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月落别楚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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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月落别楚将- 第1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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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好想再欺负两下。

    虞周坐到她的身边,轻揽着肩膀嬉皮笑脸的问:“我哪里过分了?”

    项然也顾不上羞涩了,指尖连点历数罪状:“就是过分!趁着我不注意的时候,你居然那样!不是应该……应该……”

    “应该什么啊?先告诉你一声吗?”

    小丫头憋了好几个“应该”,不知道怎么往下说,气咻咻的耍赖道:“反正就是你不对,我……我都没有准备的。”

    虞周往后斜躺了一下,顺势把她再往怀中紧了紧,哄孩子一般的轻拍脊背,嘴里说道:“好好好,都是我的错,不过啊,这礼总是要完成的,若是不用礼服糊弄一下,那俩熊孩子没那么好打发的。”

    项然身子拱了拱,享受着熟悉的怀抱,却又垂首不敢看他:“我也知道,就是觉得方才的夫君变得不一样了,你以前……从不那样看我的!”

    虞周心中一乐,不由问道:“那我刚刚什么样?”

    “嗯……就跟龙且看到食物一样!”

    “哈哈哈,我才没有他的脸皮。”

    项然左扭右扭,声音里又有了一丝薄怒:“你还说!你的手……别乱动!”

    虞周的语气带着一点诱惑,坦然说道:“我们是夫妻了啊,小丫头。”

    “我知道啊……我不是叫你夫君了吗?”

    “还有呢?”

    “还有什么?”

    看着她的眼神不似有假,虞周手一顿:“等等,你学的侍夫只有这些?没有个阿姆教你些别的?”

    “没有啊……”

    这下明白了,难怪刚才把她吓成那样呢,这年头这种教育基本不靠谱,楚国的风气更是两个极端,既保守又开放,贵族人家向往礼乐严格克己,普通人家去参加个“云梦之会”一类的就全懂了。

    不仅楚地如此,其他各国也都差不多,就连孔子他老人家,也是叔梁讫和颜氏女“桑林大会”的结晶。

    知道了这一点,虞周不着急下手了,既然特殊的境遇造就了这张白纸,就该由自己好好言传身教才是……

    “小然。”

    “嗯?”

    “我们该做正事了,还有一礼没完成呢……”

    小姑娘本能的感觉不妙,悉悉索索的紧了紧中衣,瞪着大眼睛问道:“还有什么礼?”

    虞周绕转到她背后,双手忙碌在鬓中,嘴里说道:“当然是解缨了。”

    项然放松了,嘴里嘟囔:“我给忘记了,我不是故意的……我没那么没用,我……”

    长长的缨带是从及笄那一日束上的,只有夫婿能在新婚夜中解下,与之对应的是后来演变出的结发,夫妻之间,从这细小的末微开始交融。

    虞周十指齐动,没一会儿就将束缨解开了,黑发瀑布一般垂落,带着些许皂角清香,显得那张脸蛋更小了,让他舍不得移开视线。

    这一位走了神,那一位终于想起自己的使命,项然忍住羞涩双臂环抱,将自己的长缨系在夫君腰上,感受到近在咫尺的心跳越来越快,她的脸上逐渐发烫。

    虞周按住将要离开的双手,本能里的渴望一直在跟复杂的不知道什么东西交锋,几种滋味不停的变幻心头,温馨、安逸、欢畅、迫不及待,还有一丝难以置信的惶恐……

    想到了自己的提前布置,他身子一弓跳下床去,三两下拖出一只木盆,纹理崭新边角圆润。

    “夫君在做什么啊?”

    “要叫子期哥哥,我喜欢你这样称呼。”

    随着一阵哗哗声,盆中装满了热水,桐油特有的清香缭绕着涌入鼻中,渐渐弥漫在空气中。

    也许是那种气味有着安神的功效,也许是虞周家常一样的动作令人安心,项然翻身爬在床上,两只脚一翘一翘的来回摆动,好奇的看着夫君忙碌。

    “子期哥哥,这是在做什么啊?”

    “想不想泡泡脚啊?”

    “在这儿?”

    “当然了,小丫头,以后你我所在就是我们的家,在这儿怎么不行了。”

    叫着更熟悉的称呼,的确少了许多拘泥的感觉,项然甜甜的一笑:“好呀,我还正有些想念汤泉了呢!”

    放好了木盆热汤,虞周过去一把将她抱起,三两下除去罗袜,扶着小人儿站在木盆中央,双脚也是各自踢甩。

    “烫、烫、烫……子期哥哥,这水有些太热了!”

    “安心吧,烫一些才有好处的。”

    大脚盖着玉足浸入热汤,把她妄图逃跑的念头压下去,项然只泡了一会儿,就已适应了。

    刚才的时候,只顾着脚上有些难忍的温热了,现在回神,她才发觉自己竟以一个不合礼仪的姿势坐在夫君腿上,耳鬓厮磨气息萦绕,四只脚相互轻搓细挲。

    “骗……骗人!能有什么好处啊,肯定是顺口哄我的,我可不是小孩子了!”

    “你还记不记得公乘神医的经络图?”

    “记得啊……跟这有关吗?”

    虞周目不转睛的盯着十个小蚕豆,心情随着跳动更加欢快:“当然了,人的脚底有着多条经脉交汇,这些经络沟通表里、联络脏腑贯穿上下,所以啊,把人脚说成第二心脏也不为过。”

    经他这一提醒,项然只觉一股股的热流盘旋而上,过了脚踝,再经足三里,整个膝盖不自觉的放松,再然后,那股热流顺着脊背直冲头顶,很是安逸的感觉让人懒洋洋的不想动弹。

    “真的欸,子期哥哥,你也有这种感觉吗?”

    虞周拿脚挠了挠她的足心,轻轻说道:“好处不只这些的,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啊?还有什么?”

    这一会儿,那股子热流又找到了新的去处。逛遍全身终归丹田,使得小人儿双腿交错犹不自知,眼睛里的水汽几欲涌出。

    “这一番舒筋活血,可以让人气窍稍开浑身舒缓,然后啊……能让你今夜少感觉一些疼痛。”

    “疼?为什么?”

    “欸?子期哥哥你干什么?”

    “不行不行,好痒的…放开啊……”

    “唔……唔唔……”

    ……

    ……

    雏凤初鸣若啼血,楚腰窈窕麦齿阙。

第五十二章 幸福的清晨() 
龙且好嘴贪吃,这事儿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为此还闹出过许多笑话,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小胖子曾经像个熊猫一样爬到树上摘果子,也不知他跟那棵树有着什么前世宿怨,刚到顶枝,整棵树轰隆就倒了,被砸在下面的龙且叫得哎哟哎哟,可把大伙笑惨了。

    熊猫是什么?

    项然没见过,但是她知道被压着一定不舒服。

    新家后面有一片小树林,天还没亮,就有无数的鸟雀在其间放开歌喉,被它们一吵,项然长长的睫毛一阵抖动,慢慢睁开了眼睛。

    刚想换个姿势继续睡,一种被碾压过一样的酸痛从全身各处传来,让她的精神忽然清醒许多,昨晚的记忆潮水般涌上心头,小脸顿时红如丹霞。

    真的好疼啊,子期哥哥肯定骗人了,那盆热汤一点用都没有,不然的话,更疼得有多疼?

    为什么没有人告诉她,夫妻之道还有这种事情的?为什么从没有人告诉她,这种事情这么疼的?

    不过……

    那种亲密无间的感觉,就像一睁眼就能看到对方一样,无论是生活还是人生,无论是肢体还是心里,点点滴滴充斥了每一寸空间,真的很让人迷醉啊。

    或许,这就是相濡以沫的感觉?

    项然摇了摇脑袋,暗道自己都被子期哥哥带偏了,庄子的本意明明是相守相扶,被他一说,好像整句话的意思只剩下一个濡字,太邪恶了!

    这么想着,那些昨夜吻过的地方仿佛又被唇舌覆上,让她的心里隐约感觉有些麻痒,想抓挠一下,却不知从何下手。

    身后的呼吸很平稳,夫君应该还没醒来,对呢,是他的新妻了,可以光明正大的拖着他的手臂叙话,再也不用躲着爹爹;可以跟他同案而食、同榻而眠,再也不用担心有什么逾礼的地方;还可以……贪恋一下那个怀抱?

    扭了扭身躯,腿窝里传来的不适让她吸了口气,嗔怪的往身后看了一眼,项然把背贴上夫君胸腹,享受着那种全身都被环绕的安心感觉。

    像是犹不满足一般,她又拉过虞周小臂,心头一动,干脆借着昏暗的光线打量大手的轮廓,柔荑在侧,真是一番好明显的对比,一只黑,一只白,一只宽大厚实,一只柔若无骨,像极了两人站在一起的模样。

    也许是掰扯手指的动作有点大了,项然感觉身后人动了一下,像要醒来的样子,赶紧放开那只手臂装睡。

    虞周挠了挠脸,将手落下的时候,自然而然的搭上她的手背,呼吸还是那样平稳,再没有其他动作。

    项然大窘。因为有些疼痛,她刚才装睡摆了个捂着小腹的姿势,现在手掌摞着手背,热量一点点传递过来,身体再度回忆起昨晚那种奇怪的感觉,心绪顿时就乱了。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猛地一回神,发现窗外天色已经大亮,项然挣扎着就要起身,今天的事情好多呢,梳洗自己、服侍夫君、见礼姑舅、熟悉家事……

    嗯?这只手怎么这么有力?箍着腰腹让她动弹不得了!

    “小凤凰,不用那么着急起来的,师父和义父都不是在意虚礼之人,再眯一会儿吧。”

    项然转头准备说话,忽然想到自己还未梳妆,这番模样被夫君看去岂能称心?急忙忙的又将脑袋转回去。

    完了完了,他肯定看到了,都已经不是那个毫无顾忌的小童了,再被看去睡颜多难堪?

    不对啊,都已经是夫妻了,以后这种模样就会常见了……哎呀,都忘了背上的印记了!那也是羞于示人的地方!

    虞周纳闷的看着小妻子在他怀里拱来拱去,来来回回翻了好几次身,才将脑袋一埋再无动作。

    “小凤凰真精神啊。”

    “不是…那个……夫君什么时候醒来的?”

    习武之人感知敏锐,虞周早就醒了,不过为了小丫头不尴尬,也为了以后多看几次女儿家自说自话的娇态,他打了个哈欠回道:“又困又累,也亏你能起来,还是听我的多歇一会儿吧。”

    见他这副模样,项然安心不少,身子软软的趴着不爱动弹,嘴上却说:“不行啊,还要给长辈见礼呢。”

    “都是看着你长大的,谁还会在意这个?我觉得啊,师父肯定更关心子嗣一些。”

    “子嗣?”

    “对啊,你想啊,师父年纪越来越大了,儿孙满堂的日子从没有过吧?这要是……”

    项然反应过来了,双手一抱开始哀求:“不成了不成了,疼的受不过去,我不来了。”

    “哈哈哈,逗你的,你这样子真是可人。”

    虞周不是禽兽,舍不得让这个稚气未脱的小丫头早早哺育,这年头生孩子就等于过鬼门关,还是等她再大一些为好。

    可这并不妨碍讨些嘴利,因为以往总扮演好兄长的角色,现在“欺负”一下她,能看到惹人垂怜的模样真是美妙。

    比起欲望交融,精神的愉悦一样重要,就像她醒来之后偷偷摆弄手掌,那种发自内心传达而来的依赖,让人只想用最坦诚的呵护去回应。

    “子期哥哥,问你个问题吧?”

    “嗯?”

    “那个……我以后还能见爹爹吗?”

    出嫁时,叔母那句“最好别回来”吓坏了她,尽管早就得到一同照料的允诺,可是随着慢慢长大,学到的礼仪越来越多,项然终于知道了这般行事的严重性,心中愈发没底。

    “还是那句话,你我所在就是咱们的家,你嫁给我,并不是两家变作三家,而是我们通通成了一家人,既然是自家人,为什么不能见呢?

    小然啊,我是你夫君,还是你的子期哥哥,堂堂男子汉便不能一诺千金,那也是一颗唾沫一颗钉,以后要记住了。”

    项然闻言眼圈有点泛红,飞快的点了点脑袋,扑到虞周怀里以面相贴,少顷之后,她抬头主动啄了一下,大大方方的与他对视。

    常听人说女儿家是水做的,这话不假,心怀激动的双唇娇艳欲滴,就像刚剥开的荔枝,很想含着品味一番。

    虞周按下心中念头,在她背上一拍,翻身率先起了床:“你再多睡会儿,疼得厉害就别起来了,我去把礼事的后续处理一下,很快就回来。”

    项然答应着,用薄裘盖住半张小脸,只露出眼睛追逐穿衣的身影,目送他离开,再将全身缩进被中,眼帘一合,沉沉睡去。

第五十三章 王离请罪() 
一场喜事不能代表全天下安宁,相反的的,相互对比更显得残酷。

    雨滴落下之后会把自己撞成粉碎,四分五裂的到处飞溅,如果一场雨过于磅礴,这样的情形就会交织成一层水汽,笼罩着大地模糊视线。

    此时此刻,整个咸阳宫氤氲动荡,装点精致的水榭再也没了赏心悦目之感,反让人望之生恶。

    大雨下了一夜,王离也在宫门外跪了一夜。

    他没有告诉病重的父亲自己战败的消息,因为王贲的状况已经经不住任何打击了,一回咸阳便来请罪,是现在唯一能做的事。

    他也没去央求那位公主嫡母,大秦律令严明军法无私,还没有谁获得过格外开恩的机会。对了,有一个例外!赵高上次的死刑被陛下赦免了。

    跟一个阉竖相提并论?身为四朝名将王翦的子孙,他还没堕落到那种境地!

    大秦没有“千古艰难唯一死”的感叹,身为将军,王离早就做好看淡生死的觉悟,之所以跪在这里,是想求得最后一个说话的机会,让陛下知道逆贼凶悍不好应对,诡异的手段防不胜防!

    细碎的脚步逐阶而下,抬头一看,那个从没正眼瞧过的赵高慢慢走来,今时今日,俯视者和仰视者换了个位置,王离觉得对方的目光格外刺眼,不过,再怎么样的羞辱,对于一个抱定死意的人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罪将王离,求见陛下!”

    赵高嗤笑一声,藏在簦笠之下躲避大雨,冰冷的声音让这水汽再寒三分:“王将军,李信将军已经告罪请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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