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荡在明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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闯荡在明初- 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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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静姝制止了白玉挑选手镯项圈的举动:“不用,这样就行了。”

    白玉一怔,心里虽然诧异,却没多问。

    凌静姝凝视着白玉,忽的冒出了一句:“白玉,以后我绝不会让任何人欺辱你。”

    白玉心头一热,眼眶里的泪水蠢蠢欲动。

    她是何等的幸运,遇到了性子宽厚温和的小姐。

    凌静姝看着眼前感动的脸孔,想到的却是前世被凌虐惨死的白玉,心中一阵酸楚。旋即打起精神来:“白玉,随我一起出去。”

    凌霄乖乖地站在门外等着,凌静姝上前拉起凌霄的手,柔声道:“阿霄,我们一起去给祖母请安。”

    凌霄点点头,笑容纯良而天真。

    凌静姝抿紧了唇角,挺直了腰,拉着凌霄向雍和堂走去。宛如奔赴战场,无所畏惧地面对即将到来的风雨。

    白玉沉默而忠心地伴随在她的身后。

    经历过死亡,才更懂得生命的可贵,也更珍惜身边的人。

    曾辜负过她的人,曾受过的屈辱,她要一一讨回公道。

    哪怕对方身份尊贵,遥不可及,哪怕为了复仇要付出所有,也在所不惜。

    凌家在定州是名门望族,族谱可以上溯至十辈。凌家先祖曾做过正二品的高官,置下千倾良田万贯家财。

    只可惜,儿孙一辈不如一辈,传至这一辈,家业只余祖上的一半了。

    凌老太爷去世的早,留下四儿一女。凌大爷凌五爷是嫡出,凌二爷凌四爷都是庶子。

    凌大爷考中进士,如今在工部任职。

    凌二爷在学业上没什么建树,捐了七品的知县,在外赴任。

    凌三爷自幼夭折。凌四爷少年时骑马摔断了腿,后来接好了腿骨,却落下了行走不便的毛病。索性不再读书,帮着打理凌家的铺子田庄。

    凌五爷倒是颇有些才学,可惜时运不济,中了举人之后,这么多年一直没能更进一步。索性做起了风流名士,整日呼朋引伴饮酒作诗赏花作画,在定州城里颇有名气。

    凌老太太一直守寡,守着凌家祖业,将四个儿子一个女儿养大。对待两个庶子虽说不如嫡子,也算得上宽厚了。

    在凌家,凌老太太的地位极高。儿子们孝顺不必说,几个儿媳在凌老太太面前毕恭毕敬,一众孙子孙女更是争相讨好。凌老太太最器重的是长房长孙凌霁,最喜欢的却是五房的双生姐弟。

    凌静姝美貌倾城,才情出众,善解人意,温柔和顺。

    凌霄自小聪慧,被誉为神童。八岁意外眼盲之后,更令人怜惜,一直养在凌老太太膝下。

    凌老太太偏爱姐弟两个,也是理所当然。

    凌家祖宅传承已有百余年,雕梁画栋透着岁月的斑驳和沧桑。凌静姝站在雍和堂外,看着熟悉的一草一木,心中没有怀念追忆,只有悲怆荒凉。

    前世出嫁后的前三年,她和娘家来往还算密切。那个时候的她,除了双胞弟弟早逝的遗憾外,只觉得一切顺心如意,幸福安乐。

    然而,所谓的幸福只是假象。

    当无情的风雨袭来时,身边的人一个个撕开虚伪的面具,露出狰狞的真容。合力将她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一个清脆的声音打断了凌静姝纷乱的思绪:“奴婢给九小姐请安。”

    凌静姝抬起眼。

    这是凌老太太身边的大丫鬟墨葵。

    (本章完)

第112章 迷雾重重() 
有了黑蛇的消息,沈平金对宝月楼之行充满了信心

    “金哥儿,你说咱俩去逛青楼……会不会有些奇怪啊?”清风今天打扮成一个富家公子的模样,完全没有了跳脱的样子。

    雕花的檀香木床,白玉枕,绣着碎金盏花天丝缎被子,青色的床幔用五蝠丝绦束着,两边各垂挂着两只活灵活现的小兔子形状的暖玉。

    屋子里的屏风、小榻、香炉、八宝架、花瓶等等无一不是价值昂贵,随便拿出一样东西都够普通人家好几年的花销了。就连那糊灯罩的碧色的水纱,一尺就要好几十两银子,还不一定买得到,一般得了这碧水纱的,无一不是拿去做衣服的罩衫,谁舍得拿来糊灯罩啊!

    徐其容揉了揉隐隐还在发疼的额头,拥着被子发呆,她记得自己明明是倒在雪地里了,一刀没有死透,也不知道那些黑衣人又补上了多少刀。可是现在,她仔细感受了一下,除了头还有些昏沉,全身并没有任何不妥。

    徐其容用手捏了捏被子下的小胳膊小腿,心里有些发寒。

    这里是哪里?看这屋子里的陈设,竟是比徐家还要好许多。就连东阳侯府,也比不上这富贵。

    以前听说有那会邪法的高人,能够施法让人借尸还魂,难道,她在一个小姑娘身上借尸还魂了?可是,就算是真的有这种高人,凭什么会帮她这么一个臭名昭著的女子借尸还魂?

    徐其容摇了摇头。

    正想着,忽然听到外面一个女子有些着急的声音:“韵儿,刚刚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小姐有没有叫我?韩妈妈有没有找我?”

    然后便是一个稚嫩的声音回答道:“虞秋姐姐,我听你的话,仔细留意着呢,小姐并没有叫人,韩妈妈也没有过来,半夏刚刚过来找我玩,说韩妈妈被老太太叫过去问话了。”

    “那便好,这花生糖给你吃。”

    “谢谢虞秋姐姐!”

    然后徐其容便听到刻意放轻了的脚步声往屋里来,心里先是一慌,然后想着,听刚刚的对话,那女子应该是个大丫鬟之类的,又想着即便自己是借尸还魂,一个丫鬟而已,就算是看出了什么,也不敢声张的。于是心下稳了稳,干脆不动声色的拥着被子坐着。

    随着内室的水晶帘子被掀开,徐其容看到了来人,是一个十一二岁的丫鬟打扮的人。这丫鬟的衣服和头上的珠花,倒跟徐府的一等丫鬟有几分相似。

    那丫鬟看到徐其容拥着被子坐着,连忙福了福上前来,一边帮徐其容整理被角,一边道:“小姐,怎么醒了不叫人?头还疼不疼?嗓子干不干?要喝水吗?”听声音正是刚刚在外面问小丫鬟的虞秋。

    徐其容这才觉得嗓子很不舒服,这身子,也不知道在床上躺了多久,开口声音沙哑刺耳得很:“端茶来。”

    虞秋就赶紧拿了软枕让徐其容靠着,然后去桌子上端了一个白玉碗过来,揭了盖子,徐其容看到里面的水带着点金黄色,应该是蜂蜜水之类的,便由着虞秋喂她喝了。

    味道甜滋滋的,还温着,想来之前虞秋出去的时间并不长。喝了大半碗,徐其容就摇头不喝了。

    虞秋把碗放回桌子上,然后拿了块雪白的帕子来给徐其容擦拭嘴角,问道:“小姐,还有哪里不舒服吗?要是还不舒服,秦大夫正在大表太太那里,也好叫过来给小姐再看看。”

    喝了蜂蜜水,徐其容觉得脑子也不疼了,便道:“你伺候我起身吧!”

    虞秋“诶”了一声,便手脚麻利的帮徐其容穿衣服。徐其容站起身来,眼尖瞅到墙角放着几个暖炉,心下不由得诧异,看样子这家人富贵得很,怎么连地龙都没有?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衣服是做工极好的袄裙,然而样式和花色却有些老土,像是十几年前流行的款式。虞秋给徐其容梳了个包子头,扎的是绣着折枝花的白玉色发带。一边帮徐其容穿衣梳头,一边絮絮叨叨的跟徐其容讲自己刚刚被大表少爷叫去问话了。

    外面的小丫头早听到里面的动静,去厨房端来了热水。

    虞秋帮徐其容净了面,然后挖了茉莉花膏抹在了徐其容脸上,仔细的抹匀了。

    徐其容就吩咐道:“拿菱镜来给我看看。”

    虞秋笑道:“小姐这是怕虞秋梳头的手艺没有虞夏好看呢!”转身却是拿了把菱镜端着给徐其容看。

    镜子里的女孩子粉粉嫩嫩的一团,唇红齿白,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转,乳白色的袄裙镶了一圈雪白的兔子毛,衬得整个人更是粉妆玉琢,年纪小小就看得出是美人坯子了。

    徐其容诧异了一下,怎么看着有些眼熟?

    虞秋看到小女娃对着镜子里的小女娃露出疑惑的神情,便笑道:“怎么样?奴婢前段时间跟虞夏学了好长时间呢,梳头的手艺是不是比以前好多了?”

    徐其容听到虞秋这话,胡乱的点了点头,摆手让她把菱镜拿走。

    怎么可能不眼熟,那样子,跟徐其容小时候一模一样!她还特地掀开了额角的头发,米粒大小的朱砂痣,竟然也好端端的在那里。

    徐其容小时候额角有粒朱砂痣,八岁那年跟大伯母乔氏去白马寺上香,白马寺的主持说额角红痣那是薄命相。因此,上香回来,大伯母便找人帮她把那粒朱砂痣给点了,留下一个浅褐色的印子。

    这哪里是借尸还魂!这身体分明还是自己的!只是,这房间的陈设陌生得很,就连虞秋这个贴身丫鬟,她也陌生得很!

    虞秋见徐其容面带愁容,吓了一跳,忙道:“小姐这是想老爷了吗?等过完年,天气暖和了,徐家便会派人来接咱们了!”

    徐其容心下诧异,却什么也不说的看着虞秋。虞秋见徐其容不说话,以为她是不信自己的话,忙哄道:“我没有骗你,来之前老爷交代了,等过完年暖和了,要是他还没有来信,小姐便回了沈老太太,让她派人送咱们回去。”

    徐其容这才想起来,自己六岁那年,因为生母去世,自己守灵三天受了寒,就一直病着,而扬州的外祖母也因为痛失爱女大病一场。她父亲便想着,扬州比京城暖和多了,更加适合养病,就把她送到了扬州沈家,既可以养病,又可以替她母亲尽孝。

    原来自己这是在沈家!

    再看到墙角的暖炉和身上素淡的颜色,便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了。

    六岁的事情,徐其容已经有些记不得了,再加上她回徐家不久,沈家就败落了,后来她爹娶了继室,徐家就更没有人在她面前提起沈家了,因此她也渐渐把沈家忘在了脑后。

    以前跟自己继母程氏闹矛盾,徐其容总是想,要是自己外祖家不是一个落败了的商户,谁敢欺负自己!程氏娘家虽然破落,却好歹是书香之家,府里的下人们哪里还会提起沈氏来。

    想到这,徐其容便问虞秋:“现在什么时辰了?”

    虞秋从怀里掏出一块镶金的怀表来看:“马上就到午时了,要不小姐先去楠筠院,陪着沈老太太说会儿话,正好吃午饭。”

    徐其容点点头,她刚刚正是想要去看看她那外祖母。虞秋连忙找了白色的斗篷来给徐其容穿上,然后又伺候徐其容在鞋子外面穿上了木屐:“外面下了点儿雨,穿上木屐走得慢点儿,也不容易滑倒,鞋子也干净。”

    给徐其容穿好了,虞秋才道:“小姐稍等一下,我让小丫鬟去把正在做针线的刘妈妈和珍珠、翡翠叫来。”

    徐其容点点头,让虞秋去了。

    心里却在想着,这虞秋、虞夏、韵儿、珍珠、翡翠、韩妈妈、刘妈妈,她脑海里是一点印象也没有。如果她们是沈家派来伺候她的,没有印象那很正常,可听虞秋言语间的态度,至少她和虞夏是徐家的丫鬟。

    跟着小姐身边的一等丫鬟一般跟小姐的关系都是非常好的,她为什么会没有印象呢?

    虽然小时候的事情她有些记不清了,可跟在自己身边的人,不可能完全忘记啊!而且看虞秋的行事,应该是个稳妥的,为什么没有一直跟着自己?

    没一会儿,刘妈妈和珍珠翡翠便来了,拿伞的拿伞,拿手炉的拿手炉,看她们熟练的样子,应该是伺候惯了徐其容的。

    只是,徐其容仔细看了她们的脸,没一个是有印象的。

    刘妈妈笑着问徐其容:“容姐儿,外面雨虽然不大,可有风,奶妈妈抱着你,到了廊下再自己走好不好?”

    徐其容心下一震,奶妈妈?她明明记得自己的奶妈妈是陈妈妈啊!

    一般来说,大户人家小姐的奶妈妈,如果不犯大的错误,会一直陪在小姐身边的。如果这刘妈妈真的是她的奶妈妈,为什么她会一点印象都没有?

    见徐其容不说话,刘妈妈便以为她是同意了,便蹲下身把徐其容抱了起来,虞秋跟在后面给他们打伞,而珍珠翡翠两人便拿着手炉等东西跟在后面伺候。

    刘妈妈有些胖,在徐其容的印象里,从来没有人这么抱过自己。现在被刘妈妈这么抱在怀里,却有一种安心的感觉,刘妈妈衣服上的皂角香似乎也似曾相识。

    所以,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沈老太太不喜欢那些娇娇弱弱的花儿,所以楠筠院多的是假山和各种修剪得当的灌木。扬州和西京果然不同,这个时候,西京的树木早就光秃秃的了,楠筠院却是枝繁叶茂的绿着。

    到了庭廊,刘妈妈果然把徐其容放下来让她自己走。

    徐其容一边瞅着周围跟京都完全不同的景致,一边拖着木屐慢慢的往上房走。

    刘妈妈神色有些着急,欲言又止的。徐其容一直有注意观察她们,刘妈妈的神情早落入了她的眼中,却也不说话。果然,刘妈妈还是没憋住,开口道:“容姐儿,那韩妈妈毕竟是太太的人,纵有千般不是,也该等回去了再计较吧。要不容姐儿跟沈老太太求个情?”

    徐其容之前就听说韩妈妈被她外祖母喊去问话了,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枝节?

    徐其容还没说话,虞秋先冷了脸,道:“刘妈妈,你也忒好性儿了,韩妈妈瞧不起沈家,不肯让小姐穿沈家预备的衣裳,咱们带来的袄裙又厚的很,生生把小姐热晕了过去。沈老太太怜惜自个儿的外孙女,惩罚一个下人难道不该?要是在徐家,韩妈妈这会儿估计已经被打出去了!”

    徐其容这才明白自己之前为什么会昏沉的躺在床上,原来是热晕的?

    这天寒地冻的,能热晕也是一个奇迹!

    徐其容摸了摸身上厚薄合适的袄裙,这应该是沈家给她准备的衣裳了。

    刘妈妈年纪虽大,却也有怕虞秋的伶牙俐齿,呐呐道:“韩妈妈毕竟是我们徐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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