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踏出大门,沈平金就发现一个人正站在大门口等着自己。
“吴婶……”沈平金笑着扑到吴婶怀里。
“金哥儿没在府里受委屈吧?”吴婶爱怜的抚摸着沈平金的头。
“哪能呢,刚才沈府的一帮人全都被金哥儿一个人镇住了。”清风在一旁也很高兴。
“那就好,走吧!”吴婶一转身就要和沈平金他们一起离开。
沈平金这才注意到吴婶随身带着一个不小的包裹。
“吴婶,你这是?”沈平金迟疑的问。
“咱们金哥儿不是在苏州盘了个店吗?吴婶跟你享福去了。”吴婶开玩笑的对沈平金说。
“只是那边我还没安顿好呢!”
“没事,吴婶去帮你收拾……其实是管家让我在这儿等你的,他说沈府不能呆了,让我跟着你去苏州。”
沈平金点点头,如今沈府是多事之秋,虽然沈至和沈庄的事不会影响到大部分人,可吴婶避开这些糟心事更让人放心。
再说吴婶虽然在沈家呆了这么多年,可并不是卖身给沈家的下人,随时都可以开。
“这样最好,到了苏州,吴婶就可以和守义哥守信哥在一起了。”沈平金很高兴,他喜欢让身边的人都能得偿所愿。
吴婶也很高兴,能和自己的两个孩子生活在一起是她多年的夙愿,如今终于能够实现全托沈平金的福:“金哥儿,那我们什么时候去苏州?”
如今这边的事情已经无关紧要,吴婶恨不得立马飞过去。
沈平金想了想:“我想等明日看见沈府事了了再走,顺便再去一趟纺织厂。”
吴婶没再说话,她知道沈平金是个有主意的人。
一行人先回了白云观,芳草不在,吴婶就亲自下厨做了丰盛的饭食小点,几个人吃得很舒适,对未来的生活也越来越有自信。
随后沈平金找到彭道长,两个人躲在屋里嘀嘀咕咕说了很久的话,把清风这个爱听墙根的排斥在外,让他郁闷了许久。
等躺到床上的时候,沈平金第一次觉得心里的一块石头放了下来,安安稳稳的睡了去。
第二天,沈平金起来哪里都没去,仿佛无事一样在竹林小院中做着自己平常做的事,可他的心时刻都关注着外面的动静。
“金哥儿,别看了,有消息清风会来说的。”吴婶见沈平金已经第一百零一次望向通向院子的月门,不由得出言相劝。
沈平金自嘲的笑了笑,一直以来自诩平静稳重的自己,竟然被吴婶看出了心不在焉。
“金哥儿,来了……”人未到声先至,清风的身影还没出现,竹林小院外就传来他的声音。
沈平金蹭的一下站起来,望着飞奔而来的清风。
“外面情况如何?”
清风顾不得喝水,兴奋的把刚才打听到的详详细细的说了个清清楚楚。
原来一大清早,清风就出门去了沈府附近,直到日上三竿,才见有官府来的好几十个衙役将沈府围住。
可能是早就知道这样的情况会发生,沈府一见官府的人上了门,立马打开大门将人迎了进去。
不过衙门来人虽然多,却也没声张,仿佛和沈家达成了某种默契,很快带出沈至和沈庄两人就退了。
只是临走时张贴了公文,公文上说经查实沈至沈庄二人担任粮长其间,伙同不法官吏欺上瞒下,侵占粮税,现拘捕入狱,待查明牵连人员,再一并处理。
“金哥儿,本来我还想着这么大事四里八乡肯定人山人海的来观看,谁知基本没几个人。”清风说完事情,还不忘描述了当时的场景。
“看来昨天沈家已经商量了对策,只是不知道这次朝廷是敲打沈家还是真的日后顺藤摸瓜一网打尽。”沈平金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看那沈至和沈庄被押走的时候乖巧顺从,一言不发好像没有不情愿的样子。”清风补充道。
“不管他们了,这次就算他们能逃出生天,也肯定代价不小,我们也算小小的报复了一次,接下来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呢。”沈平金想到沈贵的作态,心中隐隐觉得沈贵带给自己的威胁感比沈至和沈庄要大许多。
几人收拾了一下,将门关上就出了门。
沈平金要先去纺织厂,然后再去苏州处理没处理完的事。
这一次不用说,丁四早就在码头上等着了,他们顺利的上了船,直奔纺织厂而去。
按照沈平金和沈旺之间的商定,沈旺会安排沈家的渠道给沈平金的纺织厂供应棉花,而且生产出来的棉布也会帮沈平金销售。
沈平金知道沈旺这是为自己打算,要是棉布卖得好沈家的铺子也能赚一笔,可他不在乎。
毕竟沈家于他虽然并不亲厚甚至有仇,可他还不能跟沈家闹翻。
些许小利让与沈家算不得什么,何况在沈家这样的大招牌下,沈平金才更有可能避免像沈至沈庄那样招了朝廷的眼。
没有绝对的实力之前,韬光养晦是最佳选择。
船破开水面,沈平金的心思悠悠的却不知道飘到了哪里。
看着丁四有节奏的操着船橹,沈平金心中又开始有了一丝担忧,这个表面朴实豪爽的汉子,却是个胸有沟壑的人物。
他说是张士诚的旧部,也知道清风的身份,那他潜藏在清风的身边到底是什么目的?
“丁四,你今后有什么打算?”沈平金忍不住问。
“一身残躯,苟活于世,除了和亲人在一起,别无他念。”
“可你应该知道有时候有些人的出现会给别人带来困扰。”沈平金非常担心丁四动机不纯,可他更怕丁四的出现会暴露清风的身份。
毕竟他不知道周围是不是还有像胡三那样的朝廷密探,一潜伏就几十年。
张士诚兵败也只有短短几十年,他的忠心部下都没死光,朱元璋放松监控的可能性很低。
丁四眼神一暗,他明白沈平金的意思,可他摇了摇头,自信的说:“物是人非事事休,我如今只是船夫丁四,谁还认得?”
沈平金心中稍安,如果真如丁四所说,那至少他的自信不会被人识破身份。
“丁四,我希望如你所言……”沈平金不再说话,只是看着正流着口水在船头酣睡的清风,心中升起丝丝暖意。
只要自己在这个世上一天,就一定好好保护身边的人不要受到伤害!
……
到达纺织厂的时候,沈平金发现设备都已经安装好,就等着原料进厂就可以生产了。
他仔细检查了一遍没发现什么漏洞,给黄厂长交代了沈家将会提供原料的信息,又交代了一些管理工厂运作的细节才离开。
按照沈旺和他的协议,这周之内沈家附近的贸易行就会先运来一匹棉花供纺织厂生产,以后还会联络远方的货源源源不断的给纺织厂供货。
而且首批棉花也可以等到第一批棉布出售以后再结账。
沈平金算着那时候的利润除了支付各项开支和原料,还会有一笔剩余,不由得开心起来。
到时候手头上有了余钱,给芳草,清风,彭道长还有吴婶他们留一些,还要给自己的父亲沈春保留一些,那时候找到了回去后世的方法,也能毫无牵挂了……
只是回到几百年后,到底还有没有可能?
沈平金有些迷茫,也有些兴奋,不过他知道过好当下是最重要的。
目标只要努力,终归会一个个实现的,不是吗?
(本章完)
第88章 名利双收()
丁四的船到达苏州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不过好在苏州繁华,就算天色已晚,大街上还是有很多的行人。
下船的时候,沈平金想了想邀丁四到自己的弄玉轩,毕竟天色已晚他回不去周庄只能在船上将就一晚。
丁四没拒绝,收拾了一下就跟着沈平金他们一起走了。
沈平金从没想过会有机会真正见识古代城市的夜晚街景。
虽然没有闪烁的霓虹和接踵的人流,也已经算是相当热闹了。
就算天已经黑尽,还有不少商船从远处驶来,虽然不能进入已经关闭了的水门,可商船上还是下来不少船员商人,他们三五成群都往城里赶。
“二狗子,这半月行船憋坏了吧,身上银子怕不够你找小桃红潇洒一晚的吧!”
“呸,赖秃子,就你那鸟样还说我,好歹老子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你拖家带口的也敢学我们上岸花花。”
沈平金听着这些粗俗的船工插科打诨,心中早被这股生活气息十足的烟火气烘得暖暖的。
“金哥儿,快上车,芳草肯定做了好吃的在等我们呢。”清风已经找了一辆马车。
“这车怎么这么破啊?”沈平金看着眼前没有坐垫,没有车棚的马车,皱了皱眉。
就连往日在周庄的街道上,也没见过这么简陋的马车。
“这位小少爷,我这车虽然不是专门载人的,可我家马温顺稳健,行路保证一点不颠簸。现在这时候别说那些好车了,您要是再晚些叫我,我的车恐怕也被那些刚上岸的船工们雇了。”赶车的是一个农户打扮的中年人。
“你是附近农户?怎么跑来这里赶车?”沈平金好奇。
“我家就在苏州城外三里湾,家里几亩薄田不够养活一家老小,只能弄了这辆车下了黑来赚些银子。您别看我车破,可平时都只用来装些瓜果蔬菜,每日我婆娘也是擦洗干净了才让我进城来,您就放心吧!”
沈平金明白了,原来这赶车的就是来兼职的,晚间码头上的车供不应求,把家拉货的马车用来拉人,怪不得不像别的马车有柔软的坐垫和车棚。
“好嘞,谢谢老伯,麻烦你去玄妙观观前街的弄玉轩。”沈平金并不是个挑剔的人,带着众人呼啦啦的就上了车。
马车有条不紊的在大街上前行,街道上车来车往甚至好像比上次他白天见时还热闹些。
茶馆酒肆里人来人往不说,一路还看见不少衣着暴露,打扮花哨的女子站在街边和那些刚从船上下来的船工打情骂俏。
“真是不知廉耻!”吴婶见不惯这场景,低低的骂了一句。
“这位婶子见笑了,其实这些女子都是官府在册的官妓,如今运河繁忙,她们也是为那些多日不能下船的船工们提供一个消遣的去处,这人在船上总憋着会发疯的,他们只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沈平金听这么一说不由得好奇起这古代的红灯区来,睁大了眼睛望过去。
“金哥儿不许看,污了眼睛。”吴婶一把把沈平金拉到自己怀里,用手遮住他的眼睛。
沈平金两眼一抹黑,心中哭笑不得。
想当年他陪客户也没少去喝花酒,虽然一直洁身自好,可该见的啥没见过。
“老伯,这些失足……不是,这些婆姨全都在街边接客吗?”沈平金忍不住出声,却被吴婶轻轻拍了一下脑袋。
那赶车的老伯却见怪不怪的呵呵笑了起来。
沈平金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孩子,早慧得知道风月之事很常见。
“小少爷,这些人也都是些苦命人,好人家的女儿谁愿意来做这事啊,不过这些路边的女子虽然举止大胆,却不做那些妓院中的勾当,她们大多是周围的酒楼茶馆找来拉客的。那些想要”
(本章完)
第89章 招商会()
“明天麻烦守信哥去将曹睿和秦欢都找来吧,我们还有些事得交接清楚。”沈平金心中有了主意,就不再多问了。
“好的,不过金哥儿还有一事……”杨守信答应下来后,神色又有些犹豫,好像有话要说。
“守信哥有话直说,如今这里没有外人。”
“是啊小信,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娘如今守着你们哥几个,再也没什么其他心愿了,只要你们个个都好好的,娘就一生无憾了。”吴婶看出了儿子的犹豫,摆明了自己的态度。
“金哥儿,我听守义说你想开个贸易行,可弄玉轩毕竟是苏州城里的老字号了,你就不想继续经营了吗?”
“弄玉轩这么多年来经营不善,我看有些月份不但不盈利,甚至还要往里填补银子,你觉得我有必要继续经营吗?”沈平金淡淡一笑。
其实沈春保给沈平金买下弄玉轩不仅仅只是这个院子,还包括弄玉轩的招牌,只不过沈平金虽然有心继续经营弄玉轩,但他可不会养一堆蛀虫。
“我保证,弄玉轩一定会给你挣钱的,而且比以前还多得多。”杨守信忽然有些着急,他怕沈平金真的会放弃弄玉轩。
沈平金端起芳草给他沏的菊花茶,轻轻的喝了一口,不疾不徐的对杨守信说:“守信哥,是不是你师傅有什么话要说?”
那天和弄玉轩的几个人相处下来,沈平金就觉得朱贵生虽然寡言少语,却是个执着的人。
果然杨守信认真的对沈平金说:“我师傅让我转告你,弄玉轩在哪里他就在哪里。”
沈平金明白了,朱贵生是想保住弄玉轩这块招牌。
“麻烦你回朱师傅一声,等我捋顺了一些事,再将决定告诉他好么?”沈平金没有爽快的答应下来,毕竟现在的重头他准备放在纺织厂上,弄玉轩能锦上添花当然最好,如果只能成为拖累,那他会毫不犹豫的放弃。
一天的奔波,大家都累了,商量完一些琐碎的事情之后,沈平金就被芳草带到事先给他准备好的卧室里去了休息了。
卧室在弄玉轩的主楼,看有些陈旧但不失富贵之气的陈设,沈平金知道这里以前肯定是弄玉轩东家的卧室。
“小少爷,这里不太方便,你就将就一下吧!”芳草端着一盆热水进来,准备服侍沈平金洗漱。
“怎么不方便了,你看这里不比咱们竹林小院强很多吗?”沈平金指着四周的轻纱幔帐,精致家具问。
“这里虽好,可我还是喜欢竹林小院,那里咱们随时有热水可以洗澡,这里却要到厨房烧水,真麻烦。”
沈平金轻轻一笑:“芳草你变懒了!”
“才不是呢,只是我觉得哪儿都没有咱们得竹林小院好。”芳草委屈的嘟着嘴。
沈平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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