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这里,许宣对这一旁的陈伦问道“陈大人,在下推论一番,大人想必也就清楚了,若是这老乞婆送到我保安堂,在下没有看出这老乞婆中了鹤顶红之毒,匆匆施救之后,这老乞婆片刻之间丢了性命,然后有人来到衙门状告下官庸医杀人之罪,大人如何判案?”
陈伦此时已然醒悟,但是还是说道“若是真如许大夫所说一般,案子我定是要接的,虽然许大夫与我有恩,但是我陈伦不是徇私枉法之人,不会因为许大人与我有恩,就故意偏袒与你,我会派出衙门捕快去保安堂调查,然后使衙中医博士随我到保安堂现场查验,本官定会秉公处理。”
“衙门中的医博士可能辨识鹤顶红之毒?”许宣问道
陈伦略微一沉吟,还是摇了摇头“不能,医博士只能辩你用药有无失误”
说道这里,陈伦却是满不在意说道“许大夫无需担心,衙门中还有经验丰富的仵作,断断不会让许大人蒙冤”
许宣苦笑一声“不知苏州府的仵作,可否能辨识鹤顶红之毒?”
陈伦看向一旁的谢怀德,这怨不得陈伦,苏州府的衙门主官,可不是专门只干刑讼,其他民事税负,也都得他来操心的。这仵作能否辨识鹤顶红,他还得问问一旁主管破案的谢捕头。
此时的谢捕头摇了摇头“这鹤顶红之毒,衙门多年未见,寻常的仵作怕是不会认识,若是真的如许大夫所说,怕是许大夫会落得庸医杀人之罪”
听谢捕头如此说,陈伦已经从这椅子上站了起来“好胆!何人如此胆大包天,竟然敢连衙门也算计在内!哼,他是真小看了我大宋衙门,也小看了我大宋的官吏!”
说道这里,陈伦看着许宣“许大夫,你可是知道是谁要陷害与你?”
许宣心中却是急转,若是现在自己说出是谁要陷害自己,陈伦就算帮自己,日后心中怕是也会落下自己算计他的阴影,与其这样,不如自己装糊涂的好,想清楚这些,许宣将涌到口边的话,急忙咽了下去,连忙摇了摇头“大人,在下也不知道是谁要陷害我,下官来到苏州城,兢兢业业一心为城中百姓解除病痛,并没有与人结怨啊”
陈伦看着许宣片刻,却是哈哈笑了起来“许大夫这话,在下颇为赞同,许大夫来苏州这么多年来,所作所为苏州百姓都看在眼里,端的是医德高尚,寻常百姓感激许大夫还来不及,哪里会怨恨你,若是真都有人对许大夫不满,怕是也只有那苏州城中的三皇祖师会吧,身为医者不思上报君恩,下护百姓,整日因为一些私利,针对如许大夫这样的医术医德高超者,如此败类,本官岂能容他们继续猖狂下去?许大夫尽管放心,此时本官自然会给你做主,哼,我这次倒要看看,三皇祖师会中,到底都是些什么人!”
“多谢陈大人!”许宣躬身一礼,不过对陈伦对三皇祖师会不满,却是没有接话,以前许宣就曾经怀疑过,为什么传说当中,陈伦一力促使许仙接任三皇祖师会,现在许宣看来,怕是这位陈伦除了报恩之外,更多的,则是对三皇祖师会不满吧。
“哈哈,许大夫多礼了……”陈伦笑眯眯的扶住了许宣,刚想说什么,这个时候只听下边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接着只见一个差役站在大堂口
“启禀大人,济仁堂张德安状告保安堂许宣草菅人命,庸医杀人!!”
陈伦眼神猛地变冷起来,接着冷笑一声“哈,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既然你们不想放过许大夫,甚至还做出谋害人命的事情来,本官倒是不好装糊涂了,来人,升堂!”
“升,升堂?”一旁的谢怀德睁大了眼睛,古代的官员并不是有人告状就要升堂的,只有遇见大事或者十恶不赦的案子时,才会破例,一旦大堂上审案,那就是铁板钉钉要上报提点刑事诉讼公事的,办下的案子,那也就成了铁案了。想到这里,谢怀德不由的咽了一口唾沫,乖乖,这次怕是三皇祖师会要倒霉了!
第四百四十五章 临升堂张德安反悔,大堂上众大夫齐聚()
衙门门口的张德安,将手中的状纸递给了门口的差役,此时心中不知为何竟然开始蓬蓬剧烈跳动起来,张德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心中却是急转,对于今日来衙门状告许宣的事情,开始细细思量起来,
不过片刻,张德安自嘲的笑了起来,看起来自己终究了老了,自己给那老乞婆下的是鹤顶红这样的剧毒,那许宣怎么可能救过来?自己这般安排,全无漏洞,自己何须惧怕?
不过,他心中却还是有些不踏实,暗暗琢磨了片刻,犹豫是否在去核实一番再来?正在张德安踌躇期间,只听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从大堂传来,接着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喝道“升堂!”
水火棍急促的杵地,发出沉闷的声响,那种威严的气息,哪怕在这衙门门口,张德安也觉得两股战战,顿时心生悔意,越发觉得今日来这里告许宣,自己有些莽撞,当下转身就要退去。
这时,门口站着的差役,早就发现张德安的情况,如他们这般,在这门口见多了告状的各类人等,早就猜到张德安怕是有些害怕,想要溜走,此时见张德安后退,这差役急忙伸手拦住了张德安
“张大夫,状子已经递上去了,老爷也升堂了,您这是要去什么地方?”
张德安听着这差役说的客气,手中却攥着腰袢的长刀,连忙挤出一丝笑容“差爷,实在是老夫想起家中还有一桩要事要处理,在下回去处理一下就回来”
差役冷笑道“张大夫不是想要跑吧?你这状子兄弟们递上去了,你自己跑了,老爷要你这原告上堂,我们交不出来,我们兄弟可是吃罪不起”
张德安见这差役脸色变化,心中不安之感越发的强烈,当下又要推脱想要逃出去,只听那大堂上又传来一声高喝“传原告张德安上堂!!”
张德安打了一个哆嗦,却是双腿一软,身边的那差役已经伸手扶住了他,冷笑一声,“张大夫,老爷要传你上堂呢,请吧?”
听着身边这差役这话,张德安晓得自己现如今已经没有了退路,只能咬牙进去了,当下张德安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朝着这大堂走去。
此时大堂上众多差役分站两边,堂上陈伦坐在明镜高悬匾额之下,见张德安哆哆嗦嗦的走了进来,当下喝道“张德安,你状告许宣庸医杀人,可有证据?”
张德安到了这大堂之上,晓得自己无路可退,只有将这许宣定罪,方可度过此难关,若是自己犹犹豫豫,有个错漏,让那许宣翻身,怕是倒霉的就是自己了,当下他深吸一口气,让心情平静了下来,这才说道“禀大人,小人自然是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这许宣庸医杀人,导致病人惨死保安堂!”
堂上的陈伦,虽然听许宣说过经过,也相信许宣说的是真的,但是,作为一方主官,他还要要公正不偏颇,同时,也想看看对方有什么后续招数,当下点头说道“那么张德安,你就将你的证据呈上来吧!”
听陈伦语气缓和,应是相信了自己的话,张德安心中越发的放松了起来,拱手说道“大人,不是小人不想呈给大人,而是这证据如今还在保安堂当中,正是被许宣误诊医死的老乞婆爷孙二人,大人只需让差役到保安堂一搜,一切自然明了!”
陈伦眯着眼睛看着张德安,心中却是已经对许宣的话彻底的相信了,今日许宣来这府衙报案时,谢怀德早就将消息封锁,而将老乞婆送到保安堂的诸人,如今也被差役在保安堂看管,这张德安如何知道这老乞婆已经死了?不过陈伦也想继续看看这张德安后续有什么后手,当下抽出案上的签筒“来人,速速带人去这保安堂,将这许宣传来,另外,也讲保安堂当中老乞婆爷孙二人的尸体抬来!”
谢怀德一怔,这许宣还在府衙呢,这老爷让人去保安堂传人,这是做什么?
不过他到底是多年的老公门,看见陈伦的眼色,瞬间明白,当下拱手退了出去,看着匆匆离去的谢怀德,张德安越发的放心了起来,这一切都没有脱离他的掌控,还是按照他的设想来的。
“大人,三皇祖师会郑泰生携会中诸多大夫,在府衙外求见!”一个差役急匆匆的从外边进来,拱手对着陈伦说道。
“哦,祖师会的人也来了么?”陈伦轻捋胡须,“恩,此案事关重大,也和他们三皇祖师会有关系,我看让郑会长他们进来一起听听吧”
下边的差役闻言,退了出去。不过片刻,郑泰生和祖师会众人急匆匆的走了进来,郑泰生见到堂上穿着官衣正襟危坐的陈伦,心中暗道一声要坏,心中却是焦急了起来,本来他还想趁着事情没到那一步,陈伦与许宣关心也不错,替许宣缓和一番,可是看如今陈伦的模样,怕是想要公事公办了。
尤其此时在大堂,这求情的话更是说不出来了,郑泰生心中焦急,不过却还是对陈伦施礼“小民郑泰生携祖师会同仁,见过大人!”
说着,他拱手对着陈伦施了一礼,跟在他后边的众多大夫,也急忙跟着施礼。
陈伦微微一笑,急忙伸手虚扶“诸位都是我苏州城的知名大夫,医术精湛医德高超,在下实在当不起诸位的大礼”
待众人起身,陈伦这才接着说道“诸位来的正好,有贵会的张德安张大夫,状告保安堂许宣庸医杀人一案,诸位都是医者,一会证据到来,还要劳烦众位一起来评判此案。”
众人来时,只是被郑泰生匆忙通知的,根本就不清楚这内里的情况,此时听见陈伦所说,皆是一惊,不过想到此次能和陈伦扯上关系,当下一个个纷纷说道“大人放心就是,我等定然尽力。”
人群当中的吴仁杰此时已经焦急不安“坏了坏了,我这师侄到底年轻气盛,祖师会中推来的病人,若是没有把握,大可不接就是了,可他怎么就接了这病人,还把人给治死了?如今这么多人在这里,我就是想要帮他,怕是也难了”
郑泰生此时看着一旁的张德安,心中却是一叹,他早就知道这张德安不会善罢甘休,可是他却是没有想到,为了针对许宣,不让许宣加入到三皇祖师会,这张德安竟然要闹到公堂之上了,若是他应了,这许宣搞不好要掉脑袋了,但若是许宣无罪,这张德安怕是也没有退路,搞不好也要身败名裂有这牢狱之灾,这就是两败俱伤的结果。
想明白今日此事怕是不能善了,哪怕如郑泰生这样的见过风浪的老人,也是忍不住喃喃说道“何必呢,这又是何必呢?”
第四百四十六章 公堂之上勾心斗角,人群当下心乱如麻()
堂上众人各怀心思,不过外出的差役却是已经回来,只见一人上前来到大堂回道“大人,保安堂许宣,本案其余涉事人等,以及老乞婆二人,正到堂外,请大人明示”
只见祖师会众人听见这差役的声音,纷纷朝堂外望去,只见这差役之后,许宣身着一身青衣,孤零零的站在哪里,有些落寞,有些无助。
堂上众人见许宣如此模样神色各异,有幸灾乐祸的,有摇头叹息的,更是有人为许宣着急的,而那张德安,听见差役的声音后,心中的石头已经放了下来,又看许宣这等模样,心中暗自得意起来,这鹤顶红何等剧毒,那老乞婆定然已经死定了,今日这许宣,怕是就要彻底栽倒在子手中了,自己若是不趁着这个机会,将许宣置于死地,他张德安怕是都要后悔死。
想到这里,心中大定的张德安,当下叩首,高声说道“大人,死去这两个病人,都是苏州城中的乞丐,虽然无依无靠也没有苦主,可这也是两条活生生的性命,在下身为三皇祖师会元老,又是城中的大夫,最是不能见许宣这等庸医害人,今日草民就在此替这误诊死亡之人伸冤,请大人为这死去的老乞婆鸣冤昭雪,将误诊杀人的许宣绳之以法!!”
陈伦听着张德安慷慨激昂,倒是配合的点了点头“恩,难得张大夫有如此胸怀,本官身为苏州府的主官,定然不会让罪犯逍遥法外!来人,将一众人等,统统带上堂来!”
“传人犯!!”大堂外的众差役听闻,齐声应诺,当下就有人将许宣,还有关在保安堂的众人带来过来,许宣来到这大堂前,冲着堂上的陈伦拱手见礼,还不等许宣说话,陈伦却是冷脸喝道“许宣,枉本官还一直觉得你是这苏州城少有医德之人,今日看来,你也不过招摇撞骗之徒罢了,你保安堂误诊致老乞婆二人死亡,你可知罪?”
许宣听陈伦如此说,一脸懵懂的回道“大人,草民实在不知道犯了什么罪责,还望大人告知”
陈伦似是被许宣这话噎了一下,当下一拍惊堂木“大胆许宣,竟敢狡辩,若非本官明察秋毫,还有张德安张大夫提醒,本官险些被你给骗了,方才张德安张大夫已然说的清楚,这老乞婆送与你保安堂救治,你未辨明病因,就擅自给老乞婆救治,致其死亡,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敢狡辩?”
一旁的张德安也跳了出来,冲着许宣喝道“大人说的极是!许宣你自来苏州城以来,靠施药蒙蔽乡邻,用义诊赚取名望,若是你有这真本事也还罢了,可你医术不精,辩证不准,说到底不过招摇撞骗之徒,寻常未出事,我等都还可容你,但你这番治病死人,我等这才幡然醒悟,若是留你在此继续荼毒乡亲,实是有愧我等医者身份,愧对苏州百姓!今日有祖师会众位同仁和苏州府陈大人在此,我看你还是老老实实的俯首认罪的好”
眼见张德安原形毕露,许宣却是淡然一笑“张大夫,你怎的好端端的诬陷人?这老乞婆被众乡邻送到我保安堂时,已然气息不稳,若是不采取治疗,怕是要命丧黄泉,作为一个医者,不管能不能救回患者,都要抢救一番,若是瞻前顾后,不敢救人,实在是有悖于医者救死扶伤的本意……”
还不等许宣说完,张德安冷笑一声“好一个有违医者救死扶伤的本意,病人危急施针用药,你更应该慎重才是,你对这老乞婆未曾辨明病因,就草草用针用药,结果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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