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熟悉不熟悉,蔡瑁骑马举枪对着纪灵喝骂道:“无知匹夫,安敢犯我边界,还不快快退去,不然休怪我长枪无眼,将尔等杀得片甲不留!”
纪灵舞刀来敌蔡瑁,沉声夺气喝道:“我奉主公令,以讨不臣,是非公理,自有论断,你乃何人报上名来,纪灵不斩无名之人!”
蔡瑁听罢大怒,口呔一声,长枪径取纪灵胸膛,看似有一枪取人性命之能!
纪灵纵马而上,岿然不惧,哈哈畅笑一声,擎举大刀来架。
刀枪相击,纪灵力沉,蔡瑁一枪不但没刺下,反被纪灵弹了出去,他的身形在马上一阵晃悠,纪灵抓住机会,大刀接连砍下,蔡瑁一招不慎,差点就被纪灵砍了脑袋,唬得他当场拍马就走。
蔡瑁这一走可就带动了全身,似乎见着他不敌纪灵,围绕这边厮杀的刘表将卒纷纷溃退奔回中军。
刘表见之,面寒心颤,哆嗦指着跑马而回的蔡瑁喝道:“袁术小儿帐下弄臣都战不过,我要你何用?!”
这话说的蔡瑁惭愧无比,悻悻而退,不敢在刘表眼前露面。话来回来,纪灵确是比他略高一筹,只是刘表不知道罢了。
胜负乃兵家常事,蔡瑁乃是文武兼备之人,不说他的勇武,单单来讲就凭他胸中的文采,也让刘表能够认同他。
这本是刘表的无心之语,但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就在刘表气愤难消之时,一员站立于旁的老将悍然站了出来,抱拳沉声请战言道:“刺史大人休错怪了蔡将军,我观袁术帐下那员大将,确为武艺非凡之辈。”
“哼!”
刘表不知道此老将从哪冒出来的,之前从来没有见过,在这战事吃紧的时候,他竟还想为蔡瑁辩解几句?
“忠不才,愿为刺史大人排忧解难,忠愿请战,赶往阵前斩杀了此人,以报大人之恩!”
黄忠背弓持刀,看上去的确是一员威风凛凛的大将,但他胸前的胡须比之自己都长了,刘表便道:“世上哪有白发人送黑发人的道理?”
“不论你唤何名,你且退下罢!”
黄忠听得莫名其妙,刺史大人这话说的
实在令人气愤呐!
黄忠顿足抱拳急言道:“大人,但请让小将一试?”
看着满是沧桑的一张刚毅脸,刘表颔首捋须道:“不必了,此次就算战事不利,那袁术小儿又能拿我如何?”
刘表一副我有荆襄在手,就算一次、二次的小小失利,也不会折损太多的表情,让黄忠气的七孔冒烟,却也无可奈何。
战事在继续,没有了蔡瑁的阻挡,纪灵纵横披靡,斩将夺旗不再话下!
袁术在后看得喜上眉梢,哈哈大笑顾左右言道:“刘景升败局已定,吾无忧矣!”
左右同贺道:“恭喜主公,贺喜主公取得大胜!”
袁术颇有种得意便猖狂的姿态,但其实这并非是他所愿,站立在这里,战场的最前面,在所有将校军卒的面前,无论如何也不该露出一副气馁的表情吧?
相比之下,轻浮一点,就算像是个小人那样做作,至少也有一个优点,那就是能让所有看到自己的兵卒将校知道,你们的主公,我袁术,并不害怕战斗,我袁术,和你们站在一起,看着你们取得了胜利,并且为之欣喜鼓舞!
胜利与失败对于袁术来说,简直有着天差地别的影响。
失败的阴影已经从头顶驱散掉,胜利的王冠被带了上去,相比战前,现在的袁术显得更加稳重,更加强势。
望着逃窜而去刘表的背影,袁术再一次笑了,这一次他笑的比较含蓄,只是淡淡的笑着。
刘表败走蔡阳,然后准备回襄阳。这本来是一场有关脸面的战斗,几乎是无关紧要,假如刘表他赢了的话,可以摘掉坐守之贼的诬蔑称号,然后拿袁术怎样就怎样,但他败了,那他只得接受这样的结果。
放任袁术洗劫治下的各郡县,夺一些粮过去,此事就画上了一个比较令人“满意”的句号。
至于期间与袁术结下的仇怨,可以找日另算。
但在刘表退到蔡阳的时候,他被率着五千军马的孙坚给拦截住了,然后让他交出十万斛米来,不然不放他回襄阳。
这事情就比较难办了。
败军之将难于言勇,面对着强横的孙坚江东军势,刘表深深有一种无力感蔓延全身。
想打吧,刚刚才败了一仗,难道要在这里被孙坚给彻底打散了部众?
刘表很不想打,因此他清清嗓子,准备忍辱负重,熬过这个难关的时候,那一员老将突兀张嘴大吼起来对着所有的将士喝道:“我等荆襄兵并非无胆,只要想出一口气的,跟我上!”
一骑绝尘而出,长弓挽满弦,恰似那流星赶月,迎着落日的余晖,闪烁着夺命的光辉,老将的这一箭,射向了对面的孙坚孙文台而去!
刘表吃惊,诧异万分道:“我帐下竟有如此猛将?”
蔡氏兄弟三人面面相觑,最后由蔡和站出来回禀道:“”
“咔嚓!”
巨烈的响声从前方传来,敌阵那边的孙坚狂怒吼道:“给我上!冲上去把他们全给杀了!”
战事从没有这么激烈过,比之刚才,荆襄兵简直换了一个人!
刘表擦拭着自己的双眼,怔怔看着胶着战斗中的敌我兵卒,委顿下来,暗叹一声自语道:“目不识人呢”
“此战就算失利又何妨?”
“得了如此一猛将,再战他袁术小儿,简直”
刘表在双方厮杀的最为激烈的时候,突然大笑起来,他迎着天地,像是告慰一般的喃喃道:“荆襄之地从来就是天灵地杰,是我糊涂了。”
这场蔡阳之战,直到袁术引兵至约束双方,才和解了下来。
作为袁术、孙坚联军退兵的条件,刘表答应给予粮草,十万够不够?
不够,那我给二十万斛!
此时的刘表远比袁术财大气粗,认真的话,袁术只能流露出各种羡慕妒忌恨,然后郁闷道,是在下我输了。
第4章 安营扎寨()
春。
万物生长之机,寒冬已经过去,田地间一片绿意,因春的到来而焕发出勃勃生机。
光怪陆离的阳光普照着大地,阡陌纵横间,一支军伍出现在地平线的一头,慢慢逼向洛阳。
南阳,荆州之北门户。
后将军南阳太守袁术率着一路人马行走在田坎道路上,伴随相机而进的有乌程侯孙坚。
翘起微微颤着的胡须,眯着眼睛观望了太阳一下,只是申时,差不多就是下午二、三点,脸颊干瘦的袁术顾左右喝令道:“安营扎寨!”
“是!”张勋、桥蕤两将身披重甲,虽然不知道主公为何于此就打算歇息了,但还是领命一向前、一向后大声的喝止令道:“停止前进,安营扎寨!”
将装载在拖车上的木栅卸下来,号令着兵卒、役力择地打下夯基,垒起大台,立下柱梁,扯着棚布蒙上,差不多一个军帐就立了起来。
乌程侯孙坚身高八尺,长相刚毅忠勇,装束周全,穿着全副甲胄后,确有英雄气概。
而与此相较,相形见绌,与他并列站在一起的袁术,显得矮了一点,也猥琐了一些。
在暗底下吐糟着,这样外表忠厚的人也会干出私匿玉玺的事情,袁术发出感慨道:“不是没想到,而是这世间上啊!”
孙坚没有理会袁术阴不阴阳不阳怪里怪气,说话只说一半的毛病,他皱起眉头,朝着袁术一拱手问道:“公路,为什么在此安营扎寨?”
“那董卓老贼权倾朝野,入朝不趋,剑履上殿,兼性格残忍,好用刑法立威,惹得天怒人怨,我等最好赶快杀入京都,将此贼屠戮,方能解我孙某心头之恨呐!”
然后你就偷偷藏起玉玺,偷偷的溜回江东老巢?
“呵呵”
袁术捋须微微笑着,他抚其背好言相劝说道:“文台最为忠烈,我知之甚深,然这天下事啊,有关朝廷的大事啊,并不是我等所能赘言。”
孙坚扶剑动怒,他并指一挥,指向袁术的鼻尖,然后怒斥喝道:“袁术,你世出名门,乃三公之后,且为袁家嫡子,现在又贵为朝廷钦封之后将军,这天下事怎么说你无关?!”
乜了孙坚一眼,袁术哈哈大笑三声道:“文台,这后将军一职乃是那董卓所私授,你不会不知道吧?”
向着军帐走上,扶着气郁难消的孙坚坐下,袁术在大帐中度步,他负手翘首道:“我初为虎贲中郎将,那是实打实圣上所封赏,不过待董卓一进京,他忌惮我袁氏故吏满天下,为要买人心,才给了我后将军一职。”
“那时候的我还是太年轻,只知道离得远远的,避开他这样狼豺之辈,或能保平安,不想你们这些人啊,整天都不知道干啥”
“要啥粮啊?要粮,我有!”
“南阳富足,兼带还能从新野扩收一些过来,刘表那个人呐,就是忠厚老实,知晓我缺粮,又给我送了不少过来”
“其实呢,我并不缺粮,只是为你们筹措粮草,以供大军使用,不料你们非得拉上我,这又何苦来着?”
前阵子与刘表为了粮草,起了摩擦,来了次小小的武装斗械行为,他孙坚也参与在里面,他孙坚冲的最猛,砍的人也最多,不知是不是就是这个原因,让他从洛阳转回江东的时候,被刘表遣派黄祖给偷袭送掉了性命?
孙坚扶着案几,抬头气闷的长叹,他转首望向袁术道:“公路,这不像你的为人,你年少时候的侠气哪儿去了?我们虽然不再是扶弱锄强少年郎了,但心中这股气应该还在的啊?公路,这几年,你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袁术撇嘴,用满是唏嘘的语调沉沉说道:“长大了,就不能像年轻时候那样胡闹了。”
在内心底下,袁术高声的叫道,你孙坚说的倒轻巧!
我穿成你那模样的话,高兴还来不及啊,手底下也不用再去招揽名士大将了,就凭着孙氏一脉的那些人就足够摆平江东了,然后做个安乐王也好,还是将来俯首称臣也罢,一世也过的很潇洒!
你说你孙坚活不过今年?
哈哈
他刘表算个什么玩意儿?
只要防好黄祖那孙子出阴招,他能挡了得我一阵冲杀?
假如我是你孙坚的话
可你现在看看我,睁大了你的大眼珠看清楚了,袁术他这个人
其他就不说了,什么没有之前英俊了,没有之前那般有着这样那样的新奇东西可供玩耍,就单单说凭什么我我!我!
他妹的!
一口气咽不下啊!
我穿过来之前可是风华正茂的翩翩浊世好少年,可现在你看看我,都长成了这么大!
将一口老血憋闷的咽回肚子里去,袁术泪眼婆娑罢手道:“文台,今非昔比,今非昔比啊”
望着孙坚有些萧瑟的背影,然后见他翻身上马望向自己的一眼,充满了怜悯、同情?
我呸!
今年我不打算救你了!
次日,大军继续进拔。
袁术的情绪不是很高,他乘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唉声叹气。
左右俱不解,又不敢来相询问,只好面面相觑,装作死了爹娘的悲剧脸,一路叹息过去。
当袁术察觉到这个状况的时候,全军二万人差不多个个都这样了,垂头丧气的。
袁术不解了,便咳了一声,乜着伺候在侧的张勋问道:“大家都怎么了?”
张勋心说,这事你还来问我?
此时他的心情是复杂的,可是又不能直接说你没有情绪,弄得大家跟着都这样了。
张勋支支吾吾半天放不出来一个屁,惹得袁术破开大骂道:“将是兵之胆,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张勋,你再不报禀来,我要你何用!?”
是该说实话呢,还是另想妙招?
恰在此时桥蕤从前方快马加鞭赶来,张勋迅速指着他道:“主公,有急事!”
“你怎么知道有急事?”
斜斜乜着张勋,袁术带着疑惑问道。
我怎么知道有没有急事,这不过是托辞啊,我的主公啊,你就别为难我了,张勋满头大汗,他想当做侧耳风,没有听到都不可能。
就算是您私下嘀咕了一声,自己恰在那时站在您身边,当您问起来的时候,自己能说不知道吗?
看来确有急事,年仅四十,已经被称为老将的桥蕤满头满脸都是汗珠,他赶的很急,恰帮张勋解了围,桥蕤圈马回身,并随在侧抱拳禀告道:“打起来了,打起来了,前头打起来了!”
什么跟什么?
袁术用你是否跑懵了头的表情看着桥蕤,桥蕤心头一咯噔,暗道一声不好,便持礼恭顺的讲道:“消息传来了,昨夜主公安营下寨的当口,曹操、袁绍等人会盟成功,今日便发兵攻打洛阳外围关隘虎牢关。”
不带我玩了?
“哼!”
“张勋,速令大军停止前行,我们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
张勋知道最近这一位自己的主公有些异常,可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把眼前如此的大事当成儿戏!
痴痴呆呆的望着袁术,张勋有些不知所措。
袁术哈哈大笑一声,对着同样吃惊非小而愣住的桥蕤喝令道:“速行!”
“命乌程侯孙坚为前部大将,进讨董卓老贼!”
“还看着我做甚?!”
袁术作势欲圈马往回走,醒悟过来的张勋、桥蕤两将迅速点头,然后带着各自的亲兵侍卫一转向前头,另一直接就地开始摆列军阵。
带着代替张勋、桥蕤两将伺候在侧的乐就、陈纪两人,袁术真的往回去了。
稍微瞄了一眼虎牢关方向,袁术慢慢策马而行,喃喃自语道着,今日之战事非比寻常,有那人在,虽然距离还很远,但我还是稍避一下风头为妙。
第5章 虎牢关()
狂风卷起枯叶漫天飞舞,那阳光都被遮蔽住了。
铺天盖地摆列在关隘下的诸侯军势一眼望不到尽头,冒着弓矢,大军展开了进击。
他们呐喊着,冲向虎牢关。
城门洞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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