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们一想到刚刚想要棒打大明郡王,也是得魂不附体,听得吴继嗣呵斥,纷纷扔掉手中的水火棍,双手发颤,跪在地上,哀求道:“王爷饶命呀!饶命呀!”
尤以刚刚两个出手的衙役喊得最大声,磕头磕得“咚咚”作响,其他衙役毕竟还没来得及动手,他们两个可是真的动手了。朱由榔要是怪罪下来,他们死定了,额头磕得出血了,也还得继续磕。
至于钱大贵早已瘫软在地上,听得他姐夫道出朱由榔的身份是大明永明王。钱大贵只觉得脑子天旋地转,心道完了,他竟然派人想要殴打大明郡王,这可是要杀头的罪啊!
李良弼也好不到哪里去,在认出朱由榔后,他背脊上倏地透过一股寒气,额头上沁出了一层冷汗。他真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怎么没在第一时间认出朱由榔。其实这也不怪李良弼,实在是上元节那天,朱由榔只不过和李良弼只喝了一杯酒,见过一面而已,然后他无暇欣赏歌舞,便一人独自站在酒楼上看着梧州城风景。
朱由榔今天可不是来梧州府衙耀武扬威的,似乎没打算深究李良弼刚才的无礼罪过,平静道:“继续审你案吧!你的罪等会儿再说吧!”
“下官不敢!”李良弼现在哪里还有心情审案,他更加关心的是朱由榔会如何惩罚他。
第94章 审案()
李良弼只是和朱由榔短短接触过一回,连朱由榔的秉性、爱好统统不知,刚才还差点儿棒打大明郡王。这要是朱由榔告上朝廷,自己不死也得脱层皮。
朱由榔道:“有何不敢?身为地方知府审案乃是你的职责,正好本王看看你这个梧州的青天大老爷是怎么为百姓主持公道的!”
李良弼一看朱由榔这架势,这是不准备善罢甘休了,只能苦笑点头应道:“是”
“还请殿下上座!”李良弼可不敢他坐着,让朱由榔站着,于是伸手请朱由榔坐到暖阁太师椅上。
朱由榔眉毛往上一挑,道:“怎么?李知府这是要陷害本王吗?”
李良弼慌了神,不明所以,道:“就是给下官一百个胆子,下官也不敢陷害王爷啊!”
朱由榔道:“知府的座位是什么人都能坐的吗?你这是准备让本王违反大明宗律吗?”
“下官糊涂!下官糊涂!这就给殿下搬张椅子来!”
李良弼小跑着跑到后衙又搬来一张太师椅,放在暖阁一侧,低头哈腰道:“请殿下上座!”
朱由榔自不会客气,他又不是来受罪的,坦然端坐到太师椅上。
李良弼用衣袖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珠,才慢慢重新坐到暖阁。只是他此刻再也不复先前嚣张,只有坐立不安。
他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顺手拿起惊堂木,刚想落下,这才想起朱由榔就在一旁,手中动作一顿,惊堂木停在半空,心中暗骂自己这该死的习惯,然后轻轻放下惊堂木,道:“堂下有何冤屈,速速道来!”
表姐自知道帮助添香阁的男子是大明永明王后,再也没有告状的心思。她们和钱大贵之前商量的一切诡计,在朱由榔这个大明郡王前,全都没了用武之地。现在她只想离开这里,逃回老家,老老实实的种地,战战兢兢道:“大人,小女子不告了!”
“我们也不告了!”姐妹花颤抖着身子,小声附和道。
李良弼心里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怕这个乡下来的女子不识时务,那接下来可就真不好办了,李良弼急于结案,道:“大胆!无故扰乱公堂,该当何罪!不过本官念在你们是初犯,又是受害者,暂且饶你们一回,都下去吧。”
“殿下,此案已结,不如您随下官去后堂?”
“哦?就这么完了?”朱由榔想要的可不是虎头蛇尾的结果,装作诧异道:“可是您还没问这位薛公子有没有话说呢?”
李良弼脸色由青转白,知道朱由榔是不准备善了,干巴巴道:“殿下说的是!”
他避开朱由榔的目光,眼神凶狠盯着薛泽宇,眼中的警告意味不言而喻,呵呵一笑,威胁道:“薛举人还有话说吗?”
薛泽宇虽心里猜测朱由榔身份不凡,只是如何也没想到朱由榔身份尊贵如此,竟是大明皇族,还是永明王。他心里震惊地程度可想而知,不过想到朱由榔处处为他说话,底气更足。
听得知府问话,再看朱由榔的态度,他当然清楚自己该怎么做,稍微整理一下思绪,恭恭敬敬道:“启禀大人,三位姑娘脸庞红肿确是与添香阁的玉簪粉有关,但添香阁的玉簪粉没有任何题,问题出在三位姑娘身上,她们三人应该患有一种接触玉簪花粉便脸庞红肿的怪病。我说的对吗?”
三女早慌了神,薛泽宇说什么她们都道“是”。
薛泽宇露出一丝笑容,道:“尽管如此,我添香阁也愿意负责治好三位的病,并且赔偿她们各自一百两银子。”
李良弼闻言,面带微笑,还算这薛泽宇识趣,道:“好,你们三人接受这个结果吗?”
“接受、接受!”姐妹花和表姐慌不迭带的点头,她们没料到这个时候添香阁还愿意赔银子。
“好!退堂!”李良弼大喜道。
薛泽宇这时却掷地有声道:“大人,学生要状告这三人敲诈勒索!”
画风转变太快,李良弼还没从兴奋中缓过来,道:“你说什么?”
“大人,刚才这三人已承认了事先知道自己有这种怪病,但她们还是大闹添香阁,要求赔偿她们各自一万两银子。并且闹的满城风雨,对添香阁的名声,造成了很坏的影响,请大人主持公道!”薛泽宇不卑不亢道。
“你。。。。。。”李良弼听后又惊又怒,感觉自己被戏耍了,道:“薛泽宇,你很好!”
姐妹花和表姐则更是惊惧,齐齐哭诉道:“大人,冤枉呀!”
“冤枉!你们敲诈添香阁的事,永明王当时就在现场,你们能否认吗?”薛泽宇补充道。
李良弼看了看老神在在的朱由榔,在看三女,道:“来人呐!给本官打,看她们招不招!”
三女彻底懵了了,看着手拿水火棍的衙役,表姐面无血色,慌了神,指着钱大贵道:“大人,都是他,是钱大贵指使我们这么做的,说事成之后给我们一千两银子,真的与我们无关啊!”
钱大贵一直躲在角落里,祈祷朱由榔不记得他,企图蒙混过关,表姐的突然指控,让他瞬间成了焦点。他只觉得遍体生寒,如坠冰窟,一张胖乎乎的的脸已变得死灰般苍白。他心里明白,绝对不能承认,急中生智道:“大人,学生根本就不认识这三人,只不过在一旁见她们三个弱女子十分可怜,心生怜悯,才出手相帮。学生没想到好心没好报,竟遭三人污蔑!”
李良弼对钱大贵点点头,转头道:“你们三个有何证据证明与钱大贵有关?”
“证据?”三女一下傻眼了,她们哪里来的证据,先前的谋划都是口头说的。没有证据,她们只能一个劲儿的喊冤。
李良弼冷哼一声,道:“不仅不认罪,还随意污蔑他人,罪加一等。来人给本官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大人,饶命呀!”
衙役可不管这些,按倒三人,一棍棍狠狠打下去,打得三人皮开肉绽,晕死过去。
一个衙役低头看了看三人,道:“大人,她们晕过去了。”
李良弼摆摆手道:“把她们先押入大牢!”
“是”
两姐妹和表姐被衙役犹如死狗般拖了下去。
李良弼看向薛泽宇,不善道:“薛举人,这个结果你可满意?”
要不是朱由榔这个郡王在这里给薛泽宇撑腰,李良弼真想把薛泽宇重打三十大板。
薛泽宇一拱手,朗声道:“大人秉公处理,学生十分满意!”
第95章 结案(求推荐票!求收藏!)()
朱由榔摆明了这是要为薛家撑腰,李良弼这小细胳膊拧不过桂王大腿,只能暂时忍下这口气。此时最要紧的是摆平朱由榔,消除他的怒火才行。大明的宗室出了名的嚣张跋扈,别看现在朱由榔一脸平静,可是这平静的面孔下埋藏的就是一个即将要喷发的活火山,指不定什么时候爆发。
“殿下,此案已结,还请殿下移步后衙,下官让人准备好酒好菜招待您。”李良弼想要将朱由榔从公堂上请下去,之后有什么事,都可以在饭桌上谈。
朱由榔抬起手,阻止道:“知府大人不用如此着急,既然此案结了,那就来审审本王的案子吧!”
“您、您的案子?什么案子?”李良弼结结巴巴道:“不知殿下的意思是?”
朱由榔道:“难道李大人不想知道本王为什么会来这里?”
李良弼当然清楚事情的经过,就是担心朱由榔追究责任,他才想尽快退堂,无论花费什么代价,都要让朱由榔满意。
朱由榔转头望向钱大贵,缓缓说道:“不如李大人告诉本王,此人袭击大明郡王,按大明律该如何处置?”
“这、这。。。。。。”李良弼望望朱由榔,又看看钱大贵不知该怎么回答。钱大贵可是他的小舅子,要是有个好歹,他的妻子定会寻死寻活。
朱由榔不悦道:“怎么?李大人为官多年,竟然连大明律法都不知道?”
“不、不是,”李良弼咽了口口水,喉结处一阵微动,咕噜的声响在他耳边回荡,吞吞吐吐道:“袭击大明郡王此乃死罪,罪不可赦!”
“既然李大人知道,那就继续审案吧!”朱由榔漫不经心道。
李良弼是左右为难,想着该如何替钱大贵脱罪,急的额头冷汗直流,突然灵光一闪,厉声道:“钱大贵亲自动手殴打大明郡王乃是死罪,你招还是不招?”他特意在“亲自”加重了口音,提醒钱大贵。
钱大贵正战战兢兢跪在大堂,没了趾高气扬,没了嚣张跋扈,像是只待宰的鹌鹑。即使他心里知道姐夫会想法帮他,但是这次得罪的毕竟不是普通人,一颗心早就悬在嗓子眼了。
听到李良弼的提示,钱大贵的脑子疯狂转动起来,他推脱罪责,耍小聪明的本事早就在公堂上练出来了,连忙辩解道:“大人,学生真的没有动手袭击永明王啊!学生只是被那三个女子一时蒙蔽,冲动之下,才让随从替她们主持公道。谁知道他们不知发什么疯,竟去袭击永明王!”
“是这样吗?”
钱大贵连连点头道:“真的,真的,大人不信的话,可以审问学生的随从,学生也想知道他们为何无故袭击永明王?”
李良弼道:“蔡捕头,你去将钱大贵的随从都给本官带过来!”
朱由榔目光平静看着一切,李良弼千方百计想替钱大贵脱罪,朱由榔又怎会看不出来,只不过懒得理而已。他惩治钱大贵不过是临时起意,实在是他对李良弼这个梧州知府深恶痛绝。在梧州这些天,他所听所见的种种,这个李良弼实在不是一个好官,因此想要借钱大贵的事情警告他一番。
不多时,蔡捕头和十几个衙役将钱大贵的打手“梧州八虎”抬了过来。不抬不行啊,吴继嗣和赵子杰下手太狠,直到现在还有五个人昏迷不醒,只有他们老大正捂着肚子,咬着嘴唇,哼唧着,还有两个手脚断了一个劲儿的哀嚎。
“肃静!公堂之上不得喧哗!”李良弼一拍惊堂木道。
两个哀嚎的家伙躺在大堂上,不得不忍着疼痛,闭上嘴巴,至于老大仿佛认命般跪在大堂。
李良弼看了一眼蔡捕头,蔡捕头微不可查轻轻点了点头,示意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李良弼舒了一口气,厉声道:“大胆家奴!你们为何要袭击永明王?”
老大很干脆道:“草民不知大人所说何意?我们何时袭击过永明王?”
李良弼指着坐在太师椅的朱由榔道:“睁大你们的眼看清楚,堂上的这位就是我大明永明王殿下!”
老大抬起头看到朱由榔,只觉得心里凄凉,谁能想到他们这么倒霉,打架斗殴了十几年,最后还是阴沟里翻了船,苦涩道:“草民袭击他时,并不知道他是永明王!”
“哦?这么说你承认袭击永明王了?”李良弼道。
老大点头道:“是的,草民承认!”
李良弼佯装生气,喝斥道:“大胆!你可知袭击大明郡王是死罪?说,是不是钱大贵指使的你们?”
老大扭头一眨不眨盯着钱大贵,看得钱大贵心里发毛,手心流汗。
此时正是紧要关头,蔡捕头在一旁狠狠瞪了一眼老大,警告他不要耍滑头。
老大只能叹了口气,希望知府大人信能守对他们的承诺。
在来府衙的路上,蔡捕头已将一些事情告诉他们了。当知道他们揍的是大明永明王时,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把他们全都吓傻了。
蔡捕头告诉他们如今永明王正追究他们的罪责,并且蔡捕头威胁老大,让他把袭击永明王的罪揽到自己身上,不准牵扯到钱大贵,不然他们的家人也别想好过。
老大还能怎么办,他们谁没有家人,况且就算把钱大贵牵扯进来,也是他们动的手,怎么也逃不了,为了家人,他只能认命,道:“不是,钱老爷原本是命令让我们为那三个受害女子主持公道,帮她们从薛家手中抢过银票。谁知永明王和两个护卫挡在前面,我们一时没忍不住才动手了,全都是我们自作主张,一切和钱老爷无关!”
李良弼满意点点头,知道该做了结了,道:“虽然你们不知永明王身份,但袭击永明王是事实,按律当斩!
念在你们如实招供,现本官判你们秋后处斩!
来人呐,把他们全都打入死牢!”
李良弼瞥了一眼朱由榔,见他还是没什么反应,情知今天要是不处罚钱大贵,朱由榔是不会满意的,深吸了一口气,道:“钱大贵,你虽未想动手袭击永明王,但你的随从动了手。你身为主子,管教不严,差点儿酿下大错,现本官判你五十大板!”
朱由榔坐在太师椅上无动于衷,李良弼一咬牙,改口道:“判你八十大板,并赔偿永明王惊吓费三万两!你可认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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