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集自己的重臣,一道商议,“太后说,要我统御百官,与她里应外合平定天下,你们看,此事该如何?”
庞德高兴道:“这是好机会,将军若能为当朝太傅,天下岂有不定之理?”
范新也表示同意,道:“若是能为丞相,这扬州牧不要也罢。主公不要被身后虚名所累,掌控了朝廷,就能奉旨讨贼,这等优势是一个州牧万万做不到的。”
范新的意思很清楚,把中央抓在手里,那一举一动代表的就是天子、正统,讨伐军阀割据那就是扫平乱党,占有了绝对的政治高地。与曹操的挟天子以令诸侯有异曲同工之妙。之所以要他不在乎身后的虚名,就是在“篡汉”的问题上,不要管史书怎么写,先把天下拿到手再说!
王异表示反对,正色道:“夫君万不可入朝。丁原火烧孟津,拜执金吾。袁绍拜司隶校尉,王允拜河南尹。这说明何进已经准备动手诛杀宦官了。我估计,他下一步就是号召天下诸侯带兵入朝,届时离雒阳最近的并州牧董卓必然一马当先!董卓此人若是拥兵入朝,雒阳必乱,何进、何太后等人未必能有善终,甚至当今圣上……”
说到这里,王异停住了,这可是谋逆的话,不能轻易说出口的。
“只管说,咱们都是自家人。”郭翼对王异是无比佩服,她居然能够如此准确的预见即将发生的历史,这可是郭翼从未跟他们提过的事情。这也让他无比好奇,王异究竟会给他出什么主意。
王异点点头,继续说:“董卓要立威,必然行废立之事!天下英雄肯定趁此机会群起而攻之。这就是夫君堂而皇之率军入中原的最好时机。只要我们抢在诸侯之前,将董卓诛杀,将皇帝握在手中,天下间岂有敢不从将军者乎?”
“妙啊。”郭翼抚掌大笑,王异所想与他所预计的进度差不多,又问道:“夺得天子之后,我们该把天子迁往何处?”
“当然是留守关中!”王异毫不犹豫的说:“扬州偏远,我们再司隶击败董卓之后,就该就地扎营,号令天下。若是将皇上迁往扬州,路途遥远只怕生变。届时夫君可以自己坐镇关中,遣一上将将扬州之兵以入中原。天下诸侯孰敢不应者乎?”
范新略一思索,提出质疑,“扬州如今治理有方,再过三五载便是丰足之地。若是留一上将在此镇守,只怕是倒执太阿。”
的确,自己不在了,万一留守的人叛变了咋办?先不说扬州土著士族,就算是自己手底下的这些将士,谁又能保证他们的忠心?人都是会变的。尤其是在乱世成为一方州牧之后,心里肯定会有想法的。
在座的都不吭声,这种事情他们手下说了可不算,而且还容易招致怀疑。只能等郭翼这个主子作出决断,才有主仆不疑的可能性。
“无妨。”郭翼并没有让气氛尴尬太久,不能让手下的人把事情给想通透,必须先表态出来。“诸位随我南征北战,忠心耿耿,何须质疑?何况我志在天下,岂能为区区扬州之地所困?此事我早有准备,故此安排龙二、庞德二人为郡守,熟悉政务,他们二人皆可以领扬州。”
龙二、庞德二人闻言立刻跪拜在郭翼面前,一齐高呼,“承蒙主公如此厚爱,臣孰敢不以死相报!”
“起来吧。”郭翼扶二人站起,语重心长的说:“我知道你们都是武将出身,喜欢领兵作战。但是若要为我肱骨之臣,非得精通政务,能镇守一方不可。你们切不可懈怠。”
“是!臣必尽职尽责,不负主公所托!”
第一百四十九章 害我者何进()
几封诏书都无法将郭翼召回朝廷,何太后甚至动了巡幸扬州的主意,被群臣以皇上年幼为由给劝住了。
宫内外的事情也让这个女人焦头烂额,好不容易解决了董太后一家子,总算是独占中宫。可朝臣要诛杀宦官的意向也越来越强烈,虽然与何进讨价还价最终迫使他停止了行动,可能撑多久完全就是一个未知数。
赵六虽然手里有兵,但对练兵用兵之道一无所知,根本不足为用。想要对抗何进从地方上抽调上来的军官,就必须有一个能征善战的人为她撑腰,何太后的圈子里,只有一个人能达到这个要求:郭翼。可偏偏这个男人一去不复返,不管给什么高官厚禄就是不动心。
时间已经到了七月下旬,此时天气时分炎热,何太后在永安宫内来回踱步,心里焦躁不安,额头上布满了汗珠。
赵六来报,“太后,大将军诏令各地豪强率军进京了。听说驻扎在河东郡的董卓已经出发了!大约十日左右就会抵达雒阳!”
何太后哪里有半点办法,急忙问,“今日朝议如何?”
赵六道:“百官已经在等着了,大将军在主持。”
“随我去。”
大殿内百官都在声讨十常侍,并州牧董卓上书弹劾张让等人。
何太后气的直发抖,不是因为十常侍被弹劾,而是因为自己太后的权威被人轻视了。
“尚书卢植!”
卢植见太后发怒了,赶紧出列,“臣在。”
何太后冷声道:“拟旨!加封扬州牧郭翼为太傅录尚书事,骠骑将军,开府治事,封建康侯,兼领邺侯,食邑三万户。”
何进立刻说:“太后,郭扬州数次抗旨,不可再加封。”
“闭嘴!”何太后直接骂了回去,指着卢植道:“继续写:郭翼领扬州牧,秣兵厉马以为国用!哀家如此厚爱,太傅理当匡君辅国以报大恩。若他日哀家与皇上母子死于非命,太傅为弑君之臣!”
朝堂上一片肃静,没有人敢再说话。
何太后冷声道:“宣旨!”
卢植感觉自己的手在发抖,迟迟不敢把写好的圣旨递上去。何太后干脆自己起身一把抢过圣旨,放在刘辩面前,“皇上,在这里盖章,他日若是你我死于非命,太傅必会扫平天下奸贼报仇雪恨。”
刘辩也是一脸懵逼,唯唯诺诺的问,“母后,不是有舅舅为大将军么?”
何太后冷声道:“害吾儿者,何进袁绍也!朝堂之上皆为豺狼,岂有半个忠臣?”
“好。”刘辩拿起笔,又在圣旨上加了一句,“朕亲启: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望太傅不忘师徒之义!”
盖上玉玺,由卢植念完,正式生效。
何进道:“太后,何至于此!十常侍不过……”
何太后牵起刘辩离席,冷声道:“大将军以为,哀家死后,大将军能独善其身乎?袁家小儿非要灭我何家全族不可!”
说罢,带着刘辩扬长而去。
何进与群臣面面相觑,袁绍凑过来,道:“大将军,太后不过一时气话,大将军不要多虑。”
何进瞪了他一眼,仰天长叹道:“种劭,你去要求董卓返回并州,讨伐匈奴单于,不得进京。”
扬州,建康城。郭翼忙碌完一天的政务,拖着疲惫的身体返回住处。扬州的一切都井井有条,范新已经被扬州名流评为“王佐之才”,对他大加夸赞。郭翼也发现自己的范新依赖症越来越强,基本上大小事务都是交付他去处理,自己只负责拍板。
王异与他一道回家,最近朝中局势动荡,所以王异也一直陪他左右,为他出谋划策。“喝杯茶,松口气。”
郭翼端起茶杯,却迟迟无法喝下,叹息道:“他日若是真的一统天下,我还有半日清闲么?”
“你曾说过:欲戴王冠必承其重。”王异坐在他身边,拉着他的手柔声安慰,“幸好,你有一群靠得住的帮手。”
“是啊。”唯有这一点,是值得高兴的。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院子里传来吟唱的乐曲,是邹氏的声音。
“哈。”郭翼听曲调中满是幽怨,不由得哑然失笑,放下茶杯,“我去看看。”
王异白了他一眼,“哦。”
今夜月光如水,满堂莹白。郭翼听着琴音,缓步走过千回百转的长廊,桂树下,小亭中,邹氏抚琴而歌。
悄然来到她身后,轻轻拥着她,问,“怨我?”
邹氏停下琴音,道:“若无将军,妾身早已死于乱军之中。怎敢怨将军?”
“是我冷落了你。”自从来到扬州,郭翼连见到邹氏的次数都少,更别提行云布雨之事了。邹氏正是美好年华,终日独守空房,自然心有幽怨。
邹氏靠在他怀里,轻声问,“今晚将军不走了?”
“不走了。”郭翼轻轻托起她的脸,重重吻上她的唇。
大堂里,杨玉奇怪道:“夫君呢?”
王异给她也倒了一杯茶,“去邹氏房里了。”
“啊?他们都快一年没见面了。”
“闻弦音而知雅意。”
杨玉摇摇头,端起茶杯,“他真有闲心,大夫人都还是个雏呢。”
“你说他是不是有毛病?”王异奇怪道:“这世间还有嫌夫人年纪小的?”
“他本来就是个怪人。”杨玉笑着道:“他若是有半点汉人的样子,咱们这屋里的人,要多三四倍。”
“这倒也是。”王异想想郭翼的行为,确实很奇怪。他似乎有一种来路不明的道德观念,非常的根深蒂固。这一方面让他的道德水平远高于寻常人等。另一方面也让他总是束手束脚,大部分在其他人看来理所当然的事情,在他心里就是绝对不能跨过的雷池。
“他大概是第一个被姑娘看上了还会害羞的人吧?”
“谁说不是呢。”王异笑着说:“到手的大小乔母女三人让他放弃了。”
杨玉点点头,道:“赵柔姐姐也说过,夫君当初说什么都不愿收纳她女儿,非要嫁出去。”
“啊!姐姐,我肚子饿了!”两人正说着,蔡琰蹦蹦跳跳的跑过来,一脸天真的看着杨玉。
“哎呦,我忘了。”杨玉赶紧拉着蔡琰的手说:“今天我们吃武昌鱼怎么样?”
蔡琰满脸笑容,脆生生的说:“好!”
王异举手,道:“我要吃莲蓬。”
杨玉大笑,“好!”
第一百五十章 借口准备好()
“夫君!!!”
早晨,郭翼在邹氏的伺候下换好衣服,刚刚走出邹氏的院子,还未来得及说道别,就看到蔡琰提着绣花裙摆,像是脱缰的野马一般狂奔而来。
“宝贝!”郭翼也高兴的张开双臂,蹲下来迎接她。感觉就像是父亲在欢迎放学回家的女儿……
“抱抱!”蔡琰一头撞在他怀里,被他高高的举起,在空中转了个圈圈。
“亲爱的,早上好!”
“早上好。”蔡琰笑的春光灿烂,纯净无暇的笑容里满是孩童的天真。
“怎么样?今天打算去哪玩?”
“我和月英约好了,今天一起去紫金山看枫叶。”
“好。到时候记得写首诗啊。”
“好。”蔡琰指着自己的脸蛋,撒娇道:“夫君,亲一下。”
“嗯……”郭翼立刻就在她左右脸蛋上各亲吻一次,笑着点点她的额头,“好了,去玩吧。夫君要去处理政务了。”
“好!”蔡琰又双手提着裙摆,风一样的迈着小步子跑得没影了。
政厅,范新递上一份报告,“主公,皖县一案已经审理完毕,顾雍把卷宗发来了,是否需要过目?”
“我看看。”郭翼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抬头见递案宗的人是焦仲卿,笑着问,“你通过考核了?”
焦仲卿行礼道:“蒙大人抬爱,下官如今在州牧府担任丞。”
州牧府就是州牧办公室,“丞”就是秘书、书记一类,事务官。对于焦仲卿这等寒门子弟,这已经算是高就了。郭翼当日的特别提点自然是他升官的关键,不然就算通过考核,也就是一个郎官的级别。
“家人可都迁来了?”
“只有下官夫妇二人,家母并未同住。”
不来好。郭翼对焦仲卿的母亲没有任何好感,虽然她是这个时代父母的常态。对于焦仲卿夫妻俩,郭翼更多的是一种怜悯。当年读书的时候,要求全文背诵《孔雀东南飞》,自此记住了这一对苦命鸳鸯,若是能改变他们的命运,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
“好。父母不在,你更能安心工作。好好干,回头我让内人与你夫人结识一下,两家可以多多走动。”
焦仲卿受宠若惊,要知道,在汉代让双方夫人结识,是视如兄弟的礼遇。自己不过一个寻常小吏,居然被州牧如此赏识,祖坟冒青烟都无法形容这份恩宠。
“多谢大人抬爱。”
“嗯。”郭翼摆摆手,示意他退在一旁,自己翻开卷宗查阅断案情况。事件的调查基本搞清楚了,与张氏交待的大差不离。张伯有没有受人指使无法查证。郭翼历来强调疑罪从无,主张“无罪推论”。既然无法查证,那就按照没有处理。
张伯是主谋,家丁是从犯。张氏属于被诓骗。
最后的结果就是,张伯及参与的家丁,一律诛三族。乔公家教不严,入狱五年。张氏贬为庶民,与大小乔一并被发配为奴。
合上卷宗,问道:“张氏母女去哪了?”
“在押送往建康的路上。”
郭翼想了想,道:“让大小乔去书院读书,张氏……”
范新道:“会送到主公府上。”
“就你懂事。”郭翼微微一笑,他很想了解一下邪眼对人到底有没有实质性的“掌控”作用。“对了,关于书院女学方面的事情,怎么样了?”
王异道:“提拔了新的老师,学员也增加到了五十人。而且增加了文化课的内容,与男子课程相比,只少了工科的内容。”
“好。”郭翼拍拍手,道:“散会!大家各忙各的去吧。”
众僚属闻言散去,各自忙活了。
中午时分,朝廷的诏书到了。郭翼听的一脸懵逼,难不成朝廷的局势已经乱成这样了?赶紧把范新、王异等人叫过来一起商议。
范新看的莫名其妙,不解道:“又不要求主公回朝,又说皇上有危险,到底是何用意?”
的确相当的莫名其妙。虽然知道历史的郭翼很清楚董卓入京之后的事情,但是何太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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