个便把东西送过来,显然知道这家地位最重要。也可以证实这二头人的顾虑,这也是我所顾忌的,所以,若让我支持他,显然不可。”

    “这兄弟二人,若然让老大染疾身亡,老二名正言顺坐上位置,不就行了?”老四狡黠地笑着。

    “我们一来,这老大就染疾,这也太巧了,骗个把小孩还行,那些南人怎会不猜疑。”老四立刻收了笑容点头。

    “里面千头万绪,而且事关南人,非吾所长,看一步是一步。老二得不到准信,也会猜忌与我们,定是心中万分焦急,怕我泄密,我等也危险。而且他认定我会帮他的原因便是北方人除掉了前任越侯,既然他知道,那么他大哥不可能不知道,这个苏马尔达大头人也会猜忌我们。”我mo着额头,有些发烫,这确实令人头疼不已。不过现在显然知道了,是里人把我的前任给收拾掉了。更西边西瓯人是什么样子,他们对我们的态度,我还不知道。想到郁林是西瓯人占多数,里人就已经有三十六个寨子,其中还有一个寨子就能把整个越侯的护卫军队顺带一群脑满肠fei的官宦加一个越侯说不定还有他的一群嫔妃全部收拾掉,就更对让我对这片土地头疼不已。

    终究还是要面对这个大头人,篝火生起来了,整个寨子中心变得非常热闹,火堆上架着散发着香味的rou。通常这时候其他地方的是什么景se对我们没有什么意义,尤其是我和老四,虽然我提醒自己有很多事情比这个更重要,但是眼睛总是很难离开那些rou架,心中琢磨的不是这家兄弟的问题,而是那些挡我的视线的不知趣的家伙。

    那个叫苏马尔达的死胖子就是这样一个,关键是他还遮拦了更长的时间。

    当然我还得很客气地与他见礼,他就这样挡在我和rou架呆了半天,将我又和什么玩意打了几个比方,似乎南北的外族人们都喜欢这个调调,无论轻重缓急,一律天南地北指东说西一番。我自然笑着,心中却将他踢飞了数次。只可惜这里是石窠寨,我也只是个客人而已,虽然名义上他归顺我大汉,但就凭目前我所知道或者了解的一些影子,也能知道这个地方不算一个很安全的地方。但是,我却居然很沉得住气,至少心中都没有什么怕的意味。我想我还是太年轻了。虽然,鼻子和嘴边已经绒mao丰密,但是我想北面的师长兄长父亲还是把我当一个孩子,只是我还算一个有点优点的孩子,至于优点,应该就是我这种情况下,还能惦记rou架上的rou而不是那个家伙下巴上的rou。

    不过,我开始决定主动出击,我不喜欢事情拖沓下去:“你们这里缺米缺盐,缺布缺油。你们有什么能和他们换?”

    苏马尔达忽然变得非常得意:“他们没有告诉大人您么?原来乌云还是能把天遮住,非得苍鹰才能看见太阳。”言毕,整坨rou陷在石头的座位上,忽然rou球上伸出一段肘子,挥了两下。周围原本的热闹立刻开始安静下来。

    片刻,四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吃力抬着两个粗竹杠,上面担着一个托盘,盛着堆得整整齐齐的让我后面兄弟们一阵惊呼的东西。

    “好东西啊!”我若无其事地看了看左右两个人,他们也都面se不改,甚而似乎都不屑看到这情景似的,这让我很高兴。

    “越侯若有需要,我可以按给他们双倍地给您。”他的眼神不算友好,而且难得一次这么直截了当,让我丧失了开始我认为胖子和憨厚之间具有必然联系的信心。

    “我来不是要金子的。”我正视他,“金子是好东西,我越国也需要,但是这样从你这里拿,不符合我越国的法令。”其实我也不知道有没有这样的法令,但我现在就是这里的天理。

    “我来是为了一件事情。”周围完全静了下来,除了炙rou的吱吱声和木柴的噼里啪啦声,便再也没有其他声响了:“尔等久居山林,田地不够养你们,每年都要hua大量的金子来买。我决定给你们块地,足够让你们去那里耕种养活自己还有余。”

    大头人哼了一声,我知道这是不屑和怀疑,我立刻加上一句:“这块山林依然归你,我绝不cha手。”

    大头人苏马尔达身后立刻议论纷纷,他看着我,似乎想明白我到底想干什么,而我忽然开了窍,笑着继续说道,“大头人如果不放心,我不认识您的手下,就认识您命来shi应我的二头人,我看二头人也是个精炼能干之人。便把那块地交给他,您还在这里当您的石窠寨之主,何如?”

    大头人的眼神不期然落到了他的弟弟身上,而我一脸轻松,看着火堆:“rou好了,快取下来吧,免得炙老了就不好吃了。”

    我满手全是油的命令老四过来:“咦,外面这件不是弟妹缝制的吧?”

    “嗯,怕脏污了,穿在里面了。”他很得意地翻开领子,展示里面的女红:“这是我随便找的一件旧衣服。”

    “那正好。”我毫不客气得拽起他的衣角,擦拭起来:“要有事,就是马上,让大家精神点。”我真说对了,确实有事,但是这事却不是我想到的事情。

    “擦干净了。”我拍了拍双手,看了看老四,朝他挤了挤眼睛。

    “越侯打算把哪块地给我们?”我知道问题肯定等在这里。所以我把我的想法说了出来:“当然只能是潭中的土地,不仅你们北面的那些同族也会得到一些封赏。你要不要?”我笑着,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珠子很想转,但看见我这样看着他,也只能看着我。

    他沉yin了很长时间,我就看了他很长时间。

    “越侯说话当真?”

    “当真。”

    “hua开为感谢雨lu之恩,果结为传递神明之赐。”他好像故态复萌,对此,我毫无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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