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和自行车为主。
如果此时朱慕云买了车,就太显眼了。所以,就算朱慕云有这个打算,也只能暂时压住。人不能太得意,特别是刚刚兼任二科科长的时候,更加要低调,能夹着尾巴做人最好。否则,一不小心得罪人,还不知道因何得罪的呢。
今天在二科,朱慕云没有发表演讲,只是晚上请所有人,在附近的饭店吃了顿饭。与一科一样,二科有四名科员,三十名警卫,一名警卫小队长。吃饭的时候,朱慕云与四名科员,以及那位警卫小队长,坐在一桌。
但朱慕云吃到一半,就宣称有事,先离席了。结完账后,他先行离开。城北距离朱慕云的家,也有一段距离。但在路上,朱慕云突然改变方向,去了城南。在一处小院子外,朱慕云敲了敲门。
“谁啊。”里面传来任纪元不耐烦的声音。
“是我。”朱慕云说,自从到一科后,任纪元一直很挺他。刚开始,路荣丰想摆他一道,但任纪元坚定的站在了他这一边。
这让朱慕云对任纪元很信任,现在码头的事情,朱慕云都是交给了任纪元。而任纪元,对他也很忠诚。这种忠诚,不像他对李邦藩,而是真正发自内心。
“科长!”任纪元听到朱慕云的声音,惊喜的说。
朱慕云突然听到里面传来咣当的声音,好像有什么东西打碎。随后,院门被打开,任纪元衣冠不整,满脸笑容的站在那里。
“科长你来,怎么也不提前打个招呼?”任纪元邀请朱慕云进去。
“没事,从二科回来,顺便来看看你。”朱慕云说,他可不是顺道,任纪元住在城南,而朱慕云住在雨坪区,两者根本不是一个方位。
“恭喜科长高升,其实您应该是副处长才对。”任纪元恭维的说。
“你到一科以来,也没来你家,怎么样,日子过得还可以吧?”朱慕云问,任纪元不像路荣丰那么贪婪,虽然也收受点好处,但很会掌握分寸,从来不会过度。
他刚才走进来,这个院子并不大,里面也没有豪华的家具。任纪元的日子,只能算殷实,算不上富贵。可见,任纪元这大半年,尽到了他的职责。走到正堂,地上有一只摔碎了的杯子。
“刚才听到科长的声音,太兴奋了,您坐,我来打扫。”任纪元不好意思的说。
“没关系,你一个人住?”朱慕云问。
“我以前在特务处行动队,有今天没明天,谁会嫁给我呢。”任纪元苦笑着说,这大半年,他的工作倒是稳定了,但又没机会娶亲。
“看来是我对你的生活关心不够,以后有合适的对象,我帮你介绍。”朱慕云笑着说,虽然他比任纪元还小,但在政保局这大半年,让他成熟了许多。他的心智,已经超过了任纪元。也就是说,他的心理年龄,比任纪元要大。
“科长,您今天来,有事么?”任纪元不知道朱慕云的来意,忐忑的问。
“我想让你到二科来帮我,你愿意么?”朱慕云问。
第二百四十五章 惊讶()
任纪元听到朱慕云的话,心里一阵狂喜。虽然他在一科同样得到了朱慕云的信任,但现在朱慕云刚到二科,马上就想到了他,说明自己在朱慕云心目中,还是很重要的。
“愿意,不管科长让我去哪,我都很愿意。”任纪元忙不迭的说。
“二科的情况比较复杂,他们那帮人,平常捞油水捞习惯了,必须得整顿。新四军的政策,有一条我还是很喜欢的,‘一切缴获要归公’,二科也需要这样的政策。”朱慕云说,他可以让下面的人占点便宜,但不能大捞特捞,否则他就容不得。
“我会传达给他们的。”任纪元说,别看朱慕云年轻,但他眼里揉不得沙子。谁要是敢跟他作对,下场可不太好,路荣丰就是很好的例子。
“不是传达,而是命令他们。一科与二科,相隔有这么远,我不可能长期待在一个地方,所以,二科需要设一个副科长,我向处座推荐了你。”朱慕云缓缓的说。
“科长”任纪元一脸震惊的说,朱慕云的决定,出乎他的意料。甚至在他的想像中,这是根本不可能的。
任纪元的认知,想升官,必须得送礼。朱慕云不但没让自己送礼,而且还主动通知自己,实在太不可思议了。这一刻,他激动得无以复加,不知道用什么话来表达自己的心情。
“明天陪我去二科,到时候,哪个当刺头,就把他调回一科。”朱慕云拍了拍任纪元的肩膀,留着瞠目结舌的任纪元,独自离开了。
任纪元等朱慕云走了好一会,这才回过神来。望着打开的院门,他这才确信,刚才的事情是真的。他在特务处行动队,出生入死,从来没有升过职。就算是他流过血,负过伤,也从没得到上司的赏识。
这一刻,任纪元的心境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以前,他是没有办法,他没有背景,更加没有后台,只能紧跟朱慕云。他对朱慕云的忠诚,只是出于无奈。事实也证明,他的忠诚得到了回报。在缉查一科,他不再像特务处时,被人无视。
可朱慕云推荐他担任二科的副科长,这是将他看到了真正的心腹。此时此刻的任纪元,对朱慕云有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想法。他暗下决心,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自己都要紧紧跟随朱慕云。就算,朱慕云让自己去死,他也不会犹豫。
想着刚才目瞪口呆的任纪元,朱慕云还暗暗好笑。他知道,刚才的话,已经改变了任纪元的命运。他觉得,能改变别人的命运,感觉很不错。
回家的时候,朱慕云看到了邓湘涛发出的情报,让自己提供一份石松樵雄的信息分析报告。朱慕云很奇怪,石松樵雄可是宪兵司令部的分队长,大佐军衔,难道说军统要暗杀他?不管如何,朱慕云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就可以了。
朱慕云虽然与石松樵雄很少接触,但并不代表,他对石松樵雄的情况不了解。朱慕云只去过宪兵司令部几次,但他旁敲侧击,只要有机会,就会与那些宪兵交往。当然,一个晚上,朱慕云无法做出这样的分析。
第二天,他将大泽谷次郎请到了二科的办公室。一科与二处在一起办公,他在那里只能循规蹈矩。与二处的人在一起,任何差错,都有可能引来灾难。但在二科,他一个人占据着一整层的办公楼,根本没人会来打扰。
任纪元这个副科长上任后,朱慕云就把二科的日常工作交给他。任纪元工作认真,按照朱慕云在一科的做法,改善二科的生活,同时加强管理。二科的通关印章,原本是放在检查站的,但任纪元一到,就把印章收了收来。朱慕云在二科的时候,必须由朱慕云负责,只有朱慕云授意,任纪元才能使用。
二科的权力,体现在哪里?就是在印章上。谁掌握那个印把子,谁才是二科的负责人。这一点,朱慕云很清楚,任纪元更加清楚。他这个副科长,在权力上,丝毫不敢暨越。
任纪元很快想了个办法,把一些空白的通关凭条,提前盖好章,交给他处理。二科,只要朱慕云在,永远得由他作主。
朱慕云请大泽谷次郎来二科,就先交给任纪元一沓盖好印的通关凭条。朱慕云这才有机会,与大泽谷次郎好好喝茶。虽然喝了一上午的茶,但朱慕云只提到了石松樵雄一次。
“大泽谷君,你在日本的家人,会不会也来中国?”朱慕云问,去年底,美国废除了与日本的贸易条约。同时,大幅减少出口到日本的石油和钢铁,这让资源分管的日本,一下子感觉到了压力。听说现在日本的生活,越来越艰难。
“不会。他们永远不会来中国必须,必须在本土支持圣战。”大泽谷次郎摇了摇头,有些悲痛的说。
“怎么?”朱慕云关心的问。
“我刚接到消息,我的兄长,在前年的台儿庄战役中,为天皇战死了。”大泽谷次郎痛苦的说。
“你的兄长在哪支部队服役?”朱慕云问。
“第十师团第十联队,要不是老家来人,我还不知道这件事。这些混蛋,竟然一直瞒着我。”大泽谷次郎气得一掌拍在桌子上。
“你老家什么时候来人了?”朱慕云惊讶的问,最近,好像没有从日本国内派来的补充兵。
“我也是刚知道不久,二处二科的郑思远,是冈山人,真名赤柴重八藏。参加台儿庄战役中的第十师团第十联队,基本上都是冈山人。据赤柴重八藏说,第十联队遭到重创的消息,传回日本后,愤怒的家属冲到第十联队长家,向他家里扔石头,差点把房子都毁了。”大泽谷次郎说。
“日本人还会做这样的事?”朱慕云更是惊讶,一直以来,日本人都愿意为天皇效忠,能在战场上战死,更是无比的荣誉。现在,怎么会为了亲人战死,就向联队长家扔石头呢。
“谁家的亲人死人,会不悲痛?这场该死的战争,应该早点结束。不能再死人了,就算要死,也应该是那些发动战争的混蛋!”大泽谷次郎说。
第二百四十六章 心里话()
亲人死于这场战争,只有真正经历过的,才能体会其中的痛苦。大泽谷次郎的兄长,是十师团十联队的中队长,死的时候,还没有三十岁,不但没有留下子嗣,也没有结婚。而大泽谷次郎,作为补充兵,也到了中国。
就是因为反战,大泽谷次郎才参与哗变。太郎的死讯,让他恨上了这场战争。日本的家人在受苦,中国的兄弟在牺牲,这一切都让他崩溃。朱慕云让他把国内的亲人接来,他很不好意思回答。
由于大量的青壮年被应征入伍,日本国内的工农业生产,开始遇到了劳动力不足的困境。在农业方面,日本政府动员高中学生参加农业劳动,来弥补农业劳动力的缺口,甚至连高中女生都被派去干农活。
在工业生产上,竟然开始鼓励女性进入工厂。要知道,日本历来的传统,城市中的女性,是不参加生产劳动的。她们的主要任务,就是在家里做家务,相夫教子,是她们一生的职责。
但战争开始后,日本青壮年迅减少,因为中国战局陷入僵局,日本已经几次从国内征调军队。而军队兵员的素质,也在逐渐降低。大量女性,不但进入服务性行业,做了售票员、服务员,而且也开始进入工厂,从事原来由男性负责的各种工作。大泽谷次郎的母亲和妹妹,就进入了工作,每天都吃住都在工厂,一天劳动达十几个小时。
当然,这样的结果,也有一个好处,日本女性地位,竟然在战争中提高了。只是,这种提高,让日本男性觉得是一种莫大的耻辱。
朱慕云原本是请大泽谷次郎来喝茶的,结果喝茶变成了喝酒。大泽谷次郎原本很伤感,喝了酒后,更是愁上加愁。他何尝不想将母亲和妹妹接到中国来呢,但国内不可能放她们,自己也没有这样的能力。
母亲在写给他的信中,提及家里的生活,越来越艰难。他的父亲早死,兄妹三人,是母亲一手带大的。虽然母亲在信中,让他多为天皇效力,但字里行间,却是厌倦了这样的生活。他的妹妹,大泽谷纪子,爱好音乐,向往欧洲。可高中经常停课,她很难再上大学。
“大泽谷君,既然你的母亲和妹妹在受苦,何不让他们来中国?”朱慕云给大泽谷次郎倒了杯酒,说。
“来中国,除非是为了支援前线,否则不可能。”大泽谷次郎摇了摇头,他的家庭不算富裕,否则的话,可以花钱买路。在任何一个地方,钱都是个好东西。当然,中国正在生战争,他并不希望家人来这里。如果有可能,他都希望能逃离。
“那去法国怎么样?”朱慕云说,法租界的领事馆,肯定能帮这个忙,只要能给足够的钱。
“如果能去法国当然好,但那得一大笔钱。”大泽谷次郎说。
“你知道,在缉查科想要搞到钱,是很容易的。”朱慕云缓缓的说。
“我知道,你是说走私。”大泽谷次郎说,朱慕云做的那些事情,他多少是知道一些的。但他从来不说破,甚至希望朱慕云多干那样的事。对日本损害越大,这场战争结束得就越早。
“不止是走私,我们还可以自己做生意。”朱慕云诱导着说,他相信大泽谷次郎,对日军很反感,甚至也出卖过日军的利益。但是,如果能把大泽谷次郎,彻底拉到自己这边来,他能干更多事情。
缉查科的警卫,在宪兵队面前,连个屁都不敢放。朱慕云现在,能搞定警卫。如果能把宪兵也拉拢进来,整个缉查科,就由他说了算。甚至,朱慕云能无所顾忌的,与湘鄂豫边区,或者忠义救做生意。
“我怎么会做生意呢。”大泽谷次郎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只是一个小学教师罢了,能做的,就是教孩子们读书。在日语专修学校当老师,也是勉为其难。
“没关系,我们可以合作。明天,我就去法租界,先把你的家要送到法国,再去美国。现在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恐怕只有美国了。”朱慕云说。
大泽谷次郎喝了不少酒,就在朱慕云的办公室睡着了。朱慕云却还得送情报,关于石松樵雄的情况。等朱慕云回来,大泽谷次郎还在呼呼大睡。大白天喝酒,如果大泽谷次郎是在宪兵队,肯定会被处罚。但在政保局,他的地位然,就算是姜天明,也不敢在他面前摆架子。
甚至,大泽谷次郎可以随便给姜天明两个巴掌,姜天明也只能把脸伸过来,还得是带着笑容的。说大泽谷次郎是政保局的太上皇,也不为过。只不过,大泽谷次郎并不懂得,如何利用这样的优势。
朱慕云让任纪元送来一床被子,把办公室让给了大泽谷次郎。
“在后面那栋楼的一楼,搞几间房出来,要有休息的地方,还能打牌,我的办公室也搬过去。”朱慕云对任纪元说,二科有三栋房子,最后面这栋两层的楼房,完全没有利用起来。
二科的货物检查场,兼着检查站的作用。检查场就在古沙街附近,靠近古星的城墙。而后面那栋二楼的房子,距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