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出:
“小死鬼,你不会席天幕地就想搞那事吧?”
“你这浪货,城头上都能搞得,这儿就搞不得了吗?”
“死鬼。最后搞一次,再不迎我过门,老娘可真让你坑死了,你可不许在拖了。”
“不拖,不拖,我父亲好似对这名桓氏特使言听计从,我打算趁着陪特使的机会,让特使大人百般满意,若父亲不同意咱俩的婚事,我便垦求特使大人帮我说话。”
“嘻嘻,连这计策你都想的出来,老娘这次信了你,你轻点,老娘硌的生痛。”
程氏坞堡附近山林中,前来寻宝的人马络绎不绝,各路人马在山林中碰面的机会多了,就象好斗的山鸡一般,明明有时没有肉虫子可抢,也能莫名其妙的斗上一斗。
程氏坞堡北边山坡上长满一大片桑树,一股山风吹来,绿油油的桑叶象海洋一般起伏摇曳,夏蝉拼了命的嘶鸣,发泄着对炙热天气的不满。
两股寻宝队伍在桑林间不期而遇,谁也不肯让路,林中气氛一时凝固。
山林间荒草横生,天气闷热,一股队伍中有两名女修,将胡裤挽起,露出一半野性的长腿,另一股人马中男子便肆无忌惮的瞅瞄,双方目光相接,目光中带着闪电和杀气,迅速争吵起来。
“你瞅啥?”
“你瞅啥?”
“日你娘,你瞅我妹子干啥?”
“滚你老母,谁瞅你妹子了,我明明瞅那颗树,你一直瞅我干啥?”
两名女修一抬手,“呜、呜、”两枚乌黑的箭头破空而出,划破闷热的风,向正在指手划脚的灰袍男子射去,灰袍男子正骂得嘴冒白泡,箭矢已射近腹前。
“陈老五,趴下。”
陈老五举刀一格,把一支箭劈落,另一只箭趁空而入,“噗”一声,深深的插进胸口,陈老五身子歪了几歪,倒地变成了死老五。
“兄弟们,抄家伙上,给陈老五报仇。”
陈老五一方举起武器,从山坡上纷纷冲了过来,女修一股人中,一名方脸男子掐诀一招,地面微微颤抖,从地下蓦然冒出一排排尖锐巨石,竟是修真界中不多见的“地陷术”,陈老五一伙人中数人顿时被刺的脚腿流血,上下直蹦,
“呜、呜、、”两名女修人持一弓,趁乱向陈老五一伙人攒射,双箭齐发又狠又准,半盏茶不到,便连毙数人。
“风紧,闪。”陈老五一伙人连滚带爬钻进树林中,地面上留下十余具尸体。
“柯武哥哥,这些尸体怎么办,用掩埋嘛。”一名女修收起弓箭,询问道?
方脸男子柯武道:“灵儿妹子不要管,把尸体留在这儿,让其余寻宝宗派知道我天猎宗也不是好惹的。”
高恩华与云渺宫修士在程堡氏坞堡数名堡民的带领下,闻讯赶到桑林中时,林间地面一片狼藉,只留下几具粘满污血的尸体,几只野兽正在啃咬尸体,碗口粗的桑树被斩断四五株。
“嘭、、”的一连声脆响,一道惊雷瞬间从九空降落,林间桑叶飞舞,五雷锵铿,闪电大作,一群野兽顿时纷纷遁入林中不见
“高道长,这十余具尸体怎么办?”云渺宫一名田姓男修望着收术而立的高恩华,一脸敬畏。
“弃尸于荒野,对天地不敬,将他们埋在桑树下吧,提醒他们来世不要随意觊觎宝藏。”高恩华看了看折断的桑树,沉呤道:“来山林间寻宝的各路人马越来越多,程氏坞堡中的防守人手太少,看来需要向千机宫主请求增援。”
当日暮时,卫氏双姝带领云渺宫两名长老等一批修士赶到程氏坞堡。
“高道长,师尊派人至益州探查宝藏消息来源,发现益州城中,不论酒楼茶馆,人人都在谈论后汉国藏宝,而且有人确实在山林间寻得成箱金银,此事并非虚传。”卫子怡道。
“贫道以往也曾数次至各国的深山大泽,寻幽探宝,看到的只有一种结果。”高恩华摇头道:“得宝者,出于自身安全考虑,会在第一时间携宝遁迹,象如今这般得了财物还到处宣告者,于常情不符,只怕散播消息者另有用意。”
“师妹和道长不必想那么多,其实这事也简单,以后相遇,劝着不走者,打得他们走。”卫子姬道:
卫子怡道:“师姐休要胡乱出主意,寻宝者那么多,那打得过来,那岂不要杀个血流成河,师尊肯定不会同意。”
“如今虽说皇权不下县,不过若是人数死伤过多,惊动益州官府,对云渺宫绝非良策,还是用言语劝离最好。”高恩华道:
卫子姬伸手圈了一下堡外的山林,愁道:“外面这么一大片山林,只凭咱们数十个人,累死也不趣多大作用,唯一的作用便是掩埋尸体。”
卫子姬随口一句话,果然灵验无比。
以后数日中,前来山林寻宝的人如蚂蚁般涌来,一言不和便拔刀相向的越来越多,伏击、暗杀、明抢无所不用,每日死在桑林间的人数猛然增加,其中并不包括死后被消尸灭迹的。
面对不劳而获的机会时,大多数人会疯狂,高恩华与卫氏双姝在这间山头劝走一批寻宝者,片刻后又会在另一座山头再相逢,众修一筹莫展,程堡主得知情况后,天天哭丧着脸,圆圆的小眼睛没了笑意,每日摸着自已九名姑娘的衣袋,就怕祸事会连累到程氏坞堡。
江南建康,秦淮河边。
晋室自八王之乱后,天下四崩五裂,每日朝时会有人登基称帝,夜时有人顶着皇冠脑袋落地,而晋室建康城,百余年间一直太平,就象一群土鸡中的孔雀,属于神州中最稳定的国都。
秦淮岸边,河水寂廖千年,暮时前后,岸边杨柳摇曳,河中游舫荡漾,歌妓们纤纤素手、长袖舒卷,轻舞曼唱,醉了无数名士的心,弯了多少英雄的腰。
一条精致的画舫中,两名中年男子偎翠依绿,执杯而欢。
一名男子面白清瘦,正是司马元显的参军高素,另一名长相甚是奇异,身套黑色汉袍,面色发紫,短须横生,蟹子一般的棱眼,不怒自威,竟是北府军大将刘牢之,此时棱眼正一翻一翻的向舫外观看。
高素举杯道:“刘亲家何时方便,下官会派人将小女送过府去,眼下先喝一杯,表示祝贺。”
“哈哈,本将读书少,良辰吉日定在何时,一切听高亲家拿个主意便是。”刘牢之哈哈大笑,捡起舫中案几上的酒杯,一仰脖将酒倒成肚中,道:“曾听人说秦淮河边的娘们俊俏,今日看来果然不假,亲家以后有事直说,刘某一定照办,办不了的,拼了老命也要办。”
“下官只是仰慕刘将军威名,故此才攀个亲家,岂会有不情之请,再喝一杯,助助兴吧。”高素说道,一侧眼时,一条巨大的画舫迎面划过。
画舫上弦乐震天,鼓号大作,一路上劈波斩浪驶过,距离稍近些时,只见画舫中坐了四名肥头大耳的青年男子,仅仅能看到上半身,只见四名青年男子颈间和手臂上挂着大粗金链,每人左拥右抱了数名歌妓。
画舫一晃而过,高素摇了摇头,心想不知那家子弟,如此不顾礼教,钱多任性般的喜欢到处显摆,刚要收回目光,只见一名青年男子忽然把一顶金冠带在头上,金光灿烂,异常耀眼。
刘牢之见高素忽然瞪大眼睛,一脸惊愕,半爬着出了画舫,盯着驶远画舫的浪花发愣,不解询问:“谁家儿郎如此嚣张,倒很对老夫的胃口,高亲家,是你的熟人么?”
“好似一位故交府中子弟,不说他们,先喝酒吧。”高素拈起一杯酒,将杯中酒倒进口中,对画舫外喊了一声,一名男仆弯腰走了进来:“快查清方才驶过的画舫上四名男子的来历。”
一百零六节 天子冠()
建康城,西府中。
司马元显穿纱袍,半躺在竹榻上,两名宫女在缓缓的挥着纱扇,缓缓的扇着风,两名英俊的男子跪立在竹榻边,左边一名捧着一盘新鲜的杏子,司马元显每吃完一个杏子,嘴一呶,右边男子立刻及时递过一个金钵,接住吐出的杏核。
一名待女带领高素匆匆而入,高素施礼后说道:“下官有两件要事,需单独面禀破虏将军。”
“退下。”司马元显坐了起来,理理纱袍挥挥手,所有宫女与两名英俊男子收起杏子和金钵,躬身退出精舍:“先生一定有好消息告诉本将军?”
“将军吩咐办的事,下官幸不辱命,已与刘牢之结成儿女亲家,一个月内,小女便会送到刘府成婚。”高素禀道。
“好,好,先生栋梁之才,日后本将军登基之日,朝中太傅一职,非高先生莫属。”司马元显闻言大喜,笑的有些夸张,脸上搽的香粉轻轻掉下来两块,露出一片发青的脸色:“先生方才说有二件要事,另一件一定也是好消息了?”
听司马元显封官许愿,高素也是一脸笑意,禀道:“下官带刘牢之游逛秦淮河时,发现四名猪一般长相的男子也在乘舫逛河,其中一名竟佩带天子之冠,追查之后发现,这四名男子乃彭城主薄孙泰的四个儿子,将军需要知道的是,孙泰乃米教师君。”
“确定真是孙泰的儿子。”司马元显问道?
“确定。”高素笑道:“孙泰此人,下官素未谋面,不过养的四个儿子实在不争气,心智更是不慧而白痴,据四子居住客栈的老板说,曾有一个非常美貌的江南小道姑请四子来江南相聚,四子现在天天在建康转来转去,寻找那位请他们来的美貌小道姑呢。”
“美貌小道姑?”司马元显沉吟一下,随后恶狠狠的说道:“蚂蚁一般的贱伧民,竟敢公然配带天子之冠,这是要造反,由此推断,吴郡王廞反叛,米教一定也参与其中,速速派人把四名白痴抓起来。”
“将军莫要先打草惊蛇,孙泰四子找不到美貌女子,是不会轻易离开建康的,下官已派人盯紧了他,正打算再寻个美貌女子扮成道姑送给他们呢。”高素笑道:
司马元显道:“先生真是一头老狐狸啊,这计谋不错,派个女子下个套,先诈出四头蠢猪的实话,比抓人后再审实用的多。”
“将军夸奖,若没有将军这老虎在背后撑腰,下官这狐狸是没有任何用处的,不知朝内之事进展如何。”高素问道?
司马元显道:“如今刚将王凝之由江州刺史职上调回来,委派到会稽郡做内史了。”
“豫州四郡的事儿怎么样了,是不是不好办。”高素试探着问道?
司马元显点头道:“老家伙顾忌太多,说豫州四郡原本属于豫州刺史庾楷管辖,庾楷与王国宝是好友,杀王国宝时,庾楷多半已起疑心,如果眼下冒然下旨将豫州四郡划给司马尚之四兄弟管,等于割了庾楷的肉,怕引起兵变。”
“将军如何打算?桓玄得了南海郡刺史的封号后,一直窝在荆州不肯到南海郡上任,桓氏一族素有不臣之心,绝不能放任其成为本朝高祖宣帝。”高素道。
司马元显对空中施了个礼,道:“如今三吴之地与豫州、江州暂时属于朝廷,荆州的老瞎子尚在,量桓玄也翻不起什么大浪来,目前看来,最关健的还是刘牢之控制的北府军,只要控制了北府军,本将军大事可成。”
“这个却急不得。”高素道:“刚与刘牢之搭上关系,说什么也得到小女过到刘府,才能慢慢拖其下水,归将军所用。”
“本将军以后的富贵,全依赖先生成全了。”司马元显对高素行了一礼,露齿一笑,脸上搽的香粉又掉下来一圈。
高素连忙还礼,连说:“将军多礼,将军多礼了,下官定会全力以赴完成此事。”
刘牢之自建康返回京口军中大营以后,将刘敬宣叫来,笑道:“小子,老子给你讨了门亲,真正的士族豪门,以后我的孙子生下来便是士族子弟了。”
刘敬宣了解自已父亲,刘牢之除了带兵打仗在行外,在日常生活中,常常随机性很大,有时朝令夕改,一日三变,猛然间听父亲讲给自已定了亲,而且是士族豪门家的女子,有些不信,便问道:“父亲,是那家的小姐啊?”
“哈哈。”刘牢之面上胡须颤动,笑道:“江东高家,听说过吗?虽然比不了王、谢、恒、庾,四大世家,确也明明白白是当朝士族豪门,据说高家在江东的田地,供得起咱们整个北府军的口粮呢。”
“父亲以前不是说,要托王恭将军说门亲吗,怎么现在又改找高家了。”刘敬宣问道?
刘牢之忿忿道:“上次曲阿之战后,老子纵兵到吴郡发了点小财,王恭那老东西见了老子,脸便拉得和驴脸一样长,爱搭不理的,还给老子讲什么佛经玄理,又端着士族豪门的臭架子,从来不肯陪老子喝杯酒。眼下好了,高家主动找我们联亲,以后咱刘家也是士族豪门,不稀罕王家了。”
“高家好象是司马太傅的人吧,与其结亲,王恭将军若是得知,会不会横生变故呢。”刘敬宣忧道?
“管他的呢。”刘牢之挥挥手,道:“王恭素来自视清高,几时关心过营中兵将生活,成亲这事儿,只要咱不主动告诉他,他那能知道呢,待成了亲后,就算王恭知道了,又能怎样?北府军大半可是老子带出来的兵呢。”
“士族高家主动和咱刘家联亲,不会包含什么祸心吧。”刘敬宣忽然问道?
刘牢之大笑道:“高素认为老子傻,其实老子才不傻呢,先把高家小姐娶过门,以后的事儿,对老子有好处,老子便干,若是安了坏心的,滚他娘的,哈哈。”
益州城外,程家坞堡。
高恩华与卫氏双姝等人正在查看两箱官银,箱子古朴破旧,上面的油漆斑驳脱落,显得经过长时间岁月的腐蚀,银子上印有一个汉字,箱内一层层陈列整齐的官银。
“程堡主,能确定银子是前朝成汉国的官银么。”高恩华问道?
程堡主拿了银子反复看了半天,说道:“桓温攻灭成汉国时,俺还没有出生呢,认不清到底是不是前朝的银子。”
“是不是并不重要,若是这箱子和银子放一起,大家第一眼会什么想法。”卫子怡忽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