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表情一僵,如遭雷击。
裴子楚接着道:“而且不久我就要与她订婚。”
周围的女子顿时芳心碎了一地,裴子楚准备订婚一事如此轰动,此事一传十十传百,各方面的人士都非常吃惊。
看向外面的一幕,另一位当事人凌熙却觉着非常有趣。
裴子楚果然是性子风流,不论走到哪里都能遇到这样的艳遇,可是订婚实在是他一厢情愿了。
当凌熙挑起窗口帘子的时候,冲着前面的方向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外面的阳光照耀在她绝美的面容,更衬得她气质妖娆妩媚。
忽然腰间一只手更是不老实,塞入到她的衣衫内,甚至于亵衣内。
这男子吃味的时候真是……凌熙无语地避开男子,避无可避的时候,身子却探出了窗外
。
“你……你是凌氏阿熙?”忽然,一个少年的声音从窗外响起。
姬钰目光一侧,渐渐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与此同时放开了咸猪手,叫她的名字的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穿着贵气,长相亦不错,很是清秀,五官端正,但是凌熙显然并不认得他。
此时此刻,虽然有一些尴尬,凌熙并没想到在江东居然会有人叫出自己的名字,心中“咯噔”一下,而且对面还是一个自己从没有见过的少年,她的眸子看向对方,凝视了片刻依然没有丝毫的印象。但不论如何,对方肯定是一个认得她的人。
“你……你真的是凌氏阿熙么?”少年目光仔细地辨认着,显然颇有一些吃惊。
“你是何人……”凌熙的声音顿了顿。
“你不记得我?我以前住在你家旁侧,你忘记了?”少年的语气有些迟疑。
住在她家中的旁侧?凌熙美眸流转,轻轻哦了一声,尘封的记忆一时间解开,头脑里出现了一点点明朗的画面,仿佛出现了一片紫竹林,还有那时的房屋布局,凌熙隐约记得这个少年当初是住在自家旁侧的。
且说凌家的故旧亲朋极多,自从凌家没落了之后,那些人这些年虽然已经不再走动了,但是也有很多的人曾经帮助过凌家,这个少年虽不是什么青梅竹马,但是对方也是帮过她们母女几次,而且少年是向家里提出过求婚的,不过苏氏却觉着女儿是应该嫁给袁岚的,认为这少年高攀了熙儿,便一口拒绝了少年的求婚。
那凌氏阿熙也是觉着自傲,以为自己迟早是世子妃的命运,对于少年也是不理不睬。
少年自从受到打击后,索性发奋图强,倒也一日日混的不错起来,且少年后来渐渐混入到了官场,身份与地位渐渐高了起来,方才认为一个病怏怏的少女根本就不值得自己喜欢。
此后苏氏也觉着有些后悔,觉着不该拒绝那少年的求婚,至少可以留有一条后路。
当少年一家子搬走后,苏氏常常自叹,觉着自己好高骛远了!
但可惜过了这个村儿没有这个店了。
少年后来也打探过凌氏阿熙的情形,并不是说他对那女子多么的痴情,而是少年心中憋了一口气,后来知道她与袁岚退婚了,觉着这个结局并没有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只是古代的消息传播很是片面,少年已经脑补了少女如今惨兮兮的情形,却没想到居然会在江东看到她。
莫欺少年穷,少年曾经不止一次幻想过遇到凌氏阿熙的情形,但在这种情形下还是出乎意料。
这个姑娘比起他以前见过她的时候要更美了!他险些不敢相认。
少年从来没想到会遇到凌氏阿熙,不过当年的凌氏阿熙根本就是一个没有人在意的病弱女子,没想到居然会有这么耀眼的一日,让他觉着不可置信。
他咳了咳,看向少女的穿戴,似乎并不富裕的模样。
而且与她坐在一起的男子长相平平,连他半分都不如,里面的光线太暗,也是一个寻常的茶馆,有钱人从来都不会来这种地方,看来她如今过的并不好。
这时候外面的人开始催促少年,让他跟着裴家的队伍前行。
少年忙丢了一锭银子放在了凌熙面前,“我如今在江东混的还算不错,在裴家担任文官,前些日子从外面刚刚出使回来,就在书阁内做事,日后你若有困难,可以找我。”
语落,少年匆匆离去
。
凌熙好笑地拿起一锭银子,放在手上把玩着。
姬钰悠悠道:“这个男人就是当年追求过你的男人?”
凌熙唇边轻轻的浅笑,这个少年根本就不会入她的眼睛,她怎可能会看上他?而且看上去这少年的自我感觉也有些太良好了!于是,她把记忆里的事情来龙去脉都说给了姬钰,姬钰不禁莞尔。
他伸出指尖轻轻抚过少女的眉心,“你似乎有一点心事?”
凌熙淡淡道:“我在想三阳神教的事情。”
姬钰语气满是磁性,且略带着冷意道:“你在担忧裴子楚有事么?那男子居然当众承认要与你订婚,你是准备投桃报李?”
凌熙凝眸,“既然选择与裴家合作,我当然不能坐视不理。”
姬钰忽然伸指在她额头一弹,“你这女人还是一个非常心软的,旁人不知道,我却知道。”
凌熙抿了抿嘴,“总之,嘉利不能白死。”
姬钰也缓缓道:“三阳神教而已,一旦世道开始乱了,那些乱臣贼子邪魔外道们又会如何?”
凌熙也蘸着茶水,在桌面上写下一个“杀”字,接着道:“乱臣贼子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诛之。”
……
裴子楚当街说出要与一个商女订婚的事情真是匪夷所思,裴家人自不必提,裴家老祖宗如今对裴家大房二房都已经失望了,没想到渐渐有些出息的裴子楚居然在婚姻大事上犯了混,可老祖宗如今也懒得生气。
裴子楚不论如何胡来,但是做事情还是井井有条,没有任何不对之处。
裴家大公子与二公子虽然已经成婚,但是做事情却根本就不靠谱儿。一个月加起来比不上裴子楚每日做的一点一滴。那裴子楚长得妖孽不说,做事情也很妖孽。
譬如眼下,裴家大公子就觉着这个弟弟的想法令人着实有些吃惊,自幼裴子楚就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平日里学习比不上裴玥,野心不及他们,仿佛什么事情都无所谓,但是做事情还是令人惊讶,短短半年的时间,很快就掌控了裴家户部的命脉。
当初他成婚的时候娶的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女子,虽然不是什么绝顶的贵族大家闺秀,但是也算是身份过得去。如今却要娶什么商女,这简直就是在胡闹。
虽然他们不在意裴子楚娶什么女人,最好娶一个对他们没有任何威胁的女人。
可是若娶一个商女根本就是在打裴家的脸,就是他们也觉着脸上无光。虽然裴家不是一块铁板,但是也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
这时候,他们真不知道裴三心中是怎么想的?
反倒是那个女人,大约是这件事情最大的受益者。
凌泽,只是长相出色了一些,居然就嫁给了与姬钰齐名的人物,她简直就是飞上了枝头变为了凤凰。
不止裴家人,龙娇娇最近感觉头很痛很痛,虽然白玉京的出现让她觉着自己看到了希望,但是依然旧情难忘,当初她对裴子楚一直是死心塌地,本以为自己肯定会嫁给这个男人,结果,他居然一转身要娶那个身份地位不佳的商女,令龙娇娇不忿的是,这女人怕是很快就会在大雍朝声名鹊起,风头大盛。
是的,她比裴家人都要感觉到不可思议,裴子楚居然会落入情网,简直就是令人无法相信的事情
。
这个商女不是很多金主么?怎么忽然就变成了裴子楚要娶的女人,这手段未免也太过了得。
要知道一个风尘女子顶多是成为贵族们的妾侍,但是她居然要做正妻,她这种身份做正妻究竟有多难?龙娇娇还是很清楚非常清楚!
龙家的兄长从来不会把风尘女子当一回事,只是当作玩物,更何况凌泽只是一个商女。
世上有很多的风尘女子仗着自己美貌年轻,个个心高气傲,想要一飞冲天,就是一个个把自己撞的头破血流也无法迈入豪门一步,那个商女虽然有点江湖上的身手,长得也还不错,但是居然把裴子楚哄的死心塌地的,这真的是大雍朝最罕见的奇迹。
这个女人日后必然会成为大雍朝贵族茶余饭后的谈资。
如今连天桥下的说书先生也编排了各种桥段,细细数了数裴三公子的情史。
当然这些情史也只是为了这个女人做个烘托,这个“声名风流”的男人居然有一日完全拜倒在一个女人的石榴裙下,如今大家都对裴三公子喜欢的女人充满好奇之意。
身为当事人的凌熙并不知道外面已经风风雨雨,但是当凌熙这几日在裴子楚院内徘徊时,总是觉着有人正盯着自己。
当她睡了一场美容觉,感觉浑身都无比滋润,少女慢慢伸了个懒腰,忽然转身拉开了门,老嬷嬷不知何时站在门口。
在她手中拿着一个茶盘,总是喜欢在此地偷听,时时刻刻都盯她的梢儿,还真是一个愚蠢的老女人。
裴家如今处处防备着她,就是裴玥与她联系也很难靠近。
倒是这些人对她格外防备,却不知道裴家真正需要防备的另有其人,还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难道以为她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
以为她真的对裴家的东西上心,以为她居心叵测。她凌氏阿熙真的稀罕这些东西?
这些人的心理上也难免有点太愚蠢。
老嬷嬷虽然被凌熙识破,依然一脸面无表情地走了出去,脸皮堪称其厚无比。
这时候嬷嬷连忙跑去裴家的内宅一看,里面老祖宗还有裴家的七大姑八大姨个个都坐在里面,大家都在热火朝天地谈论着裴家赢了其余贵族的事情,顺带把自家的子嗣夸奖了一番,那老嬷嬷坐在众人下首,觉着裴家现在的大问题就在那个狐狸精身上。
这些人难道不知道么?老祖宗也难道不知道么?
可是众人在这里,她根本无法说出口,心中简直憋的要命。
这时候老祖宗目光看向了老嬷嬷,这是她当年从裴家跟过来的大丫鬟,如今大家就像是一家人。
她瞧得出对方有心思,便轻笑道:“你这老货,方才跑去了哪里?年纪一大把了,整日里在宅子里乱跑,万一裴凌风换了一个阵法,把你困在里面看你又该如何是好?”
老嬷嬷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道:“谢谢老祖宗的关心,我这人一直很好,其实裴家里不好的就是那个狐狸精,也不知道裴三公子究竟为何把她看的那么重?”讲到这里她的声音不觉有些不忿。
闻言,其余的人目光都朝着这里望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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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期还是有些累,每天都在睡觉休养,单位交接的事情还要两日,字数暂时上去不,捂脸。
第二百五十八章 旺夫命()
闻言,其余的人目光都朝着这里望了过来。
自从裴子楚擅自决定要与一个商女订婚,众人都觉着他这是自甘堕落的表现,比起再次展露峥嵘的裴玥来说,裴子楚似乎渐渐开始朝着败家子的方向走去,总之这二人真是此起彼伏。
不过也没有什么关系,众人多数都是在瞧看热闹,裴家人多势众,有那么几个丢人现眼的事情谁也不想第一个点破,否则气到了老祖宗那就是他们的不对了,所有人中……也只有这个老嬷嬷敢于这么做这么说。她便是裴家老祖宗的心腹,也是老祖宗在裴家府邸的一双儿眼睛,一对儿耳朵。
此刻,老祖宗目光深沉,她苍老的声音出言问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老嬷嬷看了一眼众人,深知人多口杂,家丑不可外扬,道:“此事,还是私下里说的好。”
众人收敛起看热闹的心思,一个个意犹未尽地退下。
老祖宗盯着她半晌道:“你说。”
老嬷嬷看了一眼老祖宗,吸了口气,接着硬着头皮把裴子楚与一个商女订婚的事情说了出来,各种加油添醋,一时把对凌熙不喜的情绪都展露的淋漓尽致,把那女子说成一个恬不知耻的只知道攀高枝的女人,平日美色惑人,让裴子楚公子把持不住。说着说着还打了一个饱嗝。
她面容红了红,今儿在外面偷看偷听的时候,吃的东西太多了。
老祖宗小指与无名指上带着长长的指套,镶嵌着五颜六色的宝石,正在桌前轻轻敲打着,她虽然是女流之辈,不应该掌管裴家人在外面的事情,不过这婚姻大事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女方自然不能是死对头家的女儿,也不能是身家不清白的女子,儿女的婚姻多数都是政治婚姻,婚嫁的事情对裴家影响很大,她当然有资格去知道去了解。
老祖宗眼光见识不大,而且局限于府邸的内部,把宅子看的尤为重要。
如今她的身子大不如前了,可人老心不老,而人最要脸面的时候是什么时候,也就是老了的时候,乃至于眼下裴家强大起来她觉着自己功不可没,喜欢给自己脸上贴金。
当初,就是她给裴家生下了一些优秀的儿女,留下了优秀的骨血。
看到裴家四房的孩子们,这些人都是她的后代。
至于那些庶子庶女们早已经被她打发到了底层,不是她生的孩子,当然不会心疼。
安排嫡系儿女婚嫁的问题,这是她的权利,自然也是她的人生最大的乐趣所在,哪怕是任何一个嫡系的孙儿,她都绝对不会置之不理的。
她觉着自己是个旺夫旺家的命,嫡系的子嗣也应该娶来有背景的的女人,娶来家中富裕的女人,可以相夫教子的女人,自然不愿意家族中的子嗣娶来一个身份卑微的商女。
她坐在那里眼观鼻鼻观心,长长的指甲套拨弄着茶盏,仿佛若无其事的样子,但心里当然很不愉悦,心中觉着裴家向来都是名门望族,也是非常注重体面的人家,裴子楚也是一个聪明人,怎能因这种小小的事情而毁掉自己的前程?
而且历来的人生经验告诉她: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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