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事,要是踩到树杈子石头尖指定就要挂彩了。
一晚上雨就没怎么停,得亏是给陈伯修好了他那漏雨的厢房,要不然指不定就撑船睡觉了,第二天天一亮沈卓就醒了,醒来后第一感觉就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寻思了半天也没弄个明白,这会儿往窗户外边一打眼,才发现雨竟是停了。
毫无征兆,心情大好,赶忙起了床洗刷完毕后,便来到院子里做早操。
院子里太过泥泞,但这也没能阻止沈卓做早操打太极拳的习惯,前几天他从外头搬进来很多平板的砖石,铺成了一块小场地以便于健身,可没诚想雨就是不停,这会儿天气转晴,沈卓身子骨都开始发痒。
只是万万没想到,这才刚小心翼翼连蹦带跳的走到自己用石板铺成的小场地,一打眼的功夫,便又发觉哪个地方不对劲,往院子里扫视了一眼,便是发现自家的院墙竟然让雨水给冲塌了。
这院墙不是别处,就是和隔壁那泼妇共有的院墙,这土墙塌的相当彻底,恨不得只迈一小步,便能跨到泼妇家的院子,沈卓也不管脚下的雨水,赶忙走进了一瞧,大概是由于墙角的老树的缘故,由于长时间下雨硬生生给土墙给淋塌了,沈卓也是无奈,这么些年不塌,偏偏自己住进来下了几天雨就报废了,这人品到底是有多差。
然而,沈卓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人品远没有这么差,因为更差的还在后头,这往泼妇家的院子下意识的张望了几眼之后,便是看见那女人此刻却也站在墙边里侧上,只是方才没有注意到。
这下正好,两人来回张望的眼神来了个无缝焊接,四目相对了。。。。。。
第十九章 准备动手()
这才看清了她的模样。
眼前这女人穿着淡蓝色的衣裙,上身是小袖对襟样式的褙子,虽然衣服不怎么鲜亮,却是穿的朴素整洁,而吸引沈卓目光的是她娇美的面容,柳叶般的弯眉下是似水的双眸,晶莹且明亮,只是眨眼间恰如婉约的娇嗔,微翘的鼻梁下是气鼓鼓的小嘴,肌肤如雪,身姿绰约。
此刻的她正双手抓着裙裾踮着脚尖,泛起愁容的精致脸颊,在看到沈卓之后,便充满了敌意。
此刻的沈卓,简直就是直勾勾并且极其生猛的直视,意料之外的意料之外,大多等同于惊吓后的突然惊喜,沈卓不是没有见过漂亮的女人,但像她这样朴素中带着几分可人的模样,着实让沈卓有点吃不消。
男人嘛,刻意装作君子往往会原形毕露,偶尔做回小人,倒也别有一番乐趣,沈卓这幅嘴脸主要是由于之前的几次误会,这才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在他印象里隔壁家的泼妇除了i子大一点,屁股翘一点,就只剩下暴躁的脾气了。
就这幅长相来说,的确称得上清邑县第一美女,当然沈卓也没见过别的娘们,便是这样直勾勾的眼神,实际上是为了报复上几次被这女人追打的尴尬,在古代,这样看一个女人不仅自己显得无礼,还会使对方显得轻浮。
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沈卓还故意嘴角一咧,点了点头,来了个细致外加小动作的专业评头品足,但只消得这一个动作,便是把叶家千金气的xig口直颤,以她的暴脾气哪里容得别人这般轻薄自己?
气的想要跺脚,急忙扫视一下四周,看看有没有能用得上的武器,但脚底下都是水,叶家大小姐此刻恨不得想要把沈卓的嘴给撕开。
偏偏沈卓还一下跳到坍塌的土墙上,墙体还有不到半米,沈卓跳上去,站直了身子,开始嘚瑟起来:“早啊,这么巧,你也出来看雨水么?”
叶家大小姐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能看到她甚至咬起了嘴唇,沈卓好不痛快,调换了一下站姿,若是此刻能有个裤兜口袋,双手插进去也是蛮不错的,便继续道:“你看这墙都塌了,反正我是没钱修,你要是想修我双手赞成,当然,不修也好,我去你家接水方便一些。”
这般调戏的话一说出来,加上之前的误会,沈卓在那女人眼里着实没什么好印象,沈卓便也是故意气她,这会儿只见她气的脸通红,估计马上就要张嘴骂人了。
她手里没拿棍子,沈卓肆意的发贱,眼看她要骂人,沈卓便准备撤了,临了还要说些什么话刺激一下她:“这个。。。。”
“哎呀!”
刚要张口,却是没成想这半米的土墙竟是也塌了,沈卓双脚落空,突然失去重心,实在招架不住,赶忙顺势往自家院子里着落,只是没什么落脚点,脚底打滑,一个趔趄,脸朝地直接趴在地上。
墙角地上雨水还特别深,这感觉跟一个跟头扎进水里是一样一样的,一瞬间泥水都灌进嘴里,沈卓忙把头抬起来,噗噗的吐了几口水,急急地抹了一把脸。
这下子狼狈的不行,浑身被泥水湿透的感觉像掉进屎里一样,抬起头来便是听见一阵女人的嬉笑,沈卓才不回头看他,估计自己脸上这摊泥让那女人看见指不定得笑疯了,叶家大小姐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笑的好不开心,玉手掩着嘴都能笑出声来,终于痛快了,这才踮着脚,踩着雨水吧嘚吧嘚回屋去了,留下独自黯然神伤的沈校长。
什么叫不作不死?沈卓这下人可丢大发了,好不容易出口恶气,却没料到搞得这般境地,沈卓暗叹自己是有多晦气的同时,便也想明白了一件事:只要见到这女人,倒霉的肯定是他自己。
正巧这会儿陈伯从厢房里出来,看见趴在地上的沈卓吓了一跳,却不是被沈卓溺水惊着了,实在是不知趴在水里满脸泥土的东西是个什么怪物,他年纪大了眼神不太好使,直到走进了一瞧,原来是漏出大牙滋滋咧嘴嘿嘿一笑的沈卓,这才认出来。
第一反应竟然是以为沈卓又犯了病发了失心疯,想当初沈卓可是拼了命的往火坑里跳,拉都拉不住,这般惨痛的回忆陈伯可是记忆犹新的,当陈伯看到槐树底下倒塌的土墙之后,便是又印证了这一想法,的确是又疯了,墙都给扒了!
沈卓看到惊恐不已的陈伯,却是淡定的站起身来,抖了抖身上的泥水,又转头望了望土墙,对陈伯道:“别误会,这真不是我弄的,刚才地滑,不小心绊倒了。”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沈卓不知道被绊倒了多少回,不去管一脸诧异的陈伯,沈卓灰溜溜的跑回屋子里,赶忙换了身衣服。
本来因为天晴大好的心情被早上这出尴尬的戏码吞噬殆尽,今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便不再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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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学宫的时候太阳已经升的很高了,一路上走过泥泞的巷道,鞋上都沾了一脚底的泥,雨过初晴的日子也不是如此方便的,沈卓到了学宫里,把马万里叫过来,准备要问一些重要的问题。
严仲的态度虽然模棱两可,但沈卓心底总算是有底的,不需要这老头帮什么大忙,只要不捣乱就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沈卓要问马万里的,自然是学田的事。
马万里不知道沈卓的意图,学宫的学田学店甚至学山,早就被人占了去,而且都时日已久,以至于后来很少有人提及,但沈卓突然问起来,他也只好答复。
马训导便翻箱倒柜的找出来很久以前县署里发给学宫的文案,这些都是朝廷划给县学的田地,当初也不是县署里定的。
沈卓拿过来一番,学田倒也不少,总共有将近九十亩,但现在落在学宫手里的一亩都没有,学店有三十多间,实际掌控权也都在旁人手里,这些学店学宫还有一部分是以前乡绅们的捐赠。
学田大部分都是被一些大家族给占了去,为首的就是李家,而学店却是被县城的一些恶霸混混占去经营,沈卓当然一口不能吃一个大胖子,得一步一步来,眼下最容易收回来的,自然是处于城西的三十五间学店。
第二十章 捕头()
沈卓把这一大摞的资料看完,已经是到了中午。
上面记载了清邑县学一百多年的历史,令沈卓惊奇的是,以前的学宫,无论是规模还是各种设施都是现在没法比的。
早年学宫的正堂叫做圣殿,圣殿在往里叫明伦堂是专门用来讲学的地方,光是圣殿左右的廊芜之间就曾经有四间厢房,而且学宫的院落建造的如花园一般,有很多亭子,甚至有一处大的池塘,这些都是通过乡绅们捐助得来的。
学宫的西边,现在是一块很空的场地,以前却是射圃,生员们专门用来习射的场地,学宫的最后面建有祠堂,每年的二月初四和八月初四,众生员都要祭拜孔子,并且十分的隆重。祭拜孔子的习俗曾一度延续到民国初年,后来由北大校长蔡元培先生提出停止“释奠”,改为孔子诞辰八月二十七日致祭。
这些当年的盛况着实让沈卓羡慕不已,其实学宫的主要的经费来源很简单,就是靠当地乡绅的资助,乡绅们大都是读书人出身,肯为学宫花钱,而且捐助的多了总会留一些好名声,只不过清邑县的县学太过复杂,这些年臭名昭著了以后,变没人把县学当回事了,归根结底还是出不了举人的缘故。
阉党案后牵连出的官员和清邑县县署有着不为人知的黑幕,这才导致了县学名声大坏,之后又出现了诸多恶性循环,以至于到了如今这个地步。
沈卓也是唏嘘不已,眼下的学宫想要重新振作起来,首先是要修缮,营造良好的学习环境,可眼下棘手的还是经费问题,乡绅们不再来捐助,即便还有几个人同情县学里可怜的读书人,但也只是九牛一毛,三瓜俩枣的解决不了什么问题。
县署里也是穷的不行,沈卓好赖要了十几两银子,但也起不了什么作用,这些人连个赶考的路费都没有,出不了举人也是在所难免的。
在一番详尽的了解之后,沈卓便决定先把那些学店的经停权给收回来。
这些学店大都是被县里的恶霸土豪给占了去,这些混混宵小平日里除了做些欺男霸女欺行霸市的勾当,实在没什么闲暇时间行善积德,对付这些流氓恶棍倒也简单,以暴制暴是最有效的途径,当然不是以一敌百,沈卓可不会什么功夫,这些时日的锻炼,顶多也就是身体上灵活一下,被人打的时候跑路也容易,他想要对付那些恶人,肯定得找帮手,而这个帮手也是他早就物色好的。
任何时代都免不了所谓的“**”,没钱没地还总喜好游手好闲的人,在古代可是一抓一大把,这些游离在社会之外的人融入社会的最好方式就是耍横发狠,既让人们印象深刻,能找到些存在感,还能混口饭吃,可谓一举两得。
沈卓以前从书里看到过,依稀记得在明朝时候还一度流行“打棍”这样的职业,就是花钱雇凶,报复仇人,这些打棍极其猖狂,光天化日之下就敢行凶,结帮拉派势力壮大,连衙门都不敢惹,清邑县里的这些流氓混混虽然没到这种地步,但要收拾起来,却也没那般容易。
而沈卓所要收拾的这位,叫做何老三,据说在城西一带很有地位,混的风声水起,县里的几家地下赌坊都是他在经营,还与县城的公子哥们打成一片,在清邑县,没人敢惹他。
学宫里的学店在城西有三十几间,以前都是通过租赁的形式作为学宫的经费来源之一,但由于县学的落败,久而久之这里便没人去管,后来一并被何老三占为己有,反倒是成了何老三的私人财产,他这些店面也用不过来吗,甚至也都租了出去,这些学店中便是开了赌场的。
用学宫的店面来开设赌场,实在是让人笑掉大牙,不过县学的名声确实不好,以至于很少有人能注意到这样无情的打脸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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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上午的时间沈卓把资料看完后,下午便直接去了县署,他却县署,却不是去找严仲,而是去找那捕头杨仁宗。
杨仁宗早些年在县里还算有些名气的,人送外号“清邑第一捕快。”当然这也是玩笑话,清邑县就他一个捕头,当然是第一捕快,这人厉害的是破案有一手,对待恶人从来不留情面,坊间里流传的是当年他徒手制服盗窃团伙五人,跑了一个还是被打断腿跳进了河里,但第二天就被杨捕快逮着了,一时间名声大震,这人武功不错,而且有着嫉恶如仇,惩恶扬善的职业操守,可以说是天生做捕快的料。
但也就是这么个人,在严仲手下实在是屈才,这些年县署的影响力越来越低,他这捕快也跟着销声匿迹,现在清邑县的百姓有很多案子都是不报给县里的,因为县里有个糊涂县令不管事,报上去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杨宗仁也是无奈,严仲刚上任的时候,雷厉风行,他这捕快干的事相当带劲,可没几年严仲就变了性情,很少管事,而且这些年县署越来越受制于那些家族豪绅,杨宗仁都是看在眼里,现在连一些流氓地痞抓进来关不了多久就得放出去,县署简直成了摆设。
他负责抓人,严仲负责放人,一来二去,干的着实没劲,偏偏他这脾气按耐不住,以至于后来除了县里当值,便很少去上班,整日喝酒消遣,喝大了酒找个小混混暴打一顿发泄发泄,日子便过得如此这般。
沈卓想要在县里做事,各方面的消息都要打听,很早就听说了这么个人,去县署里的时候也见过几次,只是没怎么说过话,眼下要对付城西的那帮地痞,此人倒是值得一用。
不过这也急不得,沈卓到底还是听说,并没有和这人有过接触,沈卓自是知道杨仁宗今日当值,便是去县署里找他。
第二十一章 拉他入伙()
今儿个确是杨仁宗当值,他这捕头平日在县署是很难见到的,并不是他忙,实在是县署里没有什么工作任务。
他本来就是闲不住的人,往年的时候,也很少会在待在县署里,而是领着两个跟班去大街上巡逻,但凡有命不好的贼人遇上他下场多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