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弟兄几个开口,事成之后,我自然再送一百两。”
沈钟送了银子,道人几个踹在怀中:“既然见了银子,事情便包在我们身上,三日后你见结果就是。”
送了几人休息,沈钟的心腹兄弟许博道:“不过是几个走江湖的,我也不见他们有几分的拳脚,哥哥怎么拿三百两银子送入,凭的大方。”
沈钟此时心中正有火气,呵斥道:“直娘贼,你知道什么?要不是你们不济事,叫我吃了亏,我怎么还用他们出首,凭白拿银子送人。”说罢拿起桌上的酒盏便砸了过去。
许博吃他一顿训斥,额头也渗出血来,只是见沈钟发怒不敢再说,但双目中闪过一丝的忿恨。
正这时屋里走出他家娘子来,生的倒也有几分的风情“丈夫,许博也是你的心腹弟兄,如何拿这些话儿来编排他,说也罢了,怎么还动起手来,要知道往日纷争,他也是最出力的。”
沈钟一脚将她踹倒在地“你个妇人家,又知道什么?他不过是想分我几分银子罢了,你当是什么好人?你再来聒噪!小心吃我的拳头。”他往常在家中作威作福惯了的,对自己的浑家非打即骂,这几日受了西门庆的恶气,火气更甚往日,他这浑家也是遭罪,倒在地上,双眼含泪,却不敢哭出声,挣扎着站起来,看了许博一眼,出了房门。
第三十一章 风波定()
入夜
天空黑云密布,不见半点的天光,街面上忽有一道黑影闪过。。ん
西门庆家中后门,忽然响起几声微弱的敲门声,黑影不住的往身后看,似乎担心有人跟着自己,莫约等了几息,见没有人来,心中颇为急切,想要高声喊叫,可又怕惊动了别人。
本待要走,可掂了几步,又转身回来,侧耳贴在门上,寄希有丁点的响动,“莫不是睡过了头?”黑影心里嘀咕着。
突然,黑影面露喜色,院内有了响动,紧接着是‘吱呀’的开门声,紧接着门中露出一团人影。“怎么才来?”人影似乎有些抱怨。
“沈钟那厮盯得紧,趁他睡的实了我才敢脱身。”黑影往后瞧了瞧闪进门中。
这黑影不是别人,正是沈钟那厮的心腹兄弟许博,这厮是个好色的,他见沈钟的娘子风流,心里惦念了许久,前些日子趁着沈钟不注意,风言风语的勾搭几次,不想竟然随了他的愿。沈钟那厮每日不是大醉就是打人,要不就是留宿花巷勾栏,沈家娘子早就不耐,况且她又不是良人,许博假意勾搭了几下,她便入了巷子,每日趁着沈钟出去赌钱,她便使个信,唤许博来厮混一番。
厮混的久了,总要露出马脚,那日沈钟被西门庆打了,出去搬救兵,两人得了空隙,约在玉皇庙好一番大战,不想却被去进香的道童瞧见了,后来穿到了西门庆的耳中,被拿捏住了把柄,见事情败露,他二人心中不免惴惴不安,此事要叫沈钟知道了,他二人性命休矣,西门庆后又假意招揽,这一对奸夫**便暗中投靠在西门的门下。今日他被沈钟欺辱,心中按耐不住,只想早早结果了这厮的性命,好跟那娘子双宿双飞。
“西门哥哥在哪处,俺有急事来说。”
“谁是你家哥哥,休要脏污了我家主人的名号,都这个时辰了,我家主人早就睡下了,你等一等吧。”开门的刘二叔瞪了他眼道,虽然这厮投奔在西门庆的门下,但他最看不起的就是这背主之徒,况且还勾搭了别家的夫人,如不是要他还有用,少不得唾弃一番。
许博无奈,只能点点头,在屋里坐卧不宁,不时的往门外看去。
半柱香的功夫,西门庆露了头面,“许家大郎,这么晚了有甚么事?”
许博拜倒在地:“兄弟我有要事禀报。”
“起来说话,这额头怎么还添了新伤?”西门庆将他扶起,故意问道。
“还不是沈钟那厮作恶,不提也罢,我来便是要告诉哥哥,沈钟那厮在外头请了几个贼人回来,要害哥哥的性命,被兄弟知晓了,便来相告,哥哥早作准备,不要被那厮伤了。”
“倒是跟我想到一处了?”西门庆心里说了一句,问道:“刘二叔那些伤药来,你可知道他请的是些什么人?江湖上又有什么名号。”
“别的两个都不知道,只知道那个为首的道人叫做什么飞天蜈蚣,俗家姓王,不知道名字,擅使一双宝剑,耍将开来,几十人不能近身,当然若是在哥哥的面前那便不值一提。”
西门庆点点头,不理会这厮的奉承。飞天蜈蚣?水浒当中似乎有这么一个人物,细细想了想,心中一动,那厮不就是原著水浒当中,武松血溅鸳鸯楼,行者夜走蜈蚣岭时,在蜈蚣岭坟庵里遇到的这厮,假说看风水,却害人全家,绑了人家女人取乐,被路遇的武二哥,一刀结果了的贼厮鸟么?
嘿,不想现在却到了这里,若是结果了他,日后倒少了一桩公案。
“他们说什么时候要结果我么?”
“这倒没有,只是借说看家中风水,伺机而动。那飞天蜈蚣现只拿了一百两银子,说是若是事成了,沈钟再出二百两。”
西门庆嗤笑一声:“这厮倒是个大方的!我叫你做的事情,你做的怎样了?”
“哥哥放心,我都已经备细的妥当,那厮往日里贩卖私盐的账簿都在此处,还有那厮藏在家中的私盐,我也看的仔细,只等哥哥号令,便到衙门里去告首,只是县里的公人押差,都是与他交好的,哥哥要当心,不要叫那厮有了什么反复。”
“这个不用你说,我早已经上下打点了。”西门庆将账簿拿在手中,粗略看了几眼。“明日一早,你就去衙门里状告,其他的不用理会,我自周全。”
“多谢哥哥为民除害,要是能结果了那厮的性命,他藏在家中的半数家私,我全都献给哥哥做礼。”许博已经将沈钟得罪的死了,这次要是不讲沈钟结果了性命,沈钟若得了空,要杀的第一个人就是他,不由的他不心狠手辣,赔出些财货也要结果了沈钟的性命。
西门庆点点头:“一切都是我的收尾,你只管去做便是。”
许博点头称是,伤药了不用,拱手去了。
“主人,这货是个背信弃义的,还是小心些好,谁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刘二叔说道。
“放心吧,我已经叫玳安唤人将他盯紧了,况且他也不敢有什么反复,要是叫沈钟知道了他所做的,命都没有了。”
次日清晨,沈钟宿醉未醒,忽然听得门外一阵的吵嚷。
“甚么人,怎么敢来这里吵闹,不要命了么?”沈钟喝骂一声,将要起身,却发觉自己被困在床上,一动都不能动。
“直娘贼,什么敢害我,许博你这厮哪里去了。要吃我的拳头么?”
“泼贼,你叫唤甚么?今日你的性命休矣!”许博面色狰狞,听他喊自己的名字,显出身来。昨夜他回到沈钟家里,与那妇人商量一宿,怕他醒了,得知自己被告,耍起性子来要杀人,故此趁他睡的实了,捆绑了事。
“直你娘的许博,你敢缚我?谁给你的豹子胆?”沈钟双目圆瞪,怒吼出声,浑身挣扎着,似乎要将身上的绳索挣断。
许博上前一把将他扯到地上“你还在嚣张?你看看门外是谁?”话音刚落,只听得前门后门喊声齐起,一二十个做公的抢将入来。
“李都头,你来的正好,这厮背信弃义,勾搭贱妇,要谋害我的性命,还请都头做主。”沈钟喝道。
李都头冷笑一声:“你不要无赖良人,正是他与你家娘子,状告你贩卖私盐,还不跟我到衙门中去?”
“你”沈钟这时才反应过来,“好个奸夫***居然敢谋害与我。”
许博在侧撇了撇嘴道:“你休要聒噪,要是没有,便叫官人们搜一搜,嘿嘿。”
沈钟听了恶吼一声,挣扎着要扑将上来,却被众公人打翻在地。
李都头挥了挥手,便叫手下公人去搜家,他们这般做公的,平日最喜欢的便是抄家,这时候油水最多,便是知县相公知道了也不会多少什么。
沈钟早就声名在外,好的家资,此时有了机会,谁不上下其手。
一时间,人人踊跃上前,不多时便在许博的带领下,找见了藏匿私盐的地窖。
李都头道:“人赃并获,你还有什么可抵赖。”
沈钟恶狠狠道:“呸,平日我给你的孝敬少么?怎么敢谋害与我,若是到了公堂,我自把你也咬将出来。”
李都头眉头一皱,手下做公的,拿起水火棍便是一顿好打,直将他嘴打的烂了,牙齿也不省几颗方才罢休。
“李都头,沈钟这厮还有几个贩卖私盐的同党,藏在一家客栈当中,我带你们去拿人”许博说道,他现在比西门庆更要除恶务尽,以免再有后患。
“主人,今日要抓那沈钟,咱们不去看看么?”刘二叔问道。
“有甚么可看的,除掉那厮是众望所归,我少了一个对手,县里少了一个恶霸,公人差役多了几分油水,县里的相公有了好处与政绩,便是他的娘子与弟兄,也各有所得,这么多人都盼着他死,你觉得他还能翻身么?我怕他在县衙中都活不了几日,请霍家兄弟,不过是加了一层防备。”
“那沈钟请来的几个恶贼。”
“区区毛贼,值得甚么?况且沈钟都命在旦夕,他们哪还有心思再来找我的麻烦。”
第三十二章 枪棒教头(求收藏、点击、推荐票)()
“看风水、断阴阳,若要问前程富贵,姻缘事,先赐银一两。天 籁”一声轻喝在西门庆家外响起。
“呵还真的来了。”西门庆吃了杯酒水,嘴角含出一丝冷笑。“玳安,请你薛大哥、焦大哥来。”
不多时,请了二人进来,便有家中奴仆帮闲去叫:“那看风水的先生,我家主人有请。”
王道人冷笑一声,假意答应,给藏匿在自己身后的汉子递了个眼色,入到厅前。
但见当中坐了一位富贵大郎,左右两侧立着两条昂扬大汉,心中一愣,“沈钟这厮怎的不说,他还有帮手。还是这等的恶汉,叫我如何下手?”当下将捏在手中的短刃藏的更深了些。
西门庆道:“道士贵乡何处?尊姓高名?”
王道士胡诌道:“小人襄樊人士,姓王,名忠,自号天青道人。”
西门庆点点头道:“先生走惯江湖,必有大才,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还请到阁中一叙。”
王道人不知西门庆什么打算,也不知自己身份早已经暴露,只得跟着西门庆往里走,正走着,门外有人道:“主人,街上卖果儿的小厮郓哥来见。”
西门庆道:“请他去西厢房等我。”说罢又一摇头道:“罢了,也是个没趣的,给我拿下这厮。”话音一落,薛永、焦挺呼啸而上。
左右的堂下涌出二三十人,将王道人围在当中。“这是何意?”
“飞天蜈蚣王道人,三百两要拿我的人头,现如今我的人头就在此处,王道人可来拿乎?”西门庆本想嘲笑一番,可又觉得颇为小人得志,便罢了。
王道人见事情败露,索性将短刃持在手中,喝道:“哪个是不要命的就来。”
“小心他持有兵刃,大家一伙儿上,拿下了移送官府发落。”刘二叔见状喝道。
焦挺、薛永同时往前一步挥手拦住,焦挺初来乍到,西门庆待他亲厚,早就想在西门庆面前耍耍手段,证明自己的本事,如今有了机会,怎么肯放过,言道:“薛大哥已经在县里有了威风,不如将这厮让给我如何?”
薛永也知道焦挺本事,要是不拿兵刃,自己万万不是他的对手,再观西门庆,也想见识焦挺的手段,便点点头送他一个人情道:“如此就让给兄弟。”
焦挺拱了拱手道:“多谢哥哥仗义。”拿手一指那汉子道:“我们都是好汉,不拿人多欺负你,且看我的拳脚。”
王道人看焦挺生的粗黑精壮,知道是个相扑的好手,自己趁手的宝剑不在手中,这一场怕是不好对付。他正想着怎么脱身而去,焦挺已经怪叫一声扑向前来。
县衙公厅之上,知县相公端坐,左右两行,排列狼虎一般公人二十几个,个个擎枪拿棒,腰中还挎着宝刀。
“堂下跪的是什么人?”
都头李文站了出来道:“这厮是本县一霸,名唤沈钟,常常鱼肉乡里、欺行霸市,人称他为没面虎,足见其恶。今有他家娘子,并乡人许博状告出首,沈钟贩卖私盐,勾结匪类,故此被我等拿下。”
知县相公大喝一声:“原知你是一个良民,不想还敢勾结匪类,贩卖私盐,你这厮怎么敢在我的治下做这等的事情,莫非不怕王法么?如今人赃并获,还有证人指正,你有什么话说?”
沈钟挣扎这要出声,可惜嘴都被公人打烂,哪里还能张口,只呜咽着说了一句:‘小人是被冤枉的。”
知县相公见他不认罪,勃然大怒:“你这厮狡辩,若不是人赃并获,现放着你的妻子并许博告状出首,怎地是虚?”
许博在侧说道:“沈钟你怎的还要嘴硬,你藏在地窖里的私盐莫非是假的不成?还有你勾结的飞天蜈蚣王道人,也是假的不成?谁知道要和那帮贼人,做些什么勾当。”
沈钟妻子道:“相公不是我们要害你,实则是你触犯了律历,只怕你连累了我等,倒时候面上都不好看。”
沈钟一个翻身,冲着许博便要撕咬过去,李文眼疾手快,又是一棒子打倒“狗贼,你怎敢在知县相公面前无礼。相公这厮顽皮赖骨,不打如何肯招?”
知县相公点点头道:“你说的是,我也曾经听过他的恶名,想来是个不安分的,左右何在,与我打这厮四十大棒。”
左右的公人听知县相公号令,一发涌上来,不由分说,摁住了便打,打的皮开肉绽,鲜血迸流,昏晕去了三四次,沈钟哪里能熬得住,心中恨道:“好个奸夫**居然合谋害我,西门庆你个小儿,不是英雄好汉,居然使奸计害我,若是能得我活命,定将你一家老幼,并这奸夫**一起都杀了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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