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到这番话语,面面相觑,心思各异。
选择项家少年做储君,没想到姬钰居然会有这种想法做法,不过此方法也无可厚非,他乃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帝师,更是一言九鼎之辈,倘若由他选出一位储君,则要花费极大的心思去栽培,这段期间大雍朝的乱象时起彼伏,所以也需由他主持朝政,可是……众人心中有些疑惑,他既然要选出三位候选的人物,必然要悉心的栽培。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只怕姬钰的重心会放在继承人的选取上,会一心用来辅佐下一辈。
如此,他用在朝政的心思上怕是不多,姬钰若是不肯多花心思主持朝政,那么大雍朝的野心之辈亦会蠢蠢欲动,三阳神教的冲击不会是第一个,这么说来,大雍朝究竟还能支持多久,更不知道下一个位皇帝的人选是何人?
思及此,众人深深吸了口气,感觉周围的空气带着寒意,不断的渗入到了体内。
姬钰上前两步,“诸位,你们可有合适的人选推荐?”
诸人中,有老臣斟酌了片刻,觉着此法倒也是一种不错的方式,但凡他们提议了项家哪个家族的少年,当那少年成为皇帝后,他们都会有成为那个少年的心腹,这举动就像是押注一般,一旦赢了,他们家族日后会成为大雍朝背后重臣,如赌博赛马时选中一匹日后的黑马,好处不断而来。
这也是为何皇帝若有诸多皇家子嗣,老臣们要选择支持某一位皇子的缘故,无不是为了以后的利益。
司
的利益。
司徒宰相道:“白泽公子,在下可否提议一二?”
姬钰颔首,“可。”
司徒丞相道:“我知道项家有一位子嗣,排行第二,此子非常不错,三岁就是神童。”
姬钰轻轻“哦”一声,“此人可有什么了得。”
他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意,诸多的人看向司徒丞相。
司徒丞相沉吟道:“这少年是项家一位出类拔萃的后人,在书院的莘莘学子中格外优秀,他对白泽帝师非常崇敬,也曾经说过一句略有些抱负的话语,可惜他不是白泽帝师的弟子,若是他遇到了白泽帝师,一定不会像如今的皇帝那样碌碌无为,此人虽然有一些狂妄,不过此举可以看出他是个有远大抱负之人,而且白泽帝师在国子监里出的题目他都可以做出来,策论方面也颇有见地。”
姬钰曼声说道:“倒是有些意思。”
司徒丞相接着轻叹说道:“其实,我觉着一个少年的底子很重要,有些人是朽木不雕也,别的不说,当今天子与他年纪相差不大,当初天子才六岁只能识得百字,那位项家公子四岁能识千字,六岁多就可以作诗,十岁就开始深学白泽公子的棋谱。”
姬钰似乎丝毫没有动容,只淡淡回答:“很好。”
司徒丞相吁了口气,觉着自己推荐的少年不错,旁人推荐的不一定能胜过自己。忽然他灵机一动,觉着自己似乎有些迟钝,若自己再推荐几人的话,不论哪个当了皇帝,日后都会感激自己。
但还没有轮到他再次开口,已经有人接着提出其他项家的子嗣。
“臣觉着项家三王爷的第五子很不错……”
“臣觉着项家二王爷的嫡系第一子不错。”
此番,居然说出了十几个少年的名额。
姬钰颔首,看了一眼记录的文官,淡淡道:“很好,很好,我会仔细去看看,诸位还有什么意见。”
礼部大臣当先表明自己的意见:“方才诸位同僚提议的人我们看过,其中合适的人实在不多,有些少年不过也才刚刚十岁而已,以他现在的情况,很多年后才能真正做皇帝,我们这段时间耗不起了。”
众人思索着,有人忽然道:“当年皇帝不也是十岁时成为太傅的弟子?”
“当年是当年,现在是现在,此一时彼一时,三阳神教虽然被打败,但是余孽隐藏民间,时时刻刻虎视眈眈着,我们有时间等他即位吗?”有人反问。
有人回复道:“又不是让未来的储君立刻主政,眼下依然是姬钰公子主政,直到储君正式继位才可。”
有御使不满道:“这又像什么,不伦不类,君就是君,臣就是臣,白泽大人主持朝政岂不是不合理法,哪有这样的做法!”
姬钰表情淡淡,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裴子楚的目光看着姬钰,暗忖他难道还要挟天子以令天下?不过,这并不可能,眼下大雍朝面临的不是继承人的问题,而是稳固的问题,此人的心思不容人揣度。
不过十个少年中选拔出三人,又会在一段时期中从三人中择出一个真正的储君,姬钰这会全心全力去选拔天子,而非把心思都放在大雍朝其他事务中,此人究竟是什么意思?
“不错,我不会主政,而是一心辅佐未来储君,从此我还是退出。”姬钰说道。
很快,朝中有大臣回过神来,忽然想明白了此事。
司徒丞相则拱手上前,“白泽公子,我大雍朝如今需要一个能人才主持朝政,其他人都太稚嫩了,您这是要……彻底的放权吗?此事老臣第一个觉着不妥。”
姬钰曼声回答:“大雍朝内人言可畏,所以我只要选出未来的继承人,并栽培他长大便是,否则旁人会认为在下有一己私欲,至于朝政就劳烦众人多操心。”
有人脸色微变,“姬钰公子若是离开,叛乱者或许会卷土重来。”
姬钰沉默不言,没有任何的表态。
众人顿时惶恐,兵部尚书道:“那凌氏阿熙小姐可否帮助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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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没有存稿了,外出没有随身电源,没有确实不方便,今日从太鲁阁出来,成了末班车,然后导游说他们这里的末班车常常会发生诡异的事情,然后说完,天黑黑的,突然窗子上一声巨响,玻璃碎了,原来是山上的石头砸下来,害的司机还跑去警局做笔录,耽搁了行程,一点点小事情还要处理的非常复杂,这里的人都怪有趣的。
第三一五章 爱江山更爱美人()
姬钰摇了摇头,淡淡道:“诸位,她只是一个女人,不应该背负太多。”
司徒丞相心中一紧,先前诸人还在思忖究竟该什么人得到皇位,不想问题的背后不是那么简单,一个处理不慎,弊端一个接着一个,乃至于整个大雍朝都会覆灭,他心中深思,为何姬钰不肯同意凌氏阿熙帮助诸人,他甚至想起了姬钰的生平,这个男子并不如当年时候那么身世凄苦,大雍朝也没有几个人知道他背后的故事,但是司徒丞相知道这个男子绝对不会是一个任人摆布的人,更不喜欢旁人利用自己的女人,想必他的心思一开始就是想要站在制高点上,想要他为大雍朝付出诸多,那么大雍朝也必须为他带来足够的利益。
想明白了此事,他接着叹息道:“我们该如何是好?”
有人已经站起身子,目光看向姬钰,忍不住道:“白泽大人,您是准备放弃国事,抛弃我等?”
姬钰却道:“非也,只是避嫌而已。”
“避嫌?这是什么时候了,还要避嫌么?”
姬钰曼声道:“不错,大雍朝不是我一个人的大雍朝,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但是我毕竟是一个人,当初已经有人说过我要挟天子以令天下,而我已经倦了,只想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也已经准备全身而退,而在我的门下也有诸多的弟子,日后都会成为国之栋梁,定可帮助各位。”
朝中立刻出现反对的声音,“不妥,不妥。”
经历过姬钰离朝一事,下场与后果有目共睹,有人叫道:“此事不妥,虽然白泽公子培养了很多莘莘学子,可是他们太年轻了,没有任何治国齐家平天下的本事,如果白泽公子辅佐三位项家公子,我们会无法应对接下来的国事,毕竟大雍朝乃是一个整体,没有一个首脑在指挥诸人互相配合的话,大雍朝必然会陷入混乱,此事,就是先帝活着的时候也是如此,更何况先帝已经驾崩,必然会引起大雍朝的乱局,与其选择三位项家的公子,我们更愿意邀白泽公子登基继位,这是唯一让大雍朝稳固下来的方法。”
这句话点醒众人,有的人则是早有这个想法,苗头一出,则一发不可收。
有人霎时面色一变,“此言恐怕不妥?”
支持姬钰登基的众人道:“为何不妥?”
那人道:“白泽公子乃是帝师,白泽的职责更是辅佐天子之人,让他成为皇帝绝非天意,非常之不妥。”
然而支持姬钰的人道:“既然是天意,那么大雍朝如今发生的一件件事情也想必是天意,天子薨,天下乱,你们固然说的有自己的立场,但是你们难道没听到过项家开国皇帝说的那句遗言?”
“哪句遗言?”
“尔等难道连开国皇帝的遗言都不记得,这是数典忘祖?”
司徒丞相眼睛炯炯有神,也道:“开国皇帝说过,日后项家不论有多少子嗣,但是能成为皇帝的必须只能是开国皇后亲生的子嗣那一脉,哪怕有一日,就是那一脉没有男嗣了,也不可以让项家其他族人登基,只要把皇位禅让给有德之人居之即可,依然沿用以大雍朝国号,一来彰显开国皇帝对开国皇后的真情,二来希望大雍朝不会因为夺得皇储之位的事情,把江山断送在碌碌无为的子嗣手中。”
待到他话语一收,礼部侍郎大人也上前一步道:“我也非常赞同姬钰大人继承皇位,开国皇帝乃是有先见之明的明君,他的眼光绝非寻常世俗人所比,继承人的血脉固然重要,但是,也比不过江山的稳固来的重要,如今的大雍朝内忧外患,并非和平时日,也不是一个需要项家后人的地方,大雍朝的百姓则更需要一个能把大雍朝从里到外,彻彻底底给支撑起来的厉害人物。”
二人的话语掷地有声,令人心中突突一跳。
余下之人顿时沉默,有人张了张嘴,却是又说不出话来。
姬钰依然还是站在原地,眸子微垂,令人觉着此人的心思无法猜透。
司徒丞相道:“眼下大家还是各自说出自己的意见来,今日就定下继承人,我们大雍朝内忧外患,已经没有时间可以去等了。”
兵部尚书回答道:“不错,相较两个选择,我更希望姬钰公子能够登基上位,也不用担忧旁人说什么闲言碎语,一切都应该以大局为重。”
吏部尚书说道:“姬钰大人,在历朝历代的帝权争夺中,无不血腥,我们这些老臣们都不过是过眼云烟。不过是一些牺牲品,我也想恳请您继续留下来为大雍朝分忧,而不是心灰意懒,退居幕后,若是您转而支持项家其他族人的后人,若干年后继续遭遇兵临城下之事,想必我们大雍朝也已是无法承受一场兵乱,不若您亲自登基主持朝政,这才是大雍朝百姓之福。”
此时此刻,方才本来支持项家子弟的人此刻也在思忖。
浪打来,云生涛灭,他们这些人又何去何从?
在绝对弱势的情况开创新的格局,二者比较起来,当然是禅让之法更为有利,这也关系到了他们切身利益,大雍朝已经无法去经受一个三年或五年的等待了。
固然能够承受,能够经历种种变化……但若是再次经历战乱,经历一场改朝换代,那么他们只怕连官职也难保。
“老夫,我支持姬钰大人。”
“我也支持姬钰大人继位。”
“我也支持姬钰大人继位。”众人纷纷的说着。
姬钰闻言,依然是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一副毫无兴趣,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
如此一来,朝中的人顿时分成了两派,有些人保持沉默,大概是前几日那一战让他们心有余悸吧。毕竟朝中也有一些保皇派,骨子里对于禅让制度非常抵制,但是这些人只有三两个,只是年纪略大,在大雍朝中也有一定的地位,沉默者与反对者占据了三分之一,这就让殿堂中所有大臣们,必须在项家后人与姬钰之间做出一个选择。
裴子楚目光在众人身上扫了扫,又眯眼看着大殿外阳光下针鳞次栉比的屋檐,暗道:他们究竟是支持姬钰,还是站在项家这一边。
于情于理,若是姬钰登基为帝,这是大雍朝最好的结果,但若是选择项家子嗣,这里面有太多的未知数,大雍朝则会祸患重重。
宰辅与六部大臣聚在一起争论着,姬钰虽在其中,却是不曾开口。
“诸位还是莫要抬杠,听我一言,大家还是放下陈见,要知道项家人做皇帝不一定很好。”
“此言差矣,我觉着项家也是有能人之辈。”
“虽然有能人,还是不堪大用。”
“但是白泽大人可以教导他们?”
“那朝政谁来主持?你们可以?”
“不知道窦家又是什么意见?”反对派忽然看向窦家人,那些人都是太后的亲戚,也是保持中立的人。
几位窦家族人看了对方一眼,心中已经有了决断,“我窦家人保持中立,当然如果真是有有德之人能担当大任,那么禅让也是无妨。”
反对派立刻鄙夷,“你们窦家人真是墙头草,我要问有德之人在何处?何人能统领大雍朝诸臣?何人的威德可以让我等言听计从?当然是项家人,有句话道‘取乎其上,得乎其中;取乎其中,得乎其下;取乎其下,则无所得矣。’从古至今礼不可废,禅让制度是下下策,选择这种策略,必然会让大雍朝毁之一旦,所以老夫我觉着,还是项家适合成为天子的人选。”但见一个老者起身,咄咄逼人的说道。
司徒丞相摇了摇头,“读书人最怕死读书,死扳着教条,大雍朝如何没有有德之人?难道白泽公子不是有德之人?他这些年的作为大家有目共睹,他若不行?难道你行?”
“我……”
“如果三阳神教的人攻来,你去打?”
那人一噎,冷哼一声,不再多言。
旁侧一人立刻道:“不错,我也支持白泽公子为帝,白泽公子当初虽然可监国理政,但是这帝王之位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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