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熙这时候抬眸道:“你好像很喜欢听这个调调?”
姬钰轻叹一声,“小时候,我经常听。”
这回轮到凌熙感到了诧异,“你不是颍川人?为何听过这里的曲调?”
“家母曾经是江东人,生于此地,在我小时候,她曾经吹过这个曲调给我听。”姬钰淡然回答。
“你说过……你的母亲是个侍婢。”凌熙说道。
“嗯……曾经是,其实也不是。”姬钰喃喃回答,他的表情有些深沉,凌熙瞧得出他母亲的身世大约并不是那么简单,此刻,她忽然发现关于这个男人的身世她知道的不多,只是在书册上有限的了解过,而且先前在姬三提起来的时候,她刻意不去在意这些,但眼下她却有些好奇了,大约是自己对姬钰的感觉有了一些不同,所以也爱屋及乌了。
“对了,你方才说的第一个喜欢的女人又是谁?”凌熙问道。
“当然自己的母亲,你以为会是谁?”姬钰戏谑一笑。
“……”凌熙无语,她发现自己居然被摆了一道。
“好了,还有什么想知道的?”他伸出修长的玉指,把她拉过来,紧紧贴在他的胸膛上。
“你不怕弄湿衣服?”凌熙方才沐浴过,身上没有干透,就是浴袍也是湿漉漉的。
“我这样的衣服很多,你能弄湿我的衣衫,我也是荣幸。”
“你的寡人之疾不犯了?”她笑吟吟地望着他,黑眸若宝石,周身肌肤吹弹可破,嘴唇一抿,红润艳丽,像极了一块精美小巧的樱桃红点心。
“怎会不犯?”他清雅一笑,唇里却发干,下意识喉结滚动。
就在她以为他会做些什么的时候,他却把她放在床榻上,又从旁侧拿起一块白色的毛巾轻轻反复地替她擦着湿发,未揩干的黑色秀发上传来淡淡的少女的体香。
他的手指在碰触她的肌肤后,果不其然开始泛红,凌熙望去,“这还是有些不适对不对?”
姬钰抬起手道:“颜色比起以前已经很淡了,倘若不多试一试怎知道会如何?而且我可以再接再厉。”
凌熙当然知道他说的再接再厉是什么意思,侧过眸子道:“我们之间不该这样。”
姬钰握住她的一丝秀发,吻了吻,“亲也亲了,抱也抱了,打也打了,不该怎样?”
凌熙无语,“你待如何?”
“接着试试。”姬钰低下了头,覆住她的唇亲吻了半晌,温柔缱倦地得令她双眼潋滟迷离,这才低声道:“你放松就好,莫要担忧。不会疼的。”他说的疼是指自己,但是凌熙听到这番话,她的面容不禁一红,这个男人说的真是让人想入非非。
只是试一试他的病情情形而已,何必要说的带有歧义,让她有了不纯洁的想法。
月色迷离,过了半响,姬钰方才停止了漫长的一吻,他在月色下眯起眼欣赏她红唇艳丽、美眸半阖的迷人容颜,又将她垂下的一缕发梢轻轻拢在了她的脑后,随后对着她的耳侧轻呵一口气,“如何?”
感觉半边身子涌起了一股酥麻的感觉,凌熙的身子微微一僵,然后软软地趴在了他的身上,柔若无骨。
姬钰轻笑,没想到她耳畔居然如此的敏感,这真是有趣极了,他倒是无意中发现了她的破绽。
但是另一桩事情却打破了这一刻的旖旎情形。
少女的肚子发出了一阵声响,她顿时面色一红,太影响她的形象了。
“呵。”姬钰忍不住笑了起来。
“有什么好笑?我饿了而已。”她很想念他的手艺,她忽然美眸一扫,凌厉地道,“做饭。”
“可惜,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姬钰放开了她,整理了一下衣衫,
“不,是巧夫难为无米之炊。”凌熙更正了他的说法。
“如此,走吧!我们出去用膳。”姬钰直起了身子。
“你难道知道这里有什么好地方?”凌熙自从来到这里,倒是很少出去用膳,对于此地的饮食也没有研究过。
“跟着我即可,我的确知道一个好地方,在那里江东的贵族都喜欢那里的饭菜,做的倒是有些特色。”姬钰一副对此地很熟稔的模样。
“你请客。”凌熙挑起眉毛看向了他。
“当然。”
然而,二人却不知道也有人去了那处酒楼。酒楼下方,巷道内停着一大排的车驾,马车个个贵气,但见一个穿戴着黑衣的男子走了过来,他的身上披着黑色的狐皮大氅,唇边带着妖娆的笑意。
……
------题外话------
后面的剧情多多,碰上了先。
第二零二章 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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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有一个胖男子朝着裴子楚招了招手,也是一副贵族的打扮,且让人看上去就是财大气粗的模样,他是特意把裴子楚邀请来的人,他叫钱多多,人如其名。
若是平日,裴子楚不会对这胖子买账,听到他的名字就觉着有些俗气,但是今儿有些特例。
这处饭庄叫曼珠沙华,乃是在江东地界新开的一家饭庄,众人也不知道背后的老板是何人,但是一开张之后就客流不断,引起一些人的妒忌,但是后来发现这酒楼背后似乎颇有些背景,不是随随便便可以招惹的,也不是谁可以轻易去模仿剽窃的。
据说,此地环境格局典雅,里面的姑娘个个年轻貌美,颇有姿色,菜色也很不错,而且能进来的客人不是俗人,也是身份的彰显,所以说贵族们都喜欢来到这个地方。
若说菜品特色也是江东独一份,尤其是蔬菜都很是奇怪,不是大雍国的寻常菜色,辣椒什么的相当提味儿,仅仅由辣椒衍生出的多种菜色就有一百八十八道,自然都是这些人有生之年没有吃到过的。
而且,这些蔬菜都是从遥远的洛阳所运送过来,很多调味料都是打磨成粉状送来,都是些不传之秘。
物以稀为贵,来这里的贵族也需要排队预约。
这胖子钱多多也是三日提前预约好了位置,才把裴子楚请到这里,可以彰显自己的诚意。
裴子楚这些时日虽然很忙,但也有些无趣,他是一个喜欢享受的男人,刚刚回到江东,就听说此地开了这样的一个酒楼,狐朋狗友们都讥笑他没有见识,当日裴子楚就把邓龙也一起叫来,想在这里见识见识,怎知道,却在此地吃了一个闭门羹。
裴子楚这辈子从来没有被人拒绝过。对方听到他是赫赫有名的裴子楚,也依然不买账,居然逼着让他懂得先来后到的道理。
冷笑了一声,裴子楚昂起头,先来后到对于他根本就是形同虚设。
他刻意穿戴的很张扬,黑银线交织的衣摆在风中飘扬,就像一只骄傲的黑孔雀,什么三日预约,这次他就让人带着自己来了,只要他裴子楚想要做到的事情,没有人能让他等,强取豪夺一向都是他的本事。
这次做东的便是此地有名气的大富钱多多,与邓龙也算同行,此番有求于裴子楚,裴子楚叫来邓龙,他当然也没有意见。
胖子钱多多一下马车,就恭恭敬敬地为裴子楚开道。
“一个小酒楼居然也敢拒绝爷,真是有意思。”裴子楚因为自己第一次被拒之门外,要求三日前预约,而他骨子里就是喜欢百折不挠,喜欢把难度姬大的事情放在前面,果然瞌睡时一招手就有人送来了枕头。
“裴公子,这里不是小酒楼,可是江东很有特色的酒楼。”胖子钱多多特意为他纠正了一下。
“下一次,爷一定要开一个比这里更大的。”裴子楚媚眼飞扬,立刻迷倒了门前站着的两个迎宾小姑娘。
“三位爷里面请。”一路上酒楼的小儿领着三人,举止彬彬有礼,带着他们径直去了三楼的雅间,掌柜已经瞧见了裴子楚,知道他就是昨日来过的公子,但是他依然落落大方地招待着几人。
裴子楚落座后,觉着此地果然是与众不同,甚至他能在这里感觉到彼岸之花的特色,这时他明白了一件事情,这个曼珠沙华好像就是另外一处彼岸之花的翻版而已。
他转动着指尖的火色红莲,喃喃道:“难道此地是那个凌少开的?”
钱多多殷勤地为二人倒酒,胖胖的手指如胡萝卜一般。
邓龙喝了一口美酒,觉着舒坦极了,摇头道:“那凌少哪里会来江东,他在此地又没有什么背景。”
“你倒是对他了解。”裴子楚笑着说道。
“都是商人,当然要知己知彼,而且那凌少崛起的时间不长,根本没有时间把手伸到这个地方。”
凌少,凌泽,居然都是姓凌的,裴子楚端着酒盏,眸子一抬,缓缓看着邓龙,“对了,那少年这些日子做些什么?”
邓龙又端起了一杯葡萄美酒,还未回过神道:“哪个少年?”
裴子楚啜了一口美酒,美眸带着一丝琥珀色,“当然是那个凌泽公子。”
钱多多眼睛转了转,想要插言,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提起这少年,邓龙面容带着一丝惆怅,整个人也阴郁了许多,这些时日他本来想和少年好好的增加一些感情,但是他如今却发现少年根本就是冷若冰霜,对于他的示好根本置之不理,这些都让他很是伤心。
邓龙叹息说道:“凌泽公子和寻常商人一样,这些日子在外面做生意,不过就是不一定会在屋中。”
裴子楚看着邓龙的模样,不由嗤笑道:“你是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
邓龙面色一红,“当然是喜欢男人。”
闻言,旁边的胖子钱多多面容也是一赧,这次他请客吃饭也是为了拉近关系,但是听到二人谈论的话题如此荤素不忌,让他这个口味清淡的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喜欢男人?该不是裴子楚与邓龙之间有什么吧?
于是,胖子瞠目结舌地看着面前二人,一个高大挺拔,一个风情万种,一个华衣飘逸,一个深衣妖娆,两人眉来眼去,那副后世基友才懂的神态,看得他下巴险些没掉出来。
他还是什么都不该听到的好,非礼勿视,非礼勿言,非礼勿听。
于是,胖子钱多多皱着皮球般的面容,捧着肚子,借着一个缘由,先出去走一走,避一避。
当胖子离开后,二人对视一眼,淡淡一笑,姿态立刻更加随意。
“这个胖子有些眼色,下次给他些甜头尝尝。”裴子楚轻笑。
“能让你给甜头的人,想必比我还要有钱。”邓龙有些郁闷,“他倒是达成了愿望,我却是求而不得。”他意有所指,指的是凌泽公子。
“邓龙,其实你不用担忧什么,那个凌泽公子不适合你。”裴子楚再次提起了凌熙,好言宽慰了几句。
“你不懂的,虽然我知道那少年与我不是一路人,但是我的心里面总是觉着放不下他。”邓龙摸了摸胸口。
裴子楚嗤笑一声,举着酒盏,一派风流。
虽然,他从来不会随意泄漏出一个人的秘密,不过看到邓龙如此纠结的模样,而他从来也不是重色亲友之辈,淡淡道:“阁下不用放不下什么凌泽公子,看到你这样子真是给我们男人丢脸,好吧……实话告诉你,凌泽公子其实是一个女人。”
“什么?女……女人?”邓龙立刻瞪圆了眸子,呆若木鸡。
“是,她其实本是个女人,一路上女扮男装过来的。”裴子楚狭长明眸当中闪过一丝讥诮,又说了一遍,言语强烈刺激着邓龙的小心脏与小心肝。
“等等,她居然是个女人,这个你怎么知道?”邓龙脸色梭然变了变,喃喃地说道。
“这有什么不知道的?当日我们在江中弄沉了对方的船只,她险些落入到漩涡中,若不是我出手,怕是她凶多吉少,那时候我就发现她是个女人,如假包换的女人。”他唇角弯起勾人的弧度,伸出手,看了看自己的掌心,明眸当中一片兴味。
虽然他隔着衣服碰触到了她的身子,但不得不说身材委实不错。
当然,人若一旦有了秘密,那么也就有了弱点。
不知道女扮男装是不是她的秘密?是不是她的弱点?
但是,邓龙的美好幻想终于破灭了。
裴子楚看着对方,神情自得,昏黄的琉璃灯盏下,衬着裴子楚那羊脂玉一般的肌肤,美不胜收,一双黑色的眸子,竟似一朵黑色的幽昙在月下绽放开来。
当他回眸一看,邓龙居然迟迟都没有回过神来,一副幽怨的模样,显然这个消息彻底打击到了对方,“……”
裴子楚的快乐总是习惯于建立在旁人的痛苦之上,美艳妖异的面容带着惑人的微笑,心里面却是在幸灾乐祸着,看着老友失恋的表情,他觉着自己上次输给邓龙的几万两银子已经没什么心疼。
他双手交握,支着下颔笑道:“总之,这次打赌打的很好,你让她跟着商队很好,把这个女人留在这里也很好。”
“很好?很好?早知道这样,这个赌打不打也罢。”邓龙虽然喜欢漂亮的少年,但是对于漂亮的女人却丝毫不会喜欢。
裴子楚微笑着,懒洋洋地把玩着手中青釉瓷器,“如今既然已打了赌,那么就不需要后悔。”
当然邓龙并不知道自己也已经被裴子楚利用了,裴子楚这个人无时无刻不在算计着什么,先前邓龙要求对方留下,还以为那少年是个男子,正中了裴子楚的下怀,裴子楚心中乐得如此,索性利用邓龙的第一个赌,先留下来那个凌泽……呃,姑娘,而他的赌,会留着换得一个更好的要求。
“裴子楚,看来你对她有了兴趣不是?”邓龙瞪着他。
“嗯,有一点点。”裴子楚没有隐瞒。
他对她有兴趣的缘故,一是因为贵族公子的通病,贵族男子一辈子不愁吃穿,当然兴趣多多,尤其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做些有趣的事情,谁让他对她有些好奇心。
二则,当然是因为那凌泽非常漂亮。
他阅人无数,没见过几个比她漂亮的女人,虽然他不是好色之徒,但是对她的身份则更加好奇,如此美貌的女子究竟是哪里来的?
第三,就是她不理会他,让他觉着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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