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怀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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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楚怀王- 第2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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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辛见状,眉目间闪过一丝忧色,问道:“贤弟不愿出兵上庸?如今上庸危在旦夕,举目之间,只有贤弟驻扎在宛城的大军尚有余力,即便郢都能派出援军,恐怕也来不及了。

    若是贤弟不出兵,那么上庸必然失守。上庸不守,则丹淅也不能守,如此,宛城也将陷入危险之中,这就是所谓的唇亡齿寒啊!”

    庄蹻摇头道:“兄长,非是我不愿出兵,而是已经来不及了。上庸的精锐士卒早就被调往汉中长城,如今长城一败,大军溃散,秦军一路疾行杀向上庸,算算时间,恐怕秦军将会在今明两日之间就会兵围上庸城。

    上庸城小民少兵疲,以上庸之弱面对秦国虎狼之师,恐怕用不了一两日,就会为秦军所克。而宛城距离上庸太远,就算我即刻出发,昼夜兼程,最快也要八到十日。那时,我赶到上庸,只不过是为甘茂增加功勋罢了。

    所以说,救援上庸,已经来不及了。”

    庄辛摇头道:“贤弟,你率军来宛城之时,大王让你随时支援各地,若是上庸求救的公文来此,而你却按兵不动,为兄担心”

    庄蹻摇头道:“非也,大王只让我支援方城与丹淅,可从未让我前去支援汉中上庸。而且”

    庄蹻看了一眼庄辛道:“比起上庸,小弟我更担心宛城!上庸不守已成定局,丹淅不守也是必然,秦韩联军杀溃叶公所部之后,恐怕会兵围宛城,以逼大王就范!”

    庄辛一怔,随后露出大恐之色,急忙对外大声吩咐道:“传令,立即派人去西面,准备接应溃军。令,传令下去,征召百姓,准备坚守宛城”

    襄阳。

    屈原得知汉中上庸的事情后,立即召来邓陵光,脸色沉重的道:“邓陵将军,汉中的事情,不知将军可曾知晓。”

    邓陵光点了点头,应道:“光已经有所耳闻,据说上将军突然猝死于军营之中,随后汉中失守。”

    屈原微微颔首,然后面色沉重的道:“将军,汉中上庸事关我楚国大局,不容有失。而触目所及,只有我襄阳离上庸最近,若是逆流而上,快则三五日便可抵达上庸。而且,此时我襄阳尚有精兵七万。

    是以,平欲请邓陵将军立即率领大王的亲卫军将士,先行赶往上庸固守,只要能坚守一二日,平便会亲率七万大军前去为上庸解围。”

    邓陵光毫不犹豫的摇头道:“大王有命,只让光在襄阳训练士卒以及驻守襄阳城,而未曾让光防守他地,光身为亲卫军统率,不敢擅自行动。”

    屈原奇怪的看了邓陵光一眼,很难相信这种迂腐的话,会从他口中说出。

    想着,屈原痛心疾首的劝道:“邓陵将军,正所谓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如今军情紧急,岂可不知变通。如今大厦将倾,将军却谨守一年前,战事未爆发时大王所交托的命令,而不做丝毫改变。难道这就是墨者的信义之道,难道这就是墨者的智慧,难道邓陵先生就是如此教授弟子的吗?”

    屈原一连发出三个疑问,顿时令邓陵光哑然。

    屈原见邓陵光沉默了下去,于是,再开口道:“将军,墨者善守,天下皆知,大王亲卫,一日可疾行两百余里。此时上庸继续援军以提振士气,若是将军日夜兼程,能在后日日出之前,趁秦军未包围上庸之前,赶到城中守卫上庸。

    则不仅上庸转危为安,连我楚国也将转危为安,只要上庸不失,丹淅、方城、邓宛等地,也将因为将军而免去刀兵之祸。

    诚如是,则将军之义,不下于昔日墨子为宋说楚之状举,这才是墨家的大义啊!”

    屈原深情款款的说完,然后目不转睛的看着邓陵光。

    只是,邓陵光沉默良久,最后,看着屈原,依旧摇了摇头。

    

第六百三十七章 国家乱有忠臣() 
屈原见状,注视邓陵光许久,见其始终面不改色,最后,叹道:“既如此,那就请将军守卫襄阳吧,平自己率军去救援上庸!”

    说罢,屈原便直接向外走去。

    走了三四步,突然听到邓陵光的声音。

    “先生且慢!”

    屈原一听,立即惊喜的回过头,看着邓陵光道:“将军改注意了!”

    邓陵光摇了摇头,然后开口道:“先生博闻强识,是楚国首屈一指的名士,昔日大王心中有一个疑惑,故请光询问先生。”

    屈原一怔,诧异的看着邓陵光问道:“不知大王有何事详询?”

    “大王有一问,昔日楚国为吴国所灭,不知昭王何以能快速复兴楚国?”

    屈原理所当然的道:“当然是昭王贤明,以及令尹子···子···”

    说话间,屈原突然一怔,随后神色大变,令尹子西的名字,却始终没有说出口来。

    想明白楚王的意思之后,屈原面色苍白,眼中充满着悲伤,一边失神落魄的向内室走去,一边低声喃喃自语:“何以至此···何以至此···”

    郢都楚宫外。

    在得知汉中事的第二日,群臣再度聚集于此,结果却被李秋拦住,告知楚王沐浴斋戒,希求上天的庇护,不见任何人。

    “沐浴斋戒?!!!”

    群臣从李秋口中得知这一消息,全都一阵错愕。

    咸尹范环一脸悲愤,痛心疾首的大声疾呼:“大难临头,楚王不思群策效力,以商议出解决秦军的办法,反而在这个时候想上天鬼神求助。

    这···”

    说着,范环脸色一正,向拦在前面李秋喝道:“在下不才,被大王选为咸尹,身负谏议之重托,为大王查漏补缺。此刻,正是在下向大王尽忠之时,我要当履行咸尹之职,当面向大王进谏。”

    说罢,范环便直往宫中闯。

    李秋见状,立即对身侧的宫卫道:“左右拦住咸尹,不能让咸尹打扰大王,惊扰上天!”

    周围的宫卫一听,立即分出三人,一把将范环保住。

    群臣见范环被宫卫围住动弹不得,就在惊愕见,立即就有人大喊道:

    “国难当头,正是以死相谏之时,诸位,我等一起求见大王!”

    话音一落,便有另一个声音附和道:

    “不错,上庸一失,郢都也将直面秦韩联军的兵锋,无论是战是和,今日都得说个清楚,议个明白,岂能坐等时机流逝,等待大祸降临!”

    这两人的话顿时说到群臣心坎里去了。

    大祸临头,楚王这才想起去乞求上天的庇护,这也不嫌太晚了吗?

    况且,此时此刻,无论是发动举国之力坚决抵抗,还是立即向各国割地求和,都比祈求上天要好得多。

    想到这,一时间群情激愤,当即就有二十多个大臣一同上前,准备冲击宫卫组成的防线,意图强闯入宫。

    李秋见状,大惊失色,立即对宫卫大喊:“速关宫门!不可让大臣惊扰上天。”

    喊罢,又对群臣呵斥道:“尔等无视大王诏令,意图阻拦大王祭天,如此无法无天的行径,难道就是臣子所为,难道就不怕上天怪罪吗?”

    说完,见群臣没有反应,不为所动,而且众宫卫在群臣的冲击下隐隐有拦不住的迹象。

    李秋顿时大急,转头四顾之间,见到在一旁冷眼观看的景鲤,立即大喊道:“令尹,国家危难之际,朝中不能有此大乱,否则万事皆休矣!”

    景鲤一怔,立即向前三步,大喝道:“好了,尔等强闯宫门,难道是想反了不成。知道的认为你们是忠君报国,不知道还以为你们这要是谋害大王。”

    正在冲击宫门的群臣闻言,顿时一僵。

    接着,景鲤又开口道:“还有,大王昨日不是已经有吩咐了吗?征召百姓以备不测,如今尔等不去动员百姓,不去号召族人解救国难,却在此冲击宫门,这像什么话!

    都散了吧!有事的立即回去处理公务,闲的没事的,立即去动员百姓。至于大王哪里,我亲自去求见大王!”

    群臣一听,愣了愣,接着见景鲤向宫门走去,顿时向后退了数步,让出一片空地。

    原本听景鲤开口,李秋还觉得今天这事就这么过去了,结果等景鲤一脸冷色的站在他面前,顿时哭丧着道:“令尹,大王有命,请令尹不要与小臣为难。”

    “司宫!”景鲤看着李秋,直接将佩剑拔出,冷冷的道:“怎么,本令尹要见大王,你还敢阻拦不成?”

    “这···”李秋张了张嘴,看着眼前的剑尖,脸上冷汗直冒。

    令尹不比他人,权势极重,他根本拦不住。若是景鲤一剑砍死他,那他肯定白死了。

    景鲤见李秋不敢说话,冷哼一声,便径直向宫门处走去。

    众宫卫看了看景鲤,又看了看李秋,终究不敢阻拦,让出了一条道路。

    楚王寝宫中。

    熊槐坐在席上,听着侍者的禀报,得知咸尹范环等人大声疾呼,正强闯楚宫,要请楚王出面理事,顿时泪流满面的感叹道:“虽然不礼,但确是一片忠心。传令司宫,不得伤及大臣,只需紧关宫门便可!”

    “唯!”

    侍者刚转身,有一个侍者来报:“大王,令尹强闯入宫,司宫拦不住,令尹进宫了!”

    “嗯?”熊槐一怔,叹道:“既如此,那就请令尹来见寡人吧!”

    使者还未来得及回应,熊槐便听到景鲤的声音:“不必了,大王,臣已经来了!”

    熊槐一惊,抬头一看,却见景鲤推开两个殿外的侍者,已经一脸冷色的走了进来。

    见此,熊槐立即恢复一脸忧色,摆了摆手道:“尔等退下,寡人与令尹由要事要谈。”

    “唯!”

    一众侍者离去后,景鲤看着熊槐泪痕未干的脸,开口问道:“大王在此落泪,是为何事而悲伤,是为楚国的不幸,还是为那些为国战死的勇士?”

    熊槐叹道:“不仅是这些,方才寡人一听群臣为国事而冲击宫门,顿时激动难耐,他们都是寡人的忠臣呐!

    老子云:六亲不和,有孝慈;国家昏乱,有忠臣。此言诚不我欺!国难当头,忠臣涌现,寡人这是高兴啊!”

    景鲤闻言冷冷的道:“老子这话还有半句,怎么大王不一并说出来?若是大王忘记了,幸好臣还记得,老子剩下的半句话,那就是:大道废,有仁义;智慧出,有大伪。”

第六百三十八章 智慧出有大伪() 
熊槐一怔,脸上所有的情绪全都隐去,然后面无表情的看着景鲤道:“令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景鲤冲熊槐一拱手:“大王,这话不应该问臣,而应该让老臣问大王才对,不知大王是何意思?”

    “寡人不知道令尹在说什么?”

    景鲤惨然一笑:“大王竟然会不知道臣在说什么?那么臣给大王一个提示,老臣说的是上将军昭鼠的事情。”

    “上将军突然猝死的事情,寡人心中甚是难过···”

    景鲤一见楚王脸上露出悲色,立即出言打断道:“大王,这里只有你我君臣两人!”

    熊槐闻言再次将脸上的悲色隐去,然后若有所思的看着景鲤。

    景鲤见状,脸色露出痛惜之色:“臣昨日已经去司马府查过了,上将军昭鼠这三个月来,前两月共向大王上书二十一封。但是这些上书却全都不见了,据说是送到大王这里来了。而这一个月来,没有一封上书送达司马府。

    只是昭鼠的上书虽然没人送到司马府,却并非代表昭鼠没有上书,或者说汉中无事,而是昭鼠的上书半路被人截了!截杀信使的地方,就在郢都外,臣昨日已经去过了,顺便还找到了数十具尸首!”

    熊槐面无表情,无以应。

    景鲤见状,嘲笑道:“大王,这么重要的消息,难道大王就露出一点震惊之色吗?”

    熊槐看着景鲤,缓缓开口道:“令尹,这里只有你我君臣二人!”

    景鲤顿时一滞。

    君臣二人相对沉默许久,景鲤问道:“大王,为什么?”。。

    熊槐面无表情的道:“为什么?世间哪有这么多为什么?令尹,难道你做了寡人近十年的令尹,连糊涂这两个字也忘了吗?”

    “糊涂!”景鲤自嘲的摇了摇头,然后笑道:“大王,做人活着的时候,自然要糊涂一些,如此才能活得轻松。但是人死的时候,却要死的清楚明白!不然,会死不瞑目!”

    熊槐一怔,盯着景鲤看了许久,然后心中一叹,缓缓开口道:“寡人这么做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瓦解六国联盟。

    各国为何群情激愤的要进行伐楚,为何在内部矛盾重重的情况下联合伐楚,其根本原因不是楚国灭越,而是楚国的强大。

    面对各国群起围攻,要想瓦解各国联盟,楚国有两条路。其一针锋相对,一举将各国全部打垮。

    这第二条路,便是随各国的意,让楚国衰弱下去。如此,各国不再以楚国为忧,就给了楚国合纵联盟的机会,重新拆散各国连横。

    前者寡人试过了,太难,各地日渐离心之下,所以寡人放弃了,转而选择了第二条路。既然要自我削弱,在各国来袭之际,不能引发楚国内乱,那寡人只要主动选择舍弃其中一部分,以保留楚国的大部分的实力。

    毕竟,各国可不在乎楚国损失究竟是什么,只要楚国被削弱就行。”

    说着,熊槐笑了笑,然后风轻云淡的道:“汉中上庸,这两块地方,以及丹淅的那些封君,还有陈地的士卒乃至陈城,便是寡人舍弃的棋子。”

    “大王!”景鲤悲戚的道:“我楚国所舍弃的,恐怕还不仅仅只是这些吧,还有我楚国重地邓宛叶,更有我楚国方城,这些地方难道大王忘了吗?”

    “寡人没忘!”熊槐大声反驳道:“所以寡人一开始就让将军庄蹻率领五万精锐士卒驻守宛城,此外,方城景缺手中,还有数万士卒,有这些军队在,方城以及邓宛叶诸地,仅凭秦韩两国,他们抢不走。”

    “那大王就不担心秦韩两国长驱直入,杀到郢都强行立子兰为王,然后割取方城以及邓宛叶吗?”景鲤看着熊槐摇头叹道。

    “令尹放心!”熊槐嘴角一抽,笑道:“寡人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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