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们,撑住!
“妙才叔但说无妨!”
“便是让文直小友娶了小女!”
周不疑骤然睁开眼睛,羽扇一丢,直接跪在夏侯渊身前。
“周不疑匹夫一个,身份低贱,怕配不上贵府千金!”
夏侯渊面色一变,转头看向曹冲,意思是这件事你去搞定。
苦也!
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曹冲自己也接受不了夏侯柏,自然不会让周不疑接受,只好再次拱手行礼。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文直自幼与其叔一起生活,恰逢将随徐夫子南下劝降,到时一并说也可!”
夏侯渊哪里不知道曹冲在打太极,眼神微凝。
“此事不定,吾又怎能帮你!”
“非也,妙才叔,此事不光帮我,还是帮父亲,帮南征大军,妙才叔可得好好权衡利弊啊!”
到现在,曹冲基本上已经吃定了夏侯渊了。
如果曹冲猜测地不错的话,这夏侯渊应该是曹操派来考校自己的。
这样的父亲,不当老师,简直就是浪费了才能!
“你”夏侯渊指了曹冲一下,忽而露出笑容。
“也罢,难怪丞相说你很难对付,今天我算是领教了!”
果然!
曹冲心中一喜,连忙行了一礼。
“那曹冲就谢过妙才叔了!”
“不用谢,倒是小女”
夏侯渊还没有下文呢,那周不疑就把曹冲拖住。
“公子,不疑有要事禀告,我等先回府罢!”
说着化为一阵龙卷风,飞一般离开了静室,离开了典军校尉府!
第74章 夏侯请罪(上)!()
夏侯渊府外,周不疑整个人趴在石人座上,额头上满是细汗,胸口起伏不定,但眼神终于恢复了平静。
“好你个仓舒,今天我算是为你出生入死了,汝要如何报答?”
“哈哈哈”曹冲笑得直不起腰来,眼中居然也挤出了一些泪水。
“文直,非是汝将报答与我?此乃典军校尉千金,常人求之不来,此上等姻缘,汝不喜形于色?”
周不疑脸上黑得和锅底一般,看向曹冲,眼中已有丝丝杀意!
那样子,像是说:老子给你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好好好,打趣罢了,您大人大量,就不和小弟一般见识了!”
曹冲上去扶住周不疑,小脸上的笑靥要多真诚,有多真诚。
周不疑深吸一口气,狠狠地推开曹冲,表情凶恶。
“曹仓舒,亏得我为你出生入死,进了这典军校尉府,我清白差点没了,汝居然还笑得出口?”
周不疑委屈不已,受气媳妇一般,扭身就走了。
“此事,我之过也,文直,我错了还不行?”
曹冲赶忙拉着周不疑,在心里却是摇摇头。
那个夏侯柏的威力,可是有些巨大了,居然让周不疑忌惮到要和自己翻脸的程度。
“文直勿怒,走,醉梦楼,这次我请!”
文人爱酒,周不疑同样如此,而醉梦楼便是一家有名的酒肆,当然,其他服务也应有尽有。
“好罢,下不为例,这次我便让你耍一次,今日吾欲喝醉梦仙,你可不许反悔”
醉梦仙,醉梦楼的头牌酒酿,一瓶十贯,够一家百姓一月之用度了!
周不疑说着,快步走向许都红灯区,如一阵清风,飘飘乎,快到没边。
曹冲心里想道:这周不疑怕是再也不会来这典军校尉府了。
待曹冲离去后,夏侯称走进了静室,对一脸沉思的夏侯渊行了父子跪拜礼。
“孩儿拜见父亲!”
“起来罢!”夏侯渊摆了摆手,眼光定在面有稚气的夏侯称上。
“叔权前来,有事?”
夏侯称起身,嬉笑道:“我看到小妹一脸郁气,所以前来看看!”
夏侯渊看向他这个最为得意的儿子,笑着说道:“怕是不是为柏儿吧?”
夏侯称摸着头,笑着说道:“父亲慧眼,孩儿正是为南征之事来的!”
夏侯渊起身,对着夏侯称说道:“此事不急,叔权,去把我官袍拿来!”
夏侯称抑制住自己的渴望,到衣室取来红色官袍,给夏侯渊戴上武士帽,拉了拉直身前的的两条锦带。
“父亲,这是要去见丞相大人?”
夏侯渊点头,说道:“你这小子的事,还不是得靠你老子我的这张老脸。”
“父亲英明神武,哪里是老脸,许都没有谁比得上您的。”
“你小子的心思,为父可是知道得清清楚楚,但为父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夏侯渊拍了夏侯称的肩膀,缓步走出了静室。
静室里面,夏侯称转身,眼中全没有之前的敬重,只有一闪而逝的黑芒。
尚书台。
夏侯渊跪在曹操面前,面色恭敬。
“哦?你是说仓舒拒绝了?”
“是,七公子先是答应了第一二条,到第四条时,却一口拒绝。”
“仓舒是如何向你说的,吾要原话!”曹操在口中塞了几块肉糜,一边吃,一边和夏侯渊说话。
“仓舒说夏侯杰与他无冤无仇,他不会说他的坏话。”
“呵呵呵倒是像吾儿所说的话,还有呢?”
夏侯渊跪地,说道:“然后仓舒他就告辞了!”
“告辞?”曹操给自己塞肉的手都停顿了一下,眼神迷糊的看向夏侯渊。
“他发现了你的把戏?”
夏侯渊苦笑说道:“仓舒智慧的确不差,但或许是属下演技太差了吧!”
“演技差?”曹操在心里摇头,他与这位族弟可是相处许久,他的演技,绝对不会差,最起码不会给一个孺子看出来,即使他有几分智慧。
“汝说了些什么?”
夏侯渊跪地一拜,语气低沉,声音几乎微不可闻。
“属下说了要仓舒在丞相面前,为叔权美言几句,挣个先锋副将之职!”
呵呵
曹操知道这是夏侯渊故意做的,但他没有丝毫生气,只是心里有些不舒服。
“妙才,你与我,同宗也,何须如此试探?叔权之勇,吾历历在目,先锋副将,给他又有何不可?”
“丞相,是妙才癔症了,兄长是自家人,吾不该臆测兄长的!”
说着居然痛哭流涕,手用力的捶打着胸口,仿佛极度自责一般。
“好了,儿子都好几个了,还像个娘们似的。”
“接着!”
曹操丢下一颗红枣下去,夏侯渊赶忙接住,哭声为之一停。
“汝随我久矣,劳苦功高,吾看着眼中,你且宽心!”
夏侯渊把整个枣子囫囵吞下,纳头再拜。
“你把其他三个条件说出来罢!”
夏侯渊把脸上的泪水抹尽,缓缓说道:“第一个问题,便是说要将吾家之私兵田舍留住,寸土不失,一人不离!”
“答应了吧?”曹操问道!
“仓舒应了,十分干脆!”
曹操若无其事的点头,示意夏侯渊继续说下去。
“第三个呢?”
这会夏侯渊又开始扭扭捏捏了,许久才说道:“这第三个问题,却是要让周不疑娶了柏儿!”
曹操把筷子放下,笑得很开心。
“这周不疑智慧绝伦,只怕不会喜欢柏儿!”
夏侯渊叹了一口气,夏侯柏现在都接近十九岁了,按三国这个时代,已经是老龄剩女了,要不是夏侯渊的身份,该有官府强制结婚了。
没错,就是强制结婚,因为汉代人口较少的原因,凡到了适婚年龄不嫁的女性,都会被官府强制婚配。
这是汉律里面的一条政策,当然对于权贵来说,就似有如无了。
为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婿,夏侯渊是跑断了两条腿,说破了一张嘴,然后
没有结果!
自己的这个女儿,实在是错生了女儿身!以她的力气,连自己都不敢说一定能赢他!
“冲儿拒绝了?”
夏侯渊点头,这对他来说的确不是什么光鲜的事情,索性就闭口不语了。
“吾明白矣!妙才起身罢!”
第一个问题,看出曹冲心向宗亲,而非世家。
第四个问题,看出曹冲之恩怨分明,正气凛然,但第三个问题,做的却不让曹操满意。
自己的这个小儿子,还是有些意气用事,有些幼稚啊!
我辈人,向来是不择手段,一个手下的婚姻便可解决问题,为何还要拒绝?
所谓友情,无非驭人之术罢了!
曹操的眼神有些闪烁了!
第75章 夏侯请罪(下)!()
“妙才,你下去罢!”曹操挥手,又重新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夏侯渊躬身,从肥大的官袍袖口里面抽出一个竹简,高举于头。
“丞相此乃我府之丁员名录,愿到左民处登记!”
左民,尚书台五曹之一,管户籍赋税!按在隋唐以后,就是户部尚书的官职。
曹操点头,说道:“你亲自交到左民处,另外再写一份罪己书!”
“喏!”夏侯渊领命,缓缓退出了厅堂办公之所。
曹操轻叹一口气,有一点曹冲是猜对了,面对世家这个庞然大物,就连曹操也要小心翼翼,认真对待,自然不会把这种地狱级的难事交由曹冲。
不然也不会有校事府成堆的竹片,那可是曹操准备了好几年的东西。
让曹冲负责此事,说白了,也只是为了锻炼一下他的能力,另外再考校一下曹冲的心性。
不过结果却是让曹操有些失望。
厚待宗亲,无可厚非;一身正气,无可厚非;待友真挚,无可厚非。
但若要为真正的领袖,统领自己麾下一群能人异士,非有大气魄,大胆魄不可!
冲儿啊!此为乱世,乱世便不可妇人之仁,须铁血为之,帝王一怒,流血漂橹,伏尸百万!
汝之心肠,却是太软了!
曹操起身,旁边一位穿着下级官服的胥吏连忙把塌上收拾干净,又放上准备好的公文竹简。
“先别收拾了,去把荀令君与平原侯叫过来罢!”
“喏!”
侍从端着食椁,躬身行走,低头后退至门沿,才反身走出办公廷!
“等等!”曹操止住侍从的离开。问道:“汝是何人?”
那侍从反身跪下,语音洪亮,说道:“禀丞相,家父乃侍中辛毗,我为其长子辛敞!”
“辛毗?”曹操踱步一二,像是想到什么好玩的事情一般,忽然哈哈大笑,说道:“你下去罢!”
“喏!”
辛敞被曹操突然大笑搞得有些无所适从,简单点说就是懵逼。
这丞相,不会是头风又发作了吧?
辛毗,字佐治,颍川阳翟人。三国时期曹魏大臣。
曹操跪坐在主位上,心情好似不错,刚才辛敞的话让曹操突然想起了辛毗,这家伙好像有个女儿名为辛宪英。
辛宪英此时恰好在婚配之龄,听闻此女聪明伶俐,才华过人,手腕不小,若是能让她来辅佐冲儿,岂不妙哉?
要知道,辛宪英身后的辛毗,不仅仅是代表着侍中这个位置,还代表着袁绍遗留下来的冀州集团。
当然,现在的辛毗是站在曹丕身边的,但所谓立场,无非利益罢了!
只要利益够大,别说另择新主,就是送妻送妾,也未尝不可!
曹操拿起一个竹简,半躺在虎皮地毯上,他看惯了太多的改弦易辙,对这些所谓世家的底线可看得一清二楚。
要说无耻的,就没人比得过他们的!
不消片刻,荀彧曹植就快步走了进来。
“孩儿拜见父亲!”
“下官拜见丞相!”
尚书台原来是内府之官,掌握在皇帝手中,后来曹操把他划为丞相府属官,也就是曹操的直系内臣了。
“无须多礼,起来罢!”
“谢丞相(父亲)!”
“荀令君请上座!”曹操一挥手,辛敞马上叫人搬来了一张席垫,一张矮桌。
“谢丞相!”荀彧也没有客气,拱手行礼后便跪坐在曹操左手边。
“子健,吾问你,你最喜爱何物?”
曹植不明白曹操问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只好躬身应道:“吾心慕宋玉之九辫,若有宋玉手迹,其快也哉!”
曹操没有什么表示,再次说道:“如果为父告诉你,只需让杨修娶了夏侯柏,吾便与你九辫真迹,可否?”
曹植先是一喜,接着眼神黯淡起来,拱手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柏姐姐这样的人,德祖怕是不会喜爱,吾哪能强迫!”
曹操挥了挥手,说道:“你先下去罢!”
下去?
这下曹植真的是蒙了,你曹老板把我叫过来,就只是问一个问题?
“怎么,子健还有事?”
曹植只好躬身行礼,一脸不明不白的走下去,口中不断喃喃道:“难道这是父亲的考校?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曹植出殿后,转头望了一眼曹操,心里迷惑之意更重了。
这父亲,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尚书台办公之所里,曹操把目光转向荀彧,问道:“文若,你觉得杨修是否该娶夏侯柏?”
“此乃丞相之家事,臣万不能干涉!”荀彧老油条一个,打了一个太极又把话题还给了曹操。
“罢了罢了!”曹操叹气,自己最喜欢的两个儿子,心都有些软啊!
曹植已经长大成人了,但曹冲却还小,可以培养磨砺一番。
“徐庶此番南下劝降,文若以为有多少胜算?”
荀彧摸着手指长的乌黑胡须,摇摇头说道:“难说,刘表听说已经时日不多了,若是让刘琦继位,劝降断不能成,若是次子刘琮继位,那便大有可为!”
“令君请看!”曹操给荀彧丢了一个竹简过去。
“据线报,刘表已经死了十多日了,而刘琮却密不发丧”
荀彧眼睛一亮,知道曹操的意思。
“蔡瑁居然如此大胆,敢谋改遗命?”
“有何不敢?”曹操眼中浮现出蔡瑁年轻时的模样,那时候蔡瑁已经有三分狠人姿态了。
“蔡德珪此人,可没有文若想得那般无能!”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