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冥剑一出,立刻引起慕容雪吋的注意,粉面上登时一片赤红,狠狠咒骂一句,雪湮剑一摆,便要冲过来夺剑,身两边人影晃动,不咸山董长老和王长老冲过来,架起慕容雪吋,将她拖向宫门处。
“放开我。”慕容雪吋不服的挣扎,可又不便对董王二位长老动粗。
董长老低声道:“娘娘,让姓桓的上吧,咱盯着玄冥剑就成了,你没发现嘛,慕容格不见了。”
“慕容格不见了?”慕容雪吋仔细一看,确实找不到阿呆的身影:“这个逆贼人呢?”
“没注意,但绝对不是去做好事了,咱防着点。”
“他不会跑了吧。”
“不会,那名女修还在,他一定就在附近。”
“哦。”
高恩华见千机夫人被天地宗贾智和卢刚缠住,一时不得抽身,心中焦急,长啸一声,祭起太阿剑向最近的卢刚斩去。
太阿剑千年间一直伴于帝王之侧,剑上蕴含的威严之念太重,如一根烧火棍般桀骜不驯,经过高恩华长时间的修练,最近月余刚有剑与意相融合的感觉。
修真界中有个传说,剑乃修士的情人。
太阿剑便如一名寂寞千年的女子,以往日日被锁于庙堂,供于案桌之上,虽然位极尊崇,但却无人常常擦试,如今猛然间得到主人的青睐,登时焕发了青春。
只一剑,卢刚只感觉背脊生寒,一股彻骨杀意如帝王怒视,似洪水、似狂浪、铺天盖地般袭来,尚未触体,心头已然不停痉挛,狂吼一声,单足猛力蹬地,人已如离弦箭般向宫门处蹿去。
“杀!”贾智侧目一看,一声狂吼,巨剑直接向高恩华腰身斩来,正是围魏救赵之术。
千机夫人凤目精芒一闪,伸掌一带,如意蝴蝶刃翩跹飞来,“嚓”一声,将贾智巨剑撞开,高恩华不是阿呆,行的是君子之道,一心求稳,在千机夫人没增援以前,太阿剑已然回斩,却挡了个空。
贾智正欲挥剑再上,眼前绿芒一闪,一股寒意扑面而来,宛如一条饥肠辘辘的冰龙,向胸腹袭来,巨剑在胸口挽出一个大剑花,“啪”一声,将玄冥剑弹了回去。
阳光下,一点白光飞迸而出,巨剑刃上出现一个残口子。
天地宗弟子视巨剑如命,入门之时,师门有训;剑在人在,剑折人亡,剑刃上一道小残口,痛得贾智心头快要滴下血来,仔细看了一眼巨剑,然后凝目望去。
只见司马雪也正捧着玄冥剑在查看剑刃,不过双眸间却是一片得意的笑容。
“死丫头,你偷袭,懂不懂江湖规矩?”
“啥叫江湖规矩?”
面对司马雪真诚的询问,再看看她一脸的纯真,贾智气的吐血,一咬牙正准备冲出去拼杀,一声冷峭的声音传来。
“玄冥剑?不杀你,难泄老娘心头之恨!”
慕容雪吋原本一直准备听董长老和王长老的安排,只等最后拿好处,可司马雪又一次施展玄冥剑,熟悉的冰冷气息,顿时勾起了她的回忆与怒火。
“狡诈胡女,使毒计伤我大叔,去死!”司马雪看到慕容雪吋更生气,她忘了曾抢了对方的玄冥剑,只记得对方曾在古道上用计伤过高恩华,虽然不敢冲上前斩杀,却纤掌一握一放。
朗朗阳光下,通道间空气一滞,一道闪电瞬间降临,五雷铿锵,闪电滔滔,带着一股狰狞霸气,瞬间将慕容雪吋笼罩。
慕容雪吋媚眼生寒,一扬手,掌指中千万道精芒喷涌,不咸山异宝残筝弦千丝缭绕,在秋日下灿烂绽放,将五雷术缠绕消散。
“杀!”
一声厉叱,慕容雪吋飘身跃出,人剑合一,如一抹泫光电光火石一闪,向司马雪斩去,一付宁与玉碎不为瓦全的气势。
高恩华唯恐司马雪有失,双手持剑,侧跨一步,拦在司马雪身前,太阿剑至中至正,向慕容雪吋当头砍去。
雪湮剑白光如练,如电光一闪,太阿剑古朴沧桑,似千斤铁幕。
两剑急速直撞,如浪花惊溅、似星光乍现、“铮”一声,慕容雪吋倒飞回去,媚眼赤红,显然吃了太阿剑的苦头,高恩华双足如柱,原地一旋,将撞击的力道消除。
慕容雪吋久历战场,实战经验丰富,与人拼斗,从来不吃亏,方才瞧出司马雪缩手缩脚的畏战,本想趁着混乱,贴近司马雪肉博,欲一举夺回玄冥剑,不料在高恩华一剑飞来,吃了暗亏,顿时大怒。
“奸诈南人,龙城之外,你带妖女假扮医师趁乱劫走玄冥剑,不杀你,难消老娘心头之恨。”痛声责骂中,雪湮剑舞起一道剑花,似冰崩飞,如雪散舞,向高恩华沷来。
桓少见慕容雪吋动手,非常关心的一直盯着看,等听到她痛骂高恩华时,兴奋的在竹桥上坐了起来,远远大喊:“慕容娘娘,那淫道真不个好东西,本少出二百两金子,你砍下他的狗头。”可惜激斗中的双方,谁也没空多看他一眼。
一刹那间,太阿剑和雪湮剑已急促的撞击了十余下,火花飞溅。
司马雪手握玄冥剑跃跃欲试,极想上前帮忙,可见到闪烁的剑光,却总是胆怯,便在稍远处盯着,左手握了一个五雷术法诀,右手玄冥剑上吸满冰雪之怒,准备伺机偷袭。
慕容雪吋一动,不咸山王长老三柄法刀盘旋如山,董长老古书蓦然悬浮空中,两人带领不咸山修士,越过身前墨甲卫,一齐攻了过来。
千机夫人纤指一挑,带着云容和云珊的九宫剑阵一转,将董长老和王长老拦住,双方登时激斗一起。
高恩华面对慕容雪吋,想起毒计之灾,新仇旧恨一起迸发,大跨步,双手持剑,将太阿剑当成长棍使,“呼”一声,至中至正,向慕容雪吋头顶劈去。
一百七十二节 云渺宫(五)()
这一招正是阳大牛暴打桓少的招式,倚仗太阿剑沉重,欺负慕容雪吋雪湮剑的小巧狭窄。
慕容雪吋一生只臣服于慕容老祖,绝不会将高恩华放在眼中,竟不顾身柔剑轻的劣势,持雪湮剑与太阿剑对攻,“铮、铮、”两剑瞬间急速三撞,每一击、雪湮剑火花飞溅,剑身颤抖。
“娘娘,怒不起兵,莫中了妖道奸计。”
不咸山董长老古书中青烟缭绕,发出一片青芒,倏地飞出数只苍鹰术影,甫一出现,去势如流星飞掠,展翅向高恩华头脸抓去,从旁边侧应慕容雪吋。
“嚓”一声,一记炸雷飞来,雷电交击,将数只苍鹰击的远远飞了出去,董长老侧目一看,发出一声怒吼:“又是你这南女捣乱,该死!”
司马雪不等董长老攻击,非常自觉的“嗖”一声,躲入身后散修人群中,稍顷,又偷偷转了回来。
桓少远远看着慕容雪吋和高恩华斗剑,猛一拍脑门,长叹一声:“完了,这个胡伧娘们比本少还蛮横,居然半步不退,这谁教的道法?慕容老祖就这么当老师的?”
宫门前激斗不止,宫外天地双痴仍在拼命撞击护宫阵法,不论双痴如何卖力的将护宫阵法砸的地动山摇,只要云渺宫深处阵灵“嗷”一声狂啸,云渺宫内顿时灵力缭绕,四面枝头上春意盎然,仿佛春天到来。
最明显的结果便是,通道中的千机夫人和云渺宫女修们沐浴在灵力中,越斗越精神,仿佛不知疲惫一般。
“贾卢两位长老让一让,让不咸山道友们杀个痛快,战个爽快。”桓少也发现了这一点异况,眉头一皱,下令:“你俩出去配合天地双尊,把云渺宫护宫阵法砸开,让所有人冲进来。”
“诺,遵令。”贾智和卢刚心领神会,立刻退出战团,向宫外扑去。
高恩华深吸一口气,指间青玉戒蓦然光芒大盛,太阿剑登时如帝王怒目,飙升出一股睥睨天下的威压,“忽”一声,向慕容雪吋当头硬劈。
慕容雪吋道法修为比高恩华原本就稍逊一筹,拼尽全力捱了这么多剑,眼见这一剑堂而皇之居中斩来,剑未到,锋刃间的罡气已逼的心神惊悸,左掌一挥,残筝丝如千手观音般飞出。
“铮”一声,残筝丝被击的粉碎,太阿剑仍然一往无前的斩来。
“输了,干不过这妖道。”慕容雪吋心中雪亮,生死关头,已容不得半分置气,借着残筝丝的反弹之力,一个倒翻身,远远纵了出去,一落脚,勾起一名墨甲卫尸体踢了过来,和阿呆一模一样的手段。
高恩华挥掌一劈,将尸体震开,太阿剑轻巧的在空中一托,伸嘴向剑尖一吹,数根秀发飘飘扬扬落了下来。
“慕容道友,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头发还你。”
“你?”慕容雪吋粉面羞的一片绯红,双眼中滴出火来,雪湮剑一横,便欲冲回来拼命。
“娘娘且慢。”桓少从竹桥上一跃而下,拦住慕容雪吋:“莫中了淫道的激将法,这淫道表面看温和敦厚,内心实是奸诈的很。”
说完见慕容雪吋仍在挣扎,但意志已不是十分坚决,便将慕容雪吋拉后几步,低声说:“咱这次是来攻陷云渺宫,只要天地双尊砸开宫门,放大队人马冲进来,这些小鱼小虾何足惧哉?”
“哦。”
“桓少,见面礼来了。”高恩华心中暗暗失望,原想借助青玉戒将慕容雪吋擒住当个人质,不想被不咸山至宝残筝丝破坏,又见桓少和慕容雪吋窃窃私语,顿时又生一计。
玄铁棋盘从虚空中飞出,一个翻腾,一枚枚玄铁棋子向桓少身后的修士和墨甲卫袭去。
桓少师承王蛮子,道法也自玄学五术中变化而来,与高恩华的太玄诀有异曲同工之妙,操纵玄铁棋盘也是灵妙自如,“呜、呜的金风破空声中,玄铁棋子如飞蝗般落下,立时有数名墨甲卫惨叫倒地。
恒少面色一红,一撸袖子便向上冲,慕容雪吋哑然一笑,默默的退了下去。
“高道长,宫门通道易守难攻,有九宫阵法在,宫外天地双痴也不足惧。”千机夫人突然掩上来,悄声道:“本宫最忧心反到是晨课中毒未解的女弟子,你快去解毒救人。”
高恩华立刻领命而去,扭身飞步向宫中奔去。
司马雪懵懵的看看高恩华背影,又望了望正在拼斗的云渺宫弟子,收了玄冥剑,如飞般追去,卫子怡正在奋力拼杀,百战之中,抬头望了望远去的高恩华与司马雪,眸中光芒一亮,便又只能凝神拒敌。
云渺宫每日晨课结束后,所有晨课受训的宫内弟子,均由值班弟子派发宫中秘制的沁灵丹,用后山上泉水送服增补灵力。
二百余名女弟子在大殿中或坐或卧,个个东倒西倚,全部正在施术苦苦支撑,数十名年幼女弟子面色乌黑,奄奄一息。
“大叔还不出手救人,在这发什么愣。”司马雪如飞般掠来,问道?
“不知毒为何物,无从下手施救。”
“这数百名弟子全都要死?”
“未必,看这情形,桓少不是想要这些女弟子死,而是想擒住她们另做他用。”高恩华道:“先喂她们服下一些镇痛宁神的丹药吧,一起去寻些清水来。”
“嘭、嘭、”两声巨响,大地随之晃动,空中气流一阵扭曲,数不清的大大小小气泡相互撞击破碎,后殿深处的护宫阵灵“嗷”一声怒吼,宫中立刻灵力缭绕,草木清新如故。
“大叔,外面的敌人是不是很厉害?”
“应是天地宗的两名宗主。”高恩华手持银针,一边四下验查水质,一边说:“不过云渺宫屹立青城山数百年,这九宫阵灵的一式枯木逢春的道法,竟令树木能在残秋中抽枝发芽,果然奥妙无比,足抵得过数名大道修士的修为。”
“大叔,坏人能打进来么?”
“难说,桓少这次准备多时,请出许多不常见的修真门派前来助阵,除了正面攻山,一定还有其他阴损的招术没使出来。”
“哦。”
云渺宫门处风鸣云荡,杀声冲天,但在宫内灵云殿后面,曲径幽深的尽头,倚着山峰建有一处古老的大院。
古院四四方方、院墙由黝黑秦砖堆叠,墙脊上青苔油油,院内一个池塘,池塘边一株巨树,巨树下两名灰衣老者相对而坐,悠然品茶,对宫门的打斗声,竟似充耳不闻。
巨树枝干横歪,裂痕斑驳,挂满沧桑的痕迹,纵横交错的枝丫上,在肉眼可见的速度下,不停生出一片片绿叶。
绿叶刚刚展开,立刻化成一丝丝绿意消失,绿叶每一次消失,院内处处灵力四射,形成一个个灵力漩涡,向空中弥散。
“嘭、嘭、”两下巨大轰鸣声传来,古院内外气波嘶吼,树下石案也随着一阵颤抖,案上茶水轻轻溢了出来。
巨树蓦然发出“嗷”一声怒吼,枝干活了般狂舞,散出一股狰狞怒意,一大片一大片绿叶在枝丫上急速生长,又转幻成一团团灵力融合入空中,一切又慢慢安静下来。
“牛师哥。”灰衣老者说“这天地双痴什么修为?竟能撼动九宫大阵,惹得树灵如此愤怒。”
“吴师弟莫忧。”牛师哥啜了一口茶水,淡淡说:“天地双痴乃天地宗主,一直替士族人家看门护院,他们不晓得九宫阵法的奥妙,只知持蛮力硬闯,除非有本事将青城山扳倒,否则休想踏进宫中半步。”
“牛师哥,你我在宫中修道数十年,未曾出手,今日宫外来了这等好手,何不出手一战?”
“不可,宫外不知来了多少敌人,只要咱俩守住树灵安全,九宫阵法不破,对方兴师远攻,时间一长,必然师疲自退。”
古院外,忽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一名女子隔着院门,呼道:“牛师叔,袁师姐适才受了重伤,宫主令我等抬来灵云殿,求你施治。”
“外殿的白医师她们呢?”
“数百名弟子一齐中毒,宫中所有医师正手慌脚乱解毒救人呢。”
“哎呀,袁师姐快不行了,牛师叔你快些。”另一名女子催促道。
牛师叔犹豫不决,询问:“你是谁,为何老夫听不出你的声音?”
“弟子进入云渺宫修道不足三年,还未见过牛师叔你的面呢。”
牛师叔放下心来,掐诀颂咒将院落四周防御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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