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月落别楚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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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月落别楚将- 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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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说完,一个山民便远远跑了过来,嘴里吆喝着:“不……不好了,打起来了!”

第一百章 试探深浅() 
好印象需要小心维持,坏印象却不需要什么道理,就在虞周哄的田襄子愈发高兴之时,却被人打断了,来者他也熟悉,正是陈家的邻人,经常帮着陈婴处置山间事宜。

    “说清楚点,谁和谁打起来了,在哪?”

    “就在新立的寨门处,咱们留下的陷阱忽然捕到一个人,曹江上前询问之时却又被围,陈大哥已经领人过去了!”

    虞周听完面上就是一变,追问道:“对方是何来历?”

    “不清楚,不过……与这位老丈打扮相似。”

    田襄子看了看天色,恍然大悟:“都怨老夫,贪恋新奇竟忘了时辰,许是我那等不及的门人。”

    “还请钜子一起前去,您这一现身比什么都管用。”

    “理当如此!”

    一路往过赶的时候,虞周心里想的是千万别闹大发出了人命,只要大江跟墨者都没有损伤,那一切还好说,否则这个梁子不想结也由不得他了。

    田襄子却有种心惊肉跳是感觉,因为越往事发之地赶,他见到了越多不该出现的东西——强弩!

    嘎吱嘎吱的挂弦声,说明这些绝不是摆设,那几个坐在地上开弩的家伙更是让他大惊失色,疯了!秦弩怎么会流落到一个小小的坞堡!这些徐福可从没提过!

    回头望了望水车,田襄子自嘲一笑,亏自己还统领墨家一门呢,有这等鬼斧神工的手段,区区秦弩何在话下。

    尽管匆忙间看的不仔细,他还是发现了大伙所持凶器跟秦弩的最大不同,那就是箭矢闪出的寒光完全是另一个颜色,不同于青铜暗淡,更不似恶金灰扑扑的,黝黑的箭头只在转动时才露出几分凶光,这让他大为好奇。

    不过眼下不是探究的时候,田襄子三步并作两步往前疾走,刚到栅墙上,一声暴喝声震四周:“住手!老夫在此。”

    看到地上插着的几支箭矢,虞周还以为来晚了,跟陈婴一番交流之后才知不是那么回事,也不知是有意无意,对方先是一人踏中陷阱被高吊起来,就在曹江准备放下来询问的时候,林中忽然窜出的几人却把他给挟了。

    陈婴见状急忙来救,对方也不是傻的,一看这边人多势众还有强弩,当即就要带着曹江退出一箭之地,又被陈婴连发数箭拦了下来,这才一直僵持到现在。

    “大江哥没受伤吧?他们的人呢?”

    陈婴看了一眼田襄子,摇头道:“我已知晓这位老丈在堡中一事,下手很有分寸,箭箭警示并未伤人。”

    这话听完一老一小皆出一口气,田襄子双手一搭跃出女墙,几个起落之间已到门人身前:“老夫平安无事,快快放人!”

    几个墨者见到钜子归来大喜过望,警戒之色不减却也依言行事。

    眼看就要息事宁人的时候,几个第一次摸弩的半大小子有点恋恋不舍,调转方向手一松,弩箭呼啸着奔向远方,直直射入大腿粗的树干中。

    混小子尚不知惹了是非,还没欢呼就被陈婴一脚一个通通踹下墙去。

    “诸位,我等并无恶意!适才乃是寨中小子不谙世事,无意唐突了!”

    弩箭射去的方向确实无关,箭矢射中的地方也远远相隔,可事情的性质不是那么回事啊,人家钜子门人放下防备通通在外面的时候,你这背后的暗箭放出来了,哦,这次是小子犯浑了,那还有没有下次呢?

    说的严重点,这就跟两国刚刚签署合约,墨还没干呢你就在人家使者门前埋伏刀斧手一样,太失信于人了!

    几个墨者被强弩逼迫半天,进退不得之际早已心火难耐,他们确实淡泊名利,可也没有欺到头上还当无所谓的本事,其中有个块头大的扯着嗓子开喊了:“呔!突释暗箭算什么好汉,下来与我一战!”

    陈婴后虞周互相看了一下,嘴角全都扯出苦笑,田襄子没出声制止,那便是也有不满默认了。

    “子期,这如何是好?”

    虞周叹了口气:“把大江哥接回来,就依他们所言吧,也好探探深浅。”

    “这……山上并无武技高手了啊?”

    虞周想了想还真是这样,墨门这样组织严密的学派不同其他,战力之强横即便式微的时候因为不敢小看。

    琢磨下就知道了,祖师爷墨子是个剑道高手,他们干的又是劝和的营生,两根大腿快掐起来了,要想安抚下来不只需要嘴吧?至少膀子比腿粗能按住……

    “无妨,此次较技输赢不重要,只要缓和一下便好,传令下去,把弩通通收起来!”

    陈婴点头应允:“那只好这么办了,你我各自上场,还有呢?魏老来不来?”

    虞周眉头一皱:“那要看田钜子是否出手了,我估计应该不会。”

    “好,那我再挑二人!”

    一番商量之后,曹江当仁不让:“不用挑了,就我吧!”

    门外的墨者一肚子火气,他又何尝不是,虞周叮嘱一句点到为止也就不多言,最后一个干脆选定射箭那少年,他惹出来的麻烦怎么逃得开?

    正当皮实的年纪,混小子跌落栅墙之后屁事儿没有,爬起来拍了拍就笑得捡了钱一般,仿佛出阵是天大的喜事一般。

    各自选派好了人,虞周的对手便是那个叫的最凶的大块头,不过现在声音最尖锐的是身后是两个丫头,特别是大呼小叫的虞悦。

    “在下陈婴,还请见教。”

    “吕备见过,请!”

    话不多说,两人拉开架势试探起来,从虞周的角度看,陈婴的武技只能算中平中正,不过吕备也没高到哪儿去,而且显然事先得到过叮嘱,出招全无杀气劲道稍欠,两人这第一场算是把基调定下了,闷的虞周那对手直挠头。

    一场平局之后,接下来可就不那么平和了,射箭的那小子对面也是个少年,擅使的却是一根长棍,把他追的满场乱窜不说,棍棒次次落到那小子屁股上,看的两边人都想发笑。

    “哇呀呀,换个地方下手啊……你敢不敢报个名号来,子期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我……哎呀……”

    “雷烈!”

    说完又是一棍打过去,这次却把虞周看的起了身白毛汗,因为是用捅的!

    这万一有个好歹……

    眼看裤子都夹进去了,那小子竟浑然无事,回头骂道:“给小爷记住了,我叫武戚,日后一定……哎呀,还打……子期说打人不打脸的……”

    连续两次被卖,虞周已经把头埋进裤裆,你他娘的什么用词,那是你的脸啊?

第一百零一章 师父惹祸徒弟还() 
历经一平一负之后,倒是曹江爆发出别样的凶劲拿下一局,这也难怪,

    他可是最早跟随季康习武的那批少年,腿脚不便成了三叔加大负荷的理由。

    所以要说谁吃苦最多,无疑是这个不起眼的家伙,季康对他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别人四肢俱全尚且努力不缀,你有什么理由偷懒?

    田襄子明显是个心细的领袖,他跟山民们心照不宣的安排出场次序,很好的宣泄了每个人的情绪,所以真正的试探就该是虞周和他的对手。

    “虞周虞子期。”

    对面的家伙仿佛与刚才聒噪之时判若两人,魁梧的身型施起礼来一丝不苟,没有一点违和。

    “鲁季,鲁子牛。”

    这样取字的人家真不多见,虞周放下心中诧异,开口问道:“鲁兄惯用何种兵器?”

    鲁季略一摆手:“你用何兵器,我便用何。”

    我勒个去,这还是个精通百兵的人物?太凶残了吧?

    虞周压下去拿宝剑的冲动,随意选了两把寻常长剑,这才与他分持而立,以神兵利器取胜那就赢阵输人了。

    “徒儿!何必这般迂腐,为师把长军剑拿来了!”

    虞周眼皮跳了跳,不理会忽然出现的老不正经,天目被项籍带走了,这把长军已经无所匹敌,真要以此欺人对方肯定不能心服,况且虞周迫切想知道自己的剑术到底在什么水平。

    “请!”

    有名字的剑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鲁季脸色柔和一些,也低声回应一声,他身后的田襄子却眉头深锁,观这后生为人有礼有节心思机敏灵变,怎么他师父如此不堪?似乎有些……熟悉?

    田襄子的脸色已经无人关注,因为鲁季最先动了,虞周的剑术也是以灵巧迅捷见长,此时依然不适应节奏,只觉眼前人影一闪,他本能的侧身横剑相格,只听“当”的一声清脆入耳,虎口传来阵阵发麻的感觉。

    二人错身之后都慎重许多,如果有细心之人就会发现,他俩呼出白气的频率几乎一致,而鲁季这边稍显粗长一些。

    试探是相互的,就在鲁季忍不住眨眼之时,一片雪雾腾地而起,虞周倾斜着剑尖欺身而上,这样的招式对于速度有些影响,却让人难以判断出招位置,也许手腕一抖,本以为刺向肩头的长剑就换成小腹。

    见此妙招,就连田襄子都惊奇的轻“咦”一声,鲁季更加不敢怠慢,绰起长剑就在身前画了个圈,以期挡下全部变招。

    谁知虞周根本不往前凑,趁着鲁季挽剑花的工夫,却把剑作斧用,眼看着是脚下一绊站立不稳,实则借势将长剑劈落下来。

    鲁季怎么都没想到还有这种打法,众所周知,画圈子的时候不需要多少力道,所以他方才的应招虽然关照周全,可也难以硬对硬的相抗。

    他右手握着剑柄左手按着剑脊往前一挡,虞周的剑招已经重重劈落在上,长剑略微弯曲的时候,鲁季脚尖相互轻点,顺着这股力道往后退了几步,这才完全避开。

    虞周狠提一口气以剑拄地才稳住身型,说实话,他这招用的并不高妙,因为两个人的身型差距摆在那里,力道也是自己不占优,也只用个出其不意罢了。

    小丫头们可不管,初次见到正式比剑的情形,俩人早就忘了自己所学,拼了命的鼓掌叫好,在她们眼中,那就是哥哥一剑劈退对方。

    田襄子的脸色更加凝重,凌乱的苍髯随风而动,干枯的手掌不自觉比划起来,时不时的点头咬牙,也不知是赞许还是痛恨,那表情费解的很。

    一招占优之后,虞周更不饶人,这次率先欺身而上,脚下连点步步近逼,手中的长剑却如一把带着荆棘的巨锁当头罩下。

    鲁季不敢大意,一边沉着的应对一边考虑反击,却在刚冒出点闪光的时候就被打断。

    说实话,虞周毕竟学剑不如他长,所以剑术不比鲁季来的老辣,却胜在出人意料的招式频频而动,直攻的鲁季全神以待。

    场上的动作越来越快,正如久久不能落下的雪雾,而场下的田襄子也是手上不停,照理说他这样的一门执掌作出如此行径难免为人不齿,因为有偷师之嫌,也不知怎么回事,坐在对面的魏辙竟然视而不见。

    叮叮当当的长剑交击声停下之时,田襄子豁然起身,腮上乱抖手上发颤,竟然飞身扑了出去,与此同时,魏辙也是一声怪叫,踢开身后的椅子夺路而逃。

    就在大伙疑惑的时候,谁知田襄子找的是虞周,他变手为爪紧抓其双肩,两只眼睛瞪得吓人。

    “他在哪?崔广元在哪?”

    这下别说山上诸人,就连鲁季都看不过眼了,哪有武者较技忽然横插一脚的,为人所不齿也!

    何况这还差着辈分,什么时候也没见恩师这般大失分寸啊?

    “田师!鲁季尚与子期比剑较量当中!”

    田襄子不耐烦道:“那子牛便认输吧!他在哪?”

    “……”

    场内场外全都注目这位齐墨钜子,不知道他在搞什么名堂,两个小丫头更是上来踢打,却也不能动之分毫。

    “前辈,您问的到底是谁啊?”

    “崔广元!那个哑巴,不正是教你剑术的人吗?”

    虞周搭眼一撇,发现师父的位置早已人去椅子空,心说又被坑了,只是不知道这个娄子有多大。

    “前辈,您抓着晚辈也没用啊,家师刚刚离开此地,只怕是看您想起什么了!”

    这一提醒,田襄子也扭头一看,方才那个抱宝剑而来的无赖老叟已经不见踪迹,他闭目沉思一会,忽然仰天而笑:“老贼!终于被我找到窝里来了!这回看你往哪跑!”

    虞周听得心惊肉跳,这口气怎么像生死大敌啊,魏老头就这么没节操的跑了?

    特么的!你提前说一声老子不让人把弩收起来也行啊,好歹还有点反击之力。

    现在玩着君子较技那一套,高门前辈忽然变成仇敌了,田襄子要是大开杀戒,这漫山遍野的人头都不够他砍的。

    虞周正在暗叹遇人不淑,田襄子再次变脸,和颜悦色问道:“子期贤侄,那他有没有交给你什么特别的东西?”

    “他不是跑了吗,你现在追还来得及,何苦为难我们后辈。”

    “嗯,这相互推脱的模样像是师徒,这样吧,老夫现在就做主,只要你交出钜子令,我墨者行会就答应你三个条件!”

    “钜子……令!?”

    天杀的,坑死了!谁特么见过啊!

第一百零二章 钜子令是祸端() 
钜子令,虞周确实没见过,不过听名字就高大上,看田襄子紧张的模样,闹不好这玩意还是号令三家墨门的信物,只是……怎么会跟魏辙有关?

    而且奇怪的是,这么重要的东西被拿走,还不得换来整个墨门的追杀?结果田襄子接下来的态度让虞周摸不清头脑,口称老贼咬牙切齿却看不出几分恨意,更多像是羞恼难耐?

    而且听自家钜子提起的时候,另外几个墨门弟子也没有终于寻到仇敌的感觉,年轻的雷烈甚至露出几分尊崇。

    虞周一把揽过两个拳打脚踢的小妹,小心问道:“田钜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田襄子激动的情绪总算平复几分,叹了口气说道:“都是些往日丑事不提也罢,你若有暇去问崔老好了……”

    “呃……钜子,我师父姓魏。”

    “……”

    田襄子额头的青筋暴跳几下,嘴角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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