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日三省吾身!
曹冲回顾今天的所作所为,在曹操面前奋力一搏,是否值得?
这个是否值得,连曹冲也不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尤其是曹操的态度,这一点至关重要,若是因为此事,而失了曹操的宠爱,那便极为不值得的。
但曹冲以一个父亲的身份思考一下,你是喜欢一直在背后唯唯诺诺的乖宝宝,还是喜欢一个仁孝两全,同时又有魄力恒心的儿子?
曹操身为军阀头目,即使他喜欢一个乖宝宝,也不会把自己当做继承人,就算是曹操打算立这个乖宝宝为继承人,那他那一帮武将文臣也绝不会答应。
古有立长一说,立长为优,立贤次之,立爱再次之!
若是因为曹操的喜爱就立自己,怕那些人也不会甘心的。
所以曹冲不仅要得到曹操的宠爱,还要让一干文臣武将看到自己的优点,继而让他们支持自己。
尊师重道,不畏威严,便就是一个身为领导者的优点,即使荀彧荀攸没有扶持自己的想法,起码感官会改变不少。
而感官改变这一点,便已经够了!
深夜,美月,清风摇曳的窗边,树影婆娑。
曹冲却无法入眠,他的眼皮一直跳着,心里更是忐忑不安,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周公似乎与自己相约。
一刻钟,一个时辰,亦或者是一天,曹冲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他回到了后世,与父母相处和谐,虽然过着平凡的生活,但却不用担心生死。
然后,梦的结尾,是曹操的一只大手,把这一切毁灭,顺带着把自己拖到兵戈戎马的东汉末年。
“啊啊啊”曹冲猛的一醒,发现他身边做着一个人。
此人身披红色大袍,满脸黑胡须,不是曹孟德,又是何人?
“阿父?”
“冲儿躺着便好!”曹操手上拿着一个药箱,在竹片上抹了些绿色药膏,盖在曹冲额头伤处,然后赶紧用上绷带,把曹冲的额头包裹起来。
一套手法,行云流水,要是曹操穿上大夫的衣袍,估计别人会以为他就是个医者。
“你这小子,什么时候如此大胆了?”
曹冲开颜一笑,心里更是乐开了花,他手上的拳头握得很紧,他知道,他猜对了!
“还请阿父原谅仓舒莽撞,竟然在尚书台顶撞阿父”
曹操一挥手,打断了曹冲的话。
“无须多说,此事我倒是要谢你,若非我家仓舒,那徐元直可不会为我死心塌地。”
“夫子能为父亲出力,乃是他的福分”
曹操没有在这个话题进行下去,而是盯着曹冲的眼睛,问道:“今日,可有恨为父?”
曹冲摇摇头,又点了点头。
“这是何意?”
现在轮到曹操困惑了。
“先前父亲如此对待仓舒,仓舒的确委屈困惑,心里不免怨恨阿父,但静室之中,冲儿思虑久矣,便也就不恨父亲了!”
“父亲之所作为,皆是御下,仓舒不过殃及池鱼罢了!”
其实今天的大剧说是曹操一人单演,不如说是曹操曹冲父子两人的剧本。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把徐庶是吃得死死的。
上阵父子兵,苦肉收徐庶!
“御下?”曹操看着曹冲,赞许之色愈浓,自己这个儿子,可有些过分聪明了!
第66章 三个女人一台戏!()
“汝小小年纪,就知道何为御下?”
呼~
曹冲从床榻上爬了起来,跪坐在曹操面前。
“孩儿不知御下,但孩儿知晓父亲之心意!”
曹操似笑非笑的看着曹冲,眼中倒有了一些好奇神色。
“那为父之心意,何如?”
曹冲纳头一拜,心里却在不停的嘀咕着,你的心意谁看不出来,无非是想要收服徐庶。
“夫子有大才,阿父又为爱才之人,故此曹冲才护夫子周全,为的便是父亲无憾!”
曹操由内而外的仔细打量曹冲,倒是把曹冲看得心有些慌。
“徐庶已被陛下委派为天使,专职劝降刘备刘表,周不疑为荆州别驾之侄,吾想任命他为天使副使。”
天使不是西方神话的天使,而是汉代的外交官吏的称呼,通俗些讲,便是后来的钦差大臣,是一个临时的官职,但权力不小。
按理说有命令州府长官,先斩后奏之权责,不过因为三国时代的限制,天使也不过是挂名罢了。
曹冲仔细思量曹操所说的话。
任命周不疑为天使副使?可他现在还是许都狱狱吏,调走了谁帮我办案啊?
曹冲心里有些明白,这是曹操在提示自己要快点办案了。
“父亲交由仓舒之事,已有些眉目了”曹冲刚想谁出来,顺便试探一番曹操的意思,不想曹操直接挥了挥手。
“此事为父全权交由你手!汝无须向我禀告!”
“另外冲儿若有空,尽量多去你妙才叔那里!”
曹操随口一说,似乎又若有所指,曹冲自然乖乖应道。
去夏侯渊哪里?
“也罢,快些回府罢,不然汝阿母该要担心了!”
透着窗外迷迷糊糊的光芒,曹冲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之间,已经是睡了很长时间了。
“喏!”曹冲自己大致穿上衣物鞋子后,才快步出了静室,尚书台宏伟的衙司外,一辆青色的马车已经停放着了。
曹冲驾轻就熟地坐上去,发现驾车的人居然是自己熟识之人。
“曹八管事,你怎的来了?”
曹八此刻穿着寻常百姓的灰布衣裤,敦厚老实的样子,仿佛真如一名老农般。
“公子,昨日夫人冬儿姑娘和周姑娘可是急死了,可把老奴吓得不轻!”
曹八此时眼眶上也顶着一个黑眼圈,俨然进化成国宝了,显然是昨晚没有睡好。
“我们快些回去罢!”
曹冲催促曹八,其实也不能怪曹八与环夫人冬儿周莹等人的反应过激,实在是近日曹冲身上实在是遭遇了太多次刺杀了。
乃至于曹冲一夜未归,便让她们提心吊胆。
马车咕噜噜的驶到丞相府。
九级阶梯上,一位风姿绰约的女子穿着平常贵妇所着衣裳,翘首以待,而在她身后,周莹与冬儿脸上也刻着担心。
在场最没心没肺的,要数曹据曹宇兄弟了,这两个小正太眨巴着大眼睛,居然在环夫人身边玩起你躲我追的戏码。
“宇儿,据儿!”环夫人黛眉一皱,顿时把两个小正太从老虎变成了打了霜一般的茄子。
两人嘟着嘴,老老实实的站在门口,小眼神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不消片刻,一辆青色马车缓缓驶来。
马车还没停,一个身影就从上面跳了下来。
环夫人作为曹冲第一眼看到的人,亲切感油然而生,况且曹冲感受得到她对自己是真的好。
既然如今,便不能让爱你的人伤心。
是故曹冲从马车一跃而下,快步跑到环夫人面前。
“阿母,冲儿让阿母担心了!”
本来环夫人有一肚子的火气,但看到曹冲跪在自己面前,什么火气也都消了。
只是精致的脸上泪水却不争气的留了下来。
“你这臭小子,是要吓死为娘你才甘心是吧!”
“冲儿不敢!”曹冲上前扶着环夫人的手,马上在脸上扮起鬼脸来。
“此事是冲儿之过,下次再不敢了”
“噗呲~”周莹捂嘴一笑,她倒是被曹冲的表情逗笑了。
腰肢清摇,周莹从另外一边扶住环夫人。
“母亲,夫君也是无过,况且就算是有过,也该消消气了吧?”
环夫人看着周莹,又看着冬儿,不自觉的叹了口气。
这周莹,倒比冬儿要讨人喜欢的多。
“也罢,莹儿,扶我回去吧!”
周莹脸色一呆,眼中的阴翳一闪而过,但马上满脸笑容般的扶住环夫人的手,小心翼翼般伺候着环夫人,一路走回了府内。
而府门口,就剩低着头摆弄裙角的冬儿与曹冲。
“怎的?见到为夫还不高兴?”
“没有,只是妾感觉不如周姐姐”
周姐姐
曹冲在心里仰面长叹,你周姐姐都说出来了,还要怎么争得过她?
“放心罢,这弱水三千,为夫就宠你一人!”
绕是知道曹冲说的可能是假话,冬儿还是忍不住羞红了脸。
“坏夫君,就会打趣冬儿,冬儿不理你了!”
说着居然掩面小跑回了府内。
唉~
这冬儿,可有点过分单纯了,想想之前的冬儿还好好的,怎么一成为自己的小妾,连智商都降下去了!
这十几年的丫鬟都白当了啊!
曹冲小步走进府内,发现在荷花池畔,环夫人居然摆起一桌酒宴。
到场的,也就是曹宇曹据,环夫人冬儿周莹,算是一个小小的家宴吧!
曹冲很安静的坐在上首,离环夫人也不过米许的距离。
刚好曹冲也是饿了,端上一碗面块,就和着桌上的肉食一同吃下去。
因为曹冲沉默吃饭的原因,这家宴的气氛,有些诡异
就连刚开始狂吃的曹据曹宇两个正太,都开始收敛了不少。
“阿母,你们怎么不吃?”
曹冲自然也感受到席上的诡异气息,三个女人六颗眼珠直盯盯地看着你,你绝对不会有什么食欲的。
“冲儿,有些事情,阿母也要多嘴问一下,说道说道,你可不许怨为娘烦啊!”
曹冲把筷子放回桌子上,一副听从领导训示的模样。
“冲儿巴不得阿母多说冲儿几句呢,怎会觉得母亲烦?”
环夫人没有和曹冲贫嘴,表情可是很严肃。
“我听你舅舅说,你在军师祭酒宴上中途离席,可有此事?”
曹冲心里叹了口气,躬身行礼道:“确有此事!”
环夫人也不气,只是用谆谆教导的语气,对曹冲说道:“你为孺子,而军师祭酒为文学大家,你怎能中途离席?下次切莫如此”
人母的教导有时难听,有时啰嗦,但曹冲与后世母亲已经多时未见,此刻听着环夫人的话语,心头有一阵暖流经过。
眼泪差点没流下来!
“冲儿记住了!”
“还有一事!”
环夫人看了周莹一眼,再转头看向曹冲。
“莹儿来府也有些天了,可不能冷落了她!”
曹冲还没有说话,那周莹就先开口了。
“母亲,周莹可没有半句怨言,况且夫君日理万机,顾不得我也是理应的”
这话里的酸意,那怕是在一旁的曹据曹宇两个正太都感受到了。
“姐姐这话可就折煞冬儿了,今夜我就让夫君去你房中。”
冬儿嘴一撇,心里虽然不愿意,但她也知晓曹冲不是她一个人了,心不甘情不愿的就说了出来。
曹冲心里打鼓,自己可以骗过冬儿,但在周家庄里面长大的周莹,他那里还骗得过。
今夜只是要被吃得骨头都不剩了啊!
第67章 我有可人小老婆!()
许久
桌子上已经是一片狼藉了,曹据曹宇摸着小肚皮,一脸满足的趴在地上。
而提心吊胆的曹冲,总算是吃完了这一餐饭,不顾小家伙的抗议,曹冲捏捏曹据肥腻腻的小脸后,果断随便搪塞了一个借口,就逃似的到重远堂去。
此地不宜久留啊
因为徐庶有职务的原因,重远堂现在变成了曹冲的私人书房。
一个人幽静的读书之所,当然,也有例外
杨柳依依,微风习习,门口庭院中,周不疑半靠在粗大柳树枝上,手上玩弄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红花。
枯叶满地,倒也有些意境。
“公子,我方才接到西曹掾属征辟令,说是要征召我为天使副使”
对于此事,周不疑也是哭笑不得,他这个许都狱狱吏还没当个三天,瞬间就换了个官职,在诸位同僚身上,可不多见。
天使副使虽然没有品阶,但这次劝降之旅,无非就是鎏金之旅,回来后,做个长史什么也绰绰有余。
所以周不疑虽然意外,但却没有半点不高兴。
“只是公子的事,怕是要尽快处理了!”
曹冲眨巴着嘴,径直走到周不疑身边。
“无碍,文直,乔迁之喜啊,一会可得请客!”
周不疑翻了翻白眼,哥们,你要知道,你的这件事,可关乎了多少人的利益,多少人的喜怒哀乐?
稍不小心,你这副小身板也得被砸的粉身碎骨啊!
“公子,我等还是先谈正事吧!”
“唉~父亲把我的弄到火架上烤!我只得迎难而上,别无选择!此事哪有周旋的余地?”
曹冲手上的竹片要是全部惩治了,绝对会震惊整个许都,且不说陈琳等人,就只是夏侯家的几位大老粗,就可以把曹冲给吃了。
这件事情,绝对是无解的!
“文直,你何时出发?”
“三日后!”
三日?
曹冲眼珠一转,心里默默地打算着,拍拍周不疑的肩膀,说道:“三天足以!”
一套周密的计划,渐渐在曹冲心中浮现,融会贯通起来了
“公子可说笑了”
别说三天,这种事情,就是三十天也不能完美搞定,这可是得罪人的差事,按理来说,这种事情,一般都是满宠做的,换在一位公子身上,就有些束手束脚了。
“文直信不过仓舒?”曹冲炯炯有神的看着周不疑的眼睛。
“不疑自然信公子,只是”周不疑有些异样的移开了目光,这才记起曹冲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仓舒了。
这是一个在生死中徘徊过的智者,一位已经不怕血腥的真男人了。
“没什么可是的,只要你信得过我,便不须再说这些话,我等进屋罢,我可有太多问题要问你了!”
进屋后,曹冲拉着周不疑,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如同连环炮弹一样,让人目不暇接。
曹冲问的问题五花八门,有军队事宜,有政治事宜,有官吏名称,有文人喜好
几乎包罗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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