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月落别楚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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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月落别楚将-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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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种拿别人家的饭食推来让去的感觉还是让他不爽,这就是寄人篱下啊。

    跟少年们一起狩猎多日,他已经有了足够的信心,即使是脱离项家,众人也一定能够自力更生,起码能够吃的很好又心安理得,民以食为天,只要能活下去,虞周相信,其他的都不是问题,现在他只是顾虑该怎么说起这事,众人的意见又是什么样的。

    龙且自然不知道病还没好利索的虞周已经琢磨了这么远,只是对着羊腿垂涎欲滴:“你放心好了,今日的吃食你那些叔伯们都有份,我只是不敢见季三叔才没去凑活,这根羊腿正好你我二人分了。”

    听龙且这么说,虞周放心了下来,干脆手起刀落,把羊腿分成两份,拿起自己啃过的半边吃了起来,小胖子的好处就是从不挑食,什么东西进了嘴里,看他表情的人都会觉得这是一种美味。

    虞周觉得这家伙将来如果不当将军,开个酒楼也能快活一生,人长的喜庆,每次一到饭点,他这个当老板的也坐在大堂中一起进食就是一道活招牌。

    ※※※

    连日的奔波身乏体累,白天的鏖战大费心神,可范增还是睡不着,他在等着老友前来一叙,他知道魏辙其实已经手下留情了,对战之时魏辙的战术可谓是中规中矩毫无破绽,可这根本不是他百变的作风,范增相信,以魏辙的行事,一定能另辟蹊径让自己更加的焦头烂额。

    “范老鬼,这么晚还不睡也不怕折寿啊?”

    “呸,再是折寿也比你活得长久,说真的,你当真要收下那小娃儿为徒?”

    “这是当然,不然我为什么腆着老脸住在项家?”

    “可你不是曾说从不收徒的么,早知这样,我三十年前就该拜你师门了。”

    魏辙今年已经六十有六,范增才刚刚五十出头,两人相交已经三十多年了,那时候魏辙还是秦国重臣,慕名而来的范增一见心折,可魏辙死活都不肯将他收入门下,还言称从不收徒。

    碰了一鼻子灰的范增也不是全无收获,从此他就和魏辙结下了不解之缘,就这样亦师亦友的相处了三十多年,从壮志青年变成了垂垂老者,人一衰老,年龄的界限是不那么明显的,再加上范增为人严肃常板着脸,法令纹早早的就开阔纵深,所以他看上去反而比魏辙还大些。

    “此一时彼一时也!”

    “有什么此一时彼一时的,你要不说,我这三十年的怨气如何能出,以前我问你这一身所学失传怎么办的时候,你可是找有缘之人说分传一两卷书足以受益一生,现在为何又改了主意?”

    魏辙并不答他,反而问道:“那我问你,命相一学你所知多少?”

    “你从未与我谈论过,我如何得知,你在那娃娃身上看出什么了?”

    “什么也没看出。”

    “什么也没看出来?”

    “对,正是因为什么都看不透,所以我才要将他收入门下,天地间万事万物皆有迹可循,王侯将相各归其位,可这小娃儿命理奇特,连我都摸不到丝毫脉络。”

    范增面如黑铁:“既然如此,何不趁早杀之!”

    虞周如果在这,绝对得给这老家伙一口唾沫,特么的,你这半辈子是不是只会这一招啊,难怪后来被顾嗣立讥讽:“七十衰翁两鬓霜,西来一笑火咸阳。平生奇计无他事,只劝鸿门杀汉王。”也不知道范增如果听了这话会不会背过气去。

    魏辙皱着眉头摆了摆手:“你这性情,幸亏我当初没收你。”

    范增顿时噎住了。

    “吃饭可以噎住,难道就永远都不吃了吗,铜铁作利器可杀人,难道也要令天下人都不用吗?何况他现在只是垂髫幼童,你怎知是福是祸,悉心教导之下,说不得又是个杰天地的良才。”

    “魏老便是凭此决定收他为徒的么?”

    魏辙点了点头,没再说话,还有很重要的一点他没有跟范增说起,他最近通过观星相面的推断,发现跟虞周有关的几个少年都不是平凡之辈,只是如此也就罢了,可是几人的命相居然出现了一丝丝的变化,尤其是那个项家的大块头,这可就非同寻常了。

    一个人的命相不可能被看的通透,越是关系紧密之人越难猜测,项家大个的身上隐现乌龙之势,最近的变化更是难以言说,所以魏辙才牵线老友前来一叙。

    魏辙并不知道,他这一牵也已改变了许多人的命运,要知道历史上,范增是项梁起义之后才投奔的,项籍也是在项梁死后才尊称他为亚父以示敬重,提早的见面,提早的学艺,时也命也……

第六十一章 胖子的智慧() 
汉塞已经观察好几天了,听闻那伙庶人居然住进了项府,这大大出乎了他和公羊先生的意料,难道少主的死是项家指使不成?那后果可就可怕了,别说是公羊先生,就连下邳屈氏也不敢再往深处追究。

    下邳城南的村落已经人去屋空,不过还是打听到了很多有用的东西,听闻他们一共也就五六家人,临走之际刚刚办了丧事,这让汉塞很是兴奋,他认为已经找到了他们谋刺的动机,一击而中远走他乡?做梦!

    少主与人路上的冲撞也已经还原了,听说上将军给了那伙人一块铜牌的时候,公羊虽的脸色就一直很难看,因为他也有一块类似的铜牌,只不过上面写的是个屈字,追着这条线索一直到了下相,果然更加为难了。

    汉塞暗暗心想,公羊先生已经住在酒肆几天不出门了,若是能解开先生烦忧,岂会不得看重?他已经探听清楚了,能在项府出入自如的只有一个小胖子,想必项家内外都瞒不过他,小孩子的嘴应该是很好撬开的,特别是那家伙似乎很贪吃……

    “汉子!又来了啊,今天有什么好收成了。”一个黑黝黝的家伙对着汉塞吆喝着。

    “今日收成差远了,只有几只野兔,你要是看上了,拿走便是。”汉塞正扮演着一个猎户的角色,在项府外游逛了几天,也熟识了几个人。

    打发走了那个黑汉,汉塞收拾了行装,回到酒肆之中,那个小胖子每日都会来吃些干果的,想必就快来了,酸涩的酒水有些凉,两碗灌下,汉塞发觉自己犯了一个小错,兔子不吃窝边草,自己在公羊先生落脚的酒肆动手掳人的话,好像会给他惹些麻烦……

    刚倒上第三碗酒,就见一个肥肥的小身影一跃而入:“刘二叔,快快快,渴死我了……”

    酒肆的掌柜笑眯眯的给他端了碗水,一巴掌拍在龙且脑门:“你这小子,每次来我这都跟被狗撵一样,听闻你最近开始习武啦?怎么还这么肥”

    小胖子咕咚咕咚喝完水,不客气的从店中翻出几个干梅,边嚼边说道:“那是因为习武才更应该多吃,再说项叔父疼我……”

    刘掌柜也不生气,只是损他:“项二公子打疼你才是真的,你这家伙属狗鼻子的,藏在哪的吃食都翻得到。”

    “嘿嘿,这下相城里我没吃过的东西可少见!”小胖子反以为荣。

    “小胖娃,我这里有些吃食,你来尝尝看,若是能猜中的,就当我请你吃了,若是猜不中或者你吃着合你口味的,只需回答我一个问题就行,如何?”汉塞在此掳人的心思已经慢慢的减退了,这小家伙实在机灵,而且与这酒肆的店家明显熟识已久,到时候只怕吃不到羊肉还得惹一身骚。

    龙且一下子就眼睛直了,自己走街串巷无所不知,以前也遇到过许多向他打听消息的,季三叔他们入城之时不就是如此么,眼见这等好事岂能错过,一边往汉塞的酒桌走来,一边嘟囔道:“我的体重是不会告诉你的……”

    汉塞再是心思不纯良也不禁莞尔一笑,掏出行囊中的吃食,说道:“为防使诈,你得蒙上眼睛,若是能尝出是何东西,才能算数。”

    刘掌柜不以为意,这小家伙又跟客人胡闹到一起去了,转身去忙了,显然龙且以前就受过这样的刁难,熟练的扯了跟布条蒙住双眼,跟等着投喂的小熊一般张着嘴巴:“来吧……”

    “咦,这是什么肉,挺有嚼劲的,这骨头也软软的……”龙且父辈本就是跟随项燕的亲卫,后来亡故于战场之上,说是孤儿寡母的,可得是得上将军照应,从未有过为难,日子过得比一般富户还好些,再加上孩童本身对爬虫动物的恐惧,这蛇肉他还真没吃过。

    “挺好吃的,我猜不出来,你问吧!”

    这小胖子倒也干脆,汉塞一笑,随即问道:“项府最近可曾收过门客?现在还招收门客么?”

    汉塞很聪明,若是直接打探项府最近住进些什么人,周围这一圈心向项家的街坊乡邻立刻就戒心倍增,他这么一问,看似是两个问题,却会让人误认为他想投靠,也就不以为意了。

    果然小胖子毫无察觉:“这可是两个问题啊,不过看在这东西好吃的份上,我便告诉你无妨,项家从不拒绝门客投效,最近倒是没有被收为门客的……”

    “咦,这个也好吃,这是……”说到这里,龙且压低了声音:“这是牛肉吧,太香了,你再问吧。”

    汉塞越来越喜欢这小家伙了,牛作为劳力,无论是哪国都是严禁宰杀的,可总有不规矩的人想品尝一二,这种一起做坏事的感觉让小胖子和汉塞亲近了许多,他大方的再送一个问题,其实得知面前这人打算投效项府的时候,龙且就已经戒心大减,无关紧要的问题说也无妨,别看他年岁不大,说起来项府的许多门客都和他早已熟识。

    汉塞掳人的心思已经彻底放弃了,项家对着家伙不是一般的好,连牛肉他都吃过,他不觉得一个粗衣百姓家的孩子能吃上自家宰杀的牛,那就只能是来源于项家了。

    “我有一亲眷姓栾,我去投亲之时听闻他们最近投靠了项家,不知可有此事,还望告知,也让我们早日团聚。”早已查到少主纵火致死之人便是姓栾,汉塞继续迷惑着小胖子。

    龙且是馋了些,可他绝对不笨,不止不笨,还相当聪明,你都已经得知亲眷就在项家,不去通名会见反来东打听西打探?你要说有一亲眷听闻在下相不知在哪他还觉得正常,连续几个问题都围着项家,混迹于市井的早熟孩子就觉得不是那么简单了。

    “那你认得丁四叔么?”小家伙也试探起对方来。

    “当然了,曾为至交好友。”汉塞只能赌一把了。

    龙且一把扯下眼前布条,左右一打量,抓了一把牛肉扭头就跑:“我今日吃饱了,你去问丁四叔好了……”

    汉塞一急,抄起层层包裹的长剑就要去追,却听得身后一声轻喝:“小鲁!”这么叫他的只能是公羊虽先生,顿时停下脚步。

    “先生,汉塞无能。”

    公羊虽面无表情,压低声音说道:“我都听到了,很好,就是心急了些,务再打草惊蛇。”

    汉塞称了声是,随着公羊虽回去了。

第六十二章 都有烦恼() 
虞周现在很烦恼,他的风寒已经完全好了,小项然的水痘也已经痊愈,按理说他应该很开心才是,既救了一个软萌萌的小姑娘,又还清了项家的人情,这种满足感让他很是飘飘然。

    可这一切好心情随着项籍驮着悦悦来看他被击的粉碎,小丫头看来跟他很是熟悉了,骑在这家伙脖子上笑的咯咯的,特么我不在这几天都发生了什么?虞周恨不得拿头撞墙,他甚至恶意的想着,还不如将悦悦也带在身边,染了水痘也只当是提前防疫了,总比被项籍趁虚而入的好!

    项籍是不知道虞周心里的咆哮的,热情的招呼着他:“小周,看,我带悦悦来看你了,哈哈,听闻小妹痊愈,叔父很是高兴,说是要大摆筵席呢!又可以喝酒啦!”

    什么样的酒水都浇不灭他心中的恼火,前世从未成家的虞周开始思索起对付小孩子的办法来,打?悦悦舍不得,项籍打不过,哄?特么这种最不希望出现的场景还要我轻声细语?那就只能连唬带骗了。

    “你怎么这么驮着我妹子就来了,也不怕长不高了么。”

    项籍狐疑的看着虞周,这家伙的聪明是众所周知的,难道他说的是真的?

    “你从何得知?”

    “你看啊,好多个头不高之人都是穷苦人家的,那是因为需要连背带驼的照顾弟妹所致,你见几个背着孩子下地的能长高的。”

    这纯粹是胡说八道了,穷苦人饭都吃不饱,营养跟不上是理所担任。

    “那你以前怎么天天抱着悦悦不撒手?”

    “因为矮个子聪明啊,所以我比你聪明。”

    项籍将信将疑的打算放下小虞悦,小姑娘不乐意了,抓着他耳朵不松手,项籍倒不怕疼,就担心自己粗手粗脚的伤了小丫头,拽了两下也就由着她了。

    这下虞周更恼火了,在他看来,项籍这种人的任何温柔都是不正常的,不能给他们任何相互熟悉的机会。

    “悦悦,快下来,你项哥哥都累了。”

    “……”

    “小心项哥哥一生气吃了你!”

    “才不会呢!”小姑娘说着,紧紧的抱着项籍的脑袋,跟个头盔似的,总让虞周想起后世的猫奴们顶着主子的模样。

    该死的,这家伙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了,亲哥哥的话都不听了。

    “乖,项家也有个跟你一样大的小丫头哦,你俩一起去玩怎么样,我可以给你们讲故事……”

    小姑娘一听,麻利的从项籍身上往下爬,项籍托着她,跟放猫似的轻轻捧到地上,此时虞周的懊恼已经突破天际了,一点觉悟都没的小丫头拉着哥哥的手就往后院拽。

    项籍摆了摆手:“你去陪然然她们玩吧,我今日上午还要习武,记得晚上叔父设宴,庆贺小妹大病痊愈。”说完背手而去。

    我又不是幼儿园老师!凭什么让我陪两个死丫头玩啊,你要习武我也不能吃干饭啊,有心找季布来当孩子王,估摸他年纪大了项家够呛允许,少年人里只有自己跟项夫人最熟悉,后院也就自己能出入自如,再加上有点不放心项然,虞周无可奈何的带着悦悦去了。

    一个女人等于五百只鸭子,这话到哪都适用,虞周的头很快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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