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怀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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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楚怀王- 第2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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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加上,现在越人全都以为是楚人用卑鄙的手段杀害了越王,心中不服。

    仇恨与不服两者相加,这无论是对接下来的攻打越国各地的行为,还是楚国接下来对越国的统治,都极为不利。

    前者会让越人明知不敌依然拼死抵抗,这会严重阻碍楚国的灭越行动,正如这善道城。

    而后者,则是让越人不断的起来反抗楚国。

    如此,越国无论是否被楚国所灭,恐怕就会成为楚国的战争泥潭,严重拖累楚国。

    此时,熊槐脑海中莫名冒出一句话来:楚虽三户,亡秦必楚。

    想着,熊槐不由脸色一变,立即向群臣道:“诸卿,寡人可从来都没有派出刺客行刺越王,两国决战,可是堂堂正正的对决,更没有使用半点计策。为何越人误会寡人如此之甚。”

    诸将闻言全都沉默。

    理由很简单,也很明显。

    虽然对外来说,楚国与越国的决战,在行为上无可指责,但是,楚国自己心里清楚,楚国为了打这一战,做了多少了准备。可以说,从越王接受楚国邀请,出兵伐齐那一刻,战争的结果已经毫无悬念。

    战前唯一没有确定的,就是楚国会付出多少代价。

    更何况,越王还在战场上死的不清不楚,被楚人刺杀,被公孙海所杀,自杀,各种传言满天飞,

    这种情况下,现在越人都认为楚国手段卑鄙,刺杀了越王,自然也在情理之中。

    见群臣沉默,熊槐略一思量,便知道原因所在,同样也明白群臣的顾虑,这种讥讽楚国的话,群臣不好开口。

    于是,熊槐便自嘲道:“昔日郑伯逐共叔段,《左传》讥之曰:郑伯克段于鄢。书云:段不弟,故不言弟;如二君,故曰克;称郑伯,讥失教也;谓之郑志。不言出奔,难之也。”

    郑伯乃是当年春秋第一小霸郑庄公,而共叔段是郑伯的同胞兄弟,因母亲武姜不喜长子郑伯而喜爱次子共叔段,并向郑武公请求立共叔段为君,故郑伯一直对共叔段心怀怨恨。

    等郑伯即位,为了赶走共叔段,同时也为了保全郑伯他的贤名,不愿承担谋害亲弟的恶名,便开始培养亲弟的野心,于是将共叔段封之于重地京,以示宠爱。其后,共叔段野心显露,臣子再三劝谏郑伯,请求对共叔段加以规劝教导,结果郑伯置之不理。直到共叔段准备就绪,出兵攻打都城之时,郑伯这才露出狰狞的面目,出兵讨伐共叔段。

    战争的结果,与这次楚越之战类似。共叔段前脚出兵,后脚治下领地全部倒戈投靠郑伯。共叔段闻言立即逃跑,结果被郑伯堵在鄢地,战败出逃。

    所以,虽然共叔段谋反在先,虽然郑伯占据了道义的制高点,而且最后还放了共叔段一马。但是当时的人,以及后来的人,全都认为是郑伯的过错,是郑伯故意没有教育好弟弟,才导致兄弟相残。

    郑伯兄弟之战,郑伯可是彻底占据了道义,表面上没有半点可以指责的地方,全是共叔段的过错。但是,除了郑伯,当时的世人全都认为郑伯谋害了弟弟,并在史书上留下了浓厚的一笔。

    同样的事情,还有赵盾弑君。

    现在,还要加上楚越之战。

    虽然表面上获胜方没有任何问题,但是,世人也不傻,公道自在人心。并不是没人当面指责,就无可争议,世人以及后人,自会评说,谁也无法堵住天下悠悠众口。

    熊槐已经怀疑,或许,此时此刻,已经有某个国家的史官,在历史书上记录:某年某月某日,楚王诈越于淮。

    想着,熊槐脸色不好看的问道:“事已至此,不知诸卿何以教寡人。”

    此时,依然留在原地,并未退回的陈轸,立即拱手道:“大王,为了让越人相信我楚人并未刺杀越王,而是公孙海在战场上将越王杀害。臣请大王为越王发丧,厚葬越王。另外,派人向越国各地宣传公孙海的功绩。”

    熊槐闻言立即点了点头。

    楚国算计越国的事情,自然是能不提就尽量不提,关键的问题还是越王,越人最关心的问题同样也是越王。

    所以,当务之急,还是将越王之死的责任,全部甩给公孙海,以宽慰越人。

    至于越人信不信,熊槐相信,在楚军不断的胜利之下,越人迟早会相信的,由不得他们不信。毕竟,叛徒总比敌人更加可恨。

    想着,熊槐立即露出一缕悲伤的神色,开口道:“越王咄咄逼人,想要联合齐国强取寡人的淮北地,寡人屡屡警告,直到越王杀到楚营之前,这才被迫起兵反抗。寡人本想暂时击退越王,等越王冷静下来,再与越王分说。不想···”

    熊槐长叹一声:“唉,不想越王竟在万军之中,为越将公孙海所杀,这实非寡人之愿。”

    说着,熊槐便向陈轸点头道:“陈卿,厚葬越王的事情,寡人同意了,请贤卿派人将越王的头颅与身躯缝好,待明日,寡人亲自为越王举行葬礼。还有,将战死的公子蹄,以及越国的将领一并收敛,明日让这些壮士为越王陪葬。”

    “大王英明。”陈轸应着,接着心中迟疑了一下,暗道:

    现在这个时间段,只要厚葬越王,就可以稍稍安抚越人,接着再采取怀柔手段安抚城中越人,如此,越人对楚国的抵触,就会稍稍缓解,用不了多久,越人就会痛恨公孙海,如此仇恨就会进一步消退。

    想到这,陈轸便退回原地。

    陈轸退下后,另一边,诸将的后侧,庄蹻见陈轸没有继续进言,反而退了回去,顿时心中一愣。

    王行乃是淮北守,在淮北声望甚高,陈轸已经提到了越王,为何不提及王行,以收淮北之心呢?

    接着,心思一转,便明白陈轸的顾虑所在。

    前日决战,楚军之所以损失惨重,全是因为王行提出的那个建议,或许,楚王心中还在恼怒王行吧。

    更何况,楚国根本就不重视淮北,没有真的想要越国的淮北。

    正因为如此,陈轸才会无视王行,并且,诸将全都无视王行。

    想着,庄蹻偷偷看了一眼楚王,暗道:楚王一向仁慈,应该不会以言罪人吧!

    想着,一咬牙,本着富贵险中求的心思,希望能在楚王心里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于是,便出列道:“大王,臣有一策,可让越国的淮北各地主动来投靠大王。”

第五百五十四章 建言() 
熊槐在陈轸退下后,本想结束议事,不想,还未开口,就有人出言献策。

    于是,便就向出言之人看去,只见这是一个极为陌生的楚将,熊槐仔细回想了一下,确认这个楚将他真的从来都没有见过。

    不过见其佳相貌方正,身材魁梧,目光炯炯有神,精气神俱,立即便心生好感。

    “不知将军有何指教寡人?”

    “不敢。”庄蹻见楚王不以他职位卑下,而直言请教,心中一松的同时,连忙再行礼。而后,开口道:“大王,臣闻越将王行为越王镇守淮北十余年,昔日曾依托淮北之地,拒楚抗齐,战功显赫,在淮北之地威望甚高。

    故,臣以为,可为王行独开一墓,厚葬于越王之侧。如此,淮北各地对我楚国的抵触之心必然大减。而后,我楚国拿出越公子玉的割地国书,派出使者前往淮北各地劝降,那么淮北各地必然主动归附。”

    此言一出,诸将立即迟疑的看向帐中的庄蹻,暗道:无知者无畏。

    这个办法他们也不是没有想到。

    正如庄蹻所想,这个建议他们没有提,就是因为楚王对王行余怒未消,会引起楚王的不快。

    另一边,熊槐闻言也沉默了下去。

    所谓的独开一墓,与将众人陪葬到越王的墓地中,有很大的区别。

    在一个墓中,这是普通的陪葬,而另开一墓,则是向世人表明此人于国有大功,需要单独列出。

    至于承认王行对越国有大功,却让熊槐很难受。

    因为王行的功劳,有一大半要落在楚国的头上。

    景阳见楚王久久不语,心中冷冷一笑,立即出言道:“大王,臣闻此战我楚国之所以损失如此之大,皆是王行此人向公子蹄建议,污蔑我楚军行刺越王,以致越军欲向楚国死战报仇。这王行,就是我军损失惨重的根源,更是散步谣言的罪魁祸首。

    若是为王行独开一墓,陪侍越王左右,这让此战中战死以及受伤的数万将士,如何自处。

    况且,此举虽然有利于削弱越国淮北各地的抵触之心。但同时,其他地方知道坚定的抵抗楚国之后,还会受到楚国的礼遇,这无疑会让我楚国,接下来攻打越国其他地方的行动,会遭遇更加激烈的抵抗。

    故,臣以为,此策弊大于利,庄将军出此谗言,实则居心叵测。”

    鄂君一听景阳趁机进行攻击,担心楚王会因为此战的损失,而迁怒庄蹻,于是,立即出列道:“大王,这将军庄蹻乃是臣的副将,初次参加议事,只是一片忠心,这才出言无状,绝非是居心叵测,请大王详查。”

    熊槐见鄂君一脸的紧张,笑了笑道:“鄂君请放心,帐中议事,寡人岂会以言罪人。”

    鄂君闻言,立即松了一口,然后拱手应道:“大王英明。”

    说着,便回头瞪了一眼景阳,然后退回原处。

    景阳对此,面无表情,直接无视了鄂君的威胁。

    熊槐见状,顿时大怒的横了一眼景阳,正色道:“景阳将军,帐中议事,各有筹谋,就算有所遗漏,也实属正常,岂能以言罪人,大肆攻讦。”

    说着,熊槐便厉声道:“退下,寡人不希望有下一次。”

    景阳见楚王大怒,说话很重,心中一惊,立即头一缩,然后拱手应道:“是,大王。”

    景阳退下后,熊槐看了庄蹻一眼,然后迟疑不定。

    若是庄蹻不提,熊槐自然也就可以装作不知道王行淮北守的身份,可是,既然已经提出这个建议,熊槐也不能无视。

    况且,单独厚葬淮北守王行,的确也有很大的好处,只是心中有抵触罢了。

    至于景阳所说的弊端,根本就不是弊端,只需将坚决抵抗的人,灭上一两家,就不是问题。

    想着,熊槐便看向景翠问道:“柱国,不知庄将军的建议,柱国以为如何?”

    景翠摇头道:“大王,正如景阳所说,若是厚葬王行,如何向我军将士交代?故,臣以为不可行。”

    “不然!”景翠话音一落,下手的鄂君立即开口道:“大王,若是厚葬王行,能不战而屈人之兵,这岂非上上之策。”

    熊槐见景翠与鄂君两人,一个反对一个赞成,于是便看向一旁默然无语的公孙衍,问道:“犀首,不知卿意下如何?”

    公孙衍闻言沉吟了一下,然后看向对面的景翠以及鄂君,见他们俩此刻都眼观鼻鼻观心,似乎对他的答案漠不关心一般,心念一转,便知道原因所在了。

    景翠之所以反对,除了景阳的缘故,更重要的还是因为他身为柱国,时常率领楚军出征,故而,景翠需要表明反对的态度,以体现他对楚军士卒的重视。

    若是景翠在这件事上不反对,恐怕会导致军中将士对他不满。

    至于鄂君,此战损失惨重的也不是他从广陵带来的军队,并且,鄂君并不统兵,无需顾忌军中将士的想法,自然要站在麾下将领那一边。

    而他公孙衍与景翠鄂君两人都有所不同,不仅顾及军中将士的想法,而且还要顾及楚国的利益,以及如何在楚国立足。

    于是,公孙衍沉吟许久,在熊槐的注视下,缓缓开口到:“大王,臣以为,我们不仅要顾及战死的勇士,更要在意还活着的战士,若是能不战而下淮北,不用战士们再度操劳,就可以获得淮北,这就是利大于弊。”

    话音一落,公孙衍身后的庄蹻深深的看了前面的公孙衍一眼,露出十分佩服之色,然后又低下头。

    熊槐微微一怔,略一思量,然后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犀首只是换个说法,目的不同,心情就截然不同。

    想罢,便向景翠询问道:“柱国以为如何。”

    景翠闻言拱手应道:“愿听大王吩咐。”

    熊槐点了点头,然后向陈轸吩咐道:“陈卿,厚葬越王以及王行的事情,稍后就交给贤卿来处理。”

    “臣领命。”陈轸拱手应道。

    接着,熊槐的目光再次从移到庄蹻身上,然后笑着问道:“将军的这个建议寡人已经采纳,不知将军可还有其他建议。”

    “有。”庄蹻拱手行礼道。

第五百五十五章 一尊一杀() 
熊槐一怔。

    为庄的毫不客气感到吃惊,他只是随口一问,不想这庄还真有建议。

    只是,熊槐心中也有迟疑,这庄接下来的建议,会不会跟上一个建议一样,毁誉参半,令人两难?

    想着,熊槐便好奇的看着庄,开口问道:“将军请讲,寡人愿闻其详。”

    “唯!”庄拱手弯腰,直起身体后,应道:“大王,如今越国主力已经全军覆没,接下来攻打越国的战事,或许会有所波折,但也无关大局。对我楚国而言,接下来的数年之内,乃至十余年内,重点在于如何统治越国,削弱越国百姓对楚国的抗拒,以及让越国百姓顺从我楚国的统治,以让越国之地,成为我楚国之地。”

    熊槐闻言脸色一正,庄所言,如何统治越国之地,正是熊槐接下来的重心所在,虽然熊槐已经有了许多策略,但是此刻庄提及,也想听听他的说法,是否与他所想有所不同。

    “不知将军有何建议?”熊槐正色问道。

    庄立即拱手道:“臣的建议是,请大王在明日尊崇一个人,并在占领越国全境之后,下诏杀掉一个人。”

    熊槐一愣,这与他心中所想完全不同,于是,好奇的问道:“尊崇谁?又杀谁?”

    庄应道:“回大王,越国之败,在于两人,其一是越公子玉,其二是越将公孙海。一个日益强盛的越国,因为公子玉的一己之私,而迅速崩溃,这公子玉正是越国亡国的罪魁祸首。越国一亡,则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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