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降在明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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迫降在明朝-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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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辅克正与幕僚商议城中粮草准备事宜,猛然听到文官之言,哎吆一声“匹夫误我!”,然后如同受惊的兔子般冲出衙门。

    当陈辅克气喘吁吁的赶到南门时,贺世贤已经点好家将。贺世贤全身披甲,手提镔铁大刀正要出城。陈辅克拼命挤开人群,猛的窜出来抱住贺世贤小腿,痛涕道:“今日贼酋大举而来,沈阳墙高濠深楼宇森严,只要吾等上下一心,贼酋必然无功而返,贺总兵何须亲冒矢石?”

    贺世贤喝了三杯烈酒,心思活泛胆子也大了,也不再那么害怕眼前的这位文官。他扭头在马上抱拳揖手道:“知府大人,出城后若无机会,我可瞬息而返,若建奴败,我可趁势焚烧盾车,这样吾等守城必然万无一失,还请知府备好好酒菜,坐等消息即可”。

    “有火炮之利,何惧盾车,请贺总兵谨慎,下马与我同守城池!”

    贺世贤被陈知府阻拦,心知如果继续啰嗦进攻机会就稍纵即逝。想到此处他借着酒胆笑骂道:“你这老儿,我有尤总兵在城上掠阵,今日可尽敌而返,还请知府回衙门休息,我去去就来”。说罢一声长笑,拍马而去。

    看着离去的贺世贤,陈辅克心里苦涩无比。此时他想不出阻挡贺世贤的办法,顿挫之下只好返回衙门。

    陈辅克身边尽是文官,衙役和亲兵两天前都被指派到各处,维护城内秩序。身边缺了很多人手消息不通,陈辅克觉得这是个问题。大明以文官为尊,但沈阳城军事他向来全权委托给两位总兵。陈辅克深知沈阳是战略要地,自己对于军事无甚把握,与其乱命还不如放手,而幕僚纷纷劝自己不可行此策。一直以来陈辅克觉得贺世贤这个人虽然看似粗俗,倒也是恪尽职守之辈,在他面前更是从无居功自傲,这也让陈辅克坚信了自己的决断。

    但今日的贺世贤,竟然孤注一掷不听劝告,如此做派令陈辅克心里怫然不悦。陈辅克心想,对付这帮老兵油子还是要敲打敲打。

    此时出城作战的贺世贤,绝没有想到他已经被人惦记上了。伴着刺耳的金属重击声,趁着刀势未老,贺世贤猛的变换刀锋,血影喷射之中,他又斩杀一名小头目。今天建奴不禁打,一炷香不到,就收了十几个头颅,而己方只损伤一人且性命无忧。家将们也都看在眼中,更是杀的气势如虹,硬生生将敌军气势压下一头。盾车也烧的七七八八差不多了,后金进攻的队伍无法阻挡明军的攻势,开始慌不择路地选择撤退。

    后金填平的壕沟只是部分进攻路段,大部分壕沟依然保持完好。此时在明军突然反击下,求生的意志伴着惊慌,一些后金士兵竟滚落到数米深的壕沟内。贺世贤也不去管这些砧板上的鱼肉,扯着嗓子大喊:“敌军败了,众儿郎,立功就在今日,随我冲”

    说罢贺世贤拍马追去,后边一众家将也应声冲出壕沟的内侧阵地。

    败退的后金军主要由步兵和骑兵构成。对于骑兵贺世贤心知并没有太好的办法能够将其全部歼灭。建奴擅长骑射,追逐过程中一般己方的伤亡率反而会更高。而建奴此次进攻的大部分步兵实际上更多是辅兵,有勇力但战意不足。而剩余的真正后金步兵,在面对贺世贤的家将骑马砍杀时,也只有力竭后等死的份。

    贺世贤一直坚信自己对战场局势机遇的把握,因此当他率队冲入逃散的建奴步兵人群时,绝无想到他今日竟然差点一去无回。

    此时在浑水北岸后金大帐内,努尔哈赤正敛容屏息,听着帐内一位年青的男子说话。

    “父汗,虽然儿臣连续两日示之以弱,但根据探子来报,明军骑兵距离城墙不过一息之距,我想我们还需要继续诱敌”。

    “老八,感情用的不是你的奴才,你不在乎,这些明狗有什么能耐,只要我上阵,还不是杀他一个屁滚尿流,你就别酸溜溜的给父汗出主意了。”

    说话的正是努尔哈赤的第五子莽古尔泰,虽然二阿哥代善屡屡给他递眼色,但莽古尔泰依然视而不见。凭什么要诱敌非要我的人去。

    努尔哈赤重重的哼了一声,又瞪了莽古尔泰一眼,莽古尔泰心里不由得起了个突。莽古尔泰立刻将到嘴的话深深的压入到了心底。近年来父汗性情暴躁,喜怒无常,先杀了大哥褚英,去年又逼迫二哥杀妻,剥夺二哥太子之位。若是继续说下去恐怕不妙。莽古尔泰垂下脑袋看着地下的牛毛毡。

    努尔哈赤也不再逼迫莽古尔泰,转头看着正中的青年道:“皇太极,今日这主意是你出的,后面的军令就由你来发,不听指挥者定斩不饶”。努尔哈赤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冷冷的扫视了一遍帐中众人,挥了挥手叫叫他们离开。

    “喳!”

    一众阿哥依次出了大帐。

    皇太极见努尔哈赤把指挥权交到了自己手中,心里不由得一喜,这是父汗在考察自己,今日可得好好表现争取拿下沈阳城。如果事成落在父皇眼中,他日问鼎汗位到也不是不可能。皇太极唤来传令兵,按照之前计划的作战思路附耳说了一通,传令兵快马奔往阵前。

    今日努尔哈赤的几个儿子们并没有去阵前,而是让一个甲喇额真在前面指挥。皇太极知道如果众阿哥阵前观战,加上亲兵和随从人数众多,恐对自己诱敌之策造成影响,因此干脆就在后方遥控战斗。战斗的局势正在朝他设想的方向发展,皇太极脸上不知不觉的露出一丝笑意。

    皇太极侧目看了一眼大贝勒代善。去年代善虐待硕托的消息被传开后,代善的太子之位即被废除。而后代善又被父汗逼迫杀妻谢罪,代善这一年过的可谓是狼狈至极。代善失去传国之位心里不痛快,皇太极自然清楚。虽然此时的代善,十之**与太子之位无缘,但皇太极仍然无意去撩拨代善的恨意。

    皇太极道:“二哥,你军阵经验丰富,又随父汗经略多年,若呆会小弟战场不周,还请二哥多多指点小弟。”

    皇太极侧身朝代善拱手表示谢意。代善收起肃穆的脸色,伸手不打笑脸人,他缓缓地说道:“八弟战法已是炉火纯情,兄长也甘拜下风,想必此时的明军,已被诱离城墙,我等无需在此避开了,走吧,一起去阵前观战。”

    说罢代善斜着眼睛瞅了瞅莽古尔泰,示意他一起走。莽古尔泰也不言语,满脸愠色。

    “我说五哥,别不高兴啊,今日若破城,首功肯定是你,我和父汗都商议过的。”

    “放屁,你又忽悠我,我出人又出力,死伤这么多,战后我找老八借点兵补充战力如何?“莽古尔泰心中不快,见皇太极还要寻他开心,于是干脆一撸到底。

    皇太极呵呵一笑,道:”五哥要借兵,小弟自然同意,只怕那帮奴才们在我下面习惯了,过不惯五哥那边,干脆等破城之后,我所得多一份给五哥如何?“

    莽古尔泰心想,泥鳅一般滑溜的皇太极,这句话说的倒是实在。大家这么打来打去,还不是一个冬天消耗的差不多了需要补充。既然皇太极仗义,我莽古尔泰也不能落人之后。

    于是莽古尔泰换了个口气对皇太极说:”我说老八,五哥这次就帮你一回,父汗那边,你且给说道说道,一会儿破城了,别忘记你刚才的话就是了,再说咱兄弟谁跟谁。“

    代善听了后面一句话,心里不由得暗叹这皇太极八面玲珑。代善对莽古尔泰说:”走吧老五,别老惦记你的奴才了,你这熊样,倒像地主老财一样抠门“

    众人被代善这么一闹哈哈大笑,刚才大帐中的不愉快的气氛顿时烟消云散。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章 战斗() 
来到阵前,一名甲喇额真策马过来,高兴的朝皇太极说:”四贝勒,这次我们钓到大鱼了。“

    ”噶博西罕,慢慢说来,与大贝勒听听,请他斟酌斟酌。“

    ”回大贝勒,三贝勒和四贝勒爷的话,敌两百骑兵从南门出,我军且战且退,已诱敌至二里之外,明狗将领左臂和右腿中箭,已经进入包围,奴才找人辨认,确认是沈阳城的总兵贺世贤。“

    ”行啊老八,果然是一条大鱼,还等什么,我们赶紧过去“。

    皇太极慨然一笑,心想不枉我战前做了那么多工作。皇太极朝噶博西罕道:“包围明军,在他们进城前,不得取其性命,继续诱敌,为城内争取时间和机会。”

    莽古尔泰见皇太极心中早有打算,多年领兵作战的直觉,加上服从军令的习惯,这次他没有与皇太极唱反调。

    此时贺世贤骑兵,早已死伤超过两成。贺世贤遥望了一眼远处的城墙,大吼道:“众兄弟听令,我等且战且退。”

    贺世贤生怕周围家将们听不到,又大声吼了三次,觉得差不多了,领着家将朝前方的缺口冲去。

    后金围攻的多是步兵,很快贺世贤就冲出了包围。身后还咬着骑兵,但贺世贤不怕。

    皇太极等一众在后军的保护下缓缓进入战阵,战蹄蹬踏在三月关外的冰面上格外清脆,战场上不时响起凄厉的喊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不远处后金骑兵交错有序的在追击进攻,明军骑兵在残酷的打压下不断有人坠落下马,有中箭的,有落后被后金军挥刀杀死的,大刀划过血管喷射的血雾,给混战中的后金和明军骑兵披上了一层薄薄的血色。雄浑的战鼓声伴随着激昂的喊杀声将皇太极藏在心底的战斗**彻底激发了出来,他的手不由得按在了自己的佩刀上。战马踢踏着前蹄,似乎是要准备冲锋一般,皇太极已经感觉到了这个畜生的躁动,心中不由得笑道,难道我还不如你这畜生。

    皇太极侧目看了莽古尔泰一眼,发现莽古尔泰的眼睛如同充血一般。他的杀意如此之盛,若非有军令约束,恐怕要上阵冲杀。五哥的急性子众所周知,自己可不能像他那样。皇太极喜好中原儒家文化,对于经书典籍也有所涉猎。儒家讲求中庸,致中和,从容不迫,而眼前局势万变之中,自己不能贪图一时之快。想到此处,皇太极敛容平息,让自己的汹涌的心潮慢慢恢复平静。

    一旁的代善则因为集奉堡之战,并不看好驻守沈阳明军的战力。但此时,不远处那位已经身中三箭的明军将领,却用右手依然挥舞着大刀,向后金骑兵军阵冲杀,所到之处,不时有人受伤坠马。

    南朝勇将何其多也,日后大计不知成败几何。代善收起了小觑之意,开始认真从一名后金指挥者的角度观看这场战斗的得失。

    鏖战中的贺世贤并不知道代善的想法,左臂已经连中两箭了,右臂因为脱力则酸麻无比,大刀也有些卷刃,幸亏胯下战马未曾损伤。射人先射马的典故想必敌军不懂,壕沟近在眼前,只要过了壕沟,借着城墙上弓箭手的掩护,回城绝非难事。但似乎太简单了,哦,不对,建奴作战经验丰富,不可能不懂得射人先射马这么浅显的道理。那他们是在等什么,贺世贤扬起头望了城头一眼,并没有看见尤世功,心中自是大惊。此时的贺世贤挥进退失踞,一时竟然沉默下来。追随的家将受到影响,加之凶险万分的局势,众人士气顿时落了三分。

    箭楼上的尤世功已经下了城墙,正在组织队伍准备出城。他与贺世贤相交多年,对贺的为人,心中自是钦佩。今日这个计划自己也有份,如果自己坐视不救,日后恐落人口实。文官们都回到知府衙门,去商议城内粮草供应事宜,这让尤世功长吁了口气。没有文官羁绊,尤世功借着官大一级压死人,说服了副将,将令旗一把拍在副将手中,背对着副将的抱怨离去。家将和五百士兵已经准备就绪了,尤世功喝令打开城门,双腿一夹马肚,出了城门。

    离开沈阳城的尤世功绝对不曾想到,他的这一次匆忙行动,差点让南门易手。就在尤世功率队出城的时候,这一切都落在了辅兵刘富贵的眼中。刘富贵是从集奉堡战后逃回来的辅兵,连同他一起逃回来的尚有一些蒙古人。这些人都和他一样,妻子儿女父母落在了后金手中,他们没有挺得住后金的威逼利诱,选择作为后金的细作混入沈阳城。刚进城时候刘富贵和同伙,有些害怕大明的锦衣卫会盘问,谁知到了城门口,领头的听他们是奉堡战退下来的,二话不说踹着他们去搬运巨石。

    临别时候还送他们一句话:“老实点干,今天干完这些就有饭吃,不然就把你们这帮溃兵,送给狱卒去当苦力”

    刘富贵永远记得领头的那张肥头大耳的脸庞,心道:“日你娘的,老子一会儿让你好看。”

    就在刚才,刘富贵终于等到了机会。

    “跟谁混不是混啊,只要老婆孩子好,有口饭吃,当后金细作又咋样。”刘富贵站起来,狠狠跺了一下脚,去招呼同伙。

    没过多久,有人大摇大摆的送来了武器,明军也没有过问,甚至以为这是对南门的武器补充。混在辅兵中的刘富贵和其他人都拿上了武器,他们根据之前的商议,先攻击辅兵,再乘乱击杀南门口的明军,夺取城门。

    忽然间,不知谁喊了一声:“金兵进城了金兵进城了”城门口的辅兵瞬间就在惨叫声中倒下了十几人。突然受到攻击的辅兵顿时一阵混乱,纷纷跑向城门口,想借助门口的守军保护自己。细作,辅兵全部混在一起,如果不仔细观察他们左臂上缠绕的白色麻布,根本无法区分。混乱的队伍冲向城门口,引起了一阵混乱。嘈杂的惨叫声惊起了城墙上的张副将,他转身看到下面的乱象,赶紧招呼城墙上的几队人马下去平乱。

    城内,城外,彻底混杂在厮杀声中。贺世贤已经彻底被包围了,回程无望,他只好驻马组成防守战阵。贺世贤看了一眼鲜血和汗水混杂在一起的亲兵,高声喊道:“马革裹尸,就在今日,随我杀”。

    一名骑马的后金士兵蔑视的看了一眼突然振奋起来的明军,缓缓地举起弓箭。嗖,一名明军士兵应声落马,肆虐的嬉笑声在人群中响起。后金兵的笑声让贺世贤和他的家将们愤怒。明军胸膛起伏不定,因为长时间的反复拼杀,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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