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荡在明初- 第59部分

　　　　清风主动担当起沈平金的幕僚来，拿着文书中的清单和秦欢一样样的核对起来。

　　　　等一切忙完，沈平金终于弄明白了整个弄玉轩的情况，这家银楼如今恐怕只是个空架子了……

　　　　（本章完）

第83章　东窗事发（）　
“只有这些东西，就花了一万两银子？”清风拿着清单忙里忙外的和秦掌柜对完一遍后，有些不满。

　　　　不是单子上的东西对不上，而是他觉得根本值不了这么多银子。

　　　　苏州城普通的房子不过三五百两银子就能买下，带院子的房子就贵了，位置好的起码也要一两千才能买下，至于弄玉轩这种位置极佳，交通方便，院子又多的好房子，虽然卖得贵但最多四五千两也能拿下，如今竟然整整多花了一倍，不能说不贵。

　　　　“不贵，真不贵！除了这院子，还有弄玉轩里的一切货物原料，都算在里面了。”曹睿见清风挑剔，连忙解释。

　　　　“曹先生，恕我直言，您留下的这些金器银器，都不是什么珍品而且存量也不大，全部折算下来也超不过两千两银子，您这要价确实有些狠啊！”清风毫不留情。

　　　　沈平金皱了皱眉，虽说他喜欢这地方，可听清风这么一说，的确觉得有些不值。

　　　　“嘿嘿！”曹睿干笑了一声，好像是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他很快就辩驳起来：“虽说我这里金银不多，可我还有好多其他东西啊！”

　　　　“什么？”沈平金好奇的问。

　　　　“金哥儿，别被他忽悠了，他说的好东西就是在后院里的一堆破石头。”

　　　　破石头？沈平金愕然。

　　　　“沈少爷，那可不是什么破石头，那些都是玉石啊！”

　　　　玉石？沈平金眼睛一亮，脑中仿佛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那些都是些不值钱的昆仑石，你可别忽悠我们！”清风明明只有十几岁，偏偏装出一副很懂行的大人样子。

　　　　“好了清风，别胡搅蛮缠了，弄玉轩早就已经买下了，你现在挑毛病也退不了银子。”沈平金觉得清风比自己还在意银子，不由得好笑。

　　　　“就是，沈少爷说得对，别看一万两银子多，可你父亲买得一点都不亏，那些昆仑玉虽说不如蓝田玉，独山玉，但是也是花了大价钱从昆仑山运来的。”曹睿耐心的解说着那些玉石的来历。

　　　　昆仑玉？

　　　　沈平金知道后世的四大名玉有蓝田玉、独山玉、和田玉和岫岩玉。

　　　　昆仑玉，不就是后世的和田玉吗？

　　　　想到这里，沈平金忽然又记起一件事情来，连忙询问：“如今苏州的玉雕行业发展怎么样？”

　　　　“玉雕？行业？”曹睿从没听过这么奇怪的名词，一下愣住了。

　　　　一直在旁边听着两人谈话的秦欢却大致明白了沈平金的意思，连忙回答沈平金：“苏州有几家银楼做玉，不过做工一般，也不成气候。”

　　　　沈平金挠了挠头，有些不解，他记得《天工开物》里有记载：有良玉虽集京城，工巧则推苏州。

　　　　难道这时候还没形成气候？

　　　　想到这他不由得心热起来，历史记载苏州的玉雕明清时达到一高峰，如今是明朝初，看来苏州的玉雕行业还没兴起啊。

　　　　“秦掌柜，能不能带我去看看那些昆仑玉？”沈平金曾经给杨清曼买过一块和田籽料，小小的一点就几万块，也不知如今的价格是怎样。

　　　　秦欢二话没说，带着沈平金就去了后院的库房，这里只有东家和掌柜才有资格进来，属于整个弄玉轩的重地。

　　　　连续开了三重门，沈平金才进到了库房里，这里虽然不大，可四壁满满的都是柜子，有的像药铺里装药的格子，有的像放衣物的衣柜，沈平金看着这一切，觉得新奇无比。

　　　　哗啦……

　　　　清风好奇拉开一个小格子，马上大声叫了起来：“空的！”

　　　　沈平金循声望去，只见那小格子外贴着一张纸，纸上写着：鎏金水仙银簪。

　　　　清风顺手打开旁边的几个格子，福寿纯银锁片、绞丝金手镯、纯金丁香耳坠，无一例外全是空格子……

　　　　真是只闻其名不见其物。

　　　　“这些确实没有，清单上都写了的。以前这都是用来装货的，只是后来生意不好，银钱紧张，就没备那么多货了。”秦欢解释。

　　　　沈平金点点头，虽然这件库房里的柜子九CD是空的，可却从这规模看得出以前的弄玉轩必定生意不错。

　　　　“那些昆仑玉石就在那里。”秦欢指着随意堆放在墙角的一堆石头，漫不经心的说。

　　　　沈平金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这哪是一点点玉料啊，明明是一大堆！

　　　　心里高兴可他却面不露喜，反而故意皱了皱眉：“就这一堆破石头，就多收了我爹几千两银子？”

　　　　“沈少爷，这可不是破石头，这些都是玉料啊！”跟在众人后面的曹睿着急的解释，他怕沈平金看不上这些东西，会反悔。

　　　　“弄玉轩可有会玉雕的师傅？”沈平金问这话不是无的放矢，因为他发现那些规列整齐的柜子都是用来装金银器的。

　　　　秦掌柜摇了摇头：“咱们弄玉轩虽然有个玉字，但却没有会制玉的师傅。”

　　　　“那为什么会有一堆玉料放在库房中呢？”沈平金好奇了。

　　　　曹睿和秦欢两两相望，仿佛不知从何说起，终于曹睿先开了口：“这事还得从好几代人前说起……”

　　　　原来曹睿的祖上是宋朝皇宫的御用银匠，有一手打造金银的绝顶手艺。

　　　　他还有一个姓陆的师兄，却是制玉的高人，两人同在宫中做事。

　　　　两人情同手足，无奈后来天下大乱，元军入侵，两人为躲避战乱只能各自回乡，不过他们约定一旦安稳下来再联络，并互相留下了信物。

　　　　就这样曹睿的先祖回到了福建老家，却因为种种原因和师兄失去了联系。

　　　　临终时他留下了遗言，日后子孙若要做银楼生意，一定要取名叫弄玉轩，因为他的师兄不但是个制玉的高手，而且表字就叫弄玉。

　　　　“所以你们弄玉轩虽有其名，却只做金银？”沈平金终于明白过来弄玉轩的由来：“那后来呢？”

　　　　“后来我们曹家在福建躬耕几代，却始终没有人继承先祖衣钵，直到我父亲。”曹睿仿佛在想起了自己的亲人，眼中浮现出思念的神色。

　　　　曹睿缓缓的讲诉着往事，沈平金不由得渐渐对这个弄玉轩的建立者佩服起来。

　　　　当年曹家已经没落，曹睿的父亲因为不喜读书，就学习了祖传的手艺，偏偏他只是个庶子，于是在曹睿的爷爷过世后，分了两亩薄田就分了家，被赶出了家门。

　　　　他气愤不过，干脆将田地卖了，带着亲娘到了苏州，找了家小作坊从一个打下手的伙计做起，其中不知吃了多少苦，终于建立了弄玉轩。

　　　　后来他娶妻生子，终于在苏州安定下来，还收养了逃难到苏州亲人尽失的秦欢，招了些徒弟，将弄玉轩名气做得越来越大。

　　　　终于二十多年前的一天，忽然有一个姓陆的人找上门来，自称是弄玉后人。

　　　　起初曹睿的父亲不相信，可那人竟然拿出了当初曹家先祖和陆家先祖交换的信物：一把刻着曹家先祖名讳的金锁。

　　　　曹睿的父亲想起先祖遗训，立马表示弄玉轩可以与他分享，可他却拒绝了曹睿父亲的好意。

　　　　不但如此，他还拉来了一堆石头，说这是昆仑玉料，让曹睿的父亲小心保管。

　　　　交代完毕他就匆匆离开，临别时嘱咐曹睿的父亲，日后若是再有人拿着金锁来时，请将这些玉料交给来人，若是没有人来，那这些玉料就送给弄玉轩了。

　　　　“你的意思是这么多年从来没人来认领这些玉料？”沈平金问。

　　　　曹睿点了点头。

　　　　沈平金算了算时间，如今是洪武十九年，二十几年前大明还没建立，可能还是张士诚占据吴中的时候，兵荒马乱要一个人消失太正常了。

　　　　“这些玉料值多少钱啊？”知道了这些玉料的来历，沈平金终于问到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金哥儿，我虽不太懂玉料，但我听师傅说过，最珍贵的是蓝田玉，这昆仑玉虽质地细腻，温润光滑，可卖价却比蓝田玉低上一倍不止，更何况这里还只是一堆看不出成色的玉料。”

　　　　沈平金很诧异，昆仑玉就是和田玉，不是四大美玉之首吗？为什么清风说它不怎么值钱呢？

　　　　这时秦欢开口了：“想不到这位小兄弟还是个内行。不错这昆仑玉是比不上蓝田玉值钱，可蓝田玉自从唐朝那次地动之后就失去了矿床踪迹，这么几百年下来原先开采的那些玉料越来越少，自然价格越来越高。昆仑玉虽然比不上蓝田玉值钱，可质地美观更胜一筹，可不要因为它产量较大就觉得不值钱啊。”

　　　　秦欢的一席话，让沈平金茅塞顿开。

　　　　不是这些和田玉不好，而是物以稀为贵，相对还能量产的和田玉而言，自然是已经寻不着踪迹的蓝田玉价值更高一些。

　　　　他依稀记得曾经看到过新闻报道，直到建国后新中国才用科技手段在陕西发现蓝田玉的老矿，夹在中间的明朝，可不是蓝田玉更值钱些吗！

　　　　“那到底值多少钱啊？”

　　　　“具体我也不太清楚，估摸着怎么着一两千两银子还是值的吧！”秦欢一副拿捏不准的样子。

　　　　沈平金面无表情，心中却早已乐开了花。

　　　　一两千两银子，购买力也就相当于后世的几百万吧，但这些玉料可是不可再生的资源啊，如今都落到了自己手里，只要好好操作一番，岂不是可以百倍千倍的赚回来？

　　　　正当沈平金想装个样子表示自己对这笔买卖很满意的时候，库房外忽然传来了呼喊声：“沈少爷，周庄沈家派人找你，说是有急事，让那您赶快见见。”

　　　　沈平金走出去一看，却是弄玉轩的伙计林旺清。

　　　　“怎么回事？”沈平金发问。

　　　　“具体我也不知道，来人只说是周庄沈家的下人，有要事找您，现在还在铺子外边等着呢。”

　　　　沈平金也不多问，连忙走了出去，却见蔡有德正焦急的在弄玉轩门口来回踱步，一副焦急的样子。

　　　　“蔡有德！”

　　　　“小少爷，可找着您了。”蔡有德一见沈平金，连忙迎上前。

　　　　“到底怎么回事？”

　　　　“具体小的也不知，只是管家让我赶快找您回去，说是家里有急事。”

　　　　沈平金皱了皱眉，弄玉轩的事情还没有安排完，就这样一走了之可不行：“安爷爷一点也没透露出事什么事？”

　　　　蔡有德擦了擦头上的汗：“我只是听管家说好像是什么朝廷要来了……”

　　　　沈平金心里咯噔一下立马明白，沈至和沈庄的事情马上就要发作了！

　　　　（本章完）

第84章　得偿所愿（）　
“芳草，你和守义哥在弄玉轩帮我细细盘点，我和清风先回趟周庄。”沈平金当机立断做出了决定。

　　　　“小少爷，我……”芳草的主心骨是沈平金，如今沈平金却把这么大的担子交给她，自己却要离开，让她一时无措。

　　　　“不要紧我相信你，这些日子里我教你的那些东西，你正好可以用上。”沈平的语言像是一针安慰剂，让芳草的心平静下来。

　　　　只见她咬了咬嘴唇，坚定的点了点头。

　　　　这些日子沈平金教了芳草阿拉伯数字，教了她数学的运算法则和简单的记账方法，她正好可以利用机会真刀真枪的实践一下。

　　　　“小少爷放心，有我和我哥哥在这里，保证芳草姑娘平安无事。”杨守义连忙出声保证。

　　　　沈平金满意的点了点头，走到曹睿和秦欢面前，将家中急事简单的说了一遍，让他们和芳草杨守义交接，表达了歉意就准备赶回去。

　　　　“沈少爷，您买下了弄玉轩，可不知有何打算？”秦欢见沈平金急着赶回周庄，本来计划好的一些事情来不及说，只能抓紧时间问沈平金。

　　　　“你是说你和朱师傅，还有弄玉轩的未来吧？”沈平金早就想到了这个问题，他沉吟片刻对秦欢说：“秦掌柜，我有心将弄玉轩继续经营下去，不过具体的事情我们回头再说可好？”

　　　　沈平金心中对弄玉轩已经有了一些规划，可是他却不是很相信秦欢，要不要用他们帮自己经营弄玉轩，还需要好好斟酌一番。

　　　　秦欢知道沈平金有急事在身不再纠缠，于是沈平金就和清风一起，随蔡有德往周/庄赶。

　　　　这次蔡有德是坐着沈家的船来的，沈家的船又大又宽畅，虽然船工没有丁四那样高超的操船技艺，可一艘船就有两名船工，速度自然比一人撑船快些，很快船就回到了周庄，只不过天也已经黑尽了。

　　　　沈平金远远的看着笼罩在黑幕中的周庄，影影绰绰就像一个吃人的怪兽，其间点缀的点点灯光不但没有给人温暖和希望，反而更像是传说中阴间的招魂灯一样，让人发寒。

　　　　想着蔡有德带来的消息，沈平金心底愈发冷厉。

　　　　虽然他肯定这事牵涉不到自己身上，可是同是姓沈，多多少少肯定会受到影响。

　　　　只是不知道这次的事情冲击到底会有多大……

　　　　原本沈平金计划着要是沈至帮着自己将纺织厂的事情做起来，自己不介意真的分些功劳给他，让彭道长或者沈安想想办法，让他吃些苦头但起码没有性命之忧，可谁想他偏偏是个十足的小人，不但心肠黑而且够卑鄙。

　　　　上了岸早有沈家的马车在等着，沈平金上了去却发现车并没有往沈府或者白云观驶去，反而去了周庄的小衙门，想到沈安和彭道长，还有黄捕头之间的关系，沈平金心里直觉这次事情恐怕会比之前预想的还严重些。

　　　　熟门熟路的进了门去，沈平金来到了黄捕头平日办公的屋子，却发现不但沈安在，彭道长和黄捕头也一脸严肃的坐着。

　　　　“你们回来了？快坐下吧。”彭道长见沈平金和清风进了门，招呼了一声。

　　　　沈平金顾不得说自己来回赶路，晚饭都没吃，确实又累又饿，只能自己动手倒了一杯水，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

　　　　“怎么回事，为什么朝廷那边动作比之前预计的快？”沈平金歇了口气就直接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