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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对抗一个帝皇,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应对,那就是老早有人提过的事,扶起一人另立为皇帝。
袁绍曾经那么想过,差点也干成,不过最后都是棋差一着啊
陈宫脸上神色收敛,像是个泥塑石雕的木偶,袁术不知他在想什么,张望了他数次,也不见他说话,便将目光投到了诸葛瑾、袁涣两人的身上。
诸葛瑾年轻,还有些冲动,加上与袁术的姻亲关系,有些话其他人或许不好直讲,但他能够当面问来。
“主公,听闻玉玺”
诸葛瑾的话还是有些迟疑,像是不敢确定,又仿似有所顾忌。
袁术苦笑,这是当然的事情,诸葛瑾他也不是不明是非的人,现在的局势非常危险,任何一步行差踏错,就是万劫不复的下场!
就算原本的那个袁术,在他称帝的时候,都不免要就此事征询一番其他人的意见,就算不赞同,就算他一意孤行的称帝了,但在称帝之前,也必须考虑清楚那样做了之后,整件事会带来的严重性。
在这世间上,无论是哪一个诸侯,只要他还在这个位置,就算再无能昏聩,到了决定一些重大关键事情的时候,都会分外慎重。
拿着玉玺就敢称帝,那不是现在自己会干的事情。
袁术只当诸葛瑾的话没有听见,转目望向袁涣。
这殿内的气氛令人窒息,当袁术望向自己的时候,袁涣呵呵笑着,然后顾左右言他道:“主公,我记得还有些要事亟需办理,若是”
自己一直不把他当成是决策圈内的人物,袁涣他自己也挺有自知之明,明了他的意思,袁术挥挥手让他也退了下去。
第135章 战略调整()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陈宫并非是无谋的军师,在他默默无语的冷面之下,有着一颗炙热为袁术献计献策的心。
在沉思良久之后,陈宫对着堂上的袁术拱手而道:“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天时、地利、人和三者缺少一不可”
像是在整理思绪,在袁术期待的目光中,陈宫徐徐说道:“曹操既迎天子驾临东都,此诚为天时也,主公不可与之争,故此臣下思虑再三,觉得当下主公因效法吴越勾践之故事,卧薪尝胆,以待天时有变。”
这话说得实在模棱两可,袁术有些莫名其妙。
“高祖与项羽争霸之时,‘乃分天下,立诸将为侯王’,‘项王自立为西楚霸王’”
“那时的项羽与现在的曹操何曾相似,都为众矢之的,主公有平定天下之愿望,故而为曹操迎奉天子此一事而觉得分为意乱心烦,耿耿于怀。”
“主公,你是作如此想,这天下诸侯何尝不是这样?”
陈宫挥斥方逎,呵呵捋须长笑,他眼内精光闪烁,向着袁术当头一礼,然后进言道:“论地利,主公不及袁绍袁本初;论势,曹操就彷如那皎皎升起的明月,主公亦不能比,身为关东诸侯之一,曹操这等奸雄,主公何必执拗强自出头去应对?”
“以我之见,莫如借他人之手,剪除此寮!”
“坐山观虎斗,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主公啊,在曹操这一事上,只消等等,或许这面前的形势会随着时间推移而变得不一样。”
袁术赫然开朗,陈宫的话有些说对了,有些错漏了。
但这不是最重要的,最主要的一点,陈宫指出了这个天下,并非只有自己一个人心存念想,同时其他诸侯,其他诸多英雄也在争!
历史上不就发生了官渡之战?
假如在这场大战中,袁绍取得了最终的胜利,那还会有曹魏吗?
整个历史走向就完全不一样了!
自己走进了自己设置好的禁锢当中,不知不觉,一直患得患失,好像今日要去灭这家,明天要去扫荡了那一家都是自己责任似的。
好像这个天下只有自己一人在考虑着,完全没有顾忌到其他人的想法。
陈宫指出了自己可以借用他们的手,不必亲自出手就能解决事端的方法。
袁术喃喃叹服道:“公台,虽然你说的不太正确,但至少让我明白了一件事,就凭这一点,你也无愧为当世一流的人物!”
陈宫笑道:“主公缪赞。”
心情平复下来,且变得良好起来之后,袁术的眼界不觉上了一个台阶,思得朱元璋的典故来。
“广积粮、高筑墙、缓称王”
不知道是不是就是朱元璋他自己说的,还是其他人讲的,不过就是这个意思,袁术缓缓说道:“曹孟德接下来的布置我有些预料,为应对万一出现的危局,我欲遣使进徐州,至河北,说得刘备、本初”
一直在旁边听着的诸葛瑾,突兀问道:“主公,这事怎么与你长兄牵扯上了关系?”
这可不像诸葛瑾这样洞明练达之人该说的话啊,袁术负手回首望向他之时,见到他眼中的笑意,明白了他这算是旁击侧敲,故意如此说道。
“在往日,我就料定公孙伯圭可能非是其敌手,照以往的消息来看,我这一位大兄崛起在河北已经是势不可挡!”
陈宫颔首接着道:“若等袁绍踏破幽州,全领河北再转身过来面对曹操,不如在此之前就与其修好,有曹操这样一个大敌在面前,就算他本无此意,他人亦会谏言。”
曹操,现在的曹操,在奉迎天子之前之后,可谓不是一个等量级的对手。
在没有天子在手的时候,他充其量就是一方诸侯,而等他有了天子在手,稍有些见识的人,就应当明白,想要争夺天下,并取得最后的胜利,他这一个对手就是必须跨过去的槛!
人心向背是其一,政治上的优势其一。
当天子下诏书,遣人“使”曹操攻伐当世任何一诸侯的时候,无人能够对此指手画脚,说他不是。
这便是现在曹操最大的优势,而人心就是这么奇怪。
有了天子的名义,就相当于站在了正义的一方,而那对立的另一面,相对而言就是属于反派。
袁术苦笑连连,天子有天子的用法,曹操不会不清楚这一点,要不然也不会去奉迎天子了。
脑海中过滤过这一些,袁术意有所决,在权衡利弊之后,对着陈宫两人道:“刘备刘玄德之徐州,我意遣派曜卿前往,若能得此臂助,任他无论是孙坚还是曹操领军前来,我亦无所畏惧!”
袁术夸大其词了,但陈宫、诸葛瑾两人缓缓点头,赞同了他这一想法,刘备的徐州牧一职,来的名不正言不顺,主公无论遣谁前往,只要说清楚在方便的时候,能够为他正名下来,想必能够得到他的认同。
加上曹操才刚刚讨伐过他徐州,刘备假如还想治领此一地,四世三公名门之后,来自主公袁术的认可,缺少不了。
而在陈宫、诸葛瑾两人此类想法之后,有关徐州更多的想法在袁术心中慢慢汇集起来。
刘备他不是自称是中山靖王之后吗?
刘备他不是被称之为刘皇叔吗?
这就对了!
当时机恰当的时候,自己可以确保这一切都会发生,而同时,如今在曹操护翼之下的献帝,现在他可能觉得长长松了一口,觉得逃离了虎口,来到一个曾经属于他的京都,生话将朝着他臆想的方向发展。
不过时过境迁,待等他察觉到曹操真面目的时候,一切都将改变!
“袁绍,我之长兄那里”
袁术拿眼望诸葛瑾,忽有所悟,便笑了出来道:“子瑜,看来河北的风光,你想必一定要去游历见识一下了。”
诸葛瑾顿首诚恳的说道:“主公所言不差,河北一行势在必行,我觉得择日不如撞日,过了今天我就去趟邺。”
侧顾一旁的陈宫,诸葛瑾笑道:“反正在这里,还有公台兄,一向闲散的话,会被人说叨游手好闲”
诸葛瑾说的如此有趣,陈宫捋须而笑的时候,向着袁术一礼道:“除此两家之外,温侯那边,主公也须照例知会一下,省得将来麻烦。”
不知是出于同样的考虑,还是陈宫知晓吕布就是那类人,温侯吕布就是一个不确定的因素,自己的决定虽下,但有些必要的事情还需让他知道。
这抑或就是智者千虑的一个表现吧,袁术点头间暗自念道。
话说回来,在另外一个世界的最后点,陈宫至死才看清楚了吕布为人,发出“恨此人不从吾言!若从吾言,未必被擒也!”这样的感慨,徒令人嗟叹。
第136章 徐州众贤()
踢踏踢踏声中,使者出武平至徐州。
时刘备与诸人坐,闻陈郡袁涣来下邳,喜悦顾左右道:“素闻此君外温柔而内能断,实乃当世名士,速请入内一叙。”
仆应诺正欲出,刘备骤起,喊住此人对关羽、张飞道:“如此大才我当亲自迎之。”
张飞脾气直爽,听得大哥这般说,不满劝道:“此人不过是袁术帐下一小史,前次张勋、桥蕤来彭城,行迹卑劣,流恶难尽,无复大丈夫之慨貌,照此观之,就算此人略有名声,不过亦是同流合污之辈,大哥何必自降身份出迎此人?”
关羽亦道:“兄长如今贵为一州之牧,此等来迎去送之事若觉托付他人不放心,就让翼德与我同出将其请来如何?”
见殿下文吏武官皆有意上前劝说,刘备摆手笑道:“齐桓公礼贤下士,方致称霸春秋,古人尚礼如此,我何敢自恃身份而藐视天下俊才?云长、翼德不必再劝,可随我同来。”
关羽、张飞不敢再劝,遂跟着刘备出来迎接袁涣。
袁涣进得府衙,见面前以一醇厚谦谦君子为首,其身后分文武站立着数十人,心中蓦地一动,慨然动容作揖见礼道:“涣不过是一小吏,何当使君如此多礼?”
刘备身后的张飞戳戳关羽,暗中诽议道:“二哥,你也听到了,这人都说自己是个小吏了。”
关羽正跟随着刘备施礼,冷不防被张飞揪住了臂膀,身形不稳,在行列中突兀趔趄了一下,为袁涣所见,笑问刘备道:“使君身后之人可是当日虎牢关前与温侯相争的关羽、张飞两将?”
刘备然之,欢喜为袁涣引见。
袁涣有备而来,又兼身负重任,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就彷如向刘备施礼一般,朝着关羽、张飞两人重重一礼,以示尊崇之意。
关羽、张飞两人一自矜,一豪放,各自还了一礼,寒暄声中,各自暗中道着,观此人言行倒不像无礼之人,由此对袁术的认知稍有改观。
在陶谦之时,徐州武将出名不多,止有曹豹之流的人物,等到刘备入主之后,这样的景象迅速改变。
像是张飞、关羽这样的人物,单独拿出来说,就能挺进当世前五,有此两人就能掩盖刘备帐下武将不足的缺憾。
按理说,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其他人并列站在一起后,会被特点鲜明的关羽、张飞给掩盖住,然后泯于众人,不过在这当中,有一人却引起了袁涣的注意。
此人身长七尺七,神情威武,颌下无须,站立其中颇有鹤立鸡群之感,就算与张飞、关羽相较,也不让半分,当的起一句仪表堂皇,气概不俗。
“此乃太史慈,字子义,东莱人氏。”
袁涣听罢刘备的介绍,敛容拱手施礼道:“原来竟是青州名士。”
太史慈肃容还礼,答了一声道:“不敢。”
太史慈曾任郡奏曹史,当时本郡与州官有隙,是非曲直不能分,而结案的判决多以先让有司知事者较有利。
其时本州的奏章已先发去有司处,郡守恐怕落后不利,于是求取可为使者的人。
太史慈时年二十一岁,被选为使,乃日夜兼程取道,抵达洛阳,先到公车门前等候,待见州吏亦至,才开始求通上章。
太史慈假意问州吏道:“君也是前来欲求通章的吗?”
州吏答道:“是的。”
太史慈又问道:“奏章在哪里?”
州吏道:“在车上。”
太史慈便说:“奏章题署之处确然无误吗?可否取来一视。”
州吏殊不知太史慈乃是东莱人,便取出奏章相与。谁知太史慈先已藏刀于怀,取过州章,便提刀截而毁之。
州吏大惊高呼,叫道:“有人毁坏我的奏章!”
太史慈便将州吏带至车间,跟他说道:“假使你没有取出奏章给我,我也不能将其损坏,我们的吉凶祸福恐怕都会相等无免,不见得只有我独受此罪。与其坐而待毙,不若我们俱同出走逃亡,至少可以保存性命,也不必无谓受刑。”
州吏疑惑问道:“你为本郡而毁坏我的奏章,已经成功,怎也要逃亡?”
太史慈答道:“我初时受本郡所遣,只是负责来视察你们的州章是否已经上通而已。但我所做的事却太过激烈,以致损毁公章。如今即使见还,恐怕亦会因此见受谴责刑罚,因此希望一起逃去。”州吏相信太史慈所言,乃于即日俱逃。
而太史慈与州吏出城后,却潜遁回城通传郡章,完成使命。
州家知其事,再遣另一吏员往洛阳通章,但有司却以先得郡章的原因,不复查察此案,于是州家受其短。
如此种种,加上素有孝悌之名,太史慈由是知名于世。
武将列这三人给袁涣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文臣列内,陈登少年成名,袁涣早闻名已久,与之谈笑风生,竟不似第一次相见。
除开陈登之外,还有糜竺、孙乾、萧健、陈群、王朗等。
陈群,字长文,颍川许昌人,出身于望族“颍川陈氏”。
其祖父陈寔,父亲陈纪,叔父陈谌,于当世皆负盛名。
北海孔融有高才而性格倨傲,他的年纪约在陈纪、陈群两父子之间,因此先与陈纪为友,后又与陈群结交,由是显名。
刘备入主徐州,以陈群为别驾,其位竟在一路相随过来的简雍,以及徐州富豪糜竺之上,令袁涣啧啧称奇之时,亦以大礼相见。
“颍川多名士,荀文若、荀公达、荀休若、荀友若、荀仲豫皆为当世一流人物,长文享誉一方可见亦是不凡。”
对于袁涣颇为奉承的话,陈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