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原本是袁术的好意,战场决胜并非一定要每次取得胜利,今天输了,明天可以找回场子来,胜负乃兵家常事,算不了什么的。
但这样的话落在的袁忠的耳中,却像是讽刺一般刺人入骨,令他感到羞怒!
袁忠自问着,自己过来是为什么?
是准备作为主公的亲卫,这是答案。
是啊,在这场战斗之前,自己是想着好事,将来一定或许、可能当上一个领兵打仗的将军
可那都是将来的事情啊!
假如自己没有那个能力保护主公的周全,还有什么颜面去乞求,去奢望成为一员大将?
“护卫主公是我职责,忠怎能就此弃主而去?!”
袁忠须发皆张,怒容满面,威风凛凛!
面对呵呵冷笑着的华雄,袁忠的气势以三级跳的姿态开始高涨,他的双眼几乎要放射出光芒来,他的长须无风自动,他一招手,原本握在桥大手里的大刀跳入了他的手中
他闭上了双目,迎着这苍茫的大地,战乱中的烈焰火城,他就像是一个巨人俯瞰着对手华雄!
华雄严阵以待,在此刻袁忠的身上他感应到了强大的气势,还有杀气!
不知不觉中冷汗沿着额头、脸颊滴下,湿透了背心。
好强,真的好强!
仿似迎着狂风,华雄微微眯着双眼,他双手紧紧握住了长刀,低吼着就像被困住了的野兽。
“斩!”
这是一次无可媲美的攻击!
刀光闪现的时候,袁术闭上了双眼,他暗自念念有词道,不要被闪瞎了啊。
敌手华雄应声而倒,迎面摔飞了出去!
嘴角溢血,华雄双手剧烈的颤抖着,他睁大了不敢置信的目光,呆呆望着袁忠高大伟岸的身影,颤抖着,哆嗦着嘴唇说道:“不可能,这不可能”
袁忠倒下了!
在他挥舞出如此漂亮的一击后,他含笑的倒下了,他不负自己,也不辜负主公袁术,他做到他应该做的一切。
耗尽生命、体能的一击,使得袁忠睁开双目的时候,只能用奄奄一息的词句,说道着话。
“主公,你还活着,我就放心的去了。”
闭目而逝,袁忠死的伟大,袁忠他是活在袁术心中的英雄,袁术觉得应该为他做点什么,因此他兴奋的喝令将华雄捆绑起来的同时,暗自念道,提拔亲卫计划取得十分巨大的成功,看来这世间并非只有那些有名有姓的武将、名士才是有才干之人,那些,就像是眼前的袁忠,假如他能够在与华雄的一战中活下来的话,那定然也是一员相当强大的名将啊!
第9章 互通有无()
黎明时分,硝烟还没有散尽,袁术跪坐在上首,开始沉痛哀悼起此次战役中死掉的将校。
“桥蕤桥老将军,是大家所熟知的人物,从袁某自立以来,他不离不弃一直相随于后,说不上有什么大功劳吧,但袁某今日所取得的成就,有他一份苦劳”
看着桥蕤从外面姗姗来迟进来,袁术脱口而出问道:“桥老将军,你怎么还没有死?”
面露郝然之色,瞧见在座的诸位齐齐带着疑惑张望过来,桥蕤垂手顿地叹声道:“马失蹄,我的副将被贼将给斩了,我掉进了河沟里,天明的时候才缓缓醒来”
见桥蕤全身上下甲胄都湿淋淋的一片,袁术赶紧吩咐左右道:“快来人,速扶老将军去后面休息。”
桥蕤露出感激的神情,一边走过众人面前,一边听得他们窃窃私语道:“副将死了?哼”
“他的部曲干什么吃的?难道寻不到他本人了?”
“不说掉河沟里,就算是躲进了深山老林,有着部曲一样能把你给找出来!”
“小声点吧,桥老将军德高望重,你也不看看主公是怎么办的!”
“主公那样是为君之道,我等身为臣子,说句难听的话,就不行了吗!”
“相比之下,昨夜那一战,我部死伤极多,你再看看这一位桥老将军,他的一军还是一军,基本没死伤几个人!”
“死了就招募新丁添加进去啊,鼓囔什么”
“你说的容易,你是当文臣的,不是我们武将,一个新丁与一个老军有多大的区别,你能搞清楚吗?!”
堂下议论纷纷,眼见这事比较难办,袁术当即脸色阴沉下来,然后站立起身拂袖退了出去。
乐就望着主公退了出去,正打算悄悄离开,刚才诸人的发言他没有参与,不是没有憋在心里的话要说,而是担心主公等会还会找自己。
果不出所料,就在乐就刚想跨出门槛,放飞自己的时候,一名主公的近侍过来附耳说道:“主公要你见你。”
乐就暗道一声要惨了,便哆哆嗦嗦的掏摸着胸前的一丝绢,展开看了一眼,然后放回去,暗自念道着这一次死的人比较多,立下功劳的也不少,这些名字应该能够应付得过去了罢?
双手放平,垂头默默站立在主公身侧,乐就真的害怕再一次被主公正视凝神望上一眼。
“嗯”
“咄咄”敲着案几,这一次袁术露出比较满意的表情,他斜乜着乐就道:“你办事越来越得力了”
得主公如此夸奖,乐就喜不自胜。
就在乐就准备开口说几句自谦话的时候,袁术转首便道:“如此,我再给一任务你,此事你如办的妥当,你家主公我就擢升你为偏将军!”
偏将军可是正经的正职将军位了,不像现在被人左一句校尉,右一句校尉叫着,带的兵马也不能超过三千,乐就有些迟疑,又有些期盼。
“陈纪,还没死罢?”
“呃”
乐就诧异,陈纪刚才好好的坐在下面,谈论声最大的就是他了,难道主公你没看见?
“还活着。”
“如此甚好。”袁术再次露出微笑,他命令道:“乐就你也知道刚刚擒下了华雄,此人武艺不错,但终究是关西人,不好劝服降于我。”
“故此,我念及常人之情,假如你与陈纪两人偷入洛阳,将他的家眷带回来,华雄此人必定会降我。”
自顾自说,完全不顾及现在乐就一片刷白的脸色,袁术陶醉在自己的美梦中接着讲道:“说起来呢,此事颇有些用间的意味,等我想想,将来这事得确定下来,不要临时抱佛脚,临渴了才掘井,应该形成一个体系,建立起一支队伍,专门从事”
汗入浆出,乐就浑身湿透,他绝望的懦弱的低声问道:“主公,能不派我去吗?”
抚其背,袁术好言相劝道:“乐就,你也老大不小了,虽说家里有一位正妻,可你难道不想再纳一个小妾?”
“话说回来,洛阳可是花花世界啊,那里的美丽女子多的是,想当年,留恋坊街花丛的并非只有我一个人呢”
“居不易,这事作为主公的我懂,因此全程花销,只要你们两人把事情办好了,你们需要多少钱财,我一并给你们勾销!”
其实漏过了那些危险,在洛阳城中居住确是一桩美事
看乐就露出如此秘之笑容,袁术暗自点头,此人可用!
“不过”
乐就突兀从梦幻畅想中醒来,他非常正色的对着袁术禀告道:“主公,可是末将的愿望一直是想当将军啊!”
“出去!”
一指门外,袁术喝斥道:“乐就你给我听好了,做人分三六九等,做这个将军呢,其实也有很大区别的。”
“先别说其他屁话,你家主公我来问你,举当世名将人选,乐就你能战得过谁?”
乐就一顿头一缩,接着把脖子一横,气粗的讲道:“我能拼命!”
被此人气乐了,袁术深深乜视着,然后逐渐将头扭转过来,准备正视此人。
乐就害怕了!
他双股战栗,再也不想直视主公的双目,那种感觉简直让人生不如死,乐就不由自主的应声叫道:“主公不要啊!我去啊!”
看着狼狈逃窜而出的乐就,袁术深深的鄙视,不屑的自言自语道:“真正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把乐就、陈纪两人的事情搁下,摊开乐就留下的丝绢,此次上面有五个人的姓名,其中一人甚为熟悉。
“俞渉?”袁术奇道,他随即吩咐侍卫速将此人带过来。
按照袁术自己的理解,俞渉此人算是一员间或二流、三流之间的将领。
他的武勇还算尚可,可以达标二流,而其他能力则相对弱上几分,就拿他的统兵能力来说吧,几乎没有什么像样的记载,也可知此人除了被华雄斩,作为垫脚石的存在,除了勇武之力之外,他可谓是一无是处。
不过这不要紧,袁术现在就缺少一员有着横练功夫的骁将了,他可不想再一次被华雄这样的角色逼入死角,然后只能看着别人决定自己的生死。
按理说,俞渉在与华雄一对一搦战的时候,也算是成名人物了,因此就算记载再少,也可以推算他的年纪应该上了三十吧?
不过等俞渉这人像是白面小生一样出场的时候,袁术有些吃惊了。
上下一打量,穿着普遍常见的校尉服,能作为亲卫了,自然该换成好一点的军服了,作为亲卫在袁术觉得必要的时候,或许就会指派其中一人带着他人作战,没有这个职称的话,别人不信服啊。
没有横练出来的钢筋铁骨,只有文弱的身躯,白白瘦瘦,看着让人嫉妒。
袁术露出失望的表情,叹气说道:“俞渉是吧,今日起,你跟其他四人就作为我亲卫罢。”
“是!”
不亢不卑,抱拳一礼,俞渉沉声讲道:“愿为主公之前驱,就算九死一生也无所畏惧!”
俞渉说了这一句,得袁术高看一眼,他露出比较满意的眼神,斜斜乜着此人,微微捋须点头。
第10章 整肃军伍()
孙坚率残部雄赳赳、气昂昂回城之时,他的手中提了一个人脑袋。
睁开双眼死不瞑目的胡轸!
被孙坚直接甩在袁术面前的案几上,孙坚拿眼斜乜着,然后气高声扬道:“公路,我等前进之路再无阻挡,克日进兵罢!”
歪着脑袋,袁术闭上了双目,在仆役七手八脚擦拭案几血迹之时,他点头赞同道:“文台既破胡轸一部,董卓老贼必定胆寒,无以为报,我表奏圣上,拜文台为破虏将军,兼领豫州刺史如何?”
这是肉盾,这是靶子,吸引董卓的关键,袁术才没有兴趣去改变孙坚的勇猛性格,这一路上最好就让他冲在最前面,吸引住炮火。
“破虏将军?”
“豫州刺史?”
孙坚明显一怔,破虏将军不说也罢,只是一个官身虚职,而豫州刺史
“现在的豫州刺史不是孔伷吗?”
瞧瞧人家,直言不讳就说到了要害,根本就不带羞涩。
“冢中枯骨之辈,今年必死无异”
“恰好昨日我起意欲与董卓通商,这表章就顺便带了去。”
孙坚又一怔,他问道:“公路,我们现在不是正讨伐董卓老贼吗?”
袁术哈哈笑了一声道:“打仗归打仗,通商归通商,两码事,我送点东西过去,聊表心意,董老贼总不至于这点脸面都不要了吧?”
你这是肉包子打狗!
孙坚很想这么说,不过近来袁术就是不按常理来办事,孙坚很想看到他被董卓吞了东西,也不同意表奏后的表情。
看到孙坚慢慢的坐下来,袁术奇怪了问道:“此次文台怎么没有那么多话要说了?”
沉默坐了一会,瞥见侍立中的程普撇嘴示意自己开口,孙坚长叹一声道:“公路,出兵仅数日,可我麾下伤亡”
“哦,原来是这事。”
袁术点头,应道:“文台,你我兄弟相称,不必见外,我再予你五千兵马可足够?”
孙坚激动万分,躬身一礼道:“我原以为兄只会予我三千兵卒,想不到如此慷慨!”
三千兵马那是你儿子孙策的事,看在你是他老子的份上,多出二千也算不了什么大事,袁术笑吟吟罢手,直言道:“经昨日一战,袁某已经看得非常清楚,这堂下坐的诸位都不及文台勇烈,同样带一千兵,他们只能折损掉一千,然后自己一个人跑回来,不会像文台,用一千兵马砍了敌酋的首级!”
这话说得堂下诸多袁氏将领面上无光,但昨夜主公落到了华雄那贼厮的手中,却无一人能够抵挡的住他冲击之力,乃至主公被擒,若非横路杀出三名小校尉,今日就该办丧事了。
主公有怨气怨言可以理解,原先张大嘴巴争辩几句的诸位将校,在如此境地下,只得打落牙齿和血吞,同时将话语憋回肚子里去。
得了兵马,孙坚就想站立起身去向各部讨要军马,不过一个个手下有兵马的袁氏将领都在眼前,虽然袁术是同意了,但他们个人是否配合就说不定了。
看着孙坚坐立不安,眼中闪烁着名谓渴望的神情望向自己的部将,袁术暗自点头明白了。
张勋神神道道稳稳坐在首席,袁术心念此战他并无大错,于是将目光移向桥蕤。
总共二万军马,张勋、桥蕤各带五千,剩下一万自领之,战时随机分配给各个校尉骁将
这里没有骁将,乐就、陈纪他们配这个名号吗?
战斗的时候,就像昨天的那场战斗,张勋首先出去守城了,然后桥蕤留在自己身边,也就意味昨夜的战斗,参战的军卒,只有二部,一部是张勋,另外一部就是自己指定率兵迎敌的各校尉小将。
等到桥蕤也被派遣了出去,差不多自己就是拿出所有的兵力去抵御胡轸的攻城了,留在身边的只有禁卫性质的亲兵。
有奖有罚,方能治军严整,用之厮杀才能获胜。
“桥老将军”
“扑通”一声,袁术试探性的开口,话还没有开始说,桥蕤就避席而出,跪在袁术的面前,他涕泪满面,老泪纵横道:“主公,老夫知道没有挡住华雄那厮,害的主公差点被他所刺。”
“像我这等无能之辈,早该退位让贤,只是观在坐诸君,无一能像老夫这般对主公赤胆忠诚,主公啊,没有了这些兵马,假如他们各个心怀不满,阴谋造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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