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怀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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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楚怀王-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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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武灵王听着肥义的建议,点了点头,齐楚虽然绝交,但是赵魏两国所面对的齐国,依然还是那个不曾被削弱的齐国,楚国本来就没有帮助齐国牵制赵魏,楚国的退出,对赵魏来说,在秦国出兵以前,并没有实质性的意义。

    “依相国所言,联合公子职,再次派出使者,请秦国出兵。派出使者,前往魏国进行交涉。”

    如果说赵魏两国对于秦国和楚国讲和是高兴,那么齐国对于楚国的背叛就是极端愤怒的。

    如果不是因为楚国是一个大国的缘故,如果不是齐国目前所面临的外交环境极端恶劣,那么齐宣王恐怕已经派兵攻打楚国了。

    齐国临淄。

    “哗啦”一声响动,齐宣王将桌上的东西全都扫到地上,差点直接掀了桌子。

    稍稍平息心中的怒气后,阴沉着脸色向群臣问道:“楚国和我们正式绝交了,秦国已经腾出手来,极有可能和各国合兵一处进攻我们齐国,到时秦赵魏韩四国进攻,燕国必然再次反叛,我们齐国应该如何是好。”

    田婴道:“大王不必担心,秦国跟我们齐国隔着魏韩两个国家,要是秦国真的越过魏韩来攻打我们,那么桑丘之战就是秦国的前车之鉴。”

    “楚国也不需要担心,自从秦国夺下巴蜀后,楚国就一直谋划攻打秦国。如今对楚国威胁最大的不是我们齐国而是秦国,所以楚国是不会冒着郢都被秦国偷袭的危险,而来攻打我们齐国的。”

    “其他各国失去了秦楚的支持,哪怕三晋联合起来,我们齐国也不惧。”

    田婴是孟尝君田文的父亲,和齐宣王是兄弟,这兄弟俩的关系很复杂,一个猜忌与任用并存,另一个惊惧与归附同行。

    最出名的一件事,是齐宣王刚刚即位之时,田婴因为种种原因辞职回到封地,后经门客说和,两人决定不计前嫌。

    田婴到朝廷,齐宣王就请他做国相。田婴表示辞谢,如是再三推辞,后不得已才接受国相的位置。七天以后,田婴以有病为名坚决要求辞职,三天以后齐宣王才答应他的要求。

    这一场兄友弟恭,十天国相的闹剧,在当时造成了很大反响。

    田盼微皱眉头道:“大王,虽然我们齐国曾经在桑丘大败秦国,但是如果秦国再次出兵攻打,我们也不能不防,这一次和桑丘之战不同,上一次秦国是孤军作战,而这次是秦赵魏韩四国联合。”

    “而且对于背信弃义的楚国,我们齐国也不能轻易地放过,必须要打击楚国才是,免得宋国生出异心。”

    田盼是齐国的一名老将,昔日魏惠王向齐威王问宝,田盼就是齐国的四宝之一,主要工作是防备赵国,在田盼的防御期间,当时号称令隔河相望的赵人不敢下河捕鱼。

    齐宣王问道:“如今我们齐国正在和赵魏两国对峙,不宜和楚国在发生冲突,那么如何教训楚国?”

    田盼回答:“大王,只需要派使者带着礼物向秦王问好即可。”

    齐宣王闻言稍加思索,立即明白过来。

    只要齐国向秦国表示服软,再送上一些礼物,只要齐国的使者到了秦国,也不需要秦国答应什么,那么同样被各国孤立的楚国,必然会胡思乱想疑神疑鬼。

    要是楚国沉不住气,再次将大军派出防备秦国,那么秦国就会再次被楚国牵制住,如此一来齐国就是花费极少的代价,取得重大的成果。

    而且这个简单的离间计,对貌合神离的四国联盟同样有效。

    就算离间计失败,对齐国来说也没有损失。

    “好,派出使者向秦国问好。”

第三十七章 齐国对策() 
田盼接着道:“大王,我们离间秦楚关系还不够,毕竟我们齐国才是当前各国的主要打击对象,为了防止楚国和秦国合流,一同出兵攻打我们齐国,还需要稳住楚国,最起码不能让楚国出兵攻齐,威胁宋国或者齐国南部。”

    “所以,我们不仅要派出使者前往秦国,同样也需要派出使者前往楚国,用重利贿赂楚国,诱使楚国攻打秦国。对于楚国来说,我们齐楚在淮泗地区僵持不下,谁也奈何不了谁,但是秦楚则不然,楚国难以威胁秦国,但是秦国却可以轻易攻打楚国。”

    齐宣王会意,现在齐国可以挑拨楚国,却也不能过分,否则一旦楚国恼羞成怒,和秦国一同出兵攻打齐国,那齐国就惹上了大麻烦。

    这时太子傅淳于髡出来对齐宣王道:“大王,正如盼子所说,秦国对楚国的威胁极大,为了消除秦国对楚国包括郢都在内的江汉一带的威胁,故而楚国一直对秦国的南郑有窥探之心,秦楚双方在汉中全都集结了重兵相持。”

    “秦楚之间的矛盾,要么楚国迁都,要么秦国丢失南郑巴蜀,否则两国必然要大战一场。如今因为我们齐国的关系,秦楚之间暂时讲和,但是他们的和平关系是极不牢靠的。只要一有机会他们就会撕破脸大战一场。”

    “所以,为了避免齐楚两国联合攻齐,我们齐国可以为秦楚创造一个机会,让他们大战一场。”

    淳于髡是齐国的一位名人,在稷下学宫拥有极高的地位。

    他出身低下,曾经受过髡刑(就是部分或者全部剃发的刑罚,历史上曹操以发代首的故事很出名,在战国应该算是很严重的刑罚了吧),被人叫做淳于髡,而且还是齐国地区的赘婿。

    赘婿源自于春秋时齐国的风俗。当时齐国风俗认为,家中的长女不能出嫁,要在家里主持祭祀,否则不利于家运。这些在家主持祭祀的长女,被称作“巫儿”,巫儿要结婚,只好招婿入门,于是就有了赘婿。

    赘婿在女家的地位很地下,在男权主义的时代,赘婿几乎和下人等同。

    淳于髡因为能直言敢谏,能言善辩,早在齐威王时,就以及得到齐国的重用。

    就在几年前,齐宣王为太子田地寻找老师时,就选中的淳于髡。

    齐宣王听到淳于髡的话,微微眯着眼,思考了一下,问道:“请贤卿细说。”

    淳于髡道:“大王,秦楚两国因为齐国而保持克制,但是这种因为外力而维持的和平,也极有可能因为外力而崩溃,所以我们只需要为秦楚两国中任意一国创造一个机会,他们两国肯定就会爆发大战。”

    齐宣王问道:“那么我们如何创造机会。”

    淳于髡回答:“无论是秦国还是楚国,我们都可以创造机会。”

    “如果要为楚国创造机会,只需要我们齐国派兵攻打赵魏任何一国,让他们向秦国求援,逼迫秦国出兵。只要秦国的军队主力救援三晋,那么必然会造成国内兵力不足。然后我们齐国派出一位能言善辩之士,劝说楚国攻打巴蜀南郑。”

    “只要秦楚之间再次爆发大战,那么在前线和我们齐国作战的秦军,必然会出现不稳,要是秦国顶不住楚国的压力,将秦军调回秦国,那么单凭赵魏两国,就不是我们齐国的对手,燕国就算是我们齐国的领土了。”

    “如果要为秦国创造机会,只需要在其他地方牵制住楚国即可。虽然我们齐国不能向楚国出兵,但是一直和楚国作战的越国可以。我们向越国送出重利,引诱越国和我们齐国结盟攻楚,说我们齐国进攻楚国北部,请越国出兵攻打楚国东部,那么,楚国面对越国的压力,必然会将在西部和秦国对峙的部分主力调往东部。”

    “然后我们齐国只需要和秦国表达结盟攻楚的意向,秦国必然会攻击楚国的西部。和远在东方的齐国相比,近在咫尺的楚国,才能让秦国获得收益。救燕的虚名和楚国的实利相比,实在是微不足道,秦王会考虑的。”

    齐宣王思考片刻,道:“出兵攻打三晋,必然要损耗我们齐国的实力,战争一旦爆发,就难以控制,况且壮大原本就已经十分强大的楚国,对于我们齐国来说,也不是一件好事。”

    “至于损失一些钱财利益,教训一下背信弃义的楚国,对富有的齐国来说,实在是小事一件。”

    决定后,齐宣王立即安排使者携带重礼前往越国,请已经骚扰楚国多年的越国,继续进行起未竟的大业,加强骚扰楚国的力度。

    “只是,如果秦楚两国全都不上当,或者楚国已经决定和秦国联合,一起攻打我们齐国,又将如何是好?”

    这一种情况就是齐国所面临的的最坏的结果。

    齐宣王这些日子也是一直在担心这个问题。

    “大王,绝对不能出现这种情况,但是如果万一出现这一种情况,我们齐国首先要做的就是收缩我们齐国的势力范围,进行防御战争,在防御中拆散各国的同盟。如果防御战不利或者失败,而外交还没有取得成果,那么就只有从燕国撤军一条路。”田盼道。

    齐宣王了然,一旦出现自己说的情况,齐国就会面临巨大的危机,那么不要说能不能保住燕国,就是保住齐国本土不失,也是一件难办的事。

    齐国和秦国不同,齐国是防线,秦国是防御点,对于齐国来说,很多地方都是突破口,一旦一处防线失守,敌人就可以长驱直入,进入齐国腹地,尤其是面对周围所有国家围攻的情况下。

    楚国。

    很快十天就过去了。

    今天就是大朝议的日子。

    天还没有亮,郢都就从沉睡中醒来,贵族所在的区域,就开热闹起来,准备前往楚宫参加朝议。

    太阳升起之时,楚国的大臣已经全部到达楚宫的议事大殿。

    “令尹,您老是我们楚国的老臣,是我楚国的顶梁柱,深得大王的信任,可否知道大王这次要做什么,突然召开大朝会。”

第三十八章 悲伤楚王() 
一位和昭阳交好的大臣询问,其他大臣瞬间把目光放在昭阳身上,期待昭阳知道答案。因为大家都得到了消息,楚王病愈后只召见了屈原一人,随后就有了这次大朝议的事。

    这些人难免会有想法,难道大王受到屈原的谗言,决定再次变法。

    这是所有人最不希望发生的事。

    然而令所有人失望了,昭阳苍白的脸,无奈的摇摇头,示意自己也不清楚。

    今天昭阳的脸色很难看,显然病情还没有好转,就带病上朝了。

    见昭阳也不清楚此事,其他人只好忧虑的叹口气,随后斜着眼睛看了看被孤立的屈原,企图能从他身上看出什么,然而什么也没有看出来。

    屈原独自一人坐在自己的位子,如同身染瘟疫一般,周围空出一片,哪怕是其他屈式的大臣,也离得远远地。

    屈原本人对一切都漠不关心,面无表情,眼睛似闭还睁,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和他无关。

    对于屈原的这幅表情,其他人只有一个回应:“哼。”

    群臣等了一会,接着又等了一会,楚王迟迟不到。

    渐渐的群臣都等得不耐烦了,说召开大朝议的是楚王自己,现在迟迟不到的还是楚王,楚王究竟想干什么,一时间众臣开始在大殿内议论纷纷,讨论此时楚王在干什么。

    听到群臣的议论声,昭阳知道这时候该是他出面了,于是轻咳两声。

    一直关注昭阳的其他人见此,立即停下来,紧闭嘴巴,看着昭阳。

    昭阳对着一位大殿内的宦官一招手,将他招过来问道:“不知大王何在?今日大朝会是否押后召开。”

    “回令尹话,小臣不知。”宦官摇了摇头。

    “那好,派人去请示大王。”昭阳挥手道。

    “诺。”

    此时熊槐正在魏美人的宫殿外徘徊,其实大臣们到齐以后,就有宦官前来禀报,群臣到齐,可以去议事了。

    但是熊槐没有理会,反而继续在魏美人的宫殿外转悠,一点也不心急。

    李秋得到宦官的禀报,来到熊槐边道:“大王,刚刚令尹着人前来询问,大王是否身体不适,今日朝会是否推迟。”

    所谓的身体不适,只是国君不参加朝会的借口,这是借用赫赫有名的台词,齐桓公跟管仲的对话:寡人有疾,寡人好色。

    熊槐闻言立即知道群臣已经等不及了,不然昭阳不会再次来催促。

    再说已经把群臣晾在那里已经有一段时间,继续墨迹下去,那就是演戏演过了,属于他这个做楚王的刻薄寡恩,戏弄群臣了。

    “走吧。”

    这一次熊槐当先向大殿走去。

    如今走在路上,熊槐才知道一个合格的演员,不是那么容易的,最起码作为一个演员来说,他还不合格。

    不过演技不够,道具来凑,当先的熊槐,在路上,偷偷的从袖子中拿出一块生姜,悄悄地将生姜折断,在其他人注意不到的位置,用流着汁液的折断面,往眼睛上擦了擦。

    在这个没有洋葱的年代,不能捏洋葱,那就用生姜,群众的智慧是无限的。

    当熊槐走到大殿之时,双目通红肿大,泪流不止。

    “我擦,好像玩过火了,生姜涂抹的有些多,我的眼睛好难受,好疼,疼得人难以忍受,就像在烧一样,该不会把眼睛弄瞎吧。做楚王做到我这份上,能有我这么拼的,应该也没谁了。”熊槐泪流满面,双目刺痛,好像真有种想哭的冲动,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生姜造成错觉。

    熊槐走进大殿时,其他大臣已经得到消息,全都站好。

    “拜见大王。”群臣齐行礼。

    “免礼,坐。”熊槐在王位上跪坐好后用异样的声音道。

    听到楚王的声音有异,群臣不禁感到奇怪,悄悄地抬头看了楚王一眼。

    只见楚王双目红肿,泪流满面,正在衣袖擦着眼泪,但眼泪却始终擦不完,擦完这只眼睛,哪只眼睛的眼泪就流了出来,擦完哪只眼睛,这只眼睛的眼泪又流了出来,显然是内心伤心到极处的象征啊。

    “···”群臣一懵,不知所措,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尤其是一些老臣,可是知道楚王在他爹楚威王死的时候,都没有哭得这么卖力。

    发生了什么事?楚王这是怎么了?

    想不明白,只好再次跪了下去,齐声道:“臣等无能,臣等死罪。”

    “众卿何罪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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