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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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歌- 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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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新居() 
这场恭贺乔迁的欢迎仪式,就是陆同的儿子陆傍,和一众昔日在洛北的旧街坊捣鼓出来的。

    陆傍有个当长老的爹,日子过得还算滋润,但他能耐有限,也折腾不出多大的动静,只能熬着等陆同退了,看看能不能继承他的长老之位。可这种事很不靠谱,要是没有个撑腰的,难保不会被别人家给挤掉。那样他可就不得不赴自己二叔的后尘,灰溜溜搬去洛南了。

    因着父亲和二叔的矛盾,陆傍原先也多年没和自己堂弟一家来往了。陆信回京时,他倒是想过,是不是过去坐坐,缓和一下关系,却被陆同坚决阻止。陆同说,就算要来往,也得他先来拜见我这个大爷再说。陆傍不敢违背父亲,便暂时把这念头搁了下来。

    谁知陆信父子回京后,不到半年时间便风生水起,先是陆信成为了陆阀第九名宗师,紧接着陆云又在本阀考试中一举夺魁,成为洛南弟子参加大比的第一人。这时陆傍就有些坐不住了,再次劝说起陆同来。

    但这时,长老会正要拿陆信开刀,来对付阀主呢。陆同觉得陆信蹦哒不了几天就要倒霉,唯恐惹祸上身,还是坚决不同意。

    结果没等来陆信倒霉,却等到了陆云被副宗主收为弟子,这下就连陆同也坐不住了。那天从小竹林回去,他便长吁短叹,不知道家里的风水怎么全都转去老二门上了?

    有天阶大宗师这张护身符,谁还能动得了自己那个侄孙?看来不光自己的儿子比不了陆向的儿子,孙子一辈就更是没法比了。

    陆同这时候已经看明白了,陆信父子的崛起已是不可阻挡,若能和弟弟一家修复关系,将来子孙肯定能多受荫庇。但当初是他非要分家,才将陆向一家赶到了洛南,后来弟媳妇郁郁而终,只怕也跟此事有很大关系的。陆同实在是既拉不下脸,有没有勇气,去登弟弟这个门。

    这一个多月,父子俩整天在家里合计,该怎么既能和陆向一家修复关系,又不损自家的颜面,就在父子俩磨磨蹭蹭的功夫,陆信居然当上了本阀执事!看到这个结果时,陆同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本以为有长老会拦着,陆云是决计当不上这个执事的。否则他早就拉下老脸,上门去跟陆向和好了。

    谁知道陆信居然就当上了?陆同这时候儿再去,味儿可就彻底变了。在别人眼里,他可就成趋炎附势的马屁精了!而且,最关键的是,大长老怎么看?会不会觉得自己见风使舵,要靠向阀主一面了?

    把个陆同愁的呦,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陆傍却再也忍不住了,他跟陆同说,二叔一家要搬回洛北,再不借着他们搬家的机会见上一面,往后就更尴尬了。父亲要是有顾虑,你就先别出面,我来!大长老再不近人情,也不能拦着侄子跟叔叔走动吧?

    陆同觉得言之有理,便让陆傍联络一帮街坊邻居,好生给陆向一家办个乔迁之礼。那些街坊邻居也早就有同样的念头,陆傍一说,双方便一拍即合。这才有了今天的一幕。

    众人把陆向一家迎下了车,便簇拥着他们进了阀中为他们准备的新居。这处宅子占地大约有十亩之多,在寸土寸金的洛京城,已经十分之大了。在陆阀之中,更是仅次于阀主、大长老的宅院,和几位执事的住处大小相当。

    整座宅子分前后院儿,前院儿为宴饮会友之地,后院则是一家人的住处。隔开前后两院儿的,是一个三四亩大的花园子,里头假山庭院、菊花似锦,不失为家居胜景。宾客们在前院略坐片刻,便知趣的告辞而去,人家刚搬到新居,东西还没有安置好,自然不能多叨扰。就算要让主人请客吃饭,也得等过几天,人家安顿好了再说。

    。

    陆傍等人从陆信家中出来,一个个心情大好。几个长辈对陆傍笑道:“你二叔终究还是心软,这不也没不认你这个侄儿?”

    “今天日子特殊,又当着这么多人,”陆傍也是大松了口气,面上却苦着脸道:“回头我再去一趟,到时候不把我撵出来才算数。”

    “那倒是,搬家这天不能发火,你小子还真是好算计。”街坊们愉快的开起了玩笑。既然陆向都能和陆傍恢复关系,他们和陆向又没有矛盾,重新走动起来,肯定没有问题。

    正说着话,就见陆仁从街口迎面走了过来。一众街坊里,恰好有那天被他叫去悦仙楼,指着陆仁便大骂起来道:“你小子还敢露面?那天可害惨了我们了,知道不?”见陆仁装作不认识自己,就要擦肩而去。那人气的伸手去揪他领子道:“说你呢,站住!”

    谁知他这十拿十稳的一抓居然落了空,连陆仁的衣角都没碰到,就眼睁睁看他走了过去。

    “你给我站住,赶紧还钱!”那名族人见了鬼似的跳脚大骂,说着还想追上去。旁边陆傍等人赶忙拉住他,劝说道:“别白生闲气了,你抓住他又怎样,还能从他身上搜出钱来不成?”

    “就是,反正那顿饭也是吃到你们肚子里了,掏了就掏了吧,以后离他远点就是。”族人们劝住那人,看着陆仁进了陆信的家门。街坊们不由冷笑道:“这小子,居然还不死心!三执事用谁也不可能用他的!”

    “那是自然。”那人解气的笑道:“这陆仁就是个倒霉蛋,好容易谋上个差事,陆俭却倒台了,换上来的那位,还是他狠狠得罪过的!”陆仁在陆信回京的酒宴上大放厥词,结果踩了西瓜皮,一头摔在呕吐物上,早就传为了笑谈。

    “哎,所以这人啊,不管啥时候都得留口德啊,谁知道对方啥时候就翻过点来了呢?”陆傍像是在说陆仁,又是在说自己,引得众人连连点头。

    。

    陆云一家到后院儿落脚之后,陆夫人便一头扎进了佛堂,看的陆向目瞪口呆。老头儿本以为,儿媳妇还是因为当年陆信落魄出京,一直耿耿于怀呢。但现在陆信已经把失去的都拿了回来,而且得到了更多,儿媳却一点笑容都欠奉,对新居也不闻不问,还是整日与佛堂为伴。

    这让陆向意识到,儿子和儿媳间,肯定还有别的矛盾,而且是天大的矛盾。他便询问起陆云和陆瑛来,姐弟俩哪敢说实话,只说父母的事情他们也不清楚。陆瑛便赶紧岔开话题,撒娇道:“爷爷,人家辛辛苦苦布置的新家,你老都不看两眼!”

    “好好。咱们赶紧瞧瞧小瑛的杰作。”陆向也不知是年纪大了好糊弄,还是看开了不想多管闲事,便不再追问此事。由陆云和陆瑛陪伴着,在新居里转悠起来。

    之前人多,老爷子也没仔细瞧这新居,这会儿静下心,到处转悠起来,感慨和震撼便随即而来了。这里可比他们在洛南的旧居,大上太多,也豪华太多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 不速之客() 
走在满是菊花的园子里,看着那些假山亭子、小桥流水,陆向不胜感慨,唏嘘不已道:“哎,本以为这辈子就蜗居在从善坊了,没想到还有重回洛北的一天。”说着老头眼圈一红道:“要是你们的奶奶还活着,肯定很高兴!”

    “爷爷……”陆瑛眼泪一下就下来了,扶着陆向垂泪道:“奶奶在天之灵,一定会看到的。”

    见两人在那里抹泪,陆云心中却没什么感觉。因为他根本就没见过那位老人家。心下不由一片黯然,暗道:‘我终究还不是真正的陆云……’

    这时,前头一名护卫过来,轻声禀报道:“老太爷、小姐、少爷,有位客人在前厅。”

    “我去看看吧。”陆云便抢着道,他有些想逃离这里的意思。

    陆向红着个眼圈,自然不方便见客,点点头同意了。陆瑛还不忘嘱咐一句:“就说爷爷搬家太累,已经睡下了。”

    “晓得。”陆云点点头,快步出了花园。

    走出花园之后,他长长舒了口气,将那份不合时宜的忧郁丢到脑后。暗自嘲笑一句道:‘人就是永远都不知足……’

    然后便定定神走进前厅。

    前厅之中,一个有些面熟的中年人,正站在房中,面无表情的打量着屋里的陈设。

    “这位长辈您是……哪位?”陆云脸盲加记不住别人名字,只好老老实实的问道。

    “我是陆仁。”那人深深看陆云一眼,道:“你是陆云吧?”

    “正是小侄。”陆云便在脑海里搜索起陆仁这个名字,却依然一无所获。虽然当时他用西瓜皮,将陆仁摔了个狗吃屎,可根本不知道对方叫什么。

    “你父亲在家吗?”陆仁一边向陆云走过来,一边缓缓问道:“是你父亲的……属下。”

    “家父去衙门了。”陆云答道。

    “他不是跟大理寺请了长假吗?”陆仁又道。

    “家父已经不在大理寺了,”陆云虽然觉得对方的问题有些奇怪,还是老老实实答道:“他现在到中书省当差了。”

    “是么?”对方闻言一愣,道:“去做中书舍人吗?虽然是平调,但近水楼台先得月,也算的上是高就了。”

    “是中书侍郎。”陆云轻声说道。

    “哦?”陆仁明显一愣,震惊道:“他居然成了四品侍郎,而且是中书侍郎?!”

    “……”陆云性情有些害羞,一般不会一上来看生人的脸,但对方言谈举止有些奇怪,而且还不断向他靠近。这让他感觉有些不舒服,便打量起这陆仁来。一看之下,不由更加奇怪,只见对方的一张面皮十分僵硬,哪怕是此刻语气充满震惊,他的脸上却看不出半分表情来。

    以陆云精深的易容水平来看,这人似乎是带了一张假面一般,他不由暗暗警惕起来。

    但对方显然不在意陆云的反应,自顾自的陷入了怒火之中:“好啊,好啊,鸠占鹊巢,一步登天,你爹还手段通天啊!”

    陆云闻言眉头紧皱,这怎么可能是一个下属嘴里说出来的话呢?

    那名护卫见状,上前对那陆仁道:“嘴巴放干净点!”说着便去推搡他,想让他离着自家公子远一点道:“我们公子不欢迎你,请立即出去!”

    “滚开!”陆仁却低吼一声,一掌便将那护卫打飞出去。他的动作实在太快,陆云想要阻拦已经来不及了!

    轰的一声,那护卫结结实实撞在一个檀木的花架上,那十分坚固的花架登时散了架。再看那护卫,胸口深深凹陷进去,口中鲜血还在喷涌,人已经断气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陆云见状登时怒气勃发,深深自责起来。自己若非被方才在花园中生出的情绪所干扰,没能在第一时间察觉到对方的杀意,说不定就能救下这名护卫了。

    “哈哈,问得好!”陆仁狞笑一声,探手便将自己的面皮揭了下来,露出一张截然不同,杀气腾腾的面孔。

    “陆俭?!”陆云瞳孔一缩,他本打算立即下手擒下此獠,但看清对方的身份后,却又强行打住了。

    “不错,是我!”陆俭脸上挂着残忍的笑意,像打量猎物的狮子一般端详着陆云,咬牙切齿道:“你父亲害得我功亏一篑、家破人亡、身败名裂,我今天要让他十倍奉还!”

    畏罪潜逃的陆俭,居然假扮成陆仁的样子,公然出现在了陆信家中!

    。

    当初陆俭买凶杀人,自然心中有鬼。

    那日大朝时,一看到陆信、陆伟等人溜走,他就感觉有些不妙,想要跟上去看看,却被阀主叫住,和他有一句没一句的闲扯起来,陆俭脱身不得,只能心烦意乱的应付着,终究还是忍不住,问陆尚道:“大哥还有陆伟、陆信他们干什么去了?”

    “好像是陆松他们谁练武时,出了点岔子。”陆尚有心拖住陆信,自然早就想好了,该如何打消他的疑惑。“不打紧,让他们去看看吧。至不济还有陆仙呢,出不了大问题。”

    “嗯。”陆俭果然放心不少。这时,景阳钟响,上朝的时间到了,他也打消了找借口跟出去的念头。

    整个早朝上,陆俭都心不在焉,不知白猿社有没有得手。好容易捱到早朝结束,他又打算赶紧去看看情况,却再次被陆俦缠住了。

    “四哥,”陆俦神情凝重的对他道:“账务院这阵子,接连从我那里支取了好几笔巨款,你到底要派什么用场?”虽说阀中规定,由司储执事每年按预算拨款向账务院拨款,但总会有意外情况、不时之需,所以度支执事也有一定的临时调款之权。譬如说,之前赈济灾民的支出,就不在年初的预算之内,陆俭就可以临时从司储院的仓库里,调取一部分计划外的粮食。

    陆俭这几日接连动用他的临时调款权,从司储院的钱库中,提走了几十万贯之巨。数目实在太大,陆俦也不得不禀明阀主,谁知陆尚却让他今天缠住陆俭,绝对不能离开其半步。陆俦不解,陆尚也不肯多说,只说是自己有些疑心,还是等确定了再告诉他。

    陆俦只好领命,好在他正要找陆俭理论此事,倒也不显得太突兀。

    听了陆俦的问话,陆俭心中一紧,面上却若无其事道:“之前放出去生息的一些款子,收款出了点问题,便从你那里拿钱先周转几天,回头等收回钱来,自然就还你了。”

    “那可不是小事,万一款子收不回来怎么办?”陆俦登时一脸焦急道:“不行,我得有个数才行!”说着便不由分说,拉着陆俭便上车道:“赶紧去账务院!”

    “我还有别的事呢!”陆俭想要甩开他的手。

    陆俦却不松开,皱眉道:“什么事都没这件事大!今年司储院已经给你们账务院,擦了太多屁股了,不能再来一遭了!”

    “……”陆俭知道这陆俦是一根筋,自己要是不答应他,他非得一直缠着自己不可。只好先跟他回去账务院,把这家伙应付过去再说。

    一进账务院,陆俭就看到牛皮膏药似的陆仁,又恬着脸等在自己房外。一看到陆俭进来,陆仁便迎上来,满脸堆笑道:“哥,你就答应我吧。”

    “答应答应,赶紧滚蛋!”陆俭烦躁的挥了挥手,不知今天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何什么人都缠着自己?!

第一百七十七章 画方成圆() 
陆仁缠了陆俭一个多月,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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