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为什么朝廷那边动作比之前预计的快?”沈平金歇了口气就直接发问。
“本来我已经安排好了,朝廷的批捕公文至少还有一周才发下来,不过这两日不知怎么回事,上面好像压不住了。”彭道长也直截了当的回答了沈平金。
沈平金不知道彭道长到底依仗的是什么,竟然能影响到朝廷行事,可他知道就算彭道长本事再大,也不可能影响到最终结果,除非下令要收拾沈家的那个人能改变主意。
“前几天沈至是不是有什么异常举动了?”沈平金想起码头上见到夹带黄金的场景,心中有了些猜想。
“听秘密传来的消息说,前几天沈至是带了大笔金银去走动,不过那些达官贵人们没有谁敢接他孝敬的钱财。”黄捕头也说话了,只见他笑意中带着淡淡的鄙视。
“金哥儿,你对沈至和沈庄到底是怎么想的?”彭道长正色问沈平金。
沈平金知道彭道长这么问自己,肯定就是在决定那两人的命运了。
之前虽然他们要害自己,可自己一来和他们没有过交往,对他们的恶毒认识不深,二来不太在意生死,所以对他们害自己的事实也不太在意,所以虽说有心要报复,可也没有太恶毒的想法。
彭道长虽然不能更改朝廷的决定,可是沈平金知道要影响一下结果并非不可能。
“这次会对沈家影响大吗?”沈平金心中有担心,却不敢往最坏处想。
“这次万三虽说被贬云南,可他将自己和周庄沈家彻底切割,皇城中的那位现在看来只是为了钱粮所以才对沈家动了心思,要说影响嘛……对沈家核心影响并不大,但是对周庄沈家就难说了。”彭道长对沈家简直了如指掌。
沈平金心里松了一口气,只要影响不到自己,其他都好说。
至于沈至和沈庄兄弟俩,他不介意在朝廷清算时落井下石一把,至于直接害人性命,他还没想过。
“彭道长,安爷爷,我并不打算亲自动手对付他们,可我也不会让他们好过,我希望把这消息透露出去让沈旺知道,让他们慌不择路,我要从他们那里取一些利息。”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如果沈至和沈庄都是良善之辈没有被朝廷抓住把柄,他们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可事实是他们毕竟扎根周庄多年,自己的赚钱大计要是能获得他们资源的支持,必定好操作许多。
何况他们本来就欠自己的,这时候要是不讨些利息,只怕过后他们就不知道是生是死了,再想找他们就难了。
沈安点了点头:“一会回去我就把这消息告诉沈旺,他两个儿子干的好事,只怕此刻还瞒着他呢!”
几人商量了一下细节,就散了。
毕竟这是早就预料到了的,只是提前了几天,所以都还有心理准备,只是沈平金总觉得事情的变化让自己有些心神不宁。
回到白云观,沈平金找了点芳草留在厨房的点心充饥,早早就上了床,却翻来覆去睡不着,不知过了多久才终于迷迷糊糊的闭上了眼。
等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沈平金觉得脑袋沉沉的,一摸脑袋有些发热,想来是晚间踢被子受风着了凉。
“芳草,芳草……”沈平金发出的呼喊又弱又哑,自己都吓了一跳。
看着通向外间的房门半天都没出现芳草的身影,沈平金这才想起来昨天已经把她留在在苏州。
“金哥儿,你怎么这么晚了还不起床?”正在这时清风走了进来。
沈平金一脸愁容的看着清风,苦巴巴的说:“清风,我可能是患了风寒。”
清风一听,没有沈平金想象中的着急,反而高兴的蹦了起来:“哈哈,太好了!”
沈平金满脸黑线,这货是不是疯了,见自己生病不但不着急,反而像中了彩票一样。
“金哥儿,你不知道我等这天等了多久。”清风得意洋洋的看着沈平金,像是在看一块放在自己砧板上的一块肉。
沈平金心中冒出一股不详之感:这货不是在打自己主意吧。
果然,接下来清风的表现让沈平金苦不堪言。
只见清风上串下跳,忙里忙外,不但熬了一碗黑黢黢黏糊糊的汤药逼着沈平金喝了下去,还在他身上又拍又打说是给他舒经活血,直到沈平金被弄得满头大汗筋疲力尽沉沉睡去才罢手。
不过说来奇怪,不知是清风给熬的汤药起了作用还是他那些据说是学自彭道长的独家手法见了效,等再醒来时沈平金已经觉得神清气爽没事了一样。
“你看我说没问题吧,你还不信。”清风一脸得意的吹嘘着,从食盒中取出了他刚从外面买来的饭菜,摆在了桌上。
沈平金想到之前被清风当作玩偶般又搓又**得浑身酸痛的场景,恨得牙痒痒,可让人无奈的是自己竟然真的好了,这功劳只能算在清风头上,所以只能将满腔怒火发泄到了饭菜上。
嗝儿……
沈平金吃得有些撑了才放下碗筷。
“怎么样好吃吧?”清风见状有些讨好的冲沈平金笑。
他好不容易遇到沈平金生病,能将师傅教东西试了个遍自然得意,可他知道沈平金也不是个愿意吃亏的主,事后要是不安抚好指不定什么时候会报复回来。
“这饭菜差强人意,比起芳草做的来说还是差了点。不过看在你这么尽心的份上,这次就算了。”沈平金如何不知道清风心里打的那点小九九,
“那是自然,这可是我从八珍楼买回来的饭菜,可差不了!”清风见沈平金没生气,又开始得瑟起来。
八珍楼?
沈平金想起之前在那里斗联的事情,想起了徐生茂。
“对了,有件事我都忘了。刚才正好遇到了八珍楼的东家,他托我转告你,上次答应给徐秀才办的诗会在半个月后举行,徐秀才指名道姓要你参加。”
沈平金记起那日在八珍楼时赵东来确实说过要赞助一次诗会的事情,不过他压根对那没兴趣,要不是清风再次说起,他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怎么样,到时候咱们强强联手,再去杀他个落花流水!”清风兴奋的手舞足蹈,仿佛在跟凭空想象出千军万马在厮杀一样。
“你是会吟诗还是会作对啊?到时候你替我去扬名立万就行了,我就不挡着你的道儿了。”沈平金没好气的敲打他。
“啊……那你不去啊!”清风一脸的失望:“你不去我也不去,我可丢不起那个脸。”
说完还顽皮的吐了吐舌头。
沈平金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先把正事做了吧,一会我们去沈家走一趟。”
他估摸着昨晚沈安带回去的消息,现在已经在沈家炸开了花。
(本章完)
第85章 工厂就绪()
静,非常的静……
沈平金出了白云观去往沈家的路上就发现周庄的氛围和往日有些不太一样。
不但行人车马少了许多,就连往日络绎不绝的小河上都见不到几艘船了。
到了最接近沈家的街道时,不但路上一个行人都看不见,就连路边的商户住家统统都大门紧闭。
周庄不大,沈家又是周庄的大户,可以说沈家的一点点风吹草动都会影响到整个周庄的风气,如今看来沈家东窗事发的事,已经传遍周庄了。
“金哥儿,这会儿去沈家会不会不妥?”清风看着沈家紧闭的大门和冷清的街道,心中有些不安。
“不要紧,有沈安在。”
说完两人上前敲响了门。
许久之后,吱呀一声门开了,却是一个沈平金不熟悉的面孔:“你们找谁?”
门房上下打量着沈平金,一副戒备审视的样子。
沈平金愣住了,自从他得到沈安的认可,拿到了他的玉牌后,出入沈家就从来没被质询过,今天被拦在门外,让他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今日沈家有事,概不见客,小公子有事改天再来吧。”门房见沈平金生得漂亮,一身打扮虽不富贵但也精致,只能出言相劝。
“蔡有德呢?”沈平金终于憋出了几个字。
门房听沈平金一问,立马脸黑了下来。
本以为沈平金是哪家小公子,谁知竟然是来找蔡有德的。
“他啊,犯了错得罪了主子,已经被管家赶到下面的庄子上去了。”门房一脸嫌恶,上前驱赶沈平金和清风:“小畜生快滚,这里没你要找的人。”
说着就上前驱赶。
沈平金一时不察,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却忘了正站在台阶上,哎呦一声摔了下去。
幸亏身后清风慌忙一拉,两人险险的踉跄了几步,终究没跌倒,却惊出一身冷汗。
“你这刁奴,看小爷怎么收拾你。”清风怒了,只见他蹭蹭蹭几大步就到了那门房面前,伸出脚就往那门房踹去。
门房本以为一个十来岁的小子没有多大力气,谁知清风一脚下去,只先听见咔嚓一声,接着门房杀猪似的哀嚎声就响了起来:“哎呦,我的腿,我的腿断了……”
四周诡异的寂静被打破,沈府里终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沈平金很快就看到一个熟人的面孔从门后出现,正是好久不见了的沈家三奶奶。
“夫人,这不知哪里来的两个小畜生暗算我,把我的腿断了。”门房强忍着疼痛,呻吟着向三奶奶告状。
沈平金本以为三奶奶会勃然大怒立马发作,谁知过了好一会都没听到三奶奶的半点声息,这才仔细瞧了过去。
刚才没注意,如今看清楚了却把沈平金惊了一跳。
才几日不见,三奶奶原来圆润的脸颊竟然深深凹陷下去,云鬓凌乱两眼通红,一看就知道没睡好。
最重要的是她两眼正盯着沈平金,好像里面住着一头凶猛的怪兽,随时都能扑出来将沈平金撕咬成碎片一样。
“三伯娘!”虽然三奶奶容色不佳,可沈平金还是依礼打了招呼。
“滚,你个丧门星……”三奶奶充满怨恨的声音低沉沙哑,丝毫没有了当初开朗直爽的样子。
沈平金皱了皱眉正准备回应,里面却又出来一个人拉住了三奶奶:“瞎说什么呢,金哥儿好歹也是咱们沈家人,你怎么能说他是丧门星呢?”
定睛一看,不是别人却是沈平金的三伯沈旺。
只见他虽然在劝解沈平金,可眼里也透露出一股掩饰不住的嫌弃。
沈平当作看不见,只是对着正躺在地上嗷嗷叫的门房说:“这个恶奴叫我小畜生,只不过我父亲和三伯是亲兄弟,这算不算也骂了三伯?”
沈旺眼光闪烁,片刻之后对着后面的人吩咐道:“拖下去先打十大板,再去让大夫瞧。”
下人们应声而上,把门房拖了下去,完全不顾他的苦苦哀求。
“金哥儿可满意?”沈旺处理完门房,望着沈平金的眼中透露出丝丝寒意:“不知今天过来有什么事?”
“我听说两位堂兄出了事,过来瞧瞧。”
三奶奶听沈平金这么一说,立马低喃起来:“就是他,就是他带来的霉运……”
“来人,扶三奶奶进去休息。”沈旺虽然也讨厌沈平金,可他却对三奶奶说沈平金是灾星的说法不以为然。
在他眼中只有成功和失败,将失败归咎于鬼神运道在他看来着实可笑。
“三伯还不知道吧,两位堂兄和我有些小账还要算呢。”沈平金既然来,就不怕戳破脸皮。
沈旺脸色阴晴不定,犹豫了片刻终于回应沈平金:“进来!”
虱子多了不怕痒,债多了不愁。
沈旺知道了沈至和沈庄犯下大错,却不知道又欠了沈平金什么债,该来的早晚会来,也不怕再多比糊涂债了。
于是沈平金和清风来到了沈家会客厅,这里不止沈旺一家人,还有几个上次水榭吃饭见过的熟面孔,不过却没有沈四老爷沈贵。
沈至和沈庄也在,不过他们此刻不是高高在上的主人,而是垂头丧气的跪在屋子中间。
屋子里静悄悄的,众人见到刚进屋的沈旺和沈平金几人也不说话,各有心思的想着自己的心事。
沈平金一点也不客气,找了个没人的座直接坐了上去,清风则紧紧跟在他身边。
沈旺在中间的主座上坐了下去,一拍桌子说了话:“两个逆子,你们可知错?”
“孩儿知错了,还请父亲大人救命!”沈庄性子软,平生最怕的就是自己的父亲,听沈旺威严的一吼,立马瘫软下来,连连求饶。
“父亲,我们知错了,还请父亲救我们一命。”沈至也出声求饶。
“如今知道错了,当初怎么就那么大胆,竟然在田赋上动脑经?”沈旺仿佛气得不能,脸涨的通红。
“父亲容禀,当时我们也是鬼迷心窍,二伯的那些下属想走二伯的关系,但是二伯不搭理他们,他们就找上了我们,教我们配合他们一起动了些手脚……”沈至说话声音越来越低,沈平金却听出了他把责任都推到了别人身上。
真是不敢担当的狗东西,这时候还不敢承认自己的贪心,硬要说成是别人拖自己下的水。
“一些手脚……一些手脚就亏空了十来万两银子,要是让你们大展拳脚,岂不是能捅破天去?”沈旺怒吼起来。
“父亲,不过十来万两银子,咱们沈家富可敌国拿钱补上就是,反正我不要坐牢。”沈庄傻乎乎的,竟然当场反驳起沈旺来。
沈旺听沈庄没头没脑的这么一说,瞬间气得双手发抖,不知怎么才好。
这俩儿子一个没担当,一个没头脑,真想一刀宰了拿去平息朝廷的怒火,可他们偏偏又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老三啊,你先别急,如今你再怪他们也没用,先看看能不能帮他们渡过难关吧。”一个老头出来圆场。
“是啊,咱们沈家虽说只是商户,可毕竟有些关系,疏通疏通不让二位侄儿受苦还是应该可以的吧!”另一个老头出来帮腔。
沈平金心中冷笑,这些老家伙耳目闭塞头脑发昏,还以为自己能呼风唤雨掌控一切呢,得打击一下他们。
想到这里沈平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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