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怀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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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楚怀王- 第3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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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十天后。

    唐昧一脸沉重的禀报道:“大王,自从爵位公布之后,江东陷入一片欢喜之中,不少刚刚获得爵位的豪强,已经上表谢恩。就目前的情况来说,赐爵之法,可以说已经成功。

    但是,不出大王所料,所有家中有地的商人,全都将自己装扮成地方的豪强,而不承认自己商人的身份。

    而且很多豪强还在趁我楚国没有清查江东耕地,正在想方设法在自己家中的荒地上开垦,以期能获得更高的爵位···”

    唐昧还未说完,熊槐便笑着打断道:“贤卿,此事不必理会,他们乐意开垦,然后向寡人交税,这对楚国来说,未尝不是好事。

    而且,晋爵之法本来就有鼓励百姓开垦的意图,所以,这一个月内,他们能开垦多少,就开垦多少吧。”

    “大王仁义!”唐昧点头应着,然后又拱手请罪道:“大王,臣有罪,之前那个收回贵族商人田地的计划,因为商人不承认自己商人的身份,导致田地收回的数量不够,所以不少不愿迁走的百姓至今还没有分到田。”

    “此外!”唐昧沉吟一下,然后拱手道:“大王,现在会稽城中的那些无地商贩,还有许多有地却不是耕地的商人,因为无法获得爵位,而家中的宅院以及生活用具全都超过普通百姓的限制,以至于他们现在已经无心经商,或者带着家中所有的人都去开垦去了。

    此时,会稽城中的商铺关闭了不少,百业凋敝,城中百姓生活极为不便。不仅是会稽城,会稽周围的城池,也都传来了同样消息···”

    熊槐闻言笑了笑,这种情况也早在预料之中。

    各国在以农为本的思想指导下,商人的地位低下,现在有个可以改变自己地位的机会,那些商人自然会死死的抓住。

    至于那些无地小商人,家中富足,有钱却不能花,只能过着穷人的苦日子。

    如此,他们又何必辛辛苦苦的赚钱呢!

    想着,熊槐摇了摇头,脸色轻松的道:“贤卿不必忧虑,现在的情况不正是在我们的预料之中吗?

    如今出现这种情况,正是公布商人晋爵的方式的时候了。”

    说着,熊槐脸色一正,开口道:“诏令,寡人闻颁爵令一下,各地百业凋敝,商人纷纷关门闭市,给各城造成了极大的不便。

    寡人思虑再三,以为务农者故为国家之基,然百工商贩亦是国家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耕者寡人子民也,百工商人亦寡人之子民,寡人不愿厚此薄彼,故特颁布百工商人晋爵之法。

    耕者以务农纳粮为本,商贩则以经商交税为基,工匠则以打造器具为根,故而寡人决定以商人缴纳的税收做为商人晋升的依据,以百工打造的合格精良器具多寡,并在战争农事的创新做为晋爵依据。

    然,寡人闻农者乃天下之本,故决定将国中百姓进行分籍,耕者入农籍,商人入商籍,百工入工籍,一旦入籍,便明确各籍的晋爵方式,不得相互混淆。

    为使耕者尽心耕种,不可经商牟利,寡人决定,凡是农籍的商人,其经商的范围不得超出所在之县,违者抄家全族发配洞庭垦荒。同时,为使各地官员,尽心国事,凡各地官员,不得参与经商。

    另,为使商人尽心经商,为使百工尽心工事,凡入商籍工籍者,全都不得拥有耕地···”

第八百五十五章 恩威并施() 
“同时,身在商籍的人,只可以获得爵位,却不可为官。”熊槐再次给商人增加了一个限制,然后沉默了一下,接着道:“至于商人的爵位,就以江东各地商人之前两年,在江东地区所缴纳的商税关税为基础,进行赐爵。

    至于工匠···”

    熊槐摇了摇头,各地的自由民工匠,都是一些小工匠,也难以统计,至于官府的工匠,大都是官府掌控的庶人,这些人,进行赐爵那就算了。

    想着,熊槐开口道:“传诏,今后所有江东工匠,但凡登记在册的,所打造器具,都需在器具上进行署名,以备考据。大型工程,更需主官立碑为证,众工合作的大型器具,也需主事者进行署名。

    不过,所有上贡的礼器可以例外,但也需要登记在册,以备将来赏罚。”

    “唯!”唐昧闻言俯首一拜。

    诏令下达之后,江东的大小商人顿时喜极而泣。虽然商人不能依据自己的爵位做官,但是可以凭借自己所交的商税晋爵,虽然不能拥有耕地,但是却可以光明正大的享受贵族的特权,这些,可是天下各国都不准许的。

    而会稽城外南方数十里外的地方,当王丰得到楚王新下的诏令后,看着已经被焚毁一小半的林地,沉默良久,缓缓开口道:“吩咐下去,停止烧林。”

    一旁的诸兴大惊道:“王兄,你这是准备入商籍?”

    王丰慎重的点了点头:“不错,诸兄,我王氏与你们不同,我王氏的根基就是经商,而且王氏的香料虽然不比大王直属的贡品,但是也是闻名天下的珍宝,备受各国贵族追捧。

    十顷耕地混个上间之爵,再依靠立功提升爵位,远不如缴纳商税提升爵位来的快。况且,在下听说,楚国大商人一向地位颇高,不是各国能比的。再加上有了大夫之爵在身,而楚国贵族也没来江东,在下也不担心自己的财富会引起事端。

    所以,与其上阵搏杀换取爵位,还不如通过经商晋爵来到轻松,至于不能做官···”

    王丰讥讽的笑了笑:“同样也远离了意料之外的风潮啊。”

    诸兴闻言张了张口,然后摇头一叹。

    就在王丰下定决心的时候,江东的其他有地的商人,经过几日的思考后,同样也做出了选择。

    有的继续开垦荒地,以耕地获爵,准备脱离商籍,有的则是直接向官方请命,请入商籍。无论何种选择,在他们看来,都是对自己最有利的。

    随着商人稳定下来,重新开始打开店铺做买卖,一场刚刚露出苗头的危机,顿时化解于无形。

    随着法令深入各地,逐渐获得豪强商人的支持,再加上江东的贵族在种种顾虑之下,不敢有所异动。

    于是,法令在楚国的强制推动下,在唐昧的主持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直到一月之期到来,各地豪强纷纷将自己的田产上报,并如愿获得楚国的爵位。

    至此,江东的变法初步完成。

    会稽宫中。

    唐昧兴高采烈的将各地的情况一一禀报完,然后拱手道:“大王,如今江东变法已成,各地传来的消息,江东百姓都在传唱大王的仁德,赞美大王的德行。”

    说着,唐昧笑道:“如果一月之前,在分田给百姓之时,各地百姓都在将大王与越王勾践比,那么想在,整个越地的百姓群臣,都在传说大王神明如大禹,是越王勾践远远比不上的。”

    接着,唐昧伏地一拜:“大王,臣以为,经过两月的努力,现在越地已经归附,只需稳定数年,那越地便不再我楚国的忧患之地,而将成为我楚国又一块根基之所。”

    熊槐闻言笑了笑:“贤卿此时说这话还太早了,要想看看百姓群臣是否真的心悦诚服,寡人以为还得试一试才知道。”

    “试一试!”唐昧一愣,若有所思的道:“大王是说查地以及人口。”

    熊槐点了点头,露出戏谑之色道:“不错,这两个月来,寡人一直都在施恩百姓,但是,要想越人彻底心服,单独想要靠恩惠,这还不够。寡人以为,现在是时候树立国家与律法的威严了。”

    说着,熊槐态度一正,立即下令道:“传诏,从明日开始,在整个江东之内彻查登记的人口,严查所有百姓群臣,是否有少报漏报隐秘人口与耕地的问题。

    清查人口以伍为单位,一经发现隐瞒人口,有爵位的剥夺爵位,并抄没家产,族人贬为普通百姓,前往上虞垦荒。没有爵位的,抄没家产,全家贬到洞庭垦荒。

    同伍之人,知而不报,有罪,普通百姓罚做苦役三月,有爵位的直接剥夺爵位,免除苦役之罚。所在之伍,伍长有罪,剥夺爵位,并免去伍长一职。

    同时,为鼓励百姓告奸,举报者乃同伍之人,免罪,非同伍之人,便可获得被举报者一半的家产。同时,为防止百姓随意举报,凡诬告者,坐反。”

    说到这,熊槐一脸慎重的看着唐昧:“贤卿,关于清查土地的问题,不能仅依靠各地县府,县府的实力太过弱小,这次寡人带来的八万楚军,寡人让柱国配合你,暂时全都交给贤卿任用,寡人要知道整个江东所有的土地,耕地,山地,沼泽,河谷,塘湖等等,但凡九地,都要彻查清楚。

    还有,那些散居在山林沼泽之中的人,无论是越国遗民还是野人,只要没有被登记在户的,都可抓捕为奴,抓捕者有功,赐一金。”

    唐昧一脸肃然地应道:“臣领命。”

    一个月后,当楚王再次下诏,整个江东再次为之沸腾。

    有隐匿人口想要躲避劳役偷逃人口税的被举报的,也有在山间河谷隐匿耕地,打算偷税漏税却被发觉的,林林总总,不一而足。

    总体来说,因为因赐爵的缘故,隐瞒耕地的人少,隐匿人口的人多。

    但无论何种情形,已经发现或者被人举报,全都受到了重罚,有爵者全都以爵抵罪,无爵者被发配垦荒,连同伍的人都被牵连罚做苦役。

    一时间严打之法弥漫江东各地,所有人都在警惕着自己身边的人,即是防备他们告发自己,也防止他们牵连自己,当然也准备发一笔横财。

    但无论如何,这一次的严打,极大的展现了楚王与律法的威严。虽然也让江东百姓一度出现恐慌,但也却在控制范围之内,而且也并没有引起江东百姓的怨恨。

    正所谓以法罪人,杀罚虽重,其人不怨。

第八百五十六章 齐王崩上() 
另一边,江东的种种情形,也已经开始向四周传播,波及到楚国各处,又传到各国哪里。

    而距离江东最近的地方,无疑就是东海之上的岛屿。

    东海之上,岛屿密布,而且岛上也不乏其人,这些人以部落为单位,航海为业打渔为生,因与吴人越人皆有所不同,故统称为外越人。

    海外数十里处的一座十里大小的海岛上,密密麻麻散步着许多木居,其岛的最中心处有一处明显有别于其他木居的房子,其更加高大坚固。

    此时,房中,吕瑕从一个探子手中接过从越地传来的情报,脸色苍白的打开一看,一看完,顿时面无血色,僵直许久。

    直到手中的帛书突然从手中跌落,这才突然伏在案上嚎啕痛哭道:“呜呜呜···臣有负大王所托,越国完了···越国完了···”

    吕琅见状,轻轻将帛书捡起,见帛书所写的内容,同样脸色微微一变。

    这帛书上所写的,正是这一段时间,楚王下诏彻查人口土地的消息。

    见此,吕琅立即冲还在大哭的吕瑕问道:“兄长,楚人在我越国欺压百姓群臣,此时此刻,还需兄长拿主意才是。”

    吕瑕闻言,直起腰来,一边流泪一边反问道:“拿主意,拿什么注意,私藏土地,隐秘人口,这是我越国也无法解决的顽疾,现在楚王以此抓捕我越国百姓豪杰群臣,并大行连坐之法,面对如此酷烈之举,整个江东的群臣百姓,全都因为楚王之前的分地赐爵之举,而无动于衷,没有丝毫异动。

    面对楚吏到来,不是带路就是告密,所有被抓捕的对象,全都束手就缚。如此种种,不就是说明楚王已经掌控越地了吗?”

    说着,吕瑕再次痛哭道:“越国这次是真的完了,真的完了,复国无望,再也不能复国了。”

    吕琅闻言,沉默良久,缓缓开口道:“兄长,越国彻底完了,那大王怎么办,我们怎么办,我们安排在各岛的士卒怎么办,还有我们劫掠而来的百姓怎么办?”

    吕瑕闻言,顿时收住哭声,止住眼泪,接着向屋外的天空眺望许久,然后才开口道:“走,离开这里,越国已经被楚人收服,用不了几年,江东的百姓就将全都变成楚人,而不复吴人越人。那时,我们这里距离江东太近,迟早会被楚人发觉。”

    说着,吕瑕哀叹道:“我们早就应该走了,几月前,楚王杀戮江东贵族后,没有将土地百姓赐给楚国贵族,而是直接分给越地的百姓时,我们就该走了。只不过,当时我心中还有一点奢望,这才停留至今。如今···”

    吕瑕摇了摇头:“趁着现在还是冬季,北风正大,我们带着大王去南方,去南越。”

    吕琅一怔,轻轻囔囔道:“南越···”

    ······

    另一边,齐国临淄。

    此时,齐太子地跪坐在齐王床前,面有忧色,一字一顿的读着江东传来的,关于楚王彻查江东人口土地的情报。

    齐王静静的躺在床上,用厚厚的被子仅仅的裹着自己,口中喘着粗气,仿佛那厚厚的丝被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一样。

    但,即便是身上盖了几层丝被,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但是他却没有感到丝被带给他的温暖,相反,他此时还觉得很冷。

    齐王已经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很早就知道了,最起码去年之时,他处理国事之时,就隐隐感到力不从心。

    但是,相国储子突然病重,无法处理国事,太子地治国经验不足,他也只能勉力坚持。

    此时,齐王感觉自己就像那耗尽灯油的灯,已经油尽灯枯,但是为了发出光热,只能燃烧灯芯,以尽最后的努力。

    唯一令齐王欣慰的是,他的太子地,聪慧过人,这几个月来,处理国事也没有多少差错。

    但是,此时他完全顾不上那厚重的丝被,只是静静的听着太子地口中的情报。

    听完之后,齐王皱了皱眉,将这几个月楚王在越国所做的事情全都回想了数遍,然后长长一叹。

    接着,齐王看着近前的太子,问道:“太子,这一份情报,你怎么看?”

    太子地看了看一脸期待的齐王,沉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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