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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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变- 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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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给严将军。

    “刘贵将军,你去指挥一下吧,先让他们的将军带些随从进城,大队就不需要进来了,然后除了城上江边警戒的人,我们的人先回去。”

    “我姐姐到了?”听不懂他们说什么的我,只能木楞楞地从严颜的话中得到些讯息。

    严颜回答对否时好像不怎么喜欢说话,他又点了点头,然后和我说:“风云侯,能否陪我去箭楼一叙,有些事情我需和你好好计议一番。”

    本来我想去见姐姐的,他这句话让我没有了去的机会,找借口去恐怕会让益州人生隙,便只好咬着牙,跟着他过去。

    不过,路上我想起些事,对还跟着我们的那几个官宦子弟道:“刘烨,回去看望你的父亲吧。”

    在箭楼上,就我和严颜二人,我们的表情一样有些僵。

    “严颜将军,你认为此事如何?”

    “很难说,我不是很猜得透董卓的计划,感觉很多种可能性都说得通。这才是麻烦之处。”

    我的想法和他一样,所以我也点点头。本以为会慷慨大谈一番,结果场面有些过于冷淡。

    现在的西陵峡里被红、灰、黄、黑众se填满,也把焦躁、疑huo、恐惧、不安埋入了秭归所有人的心中。

    “有没有造过船的人,在你的士兵中找一下,我要问问。”严颜点头表示同意我的看法,他也认为这是目前唯一能做的事情。

    可我不这么认为,我认为还有一件事对我来说也得做:姐姐很快就要到这里了,虽然现在严颜不会注意这个,但是事后他想起来,必会疑心。因为我的样子实在不像是那样的细巧人,我感觉得出来他一直猜测我是心甘情愿替什么人顶这过失。如果让他真的怀疑是姐姐,以他在益州的声望,只要是怀疑并说出去,那姐姐的名声必会受损。试想,谁愿娶一个贻害了一州百姓的女子为妻。这事情一定不能让它发生。

    “我们这里没有造船的。还有,风云侯,令姊已到秭归县衙府,我们也去吧?”在传令兵一段又快又难懂的禀报后,严颜很简洁地向我解释了一遍。

    互相作出请的手势,我们便一同离开了城楼,不过我们两个人同样的忧虑表情后面是完全不同样的心思。

    秭归县衙是个还算清幽的地方,虽树木hua草现在多是枯萎无叶,但格式布置还颇有文人气,只是据说这城县尉各se人等,在益州人来之时全跑了,知道羞耻的自己跑回家了,不知羞耻到襄阳去哭诉的现在被下在大牢里。

    不过,景se只能稍微看看,还得和严颜说了此处景致不错,请他稍微鉴赏一下。严颜一定奇怪,这时节我竟还真能如此有其他兴致,还能注意这些东西,不过他还是礼貌地但同时还是心不在焉地看了看,然后说不错不错了事。他哪知道我想稍微再拖些时间,让我能想出好一点的办法。

    没有办法,我承认今天我很笨,只能用最开始想到的笨办法了。

    “姐姐,一路辛苦。”我生平第一次和姐姐作这样的揖,谦恭拘谨,犹如从未谋面的……我打断自己心中的比喻,因为觉得太恶心了。

    “子睿吾弟,此处一切都好?”姐姐似乎早有准备,也回了礼,礼节丝毫不差,同时礼毕,她腰弯得比我浅,也比我先恢复常态。

    站直身体,两旁看去,只子实一人随行,也不知周yu为何没来,心道老师也太心狠了,让人家小夫妻两地相望,这里算一个盆地,还望不到。

    遣尽无关之人,议厅之内,两边比案,双方坐下。我毫不犹豫地坐到右侧一排正中间,姐姐于我右,子实于我左。那边本要请剑阁侯来坐首席商议的,但剑阁侯传令让严颜全权处理此事,言明自己身体虚弱,已不堪重任。所以最后那边是:严颜,刘贵,张任。如此般相对坐,确实是比较好的方案,以示我们荆州与益州并无高下尊卑之分,免得以后再生纠纷,也保全了益州人的颜面。不过想起来此事是益州人置办,隐隐之间,总觉益州人太爱面子,或者好听一点称之为自尊心很强。

    其时心中稍感不屑,但旋即想到如互换身份,或许我也会如此处理,心中便释然了。

    先是由我介绍主家之人,客家执礼相敬。其实这秭归本是我荆州之地,现在这主客关系反倒颠倒了。

    接着我介绍客家:“这位便是家姐,闺名银铃,门g皇上恩典,册封为平安郡主;这位是子睿同为韦大人学生的李真,表字子实,多谋且勇武难当,曾于汉中之战中一战斩董卓三员上将,其中一个便是董卓的女婿牛辅。”

    子实小声在旁面小声嘟囔,只让我听见:“两个,还有个没杀掉。”

    我没理他,刚才的话实际上关键在于我如此的厚此薄彼,而不在于我夸大了他的勇武。

    “姊姊,你们带来了老师的书简没有?”

    “平安风云侯请过目。”我脸se淡漠地看着姐姐,姐姐也只是稍微带着一丝亲情般的递给我,在眉目之间还带着一份恭敬。姐姐的言行举动让我感到她也想到了这个问题。稍微想想又感到不对,姐姐如果知道我怎么想的,那么她一定会出来把这事往自己身上拉的。

    我稍微看了一下,心中呼妙,脸上带着喜悦,说道:“这样甚好。”

    老师的东西是这样写的:“中平二年,董逆屠戮我大汉益州百姓百姓,致使流民失所,困顿飘零。天或可不察,然我等不可不顾数十万百姓的生死,今虽洪灾滔天,各处泊泽;荆宁损一州之si,亦绝不罔顾天道。请剑阁侯暂居襄阳,封诰一切自荆出,各级官吏于益州汉中上庸等地留用,百姓自归属益州管理。若实因益北地方狭小,荆州亦必让百姓无忧安身之所。卫青为民抗外辱,董卓逆天毁桑梓。其中冥冥皆有天数,还望益州军民早日安居,我等必为君等与那董卓讨回公道。”

    这绢帛之上非是老师字迹,下面也无印绶,言辞之间没有皇上。这样一篇不伦不类的东西,既是姐姐一直从襄阳一路带来的东西,就必是我们须执行的命令。我把这个给他们看了一下,他们观后点头感谢我们,我便又把这个收了回来。

    对此事双方都没有再多的言语。我心中暗暗感ji老师,面对这样的一份不伦不类的东西,谁也不需要,也不想再多费口舌,以免有失。

    严颜让我们就在这县衙居住,我猜是因为我刚才夸这庭院来着。等外人一走,我立刻问询具体如何执行。不过姐姐先是和我一笑,旋即恢复了平淡:“终于长大了,也知道要遵守官场上的礼数了?我当时真怕你忽然冲过来,姐姐、姐姐一样的叽叽喳喳叫。”

    姐姐原来是这么认为的,也对,心中轻松了不少,就当这事过去了。姐姐总是提醒我得注意身份,她哪知道我当时怎么想的,如果不是那份担心,我估计我还真会那样。不过被姐姐再次称为长大,还算比较开心,不过叽叽喳喳这个词,我不是很喜欢,感觉和只小ji仔子似的。

    “姐姐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我极力保持正经,继续施压。

    “子实,你在外看一下有无人偷听,派人在县衙戒备起来。然后把yu儿,孙校尉找来。”

    “是。”子实走时冲我一笑,拍了我屁股一下,算打了个招呼。

    “姐姐可以说了吧?”

    “具体安排,我也不得而知。但是我们把人护送到夷陵时,老师的计划会由陈梁及时颁布,之后我们只管按各步行事即可。现在我只有把他们请出去的命令,后面的形势会因为他们所到每一处而变化的。”姐姐口气又是很平淡,定是老师设计好了,到时候自会一步步执行,把益州人自然而然分与各地。

    “倒是你,”姐姐执出一方巾帕,在我额头上轻轻点点,我知道是那个伤口,开始我也快淡忘了,这时的一丝压痛,让我想起那里还有个伤口,姐姐的话也很淡,似乎尽力让我驱遣心中委屈和烦闷:“你这样做,我真怕你太屈了自己。”

    “但是,这次不屈着,恐怕一辈子不得安生。”我接过姐姐的巾帕,自己稍微碰了碰,拿下来看看,与tui上相比,这里只算得小伤。我收起姐姐的巾帕,却发现腰中少了一物。

    “姐姐,破六……”已经不需要姐姐回答了,姐姐从怀中给我拿出一条黑se发带。她已知道我想找什么,“可那个我不能丢。”

    “知道,我把那头巾折好,缝在里面了,也和北海说过了。你只管带上吧。”

    姐姐真是心细,我恐怕只是说过一次,她就记住了。就是不知道姐姐什么时候把它给翻走的。

    我稍微整理了一下头发,再次用这条发带扎好。

    “原来周yu也来了,我本以为老师也太心狠了,居然李真过来,不让yu儿也过来。”我感到没什么事了,就转了话题。

    “嗯,为那黄姑娘找到家人了吗?”

    “找到了,现在一家团聚了。”

    “噢,那就好……找人家提亲了吗?”

    “姐,你想到哪里去了?”

    “别为那种事情心烦,你已经对益州人……他们该不会再为难你了。”

    “这不是为难不为难的事,那事与情与理,我都该去。”

    “先不说这个,现在你就像个小老头,一点都没有一个少年的样子。那个黄家要不要姐姐去给你提亲。我就以平安郡主身份去,行不行?”姐姐忽然有些急。

    “算了,不必去了。”我承认我心动了,但是我还是决绝地回绝了我心中的念头。面对姐姐堆砌着微笑,心中却似刀绞,一字便如一滴血般滴出:“我其实并不喜欢她,只是少时少于与其他女子相处,故而可能稍微亲近了些。倒是她很想见见姐姐,不知姐姐可有时间去与她一见。”

    姐姐看了我一番,最终说道:“那好吧,你可要想好了。待会儿,等他们来了,我们把一些事情安排了,我就去见见她,你可陪我?”

    “让周yu陪你吧?”绝不能与她再见,否则言语对视之间,难免更令人伤心。软弱就软弱吧,坚强了一日,现在当着姐姐,就软弱一次吧。

    我踱到檐下,看着院内冬日的景象,心中却在为她心伤。

    此情源于凝望,葬于冬。

    待得他们都过来时,天已暗了下来,县衙内早没了那些官婢衙差,还是得靠我们的士兵帮着招呼,shi应。

    不过,他们带回来了一个让我们很吃惊的消息。

    姐姐一直没有问江边的事情,我本感觉奇怪,但是这时才知道,她已派人去查看,那个人就是孙校尉。

    我知道今天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办事能力,姐姐听过张任和刘贵的禀报后,便让手下以前见过造船,或自己造过船的人去江边看看有什么线索,说明董卓的作为。

    孙校尉是在豫章的将领,他便是监督建造船只的其中一个军官,而且后来又监造了滑车。所以他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地方。

    此时孙校尉的脸似乎还是现刮的胡子,更显得“俏美秀丽”。不知他怎么转了性子,难道他认为自己装女人的样子比较有前途?不清楚,还是先管他说什么再说,他当时的样子也是疑huo不解:“按说,这使木造物不该这样,他们抛弃之物中竟全是木屑,这不太可能,难道他们的船可以把锯好的木头一连起来就行了吗?这船是什么样我想不出来,至少我们造时,碎木头、剥木hua与木屑丢得到处都是。难道他们还专门把木屑筛出来?这工作量也太大了,光这满江木屑已经流过了一个时辰了。”

    “而且,把中间偶尔参杂的那些红se的木屑烘干,还有股陶土味道。”他从腰间解下一个袋子,掏出些暗红se的那些木屑给我闻闻,我闻不出来,只知道有股味道,我也说不出那个就是陶土气味,我一向只注意闻陶罐里东西的气味,从没注意陶器的味道。

    “现在江面上是什么颜se的。”听到他的用词,我觉得有些奇怪,红se好像忽然少了很多。

    “黄se,中间偶尔参杂一点红se,岸上倒还有不少红se被冲在滩上。”我心中有些疑huo,但是却不明就里。

    “快请颜将军,速查本城有没有陶土烧窑。”但我确实有所悟,“先不要请颜将军了。”

    片刻后,下去查的人报告我们,本地不产陶器,本地陶器全由夷陵运来,而夷陵的则由江陵运来。

    而最可疑的地方:江陵造船。

    我想我有些数了,我猜是这木屑必和陶土烧制有关。而董卓想吓唬我们,便用这些与陶器有关的不知积了多少年的木屑,一起抛撒出来,装作造船用屑来吓唬我们。实际上他根本没造船东来的这个打算,那么他这么做必是让我们屯重兵于此,其实,他想走其他路。

    再命人下去查询士兵中可有家里烧制陶器的又或做过陶器工的。

    西凉的河只有条把条,他们那的人根本没造过船。想是什么都没造,却自己想着有否办法让我们认为他们造船。锯伐木头之际,或者抢掠陶器之际看到了木屑,便感觉得计,一起抛撒了下来。

    此处尚有些漏洞,但都不能动摇我的判断了,我就是奇怪,为什么董卓把红se的在最开始倒下去,如果全倒黄se的未沾染的,我们虽能感觉怀疑,但未必能看出他们的破绽。想想可能是他们没想好,红se的在上面就直接先倒了出来。这样他们就有点太蠢了,但能想出那种方法攻蜀山关的计策的策士们难道会这么蠢。

    我还是坚信,董卓一条船也没造。

    下面的人再次汇报,没有,几乎全是种地的。还有唱落子的。最后这句是李真加上的。

    “好吧,此事暂不与他们言明,待我们查个究竟,再做定夺。”这是我的命令,“不过至少现在我们可以放心了。”

    周yu对不让她与会稍有些意见,质问我是不是嫌她是女子,那姐姐为何可以,她的一番意见,引出后面姐姐的一大番话。

    在原来的大厅上,我们围着简单的晚餐,遣散众人,孙yu海被姐姐留下,孙yu海说自己不识几个字。我奇怪地问他如何能唱落子,他说从小被父亲一句句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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