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放心,属下都已经安排好了!”吴继嗣回道。
朱由榔还是十分相信吴继嗣办事能力的,跟着他来梧州的护卫都是精锐之兵,安顿好他们的家人,能够让他们对自己更加忠心耿耿在好不过,满意的点了点头,道:“那就好!”
朱由榔不知不觉来到一处僻静地方,悄声问道:“本王让你保管的银子可曾藏好?”
吴继嗣见四周只有他和陈进忠以及朱由榔,轻轻点头,小声道:“属下以命人将银两藏好,并且派赵子杰等人看管,保证万无一失。”
朱由榔在进城前就已经命令吴继嗣藏好银两,那可是十多万白银,他不想太过招摇,这笔钱他还有大用的。
他当然没有忘记昨天宴席上给朱常瀛的承诺,三天之内想出办法解决府中的财物危机。不过,朱由榔不会直接把这笔银子拿出来,他要用这笔钱赚取更大财富。这一路上,朱由榔可是一直在心中筹划如何聚集庞大的财富,为未来作打算。
明朝宗室,既不像汉晋时期权利巨大,能够裂土临民,有独立的宗国;又不同于唐宋,其贤能者能够考取功名,位列朝堂。
明太祖朱元璋在与其谋士们总结历史上治乱兴衰的经验时,一致认为,宋朝和元朝之所以灭亡的一个重要原因是“主弱臣强“,朝廷得不到宗室藩屏,于是以前朝为鉴,决定建藩,于公元1370年洪武三年开始,分封诸皇子为亲王。
这个时期明朝的藩王权利还是比较大的,能够任命一些文武官员,拥有一定数量的军队。要不然燕王朱棣也不能发动靖难之役,成功夺得皇位。
朱棣夺得帝位后,为了防止其他藩王效仿自己,因此他强化中央集权,规定藩王不得干涉地方政治军事事务,不得擅自离开封地。即使出城省墓,也要申请,得到允许后才能成行;如无故出城游玩,地方官要及时上奏,有关官员全部从重杖罪,文官直至罢官,武官降级调边疆;藩王除了生辰外,不得会有司饮酒;王府发放一应事务,地方官要立即奏闻,必待钦准,方许奉行,否则治以重罪。渐渐形成了“有明诸籓,分封而不锡土,列爵而不临民,食禄而不治事“的局面。
可以说除了明初的藩王们享受到了真正的权利滋味,他们的后代基本上终其一生活在牢笼中,宗室成了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不农不仕、啖民脂膏、被软禁于封地内的典型寄生虫,只知道纵情声色,简直成了生育机器,他们生的越多,得到禄米越多。嘉靖年间,全国岁供北京的粮食每年定额为400万石,但当时应支付各处王府的禄米即达853万石,可见宗禄的开支已成为国家重大的财政危机之一。
明末,由于明朝宗室人数更是达到数十万之巨,宗藩的厚禄给朝廷带来的严重负担,禄米发放日渐不足,甚至拖欠不给,相当多的中下层宗室已沦为贫困户,不得已偷偷从事农、工、商之业。
明末大儒顾炎武在谈论明朝宗室的时候,曾说:“国朝为宗藩者大抵皆溺于富贵,妄自矜骄,不知礼仪。其至贫者游手逐食,糜事不为,名为天枝,实为弃物。”这一论调描述出了明末宗室尴尬的困境。
贫困的宗室他们强烈要求弛松藩禁、请田联自给、试官自效的呼声越来越高。直到万历中期,藩禁才有所松动,更定的《宗藩事例》准许无爵的宗室自谋生计,准许奉国中尉以下宗室参加科举考试,选授京师以外地区的官职,但实行时又加以限制,如对于县令等“亲民官”的职位,朝廷不能放心授于宗室,而只授于中书舍人等一些较为闲散的职位。
但对于他们这些藩王还是十分严厉的,尤其是在军队方面。明末清兵进逼京师,唐王朱聿键心切,上疏请勤王,崇祯帝不许,他竟不顾“藩王不掌兵“的国规,招兵买马,自率护军千人从南阳北上勤王。依照明朝规制,藩王尽可在王府内享乐,惟独不能兴兵拥将离开藩属。即使朱聿键动机纯粹,仍使在位的崇祯帝大怒,废其为庶人,并派锦衣卫把这位唐王关进凤阳皇室监狱,由此可见崇祯对他们这些藩王的戒备之心不减,做什么都不要动军队的主意。
只要崇祯在位一天,朱由榔就不会轻易僭越练兵,所以朱由榔目前的第一要务就是赚钱,有了钱,他以后才有底气组建军队,打仗打的就是后勤。崇祯皇帝为什么落得如今地步,还不是手里没钱。
身为二十一世纪的好学生,常年混迹图书馆的朱由榔,可不能白白浪费了他脑子里的知识,他准备先拿肥皂小试牛刀,吩咐道:“陈进忠,你去帮本王准备些生石灰、碱面、油、盐,本王一会儿要做个好东西。”
“啊?”陈进忠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疑惑道,“殿下,您需要什么,奴婢这就吩咐下人做就好了,哪能让您亲自动手?”
朱由榔怫然不悦,道:“哪儿来的那么多废话,让你去准备,就去准备。”
陈进忠见朱由榔不悦,连连应道:“是,是!奴婢遵命!”
朱由榔吩咐完后,便带着吴继嗣出了桂王府,直奔藏银之地。
第65章 大功告成()
胰子店老板当然听不懂不朱由榔里话里有话,他一下卖出十块胰子,此刻正趴在柜台乐呵呵数钱呢。
出了胰子铺,吴继嗣胸中仍憋着一股火气,不愤道:“殿下,这个店主竟敢轻慢您,刚刚就应该让属下好好教训一下他。”
朱由榔见吴继嗣一股子怨念,“呵呵”一笑道:“好了,多大的事!那个店主毕竟不知本王的身份,本王又何必与他一个市井商贩计较!”
“那是他碰到了殿下,心地善良,宰相肚里能撑船。”吴继嗣适时夸道。
朱由榔摇摇头道:“呵呵!那个老板要是知道本王等下要做出来的东西可能会让他砸了饭碗,他就笑不出来了!”
吴继嗣对朱由榔的话不免好奇,与胰子铺老板饭碗有关,那朱由榔要做的是胰子。可是转念一想,不对呀,做胰子也用不到石灰、盐这些东西。吴继嗣骑在马上挠挠脑袋,只觉得一头雾水。
朱由榔见他愁眉苦思,也没再卖关子,直说道:“本王要做的确是胰子!”
“啊?”
吴继嗣心道还真是,可是做胰子需要什么他还是知道一些的,疑惑道:“殿下,做胰子不是需要猪胰脏和草木灰吗?可您让陈公公准备的那些东西?”
朱由榔没有多做解释,难道他给吴继嗣解释什么叫化学变化,说了他也听不懂,神秘道:“到时你就知道了!”
桂王府,一间毫不起眼的小院,院落内摆放着朱由榔吩咐的东西。
陈进忠虽然不知道自家主子要做什么,可是主子既然吩咐了,他一定要漂漂亮亮完成。因此朱由榔需要的生石灰、碱面、豆油、盐,他派人都是照着最好的买的。
朱由榔从一个木桶中攥了一把雪白的盐,亮晶晶的,一看就是上等的好盐,再看看油,能清晰照出他的样子,脸上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要是用这么好的油、盐,他都不清楚还能不能赚钱。
他总不能责怪陈进忠办事尽心吧,先看看做出来的肥皂造价几何吧!反正之后要是真的生产肥皂,想办法降低原料价格就行了。
做肥皂可不是一个轻松的活儿,自然用不着朱由榔亲自动手,他只需动动嘴指挥就行,心中计算了一下大概需要的生石灰和水的比例。他先命令吴继嗣在一口铁锅加入了十五斤生石灰,然后再倒入五斤清水,锅内的水立刻变得浑浊,并且逐渐冒泡,沸腾起来,发出“咕咚”声。
朱由榔为了加快生石灰和水的反应速度,让吴继嗣拿着木棍不断搅拌,直到两者完全反应,最终生成氢氧化钙溶液,也就是熟石灰。
虽然如今正值寒冬腊月,但吴继嗣在一旁已经热得满头大汗。
朱由榔探头看了看,见锅内的液体已是灰色浑浊状,让吴继嗣再称了三十斤碱面,一点点儿倒进了铁锅。
碱面的主要成分是碳酸钠,与氢氧化钙溶液反应生成了氢氧化钠和碳酸钙。
朱由榔的目的就是要得到氢氧化钠,俗称“火碱”,具有极强的腐蚀性,是制作肥皂的重要原料。
朱由榔一眼不眨盯着铁锅,只见锅内浑浊的液体逐渐有白色沉淀生成,慢慢沉在锅底,而上层液体变得越来越透明。直到没有沉淀生成,朱由榔让吴继嗣小心翼翼将上层的清液,也就是氢氧化钠溶液,用勺子舀到了另一个锅内。
吴继嗣如同机器人般,朱由榔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陈进忠看着自家殿下用他准备的东西来回折腾,看得是云里雾里,不明所以,只能在一旁傻傻站着。
朱由榔看着透明的氢氧化钠溶液,不禁露出了笑容,高兴道:“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了!”
陈进忠只觉得朱由榔有些神经兮兮,但又不敢上前打扰。
朱由榔让吴继嗣点燃铁锅下面的柴火,开始加热氢氧化钠溶液,同时不断将油一点点倒进了锅里,大概加入了六十斤,吴继嗣继续用木棍不断搅拌。
铁锅内,氢氧化钠溶液和油在高温下发生皂化反应,生成的高级脂肪酸钠就是肥皂的主要成分,随着吴继嗣的搅拌,大约一刻钟左右,锅内的油脂逐渐减少,并且开始出现分层,上层出现一层粘稠的皂液,这才是朱由榔需要的。
见舀出来的皂液里面还有污水和杂质,为了使其分离,朱由榔命吴继嗣加入了大约三斤食盐,并加以搅拌使食盐充分化开,再次加热了五六分钟,才停止了加热,盖上了锅盖。
朱由榔看着早已浑身湿透的吴继嗣,道:“你也辛苦了,快去换身衣服吧!别一会儿再感染了风寒。”
“谢殿下关心,不过属下身体结实着呢!”吴继嗣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又好奇问道:“殿下,这铁锅里的就是您要做的胰子吗?”
刚刚全程他都亲自在朱由榔的指挥下操作,亲眼见证了生石灰、碱面、油、盐这些普通东西放在一起发生的种种变化,越发觉得神奇。
朱由榔点点头,道:“嗯!不过还得再等一会儿。”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锅内的皂液温度降下来后,朱由榔打开锅盖,锅内上层浮着一层厚厚的黄色透明液体,明显比方才更加干净,他让吴继嗣将上层的皂液舀出来倒进一个大木箱中,只等着肥皂冷却成型。
朱由榔兴奋看着慢慢凝固成型的肥皂,心里有些跃跃欲试,终于过了半个时辰,肥皂彻底凝固。
朱由榔用匕首切下一小块,拿在手中端详,肥皂颜色呈现暗黄色,色泽虽然不如他从超市买的,但是比起胰子来说已经好看很多了。
朱由榔扭头看向还处于震惊状态的陈进忠,道:“府里洗衣房在哪里?”
陈进忠看得双眼发直,不知朱由榔是从哪里学的这些,听到问话,回过神,道:“在西院,奴婢这就带殿下去!”
一行三人,朝着西院走去,吴继嗣跟在后面,双手抱着制作完成的肥皂。
第66章 没有对比()
桂王府西院,洗衣房院内二十几个个丫鬟坐着小板凳,围成一个圆圈,弯着腰,双手正不停地揉搓洗着衣服。一双双纤细的小手因为长时间泡在水里,早已被冻得通红。
一个身材娇小的小丫鬟,揉搓了几下,实在冻得受不了,将一块黑漆漆的胰子狠狠甩在木盆里,撅着嘴,一脸不高兴,抱怨道:“小翠姐,最近府中买的胰子越来越不好用了,你看我洗了这么久,还没洗好。”
被小丫鬟称作小翠姐的看起来年纪大些,年约二十多岁,身穿一身粉色丫鬟服,正坐在她旁边用力揉洗衣服,听到小丫鬟的抱怨,停止了手上的动作,道:“你就知足吧!你又不是不知道府中的情况,现在还有胰子用就不错了,就怕再过些日子连胰子都没得用,改用皂角,到时有你受的。”
“啊?”小丫鬟张大了嘴巴,一副我不相信的样子,道:“不会吧!再怎么说咱们这里也是桂王府,哪能用皂角洗衣服?”
小翠看了眼小丫鬟,满怀心事道:“这说的准呢?你没见前些日子,府中不是遣散了一些丫鬟奴仆吗?还有府中的伙食也是越来越差,我听人说府中银钱没有多少了。”
小丫鬟不解道:“咱们王爷是皇帝的叔叔,还缺钱吗?”
小翠见小丫鬟懵懂无知,想要说什么,还没来及说出口,就听到院落外传来脚步声,急忙低下头,轻声提醒道:“快点儿干活,外面有人来了。”
“哦!”小丫鬟带着不解,重新捡起胰子,揉洗衣服。
陈进忠进入院落内,见到正在洗衣服的丫鬟们,尖声道:“永明王驾到!”
丫鬟们听到永明王竟然来到她们洗衣房,心中一惊,慌慌张张放下手中的活儿,急忙下跪恭迎。
朱由榔进来后,再院内来回扫了一眼,不大的小院内,二十一个丫鬟身旁一人一个大木盆,里面盛放着脏衣服,地面上撒出了不少水,湿漉漉的,道:“地上怪凉的,都平身吧!”
“谢殿下!”二十一个丫鬟齐声道,一个个说话的声音,都甜甜的,真不愧是王府调教出来的。
朱由榔示意一旁的陈进忠,将他从胰子店买来的胰子给她们。
小翠在一众丫鬟中,显然地位还是比较高的,上前接过纸袋,一头雾水,不知道是什么。她拿到手中,袋子略微有些沉,鼻子轻轻一嗅,便闻到桂花香、茉莉香、牡丹香等七八种香味。她低头一看,赫然发现里面都是上等胰子,小嘴一张,惊讶的不行,要知道,她们自从跟着桂王从衡州逃难到梧州来,已经好久没用过上好的胰子了。
难道今天殿下是给她们送这些胰子来的?小翠心想也不对,哪有堂堂一个郡王给她们送胰子,小手紧攥着纸袋,小心翼翼轻声问道:“不知殿下这是要奴婢们做什么?”
朱由榔清了清嗓子,道:“听好了,现在本王要你们七人一组,分成三组来分别洗衣服。”
丫鬟们闻言,扭头一个个互相望着对方,眼睛中充满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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