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子孙之不忠耳!”说完将剑往脐中刺入,将腹剖开,手伸入腹中将心一把拽了出来,狠狠往纣王面前一掷,合上衣袍,甩袖而去。
纣王对此毫不在意,而是用宝剑切下玲珑心一片,命人熬成药汤给狐狸大姐服下。“美人,剩余玲珑心你用仙家秘术收好,保持新鲜,待来日爱妃旧疾发了再行熬药。”
“妾身告退。”媚儿收下玲珑心,准备告退。
“下去吧,下去吧,朕要与爱妃独处。”
媚儿离开鹿台后,不是去房中将玲珑心放好,而是变作一卖菜妇人在距鹿台六七里外的大路上叫卖。
“无心菜,无心菜,新鲜的无心菜。”正叫卖时,比干骑马经过,勒住马缰问道:“人若是无心如何?”
媚儿答曰:“人若无心即死。”
“啊!”比干大叫一声,跌下马来,毙命当场,被随后赶来的黄明、周纪收殓。
御札飞来实可伤,孤王设计害比干;子牙倚仗昆仑术,卜兆焉知孤更高。
“夫君,媚儿不明白,你为何让媚儿变作卖菜的妇人,答比干那么一句?”孤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
说实话,媚儿当年问孤,孤也不曾知道答案,只知道该这样,这样比干就死了。从来就没想过不这样比干没有心脏依旧会死,如今想来这分明就是那些仙人对孤的试探,试探孤的“心肠”到底硬到何种程度,会不会将心还给比干。
第三十忆 黄明与周纪,飞虎好兄弟()
朝歌城南有一酒馆,黄明与周纪二人正在此间饮酒,二人皆是一脸的愁绪。
黄明嗟叹道:“唉,可叹我大商朝两位贤德丞相,竟都落了个不得善终。”
周纪也是惋惜道:“商容首相,比干亚相是何等样的栋梁,我们这位大王倒是一点都不在乎啊。”
也难怪他们忧心此事。纣王无道,天下诸侯俱已造反,而纣王却为了给狐狸大姐“治病”竟然不惜逼死自己的皇叔比干,黄明与周纪是亲眼看着比干倒下去的,那无心的胸膛,那场面虽事隔多日却依旧触目惊心。
“速来,神算到了。”酒馆外忽然传出喧闹声,黄明,周纪二人循声望去,一群人正围着一位戴着面具的巫祝,央求着给自己算上一卦。
“想必诸位也知吾规矩,一日赊一卦、卖一卦、送一卦。”
“我等明白,一日三卦,先验卦再算卦。”
所谓赊一卦,便是给那些付不起课钱人算的卦,可以赊给你,而且还保准你第二天有钱来还,还心甘情愿;卖一卦,即是当场给课钱,至于多少,三钱足以;送一卦,乃是白送,只要巫祝看顺眼了,就免费为你算上一卦,别看不要钱,算的也保证不错。
尔等问孤为何如此清楚?自然是因为那戴着面具的巫祝,正是孤王。
想必这会儿,黄明周纪会因为好奇,问酒馆小厮孤这巫祝是什么来头吧。
第一卦,孤是赊给了趴在地上乞讨的臭乞丐。“出城五里柳树下,拾金不昧有奖赏。”
第二卦,孤卖给了五名捕鱼人。“日上三竿时,撒网东南角,鱼虾皆可收。”
第三卦,孤送给了一位身怀六甲的妇人。“龙凤呈祥有二胎,哭哭啼啼真热闹。”
“三卦已毕,明日再会。”孤拄着龟杖进了对面黄明、周纪正在饮酒的酒馆。
“巫祝,还是老样子吗?”酒馆小厮问孤。
“嗯,三个点心一碗酒。”孤点点头。吃完点心喝完酒,孤便回了客栈,不曾与黄明、周纪有过接触。
第二日。酒馆里,黄明、周纪又在此间喝酒,这回不仅他们俩,还有龙环、吴谦,来此借酒消愁的同时,顺道观察孤是否真是神算。
“准,先生算的实在是太准了。”孤还不曾到算命摊子,就听见有人在议论孤,说孤算的真是准。说这话的,正是昨天那个趴在地上,又脏又臭的乞丐。
如今的他不脏也不臭,穿的虽不是华服却也是件新衣,也不知他洗了多久的澡,浑身上下的臭味也没有了。
“你不就是昨天那个乞丐嘛,且来说说,巫祝算的是如何准的?”
“昨天我依照……”乞丐当即将自己昨天的遭遇跟众人说了一遍,事实与孤算到的别无二致。昨日乞丐依照孤所说,出到城外五里的柳树下,在那儿竟是发现了一个钱袋,钱袋当中还装有三两银子。
作为一名乞丐,这种天降横财他本该收入怀中,立即逃走,可是他没有,而是倚靠在柳树下,等着失主前来,并原封不动地将钱袋奉上。
失主是去城外收账的小财主,回来的时候因为天太热,所以喝了点溪水,然后就在溪边的柳树下稍稍休息了一会儿,钱袋不慎就掉了,才会有这么一出——乞丐还钱。
“你是个乞丐,为什么不拿着钱走?”失主问。
乞丐答道:“我是乞丐,我会去讨,但不会藏。”这算是乞丐最后一点尊严了吧。
失主当即决定“以后你就到我府里当差,专管钱财收账。来,这五钱银子是老爷我赏你的,洗个澡,买件像样的衣服。”
“你可真是走运。”
“是啊,你的运气真是太好了。”人们都说是因为乞丐的运气好,却不想想,乞丐要是拿了钱就走了呢,还会有人雇佣他吗?三两银子够用多久,到时候他依旧是个又脏又臭的乞丐。
“既是准了,那便给课钱来。”孤也不与乞丐客气,当即问他要昨天的卦钱,乞丐很爽快的给了孤三钱银子,向孤叩三个响头以作拜谢后方才离开。
不久之后,那一伙儿渔人提着新鲜的鱼虾就来了。“巫祝算的真准,我等依照巫祝所言时辰方位一网下去,鱼虾丰收啊。今日特此奉上鲜鱼活虾以示感谢。”
“且送到对面酒馆,命厨子煮了。”
“诺。”
昨日三卦,已应验两卦,众人都在等着孤这最后所送那一卦。若说捡钱、捕鱼那都可能是人为,可是这生娃娃,上天注定,人不可为也。
“哇哇哇……”这哭泣声乃出自婴儿。循着哭声看去,共有六人,两个在襁褓中的婴儿,两位白发的老人一男一女,一对刚为人父母的夫妻。
小妇人面色憔悴在婆婆的搀扶下,跟在郎君身后。那郎君与老丈怀里各抱着一个婴儿,郎君抱的是男孩,老丈抱的是女孩。孩子啼啼哭哭的,吵闹的紧。
“又准了,又准了。”不待六人言说,围观之人便明白六人来意。他们是来感谢孤的,若不是孤算到他们家生了龙凤胎,他们还真没准备另一个孩子的吃穿用度。当然,更重要的是他们求孤给孩子赐名。
“既是双生子,当是无独有偶。”哥哥是林无独,妹妹是林有偶。
验卦完毕,一赊、一卖、一送共三卦俱已完毕,孤便照着往常一样进了对面酒馆,要了三个点心一碗酒。
“巫祝,您的鱼虾我们给您做好了,现在给您上?”酒馆小厮问孤。
“且先等会儿,我还等朋友。”
“想必是老朋友吧。”
“不不不,是不认识的朋友。”小厮听的一愣一愣的,只当孤是在发神经,摇着头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嘿,这一人喝酒还真是无趣的紧。”孤喝着酒,突然说了这么一句,恰巧就被黄明等人听见了。
黄明一看众兄弟,点了点头,便有龙环出声道:“若是巫祝不嫌弃,不妨与我等兄弟一同畅饮。”
“善哉。”孤端着空酒碗,向他们走过去,边走便喊“小厮,我朋友来了,该上菜了。”
“汩汩汩……”孤毫不客气地从黄明等人的酒坛子里倒了一碗酒“你们请我喝酒,我请你们吃鱼。”
“哈哈哈,”黄明等人哈哈大笑,举起酒杯“碰”,干了。那一顿酒喝的真畅快,当当真真的是“畅饮”。
“巫祝你算无遗策,不知能否算出我大商以后的运势?”酒过三巡后,周纪终于忍不住问孤这个问题。
孤虽然等的就是他这一问,不过孤怎会直面回答他“此等大事怎能在酒桌上来说,即便说了也是酒后胡言,当不得真。”
“既然国之大事不可说,那这人之小事想必能说吧。”周纪仍旧不曾放弃。
“说得,说得。嗝!”孤打了个酒嗝言道:“尔等四人命运相同,同殿为臣,不过殿不是如今这个殿,君也不是如今这个君了。”
“我大商真要亡了?”黄明听孤说完,终是忍不住大叫道。
“贤兄莫嚷,我可不想同那文王一般,作七年的阶下囚。”
“是小弟失言,那敢问,武成王黄飞虎的命运又是何?”
“冲冠一怒为红颜,自此飞虎属西方。嗝——”打了个长长的酒嗝,孤就趴在桌上一动也不动,孤酒量浅,“喝醉了”。
“来人,且将巫祝送回客栈。”当即,便有黄明属下抬着孤上了马车,安全地护送孤去客栈休息。
“黄飞虎啊,黄飞虎,为了你这个良将,我可是煞费苦心啊。”
第三十一忆 太师回兵陈十策,殿上有人出反驳()
纣王二十二年冬,亚相比干出殡,满朝文武百官尽皆送行,而纣王则在鹿台上无微不至地照顾狐狸大姐。
孤不止一次的问自己。纣王爱美人不爱江山,那么孤呢,孤是爱江山还是爱美人呢?孤始终找不到答案。
“轰隆隆……”非是冬日现惊雷,而是大军回国闹出的动静,带头的正是骑着墨麒麟的闻仲,闻老太师。
“闻太师奏凯回朝!闻太师奏凯回朝!”城中一片哗然,这本该是好消息,可来的真不是时候。
征战十五载,闻太师终于回来了。整整十五载,孤当时为何不想想,凭闻太师的手段,小小袁福通哪能挡住这般许久,堪称猛将的龙须虎在闻仲面前也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只怪孤年少太过自信,以为那是自己神机妙算,锦囊之计总是料敌先机。
“前方是何人灵柩?”午门外,闻仲问左右官员。
“乃亚相比干灵柩。”回话的官员面带哀伤,眼泛泪光。
“呀!这是何等说?”闻仲大叫一声,忙问左右,比干何故身亡。左右当即将事情原委告知闻仲。
“众官速速随老夫回朝!”“亚相入土为安!”指令连发,闻太师骑着墨麒麟率先冲了出去,众官急忙跟上,微子德则送着灵柩下葬去了。
九间殿上,闻仲看着那立在中央用以炮烙的柱子,忍着怒气问执殿官道:“此乃何物?”
执殿官跪而答曰:“此是天子所置新刑,名曰:‘炮烙。’”
太师又问:“何为炮烙?”
武成王向前言曰:“太师此刑铜造成的,有三层大门,凡有谏官阻事,尽忠无私,赤心为国的,言天子之过,说天子之不仁;正天子不义;便将此物将炭烧红,用铁索将人两手抱住铜柱,左右裹将过去,四肢烙为灰烬,殿前臭不可闻。为造此刑,忠良隐道,贤者退位,能者去国,忠者死节。”
闻太师听得此言,大怒,三目交辉。只急得眉心神目大睁,命:“执殿官,鸣钟鼓!”
“咚咚咚……”钟鼓响起,众官心中大定,闻仲俨然是那颗定心丸。正因如此,孤要将这枚药丸给抠走。
不久,纣王就乘着撵车从鹿台匆匆赶往九间殿。
“哈哈哈……太师远征北海,登涉艰苦,鞍马劳心,运筹无暇。欣然奏捷,其功不小。”纣王大笑着,如今诸侯俱叛,正是需要闻仲这员良帅的时候。
太师拜伏于地曰:“仰仗天成,感陛下洪福,灭怪除妖,斩逆贼,征伐十五年,臣捐躯报国,不敢有负先王。臣在外闻得内廷浊乱,各路诸侯反叛,使臣心悬两地,恨不能插翅面君。今睹天颜,其情可实?”
纣王毫不犹豫道:“姜桓楚谋逆弑朕,鄂崇禹纵恶为叛,俱已伏诛。但其子肆虐,不遵国法,乱离各地,使关隘扰攘,甚是不法,良可痛恨。”
“姜桓楚篡位,鄂崇禹纵恶,谁人为证?”闻仲之问咄咄逼人,呛的纣王无言以对,他总不能说是因为怀疑,开弓没有回头箭,所以宁杀错勿放过吧。
趁着纣王语塞,闻仲复奏:“臣远征在外,苦战多年。陛下仁政不修,荒淫酒色,诛谏杀忠,致使诸侯反乱。臣且启陛下,殿东放着黄澄澄的是何物?”
纣王曰:“谏臣恶口:君,沽忠卖直,故设此刑。名曰:炮烙。”
闻仲又问:“进都城见高耸青云,是何所在?”
纣王曰:“朕至暑天,苦无憩地,造此行乐,亦观望高远,不致耳目蔽塞耳,名曰‘鹿台’。”
“商容,比干二位丞相因何而亡?”
纣王曰:“商容包庇殷郊、殷洪不孝子死有余辜;比干皇叔为救爱妃甘愿剖心做药,功莫大焉,朕痛心之。”
太师听罢,大喝道:“今四海荒荒,诸侯齐叛,皆陛下有负诸侯。今陛下仁政不施,恩泽不降,忠谏不纳,近奸色而远贤良,恋歌饮而不分昼夜;广施土木,民连累而反,军粮绝而散。文武军民,乃君王四肢,四支顺,其身康健;四肢不顺,其身残缺。君以礼待臣,臣以忠事君。想先王在时,四夷拱手,八方宾服,享太平乐业之丰,受巩固皇基之福,今陛下登临大宝,残虐百姓,诸侯离叛,民乱军怨,北海刀兵,使臣一片苦心,殄灭妖党。今陛下不修德政,一意荒淫;数年以来,不知朝纲大变,国体全无,使臣日劳边,正如辛勤立燕巢于朽木耳,惟陛下思之。”
纣王被闻仲指鼻一通臭骂,倒也奇怪,纣王竟不发作,只老老实实听着,就像个乖乖受训的小屁孩。
“臣方回朝,自有治国之策,容臣再陈陛下,陛下暂请回宫。”纣王被臭骂了一通,哪里还会在这多待,闻太师放他走他立即摆驾去了鹿台,找狐狸大姐抚慰去了。
“众官不必回自家府邸,且随老夫回府共议国事。”
“诺!”众官等的就是闻仲这句话,随即一行人就到了闻仲府邸,端坐在银安殿上。
“众官大可畅所欲言,老夫俱听着。”
“禀太师。”“禀太师。”“禀太师。”闻仲一开腔,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