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你好事做到底,送佛送上西吧。我家先生,已经找不到了。”玉兰哀求着说。
“你家先生,今日便可与你聚。只是”井山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玉兰心里大急,手指翻,又张十元法币,悄无声息的塞到了井山手里。为了帮马兴标解难,她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只是他还有更大的危难。”井山将钱,迅收到袖口,缓缓的说。
“还有更大的危难?”玉兰急道。
“不错。如果他想化解,必须找到他的贵人。”井山缓缓的说。
“西北方向这么大,我哪能知道是谁呢?”玉兰说。
“有缘,自然就会相见。”井山神秘的说。
玉兰马上朝着西北方向走去,但是,古星的西北方向,范围实在太广。原来的日租界,现在的法租界,还有李家庙兵营、白石路、府长路、东兴路,都在西北方向之列。
“井神仙,还是你的日子好,靠着两片嘴,就能骗吃骗喝。”邓阳春等玉兰走后,拍了拍井山的肩膀,笑嘻嘻的说。
“我只是骗点钱花花,可是你小子却还能骗色。怎么样,得手了吗?”井山轻声问。
“哪有那么快?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邓阳春笑着说,他接到的任务,是接近姜天明的夫人陶秀慧。而要与陶秀慧迅接近,最好的办法,是跟她做朋友。对个空虚而寂寞的女人来说,个成熟而热情的男子,很容易接近她。
姜天明大早,就到了特高课。昨天,政保局接连两次败在军统手里,作为政保局的把手,他必须为这件事负责。昨天晚上,滕昊祖的计划,姜天明虽然觉得冒险,但面对本清正雄的时候,他已经没有退路,只能放手搏。
如果能杀掉邓湘涛,昨天政保局所受的耻辱,会全部洗清。而且,滕昊祖作为古星站的副站长,马上就是古星站的最高领导者。就算滕昊祖不能接任古星站站长,至少也能掌握古星站所有人员的情况。
本清正雄对姜天明的计划,初步认可。但是,他也警告姜天明,这是他最后的机会。如果这次的行动不成功,姜天明将对死去的大日本皇军士兵性命负责。
“本清课长,这次不但能清除邓湘涛,而且,还能挖出我们政保局的名卧底。”姜天明兴奋的说,种种迹象表明,这名卧底很有可能就是马兴标。
“政保局的卧底?姜局长,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本清正雄惊讶的说。
“之前只是怀疑,没有证据。”姜天明说,邹志涛被杀,马兴标有最大的嫌疑。而结合昨天晚上,算盘传回的情报,几乎可以肯定,马兴标就是鲫鱼。
“希望这次你能双喜临门。”本清正雄说,如果能除掉邓湘涛,还能挖出政保局内的卧底,那么昨天政保局的损失,他可以暂时不予追究。
回到政保局后,姜天明马上把阳金曲叫了过来,让他亲自去趟六水洲,把马兴标放出来。既然确定了马兴标的身份,那就让他好好表演次吧。
“局座,你说马兴标是鲫鱼?”阳金曲惊讶的说,他怀疑过很多人,但是,要说马兴标是鲫鱼,他是不太相信的。马兴标最大的爱好,就是好色。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为重庆政府卖命呢。
“不错。如果他不是鲫鱼,邹志涛会被袭击?如果他不是鲫鱼,昨天晚上,我们会败得这么惨?接触过邹志涛尸体的上层人士,只有马兴标!”姜天明冷冷的说。
“既然如此,我亲自去干掉他。”阳金曲咬牙切齿的说,虽然马兴标不太可能是鲫鱼,但往往就是如此,越不可能是卧底的人,偏偏就是那个卧底。任何名卧底,都恨不得给自己披上无数层伪装。自己之前了解的马兴标,或许根本就不是真正的马兴标。
“既然知道了他的身份,就用这么急了。把他先放出来,让他暂时去查邹志涛被杀案。”姜天明冷冷的说,既然马兴标是鲫鱼,完全可以利用这条鲫鱼,给军统传递些“重要”的情报。到时候,与滕昊祖里应外合,不怕邓湘涛不上当。
“其他人呢?”阳金曲又问。
“其他人不急,暂时在六水洲上关着。”姜天明说,就算把马兴标和他的手下,全部枪毙,也无法消除他心中的愤怒。
阳金曲到码头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朱慕云对生活上的事,向很重视。民以食为天,他对吃更是在乎。这也给了郭传儒,足够的表现空间。只要是郭传儒会做的菜,朱慕云都愿意尝试下。对合自己胃口的菜,就会让郭传儒经常做。
“阳处长,来的早不如来的巧,起吃个便饭吧。”朱慕云笑吟吟的说。
“菜汤,这还是便饭?”阳金曲望着桌子上的菜,冷嘲热讽的说。朱慕云太喜欢享受生活了,这样的人,怎么能在政保局工作呢?
“等会余队长和马队长,都会过来。”朱慕云微笑着说。
“这个汤是什么汤?”阳金曲突然指着中间的那大盆汤,问。
“鲫鱼豆腐汤,这可是郭传儒的绝,你尝尝看,汤的味道比鱼肉还好吃。”朱慕云微笑着说。
“鲫鱼豆腐汤?”阳金曲突然愣。
“不错,这道汤是马队长的最爱,我现在也喜欢上了。”朱慕云笑了笑,给阳金曲盛了碗。
“既然是马队长的最爱,那我也跟着沾点光。”阳金曲没有再拒绝,马兴标竟然喜欢喝鲫鱼豆腐汤,看来他这条“鲫鱼”,还真是名副其实。
第四百九十六章 查案()
阳金曲原本是不屑,跟朱慕云一起吃饭的。他与朱慕云,分属两个不同的阵营。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可以老死不相往来。但是,看在那份鲫鱼豆腐汤的份上,最终还是留了下来。
况且,马兴标和余国辉,也会过来用餐。他原本是要去六水洲,向马兴标当面宣布姜天明的命令。既然他们会来用餐,自然就不用多跑一趟。
果然,没过多久,马兴标就来了。同行的,还有余国辉和姜伟新。对姜天明的这个堂弟,阳金曲也是很客气了。人家虽然只是个副科长,但在他心目中,比副局长还重要些。
“姜科长,刚才怎么没见你?”阳金曲热情拉着姜伟新的手,微笑着说。
“我在六水洲上,阳处长,你是来找我的?”姜伟新皱了皱眉头,他现在只对马兴标感兴趣,哪怕阳金曲再热情,他也是视而不见。
“我来找他。”阳金曲指了指马兴标。
“鲫鱼豆腐汤?我的最爱。”马兴标见到阳金曲,只是点了点头,马上扑到桌上,给自己先盛了一碗汤。他虽然在关禁闭,但只是个意思。在六水洲上,他可以自由活动。就算来码头用餐,所有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老马,你就不问问,我来干什么?”阳金曲坐到马兴标对面,有意无意的将枪口对准了他。他与姜天明,都断定,马兴标就是那条隐藏在政保局的“鲫鱼”,如果马兴标稍有异动,他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你来这里,总不会跟我有关系吧?”马兴标喝了口鲫鱼汤,脸上露出满足的神情,淡淡的说。
昨天晚上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在政保局的地盘上,竟然被军统袭击,损失这么惨重,阳金曲也太无能了。今天,阳金曲竟然放着案子不查,来找自己,他已经暗暗警惕。
幸好死的是情报处和大泽谷小队的人,否则的话,他会心疼死。昨天在府长路44号,行动队就折了三名兄弟,这已经让他很愧疚了。但听阳金曲的口气,好像这件事还不算完。政保局损失惨重,以姜天明的性格,肯定要找替罪羊的。
马兴标不希望,姜天明会将自己当成替罪羊。如果姜天明真要这样做,他宁可鱼死网破,也要将他们拉下马。
“局座命令,让你调查邹志涛被袭击的案子。”阳金曲面对满桌子菜,一点心情也没有。
如果不是马兴标失职,昨天早上,军统的暗杀行动,根本不可能成功。当时马兴标衣冠不整,肯定是跟哪个女人在鬼混。当时姜天明为了引军统上当,才没有追究他。现在看来,马兴标很有可能是故意为之。
如果马兴标是鲫鱼,他当然会提前避开,给军统行动小组,制造机会。而他自己,到时候也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据。这样,也可以解释,为何军统的人,时机把握得这么准。但是,马兴标万万没有想到,姜天明在军统,还布下了一只算盘。
“计划是你制订的,我何德何能,敢去碰你的案子。”马兴标冷冷的说。他心想,阳金曲果然没安好心。
如果案子好调查,阳金曲会巴巴的赶到码头,来通知自己去查案?以阳金曲的性格,如果是好事,早就独享了,根本不会留给他。
“不是晚上的案子,而是早上的案子。局座让你重新勘查现场,拿出一份详细的报告。”阳金曲淡淡的说。他很想看看,马兴标还会怎么表演。
“既然晚上被军统干得差点全军覆没,还有必要查早上的案子么?”马兴标说,虽然让他去查案,但这件案子很棘手。昨天晚上,军统已经显示了他们的实力。行动队已经损失了几名兄弟,他可不想,把自己也搭进去。
对棘手的案子,还是不要去碰为好。如果案子查出来了,那是姜天明指挥有方。但如果案子没进展,那顶大大的黑锅,就得自己来背了。
“怎么,到了六水洲还长脾气了?”阳金曲眼睛一瞪。以前的马兴标,可不敢这样顶撞自己。他虽然与马兴标平级,但姜天明视他为最重要的心腹,其他人都将他当成半个姜天明来对待。言语之间,一向都是恭恭敬敬的。
“马队长,局座让你查案,那是对你的信任。你与阳处长,是局座的左臂右膀,你们不替局座分忧,难道还要靠我么?”朱慕云笑嘻嘻的说。他看出来了,阳金曲与马兴标,已经是剑拔弩张。看来,血战计划执行得非常顺利。
虽然血战计划,是朱慕云为首制订的。但是,计划是否能成功,还得看执行能否到位。任何一个环节,如果脱钩的话,都会让血战计划流产。
“朱慕云,这样的话,你也好意思说得出口?”阳金曲冷笑着说。他就没见过这么无耻之人,将自己的无能,说得这么理所当然。
“我就负责经济处,如果让我去查案,肯定是两眼一抹黑。”朱慕云对自己的无能,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说得是理直气壮,振振有词。
“老马,昨天晚上的失败,归根结底,还是因为白天行动队保护不力。所以,这次你很难过关。”阳金曲叹了口气,突然软化了语气。
马兴标的态度,让他越发断定,马兴标就是军统间谍“鲫鱼”。马兴标越是不想去查案,他就越觉得,马兴标是有问题的。
“大不了撤职查办嘛。”马兴标看了姜伟新一眼,他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与姜伟新厮守,至于什么行动队长,根本就不在乎。没有这个劳么子队长,自己自由得多。
“撤职查办那是轻的,案子不破,特高课拿局座是问,局座自然拿你开刀。到时候,你可别怪局座不念旧情。”阳金曲冷冷的说,他必须给马兴标压力,让他动起来,才能找到证据。
虽然阳金曲和姜天明,都断定,马兴标就是军统卧底“鲫鱼”。但是,这种事,靠推测是没有用的。作为情报处长,他的任务,就是让马兴标原形毕露。并且,利用马兴标的身份,给军统送出假情报,配合滕昊祖的行动。
昨天政保局吃了这么大的亏,必须要报复。而最好的报复方式,就是彻底铲除军统古星站。当然,如果能让古星站,为政保局所用,那就再好不过了。
“马队长,你还是尽心办案吧,早点把军统分子抓住,早点回去上班。”姜伟新劝道,他可不想马兴标被处分。
阳金曲的语气,也让马兴标很诧异。一直以来,他觉得自己对姜天明是忠心耿耿的,对行动队的工作,也是尽忠尽职。但他对姜天明也很了解,姜天明生性多疑,薄情寡义,一旦自己让他不满,随时都会翻脸不认人。
虽然不乐意,但姜天明的命令,马兴标还是要执行的。姜伟新倒很想跟着去,但是,马兴标查案要紧。如果姜天明真的拿马兴标开刀,再想找一个这么“伟岸”的男伴,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会认可同性之恋。马兴标不但认可,而且热忱,比姜天明表现还要好,他自然舍不得放手。
马兴标没有再回六水洲,昨天执行任务的那些兄弟,也都必须留在六水洲上。马兴标去行动队调了些人手,让他们先行赶到府长路44号。他在局里转了一圈,在总务处领了枪,又向姜天明报到之后,才准备出发。
但马兴标却先回了趟家,推开门一看,门缝塞进来一张字条,打开,是玉兰写的。她告诉马兴标,这几天一直在寻找他,让他回来后,与她联系,有很重要的事情。
马兴标看到字条,很是汗颜。自从接触了姜伟新后,他就再没有跟玉兰联系。甚至,他都忘记了玉兰的存在。但相比查案,暂时还得将玉兰放在一旁。马兴标先去了府长路44路,仔细勘查着现场。
他在六水洲禁闭时,与手下的兄弟,整天讨论的,自然就是府长路44号的案子。军统的行动小组,行动确实很快。当时他在君再来旅馆,而房间内的人,分成两批出去吃早餐。而留在房间内的人,全部遭到毒手。
到现在为止,马兴标都不知道,袭击44号的人,有几个人。昨天在现场,已经有情报处的人,勘查过了。马兴标再次仔细勘查,发现凶手至少有三人以上。虽然房子内的死者,都已经被移走,但是,当时的情况,他还是记得很清楚。
站在二楼的窗户边,马兴标推开窗户,军统的时机,能掌握得如此精准,肯定在附近有眼线。只是他不知道,军统怎么会这么快就知道邹志涛住在这里呢?自己前天才入驻此地,昨天早上,军统就袭击了此地。
难道说,军统在政保局,还有卧底?
马兴标下楼,准备到周围走访。刚走到一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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