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植愿闻其详!”
丁仪看着两人貌合神离的表演,一时间感到有些无趣,只得在一边喝着闷酒。
“丞相为七公子找了一个辛家,殊不知,那辛家,已然已经是公子您的人了!到时辛家与公子里应外合,绝对将七公子绕的团团转!”
曹植眼睛一亮,看向杨修的眼神里面,多了一层敬佩。
不愧是德祖,此番若是真的让这个细作把消息送给了曹冲,那辛家基本也就凉了,即使曹冲还和辛家有关系,也绝不敢重用。
而辛家,在此时却是曹冲唯一可以重用的世家,你不重用他,便没有什么实力
那与此时的你,又有何分别?
“辛毗这小老儿可精得很,我们可不要中了他的奸计”
曹植跪坐回去,示意表演已然结束。
“来来来!正礼德祖,来饮一杯!”
相比于杨修扯高气扬的拿起酒杯的姿势不同,丁仪拿起酒杯是,就有些犹豫了。
这曹植杨修,怎么看也不像是做大事的人啊!
杨修自然看出了丁仪心中的小九九,拿着酒杯走了过去。
“正礼兄且安心,待会公子便会将此前所做讲明与你!”
丁仪眉头轻舒,只得点点头。
片刻!
一副武夫打扮的大汉走了进来,他对杨修曹植行了一礼,便对着曹植附耳说了一些话。
曹植挥手,那武士也就退了下去。
“好了,德祖,那细作已经离府,你可以向正礼好好说道说道了!”
丁仪听到“细作走了”这四个关键字眼,哪里会不明白之前曹植杨修的表演,但是他心底有些奇怪。
“七公子莫非是痴傻了?竟会派遣如此生疏之细作,难道就不怕被我们抓来要挟与他?”
杨修一愣,旋即笑了起来。
“七公子,孺子也!手底下哪里有什么懂行之人,怕是被那个细作一阵吹嘘,便将其奉为神人罢了!”
丁仪也点了点头,曹冲在他们眼中看来,还是太小了,毕竟处在一个烂漫的年纪。
而烂漫,则必然天真,今天的事情,便很好的体现了曹冲的这一点。
“来来来,共饮罢,此番德祖一个反间计,有得老七受的了,何况,二哥那边,怕也不会心慈手软”
丁仪听到二哥二字,眼睛骤然锋利起来,但仅仅是在片刻后,手又不觉的放了下来。
而铁柱越过内院的高墙,随手把平原侯府的奴仆衣物拔下,就丢在了一处不起眼的小草丛之中
他高大的身体此时微曲着,胸口也略有些起伏,显然潜入平原侯府对他来说压力很大。
待铁柱真真正正的从平原侯府侧门走出的时候,他才把最后一口气吐了出来。
还好,我铁柱福大命大,总算是没被坏人发现,而且还听到了他们的阴谋诡计!
哼!
铁柱表情下一秒傲娇了起来,想要害公子,可没那么容易!
铁柱低着头快步的跑回丞相府,殊不知他的身后,有着一双双的眼睛,在仔细的盯着!
他自然也不会怀疑,为什么戒备森严的平原侯府,如今竟然让他来来回回来了个一进一出!
丞相府外,铁柱快步走过侧门,却被看门的军士拦住了!
“何人,胆敢擅闯丞相府!”
铁柱畏惧的看着他腰间的环首刀,喉咙用力的咽了一口口水。
“军爷,小的是府内当差的奴仆!”
“哦?”
此军士正是典满,他身为丞相府的守备将军,自然把控着全局,如今恰好巡视到了侧门。
典满转了转头,对着旁边一位皮甲士卒说了一句话。
“把府内的管事给我叫过来!”
“喏!”
士卒把手上的长戟交给旁边的一位同僚,风风火火的就冲进了丞相府。
不消片刻,曹八的身影就出现在铁柱的视线范围之内了。
“铁柱?”远远的,曹八就看到铁柱高大的身影,不禁叫了出来。
“八叔!”铁柱傻笑着走向曹八,后者却不怎么搭理铁柱。
“怎么?还知晓自己是丞相府的人,还知道回来,这几天去哪里了?”
“呵呵!”铁柱傻笑两声,连忙扯过曹八的衣袖。
“管事,我铁柱可是去做大事了!”
大事?
曹八有些嫌弃的把自己的衣袖从铁柱的手中拉了出来,表情却没有多和善。
“你个傻憨,能有什么大事?以后再出现这种情况,就跟着二蛋去扫茅坑!”
铁柱眼睛一直,赶忙告饶。
茅坑那种地方,哪里是人待的,更别说清洁了,铁柱感觉自己要真去了茅坑这地方,非得死在那里不成!
“八叔饶命,铁柱还是赶快去打扫公子的书舍罢!”
说完溜似的跑回丞相府,满宠一看是丞相府的人,也没有多追查,稍微问了几句也就象征性的把曹八放了进去。
他面色沉静,但每当他走到曹冲所在院落之时,他的脚步都会放慢不少。
这个七公子,居然能聚集如此多的虎士,定然不凡,可惜,自己非是前线将军,无法在前线杀敌建功啊!
第155章 辛家可信否?()
曹冲此刻正在细读春秋,读到动情处,免不得一顿摇头晃脑。
当然
这都是做做样子!
莫说是春秋,就算是金瓶梅,西厢记也引不了曹冲多少的阅读兴趣。
在后世视频小黄文泛滥成灾的年代,这些小人书太小儿科了!
而春秋是用古文写的,趣味性大大降低,更何况其叙事方式,大多为平铺直叙,一场战役有时候就一句话。
简直没有半点的观赏效果,但里面的人事,却是这个时代类似于西游记一般耳熟能详的事情,曹冲便不得不将他们看一遍。
曹冲一口一杯冰镇酸梅水,一边翻阅着竹简,生活也还过得去。
少顷,曹冲把酸梅水一拿起来,余光却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进了重远堂。
而且,他的步履,可是有些轻微以及小心!
会是刺客?
曹冲把心一提,抬头一望,却发现还是个熟人!
铁柱!
“铁柱,你怎么来了,我听其他人说你可是离奇失踪了!”
铁柱尴尬的饶了绕头,一身粗布衣裳,站在曹冲面前略显扭捏。
“公子!”铁柱突然跪在了曹冲身前,头狠狠地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公子,铁柱对不住您!”
曹冲起身,心里倒有些疑惑。
“铁柱,此话怎讲,倒叫我迷糊了!”
铁柱抬头,粗脸上已然眼泪鼻涕一起出来了,他一边用衣角擦拭这泪水,一边却呜咽着开口。
“小人在之前,把公子出卖了!”
曹冲心中一奇,倒是有些好奇这憨子可以出卖自己什么的。
“如何出卖?”
铁柱看着曹冲眼神突然认真了起来,还以为曹冲要治他罪,声音也越发的小了起来。
“公子,小人当时缺些钱给家里买些米食,正发愁着呢,不想之前在丞相府当过差的人把我介绍给了平原侯府的一位大人物,说是给一串五铢钱,小人一时迷糊了,所以就把公子字写的不好的事说了出去!”
“哦?”
曹冲应了一声,到此他才明白曹植为什么在当天敢这么理直气壮的来挑战自己。
须知,在那晚之前,曹冲可是发表了不少的文学大赋,其文学方面的硬知识可是不少啊!
曹植就算有大才,也没有必要冒着被自己在曹操面前打脸的风险去挑战自己,原来是因面前这汉子出卖了消息让曹植“误认为”自己的文赋都是抄的。
曹冲展颜一笑,上前扶起了铁柱。
“你何错之有,简直是帮了我的大忙!”
铁柱此举虽然出卖了曹冲的消息,算在古代,奴仆的命是主子的,曹冲完全有权利处死铁柱,但曹冲明显不想这样做!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曹冲看着这憨厮的面相,也不像是个奸人,既然知错能改,那我给你一个机会又何妨!
铁柱一愣,随即粗脸也露出了些许笑容,但他很快就从口袋中掏出一串长长的钱币。
五铢钱,枚重五铢,形制规整,重量标准,铸造精良。
乃是官府制造的,按照历史惯性,它还要使用到唐武德四年才被废止。
在如今,却是唯一流通的钱币!
“公子,这一串钱,铁柱一点都没用,全在此处,望公子原谅铁柱!”
曹冲把这一串五铢钱拿在手上,掂量了一下,又把他放在了铁柱手上。
“拿去,吾又不怪你,去,拿着给你家的娃子加加餐!”
铁柱眼睛本来就十分红肿,如今听到曹冲的这句话,更是又哭了出来。
“公子,铁柱无以为报啊!”
曹冲心里一笑,脸上却十分正经。
“无非小钱耳,你拿去便是了!”
铁柱看到曹冲即将发怒,识趣的把这串五铢钱放回了胸口处,只是眼神越发的坚定起来。
曹冲一笑,用一串铜钱,换一个人的衷忠心,这买卖,再划算不够了!
“即是无事,那铁柱也先下去罢,吾可是要温书了!”
铁柱心中斟酌许久,站在地上的腿如同老树扎根一般,死都不动,却是迟迟不敢把肚子里的话说出来。
毕竟,闯入他府偷听要事,公子会允许这样的人服侍他?
“怎么?还有事?”
呼~
铁柱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愈加的坚毅,他对着曹冲一抱拳,再次跪了下去。
只不过这次,是半跪!
“公子,有一件事,铁柱不得不与公子道来!”
看着铁柱如此正视的样子,曹冲的好奇心被再次吸引了出来。
“那你说罢!”
铁柱抬头,粗脸上的担忧被坚毅替代,话自然也从嘴里吐了出来。
“公子,今日我去”
曹冲在一旁静静地听着铁柱将事情娓娓道来,由刚开始的担忧,到后来的震惊,再到最后的怀疑,表情可真是相当精彩。
“你说里面的人说辛家与四哥联络了?”
铁柱点了点头,说道:“他说辛家归附公子乃是不得已之举,故此已经选好了后路了,他们虽然跟着公子您,却是那坏人那边的人!”
辛家不是我的人,而是曹植的人?
曹冲突然有点缓不过气来,这辛家也太厉害了,先是跟曹丕,现在跟我,还和曹植有一腿?
他们难道不知道如此做是在玩火吗?
“铁柱,你和我说你是如何潜入平原侯府的!”
单枪匹马得到情报,那这平原侯府曹冲估摸着是不是可以来一个刺杀,先一步让曹植出局。
“是这样的,我先和运菜的车队混进平原侯府,然后”
曹冲仔细的听完铁柱的回答,倒是把他全部潜入过程说了一遍。
按铁柱的回答,那他的成功率倒也还有一点,但曹冲还是不放心,这万一要是别人的套,他可就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你在大堂处潜伏如此之久,难道那茅厕的人没有被发现?”
铁柱一呆,旋即说道:“自然被发现了,但平原侯府里最多的就是酒,刚好我手上也有些酒气,倒是让他们以为他是醉酒到了茅厕了!”
醉酒到茅厕?
曹冲摇了摇头,凭一点点的酒气就认为他是醉酒,这平原侯府的人应该没怎么傻吧!
“罢了罢了,铁柱,你先下去吧!”
铁柱领命,退出了重远堂,一时间,重远堂只剩下一个思考的人影
第156章 怀疑,香炉,投效人!()
良久!
曹冲抬起微酸的头颅,用力的摇了两下,又用手细细的揉捏片刻,这才把沉郁的郁气吐了出来。
他抬头望着窗外,炎日西沉,淡淡的余晖洒落在柳树林里,只是平白多了些波澜。
日渐进黄昏,天却感觉是最亮的时刻,曹冲把今天看完的春秋整整齐齐的放回书架,这才起身出了重远堂。
呼~
晨光虽好,但夕阳之色,亦美!
吹着公元208年的夏风,曹冲不禁想起了远在几千年的亲人。
父亲,母亲
曹冲猛的一甩头,眼神中的软弱以及矫情飞快的甩飞出去,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在重远堂思虑良久,曹冲越发的感觉其中有鬼!
无他,就一个方面就让人觉得诡异了!
铁柱这个憨子的性格曹冲这几天也是了解过的,说他像一个细作那样潜入平原侯府,窃取了情报,最后安然无恙的走了出来!
你确定铁柱不是超级英雄?
还是平原侯府的守备力量可以让一个三流的细作都潜入得了,那他曹植估计不知道被曹丕杀了几次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此事,曹冲断不敢轻易相信,所以在之前,曹冲马上让曹八去叫鲍出,让他监视一下辛府和平原侯府的动向。
曹冲看了一下天色,这去了也有好几个时辰了,曹冲估摸着也有消息传过来了。
但他没有等,反而去了冬儿的房间。
女性化的闺阁里面,屏风都是画着些不知名的红花,房中正中央,一个香炉正慢慢的燃起烟气。
这香炉里面的烟气味有些怪,所以曹冲的眉头当时就皱了起来。
“这是什么香料,味道如此难闻?”
雀儿一脸发苦的走了过来,显然也是被这烟祸害久了。
“老爷,是周夫人给的香料,说是对夫人此刻会有所裨益!”
裨益?
这种鬼气味不把人给熏死?会有什么狗屁裨益?
“去,把炉子里的香料换一换!”曹冲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去我母亲哪里,她那里可有不少檀香,比这不要好个无数倍?”
雀儿面前一喜,脆生生应了一句,逃也是的就离了这屋!
曹冲把香炉里面的烟火先熄了,才走到冬儿床边。
“夫君”冬儿柔柔叫了一声,眉目中皆是虚弱。
“怎地,还疼呢?”曹冲有些心疼的摸着冬儿的额头,后者则是羞涩的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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