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国演义系统- 第33部分

　　　　“南郡的张机张仲景，在外为官时的同僚，听说我病了特意来看看我。”

　　　　“哦，那就依你所言，麻烦一下他了。”

　　　　卫觊听了张机的名字，郁闷的半刻钟没说出话来。刚刚把他的书信送到老家去，想不到在这里就遇见了他。而且还打伤了他朋友的朋友，这下说不定要坏事儿了。

　　　　他见众人已经将荀攸扶起，猛地扯出了一个笑脸，上前赔了个不是。颍川荀家何等的高傲，怎么会容许他这番亵渎，所以荀攸直接不搭理他，在众人的搀扶下向外走去。

　　　　卫觊有些尴尬的看着远去众人，却听身后荀彧低声道：“我这侄儿，平时性情很和善的，今天这件事儿其实怪我。”

　　　　说着，卫觊就听他把家里的情况介绍了一遍。原来这个荀攸虽然是他的侄子，但却比他还要大七岁。从小就是荀攸带着他玩大的，加之在辈分上处于劣势，又生在书香门第，不能不尊重礼法，所以对这个唤作叔父的小弟弟又多了几分敬畏。如此便形成了一种百般呵护的习惯，所以刚才听到梁鹄没有邀请荀彧，便站出来替叔父打抱不平。

　　　　这是大家族特有的情感羁绊，如果是苏宁听说这件事儿，或许理解起来会有难度，但卫觊也是世家子弟，理解起来却并不困难。

　　　　“原来是这样！难怪他这么维护你。”

　　　　荀彧呵呵笑道：“卫兄既然这么说，就算是原谅我和侄儿了。”

　　　　卫觊一摆手：“唉，你这话说的，是我不知深浅下手太重。敬请海涵的应该是我才对。”

　　　　荀彧哈哈一笑，挥手示意这件事儿可一翻篇了，转而又邀请道：“钟元常也是个书法痴儿，说不定能与梁刺史成为莫逆。他虽然在家中养病，但还是渴望出去做官的。我还年轻倒是不急，可他已接近而立之年，想来也是很渴望得到征辟的。”

　　　　卫觊想了想，如果能直接和钟繇修复关系，那距离张仲景就又近了一步。只是没有邀请信，他这样善做主张，不知道梁鹄和苏宁会不会乐意接纳。

　　　　荀彧见他犹豫不决，便已经猜到他心中的顾虑，当下说道：“伯儒要是觉得不好交代，不如就说是去送他们的。徐福和郭嘉年龄幼小，本来就是应该送一送的。如此，他们也不能说你们什么。再者，既然是诚心邀请天下英才，想来是多多益善的好，哪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道理。”

　　　　卫觊想想也是，便准备答应下来。不过他可不敢打着梁鹄的旗号在外面随意承诺，但苏宁对人才的渴望，从那一千名张家门徒就可见一斑。

　　　　于是他说道：“那就请大伙一起去苏宁府上游历一番。若是诸位不嫌弃凉州苦寒，我就劝说苏宁，请他们做幕僚。想来，那为凉州从事大人，也该升官了。”

第53章　人型信鸽卫觊…6（）　
苏宁的确是升官了，原因自然是戡平宋家之乱有功。

　　　　说起来他都没想到会有这个结果。近些天一直在忙碌召唤人才的事情，让他与凉州的时局有些脱节。

　　　　所以他专程跑到梁鹄府上，了解一下凉州的最新动态。

　　　　梁鹄最近很忙碌，对于宋家的瓜分让他像小蜜蜂一样上下飞舞着。一开始他们还缺少一个光明正大的名义，所以行动的时候还有所收敛，但随着茹饶克指出，为了凉州的安全，宋家只能把自己的势力龟缩在陇西一个郡的时候，各大世家似乎才找到“吃大餐”的节奏。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宋家在陇西郡以外的产业迅速被瓜分殆尽。无论是拉拢背叛，还是仗势欺人，亦或者以梁鹄的名义恐吓他们官府要除恶务尽，总之能用的手段都用上了，直到有几个世家把自己的触手探进了陇西郡，事情才有了新的变化。

　　　　当时，在苏双的建议之下，王国成为了凉州从事之一才。他上任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履行先前的约定，站出来为宋家说话。

　　　　只是他说话的方式有些特别。

　　　　他没有直接去找那几个捞过界的世家摊牌，而是到了梁鹄那里，直言不讳的说道：“如果纵容各大世家鲸吞宋家，那么他们将会成为下一个宋家。不，是一群宋家”

　　　　这个威胁对于梁鹄来说显然是致命的，一个宋家就足够威胁到半个凉州，如果三五个世家联合起来造反，那他可无法向皇帝刘宏交代了。

　　　　于是这只老鸟赶紧叫停了对宋家的瓜分，并表示不再为各大世家的类似行为提供官方背书。如果有人胆敢耍弄小聪明，他麾下的军队将予以最凶猛的打击！

　　　　有了上次麹义的惊艳表现，凉州的豪强世家们谁都不敢小瞧刺史大人的怒火，虽然很是不甘心，难免在自家书房里抱怨上一两句——比如杨阜和赵昂等人，都用不同方式问候了梁鹄的直系祖先。

　　　　当然，这些事情梁鹄是不知道的。他只知道各大世家在他的指挥下，如臂使指的退出了陇西郡，没有一个人胆敢违抗。这让老鸟心怀大慰，感觉凉州刺史的位子终于做得结实了。

　　　　于是他便将这些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好好地在徒弟面前炫耀了一把，然而苏宁却一下子看破了其中的诡异之处，那个新上任的同僚王国，故意偷换概念，将各大世家分赃时期的联合，说成将来造反时的结盟。至于他为什么那么做，且看梁鹄叫停瓜分宋家之后，他就满意的不再言语，就知道他的目的是保下宋家。

　　　　看来这位同僚，是要跟自己掰一掰手腕了。

　　　　不过苏宁很快就发现，他已经不是王国的通同僚了。

　　　　他从刺史属官转为护羌校尉属官，从原本的凉州从事，改任拥节长史。同时，关羽、杨大眼、麹义并为护羌司马，他们三人的任命出自冷征的直接征辟。而苏宁的任命，则是梁鹄、冷征、皇甫嵩的联合保举。

　　　　小苏同学有些不解的看向老师，他们四人是梁鹄身边最能征惯战的，怎么打包“转会”到了护羌校尉系统？这只老鸟是不是犯晕了？

　　　　老鸟在这件事儿上可没有犯糊涂。他主要听从的是皇甫嵩的意见。那厮在前往北地郡赴任的时候，特意将他和苏宁的来春之约说了出来。为了保证苏宁在明年能够有好的表现，今年就需要他熟悉军旅生活。

　　　　这个建议冷征是极其赞同的，但梁鹄最开始并不乐意。他手下需要那么一拨军事人才，而其中最为拔尖的就是苏宁了。

　　　　可是皇甫嵩很快就说服了他。苏宁不能一辈子都荫蔽在他的羽翼之下，这些年轻人总有一天要独当一面。趁着现在他们三人都在凉州，赶紧帮着苏宁积攒军功，让他早日走上更大的历史舞台。

　　　　梁鹄身为师长，当然也盼着苏宁能够早点出人头地，听了皇甫嵩的这一番分析，哪还有不同意的道理。

　　　　于是便有了苏宁的这次转会。

　　　　话说护羌校尉帐下，的确有很多征战的机会。然而他苏宁的志向，可是在大学之中教书育人。

　　　　这个矛盾还是尽快解决为好。

　　　　卫觊与荀攸的矛盾，也出现了化解的契机。在荀彧表示大伙都可以前往凉州之后，荀攸也委婉的表达了歉意，声言自己是过于冲动，才说出威胁卫觊性命的话语。

　　　　对此，卫觊当然付之一笑。他可没有时间去追究荀攸，张仲景这个收信人还坐在他面前呢。

　　　　卫觊把文聘送信去他老家的事情说了一遍，众人这才知道，原来这位仁兄也在被邀请之列。只不过他已经出仕为官，哪里是那么好招揽的。凉州毕竟是个苦寒之地，对于已经得到任命的官员来说，显然谈不上上佳之选。

　　　　然而让众人意外的是，张仲景当即表示他愿意去。卫觊对此也小小的吃了一惊，却见他从怀中取出两封信来，正是文聘前不久送去他老家的梁苏手书。

　　　　文聘在旁一拍脑门：“看来我是白跑一趟！”

　　　　“这个怨不得壮士。”张仲景呵呵一笑，说道，“书信到家之后，家中就派遣仆人连夜给我送了过来。我也是刚看完书信不久，壮士一路上也是辛苦了。”

　　　　文聘连忙摆手，口称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这时戏志才轻轻踱步过来，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询问道：“仲景兄，你那两封信上写的什么？可否借我一看？”

　　　　众人听他这么问，心道这厮又要开始吃信了。

　　　　张仲景不知道此中情由，伸手就把两封信递了过去。

　　　　胡昭心想，梁刺史的八分体又要被吃掉了，真是可惜啊。

　　　　然而戏志才并没有张开他的血盆大口，反而珍之重之的将书信还了回去。

　　　　胡昭见状调侃道：“你怎么不吃了？”

　　　　戏志才回答道：“我怕吃了会撑死。”

　　　　郭嘉却不解道：“我看你今天胃口不错啊。”

　　　　戏志才长叹一声：“信中所叙之物，覆盖天地山川，我真的怕吃完会撑死！”

第54章　人型信鸽卫觊…7（）　
众人不解他这话中的含义，于是纷纷询问。然而戏志才却死活不说，反而叮嘱张仲景也不要说出去。

　　　　张仲景点点头：“我知道这种言论过于惊世骇俗，所以也准备秘而不宣。要不是那位苏贤弟在信中说，有办法让我见识到那种细微之物，我也不会去凉州的。”

　　　　他将那两封信收进怀中，转而嬉笑着对戏志才轻声说道：“如果那种名为细菌的东西真的无处不在，那你不吃这两封信显然是对的！”

　　　　戏志才当即发誓，以后打死他也不会再吃信了。

　　　　众人对他们两人之间的低声谈笑很是好奇，但凑过去准备听一耳朵的时候，他们却不说话了。

　　　　卫觊在一旁笑道：“看来想知道真相，必须要去一趟凉州了。”

　　　　于是众人开始准备凉州之行，就连刚刚与卫觊产生过摩擦的荀攸也表示要去凉州看看。荀彧则偷偷告诉卫觊：“我侄儿是不放心我初次出远门。”

　　　　但不管怎么说，颍川郡一半的青年才俊都要去凉州的事情，还是足够卫觊佩服自己招揽人才的水平的。当然，他不会想到这样规模的人才拉拢，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几天之后，就在家大业大的世家公子们还在准备行李的时候，两个不速之客的到来，充分证明了他们的举动已经广为人知。

　　　　第一个人是汝南郡的许劭。

　　　　这位三世三公——比袁绍家族还有官场效率——的许家子弟，听说大伙都在忙着前往凉州，自己在家也坐不住了。

　　　　荀彧好奇地问道：“人家是得了邀请的，我们是去护送的，你这又是个什么名目啊？”

　　　　许劭撇撇嘴说道：“我出去游历一番，见识广阔的天地，还需要什么名目？”

　　　　众人一听，他这话说的有理，颇有古人之风范。

　　　　但是，许劭却从怀中取出几叠纸来，笑嘻嘻的说道：“如果非得说有的话，那就是这个了。”

　　　　众人一阵轻笑，心道你这个喜好评点人物，自视清高的家伙，原来也有俗人一般的追求。

　　　　只是你这追求也忒新鲜，一张一张散开来，只是简单堆叠的纸张，连点像样的装订都没有，这什么书这是？

　　　　听到他们的疑问，许劭得意洋洋的说道：“这可不是书籍，这是报纸。凉州那边传过来的新鲜玩意儿。在洛阳已经是供不应求，我那不成器的堂兄许相，花了好多心思才弄到这么几份。”

　　　　卫觊听到这段话，心中就是一阵惊奇。他离开凉州的时候，报纸才刚刚开始发行，没想到这短短的时间里，他的影响力已经渗透进了洛阳城中。他自然不知道，那是苏宁为了挽回成本，而纵容行商四处贩卖的结果。

　　　　其他人的惊奇程度比他犹有过之。只是原因和侧重点不尽相同罢了。在场的很多人都知道，许劭这个家伙是颇不喜欢他堂兄的。之前在他鼓捣的月旦评之中，曾经猛烈抨击过堂兄阿附宦官的劣迹。想不到今天竟然肯接受堂兄送来的东西了。

　　　　等等，才思敏捷的众人很快发现了其中猫腻。荀彧最先大叫一声：“你不会是也准备刊行报纸吧？”

　　　　“正是！”许劭拿出其中一张报纸，指着上面的内容说道，“这些报纸，是一种叫做印刷术的东西制作出来的。我此去凉州，就是想探一探其中究竟，要是能够学会，便可以将我的月旦评刊印成报纸发行了。”

　　　　卫觊这才明白他心里转着的念头，不过苏宁对于印刷术可宝贝得紧，恐怕不会轻易让他如愿。

　　　　怀揣着美好愿望的人不止许劭一个，来自巴西郡——不是南美洲的巴西联邦——的豪儒周舒，竟然也不请自来。

　　　　荀家长辈得知此事，当即扫榻相迎。一番寒暄过后，双方的谈话进入实质性阶段。当被问及此行来意的时候，周舒直言不讳的说道：“来找儿子的！”

　　　　众人一阵无语，这厮竟然把儿子丢了！

　　　　卫觊从荀彧那里听说了这一趣事，便回去和甘宁文聘等人分享，没想到甘宁却“啊呀”一声跳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冲入随从们居住的院子，没多久就拎了一个少年郎出来。

　　　　卫觊见状，隐隐约约猜到什么，果然就听甘宁训斥那少年道：“我早就说过，要留在家中照看父母，你怎么不听我劝，还是偷偷跟了出来？你可知道你父亲为了寻找你，大老远从蜀中赶来，他的身子骨可不太好，你心里得有数！”

　　　　后来卫觊才被告知，那少年正是周舒的儿子周群。这小子仗着家中豪奴上千，父亲不缺人照料，便偷偷跟着甘宁出了蜀地。甘宁性情粗疏，又自信自己一番劝阻之后，平日里以他马首是瞻的兄弟们，肯定都回家照顾双亲去了，所以也就没有仔细留意随从有无增减。及至听说周舒来找儿子，才恍然间似有所悟，果然在一查之下找到了这小子。

　　　　父子在不久之后重新团聚。周群当即表示悔过，周舒却没有像甘宁那样训斥他，反而从许劭那里借来报纸，指着里面关于宣夜说的讲解，问儿子有没有兴趣到凉州学习。

　　　　周群跟他父亲一样，喜欢谶纬经学之类的玩意儿，对于神秘的天空一直有着一份向往，听说凉州有讲习天文的地方，自然没有不去的道理。

　　　　于是他们的队伍日趋庞大起来，这倒是让卫觊有些发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