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达一听,直接讲钱送在府上,大都还不是现银,有些急眼了,如此这般,他从哪里沾油水。想要分辩出声,便听西门庆道:“至于刘七哥你,帮了我的大忙,有个人情在,我有二百两纹银相谢,放心你的银子,都是十成足的大银,我见你衣衫不好,再送你几匹绸缎。”
“这倒是不错,可比方才郓哥他们答应的要多了好些,都说西门庆是奢遮的人物,今天见了倒是名不虚传。”刘达一听,心中欢喜,点了点头道:“如此咱们两家欢喜,我先回去打点,叫我姐姐备下酒宴,请哥哥们吃上一回。”本来还有些不满的他,现在反而有几分感激西门庆。
想想也是,反正亏的不是他的银子,有什么心痛,左右他都是有好处的,现在见西门庆这般的大方奢遮,心中还加了劲,定要将此事促成,一时间看向西门庆的脸色还有些谄媚。
西门庆摆摆手道:“吃酒便不用了,我还有其他事情,至于签约店铺的事情,都叫薛大哥与傅二叔去。他们办事妥当,我是放心的。”
这件事赶早不赶晚,要是叫别人也知道沈家要变卖家产,怕就夜长梦多。县里比他有钱有势的,还大有人在啊。
真是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自己还寻思着哪里有发财的路数,不想这就叫自己讨了一个大便宜,只是这个便宜有些大,自己一个人吃的话,怕叫人嫉妒生事,不如让些好处出去,换些便宜回来。
西门庆定了心机,只等薛永几人签了文书,拿了房屋地契、店铺门面回来再议。
闲时拍了拍脑袋,能做成此事,郓哥功不可没,没想到自己的一手闲招,叫自己有了大买卖,唤了郓哥儿进来,便道:“我西门庆行事,一向是有功必赏有罪必罚,今天你立了一大功,说说吧你想要甚么?”
郓哥儿摇摇头道:“能为哥哥办事,已经是莫大的欢喜,况且这点小事情,本就是我应该做的,怎么敢叫哥哥赏。”
西门庆仔细上下打量郓哥儿一眼,这厮没读过书,更不识字,却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自己往日还是有些小瞧了他。
“这样你看好不好,你爹身子不好,你家住的房子也有些破旧,我家在紫石街有一套小院,虽然不大,可也算得冬暖夏凉,用来将养身子,最好不过,如此就送给你可好?”
郓哥儿翻身下拜,哭诉道:“哥哥仁义,本来这般的大赏小人是绝不敢收的,只是碍于家父的身子,不得不收,今后但有西门哥哥的吩咐,小人便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绝不皱眉头。”
西门庆哈哈一笑,将他从地上扶起,说道:“你是我兄弟,是要跟我同富贵的,我怎么能叫你上刀山下火海呢,快起来吧。等傅二叔回来,我叫他与你去交割房子。”
其实郓哥儿虽然有功劳,但也绝不值得那一座小院,那院子虽小,可地处紫石街,要卖的好了,怎么也能卖个上百贯,西门庆这般的大方,是有几分千金买马的意味,叫人看看,不过一个卖果儿的小厮,只要能给爷带来好处,爷不吝惜铜钞银子,定与你们共富贵。
今天可能就这一章了,晚上就算有,可能也在十一多点了,大家别等了。
第四十三章 送礼人情()
“你是什么人,找我家官人做什么。ww。”把门的小厮,仰着脑袋,瞅了一眼西门庆,似乎完全不将他放在眼中。
“劳烦通禀一声,说西门庆来访。”西门庆站在钱主簿的门外,递出几两的琐碎银子,面含微笑的说道,浑然不将这小厮的傲慢态度放在心上。
人道宰相门前七品官,这钱主簿家中的把门小厮,虽然不到七品,可也难说话,没有些许的好处,想要见钱主簿,且等着吧,一句我家相公正忙,便将你打发了,西门庆虽然在阳谷当中有偌大的名声,可到了此时也要打点一二。
既然得了财货,西门庆又是有名号的人,把门的小厮掂了掂手里的银子,这才笑道:“原来是西门家的大郎,近日也多听你的名号,等一等吧,容我去通禀一声。”
西门庆拱拱手道:“有劳,有劳。”
玳安时常跟着西门庆,平日见惯了威风,哪里受过这般的气,有些动怒道:‘叵耐这厮无礼。”
西门庆道:’这有算的甚么?“
玳安没好气道:“主人,何必如此轻贱自己,咱好歹也是县里响当当的人物,任谁见了你都要客气几句,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把门小厮,怎么敢这般的拿大,就是钱主簿也不好在主人面前这般的姿态。”
西门庆笑道:“岂不闻阎王好过,小鬼难缠,他虽然是把门小厮,可要见钱主簿,就必须的请他通禀,便给几个银子又如何,咱们有不缺这些,再者说,人想要站的高处,就得先学会俯首做人,你要因为丁点的成就,就把自己捧的高高在上,那迟早有摔下来的一天,咱们端着身份拿高拿大,不将这门馆放在眼中,岂不是和这门馆儿似么?”
玳安撇撇嘴,浑然不将西门庆的话放在心中,暗道:“小主人什么都好,就是脾气有时太随和,什么人都能说上几句,而且有时候爱和自己讲些大道理。”翻眼又瞅了样那把门的小厮,寻思着找个机会找人教训这小厮一顿,帮西门庆找回今日的脸面。
“就算小主人说的对,可是那厮也太过无礼,俺只觉得小主人丢了脸面。”
西门庆摇摇头,知道玳安不能理解,他也不解释,只是心道:“在一个门馆面前丢了脸面不算什么,重要的是不能在钱主簿的面前丢了,门馆是无足轻重的,可钱主簿却不一样,他现在决定了自家日后的走向。”
没多时,小厮出来道:“俺家官人有请。”
西门庆道:“相烦引进。”
小厮将西门庆引进钱主簿家中,但见的庭院当中,假山流水,亭台楼阁,虽然深秋,可院中仍花香萦绕,仔细看去,朵朵鲜菊绽放。顺着小路走去,也不知过了几重的院落,方才找到钱主簿所在。
引到庭前,西门庆但见一青衫文士,轻袍缓带,手托着一卷经书,在院中踱步,神情甚是潇洒。
在这时,玳安奴仆的身份是不好见钱主簿的,小厮叫他去偏房待客的地方稍带,只叫西门庆过去说话。
见了钱主簿,西门庆高唱一声肥喏:“见过钱相公,西门庆这厢有礼。”
钱主簿点点头,叫小厮去了,也不看西门庆,只说道:“我与令尊都是交好的,不必这般的大礼,起来吧。”
西门庆称谢起身,这时他才有时间端量了下这钱主簿的相貌,面如冠玉,颏下五绺长须,想必年轻时,也是个美男子。
“你这次来找我有什么事?”
西门庆道:“家父这次出门时叮嘱我,前些日子我闯下的祸端,要没有相公您的周全,不知要吃多少的板子,今次我备下薄礼,特来相谢。”
钱主簿嗯了一声,也不做甚么表示,只道:“那不算什么,又当什么谢。”
“虽然是钱主簿举手之劳,可却是小人的活命之恩,相公是宽宏之人,不放在心上,可小人却不能忘却这般大的恩德。”西门庆将自己姿态拜的很低。
钱主簿这时才仔细看了西门庆一眼,方才只是一扫而过,并不放在心上,心道:“本以为这小子定是个无礼的人,没想到也是个知恩义的。”
“你这却是言重了,我也曾耳闻沈钟那厮是县里的恶霸,多在县里作恶,前几日还查出他贩卖私盐,罔顾国法,你教训了他,也算是为民除害,是个义士。”
听了此言,西门庆知道,自己这时才好陪话,方才钱主簿的几句,只是看在自家老爹厚礼的面上。
“相公谬赞了,小子不过是胡闹罢了。”西门庆谦逊几句,便将备下的薄礼献上。
钱主簿本只是粗略的看了一眼,但见其中有几处上好的店铺房契时,心中欢喜,看向西门庆心道:“这西门家的大郎,不仅有礼知恩义,还是个懂事的人。”
推让几下之后,钱主簿便叫人收了去,只是在西门庆告辞时,道:“你这小子是个知机伶俐的,要有闲时,可来此处找我。”
西门庆听言,知道自己在这里留了人情,面带喜色道:“如此,便多搅扰相公了。”这钱主簿话中的意思,可不是叫西门庆闲的没事来串门,而是在告诉他,东西不错,我收下了,没事别来烦我,但要日后要有什么麻烦,也能来找,只是成与不成,还要看日后的表现与财货说话。
离了钱主簿家,西门庆有分别拜访了县中的押司、都头等等大小官差,按职位高低,人情远近,各都备下一份薄礼。就算是没有送礼的,也请吃了酒席,一时间西门庆在县衙当中,也算是有了自己的人情面,不再是依靠自家老爹的面皮。但他在沈钟家里低价赎买的财货、铺子,几乎是无有剩余。
此时有人言道:“西门庆这般送礼,不是做了冤大头?钱财是送出去了,但等真的要人情时,怕又要一笔开支,而且现在,他不正缺少银子招揽好汉么?”
西门庆却不这般看,他从李氏那里夺来的财货铺子,虽然是一笔金银,但总归是来路不正,名声不好,叫人说了,是他先陷害了沈钟,又欺凌他的妻儿,谋夺他的家产。
这番言论一出,必然叫他声名受损,这对于正在扬名期间的西门庆是绝大的损失,不知多少的好汉,会因此而小觑与他。
又有人说,不过是虚名而已,哪里来的钱财实惠,毕竟招揽好汉,还是要真金白银说话的。
话虽如此,但古语有云: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想要好汉归心,先决条件是名声,有了名声才能得人,得人之后,才会涉及到财货一说。你想想,一个陷害别人入狱,又谋夺别人家产的汉子,你会在受难时投奔他,你还愿意跟他交往吗?别扯了,谁知道他什么时候会陷害你呢,谁知道他会不会惦念你的某样东西呢?
若是不信,再看宋江当时落难江湖,身边无有多少的金银,不就凭借一时的名声,在江湖中处处受人敬仰,到处有人侍奉金银么?那卢俊义倒是大名府中首屈一指的富豪,家中财货何止千万,但他受梁山陷害,入狱牢中时,除了忠心耿耿的燕青没一个看顾他的,两人境遇差别如此之大,或许也是因为两人的罪名不同,或许此番言论有失偏颇,但不能否认,这跟他二人的名声不同,有着极大的关系。
更重要的是,西门庆虽然送出了财货,但收获了名声与人情,既然有了名声与人情,那么财货还会远么?
第四十四章 离别()
西门庆知道吕方、栾廷玉自己暂时留不住,故此将家中的琐事尽都交给了玳安、薛永等人,叫他们去打理,他只陪着栾廷玉、吕方吃酒,游玩,较量枪棒。。ん
时光荏苒,拈指间七八日倏忽而过。
吕方因为要勾拦还乡,起身告辞,西门庆等人都留他再住几日,吕方道:“小弟是什么样的人物,能得哥哥这般的相待,本应该如同薛大哥一般,侍奉哥哥左右。”
西门庆听言心喜,急道:“兄弟可是不走了?”其实怪不得西门庆心急,他实在是对吕方爱戴的紧,倒不是因为他在梁山上的厚积薄发,而是着实认可了吕方,而吕方也将西门庆当做自己的亲哥哥对待。
话一出口,西门庆便知道自己说错了,只见吕方这般的神情,便就是要走的,随即唉叹一声,那不舍之情溢于言表。
吕方看着眼中,心里也着实难受,西门庆舍不得他,他又何曾舍得西门庆?闯荡江湖至今,西门庆是唯一一个与他交心之人,可奈何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长叹一声“不是兄弟我一心要走,实在离家太久,相随的弟兄们都着急回家,我家中还有老父,尚要我回去照看。”
随吕方相随的同乡道:“这天气日寒,我们本就路远,要是走的迟了,遇见大雪封路,年时如何还乡?”
西门庆点点头,明白其中的道理,只拍了拍吕方的肩膀:“百善孝为先,兄弟你要回去照顾老父,我如能能拦你?只是你要有闲暇时,不妨再来找我相会几时,若不得离身时,请人寄封书信也是好的。”
吕方闻言拜谢要走,西门庆道:“虽然要走,可也不急在这一时,方才说天气日寒,是了,我前几日叫人给兄弟几个都做了冬衣,留在路上使用,且再等上一日,吃些酒水再走,聊表相送之情。”
众人见西门庆说的真切,又有冬衣拿了,再者只耽搁一日,也不算什么,便纷纷点头答应,只吕方一声不吭。
西门庆道:“兄弟如何不做声?可是我哪里做的错了?”
吕方道:“哪里是哥哥的错,实在是兄弟我不知该如何做谢。”话到此时,吕方言语间,竟然有些哽咽,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如何能落泪哭泣,岂不遮羞了威风?可人非草木,到了至情之时,便由不得你。
西门庆也是果决之人,见人是留不下了,强颜笑道:“那我兄弟,怎么还能说谢,待会的酒宴,罚你多吃几杯就是。”
入夜,西门庆大摆筵席。
吕方吃的大醉,直拉着西门庆的臂膀,也不知道口中胡说着什么。
待次日清晨,吕方等人打理了行囊包裹,提拿棍棒朴刀要走,西门庆唤人抬了酒肉相送,值出了城门时,西门庆又道:“兄弟你等一等。”说罢快步赶回家中,又拿了些金银、人参送与吕方,
吕方见了推却不受,道:“哥哥对我已经是天高地厚之恩,怎么还敢叫哥哥坏这般的银子,况且这人参也太贵重。”
西门庆道:“不当事,不当事,银子就当是我送给你的吃酒钱,一去天高路远,兄弟留些酒钱吃酒才是,这人参我家还有些,而且此物不是给你的,乃是给尊亲的,此物大补,还请代我替尊亲问好。”
吕方虎目含泪,感知西门庆一片拳拳之心,推却不过,只能收了。
西门庆又道:“时间还早,我不妨事去送你一送,聊表我的心意。”
如此这般,两人说些闲话,西门庆又送了吕方三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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