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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弄清这个问题,他决定支开儿子找芷湘问清楚,究竟是儿子强行把她从黎寒阁买出,还是她看中儿子年轻英俊、又是连家未来的家主而刻意勾引?
他以调集银两为名,自认为稳妥地把连恭良派出去,以为没有一个月两个月儿子不会回来,在这期间内自己必定会有足够的机会与芷湘见面。可是他却不知道,离开家门的连恭良早已经在骆谨行和郁子曦两方暗探的监视之中,一举一动都会及时报给两人和香徕知道。
连恭良走了以后连修即便大白天也经常在内府呆着,朱氏问过几次,连修只说近来事情不多,没必要总在前府耗着,朱氏虽然觉得有些奇怪却也没多想什么。
可是连修虽然想得好,但连恭良走了之后芷湘却一步也不出她住的院子,连修急到抓心挠肝也见不到芷湘,心急之下他假作不经意到芷湘住的院子附近窥探,却见芷湘身边一直有个叫彩荷的丫鬟陪着,根本没有说话的机会,无奈他只能回去再等。
只是他到芷湘院外窥探却被彩荷发现,彩荷又向林氏禀报。
若说之前林氏觉得彩荷看错了,可是这再出现这样的事,林氏再怎么也生疑了,于是告诉彩荷多加留意看芷湘和老爷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一天,那彩荷又见连修在院前远处走过,想起林氏的吩咐,眼珠转了转,道:“芷湘姐姐,你都在院中闷了好些天了,不如出去走走吧。”
芷湘走到院门向远看了看,道:“是啊,天气越来越冷了,再不出去以后能散步的时候就更少了,走吧,咱们再到花园中转转。”
彩荷连忙走过来,道:“嗯,我扶着你,小心一点。”
两人漫步出了院子缓缓向花园走去。
一直留着她们动静的连修见二人出来心中暗喜,躲躲闪闪在远处跟着。
可是他的举动却没能躲过彩荷的眼睛,彩荷狐疑地悄悄看芷湘,却见她似是一无所觉的样子。
这个时节花园中只剩些金丝菊还勉强开着,其他的花早就枯死了,不过园中的树叶被秋霜打过,红黄相间倒煞是好看。
一阵秋风吹来,芷湘忍不住抱肩打了个哆嗦,丫鬟忙道:“芷湘姐姐冷了吧,看我粗心的,出来时都忘了让你加衣了,你等着,我这就回去给你拿件厚衣服来。”
芷湘点头道:“好,你去吧。”
丫鬟应了一声快步离开,走时低垂着的目光又暗暗向连修那里溜了一下。
她回去之后并没先回芷湘的院子,而是直接来到林氏处,一进门就道:“少夫人,奴婢有事……”
之所以说到一半停下,是因为她发现此时本应出门在外的连恭良竟然在林氏的屋中,身上厚重的外套还没有脱下,显然也是刚刚进到屋中。
原来连恭良这次奉连修的命令出去调集银一两并不是很顺利,走了几地之后发现一个管理钱庄的族叔竟然私自挪走用一百来万两银子,他问了几次那人仍说不出银子的去处,此人乃是连修自己任命的,在族中又高出连恭良一辈,他觉得没法处理,便带着此人回来,想问问连修究竟要怎么办。
本来他先到的前府,可是前府的人说连修在内宅,他到内宅书房还是没见到父亲,便先回自己的住处来见林氏。
林氏见是彩荷进来,知道她必然又是要禀报芷湘的事情,连忙站在连恭良身边给她使眼色,彩荷会意,知道自己要说的事不能说了,只好低下头不再出声。
连恭良一见是她,问道:“彩荷,你不是在侍候芷湘么,怎么到夫人这里来了,是不是芷湘有事?”
彩荷不敢说实话,只好支支吾吾道:“我、我和芷湘姐姐去花园散步了,可是芷湘姐姐冷了,我就回来给她拿衣服。”
连恭良道:“哦,就这事啊,拿衣服怎么还拿到夫人这里了……”说完停了一下道:“正好我也好些天没见她了,你就不要去了,我去给她送衣服。”
说完转身出门,到旁边的院子里给芷湘拿了件厚衣服便向花园走去。
看着他走远林氏才低声训斥彩荷道:“看你慌慌张张的样子,也不看清了再说,这要是被少爷知道了可怎么好!”
彩荷忙道:“是,少夫人,彩荷鲁莽了,可是我刚刚见老爷一路跟我们到花园,而且就他一个人,连个随从都没事,还躲躲闪闪的怕我看到,我着急告诉少夫人,所以就……”
林氏怀疑道:“老爷怎么总是出现在芷湘周围呢,难不成真有什么事……”说着眼皮向上一挑道:“哎呀,这么说少爷刚刚不该去!”
彩荷忙道:“是啊,不如我们也去看看吧,别想真出什么事儿。”
林氏先道:“走……”
可是刚刚向门口迈了两步又停住,晃得跟在她后面的彩荷差点没撞在她身上,道:“少夫人您怎么停了?”
林氏想了想又退回去坐在椅子上,道:“不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盯着芷湘也就罢了,若是再加上老爷……我们还是装作不知道的好。”
芷湘站在那里琢磨了一下,道:“少夫人说得是,可是您不去没什么,我到底还要不要去啊?”
林氏道:“你也别去了,回芷湘的院子里找些活计做,若他们回来问起,就说不敢去打扰他们。”
彩荷道:“是,那奴婢这就回去。”
说完她出门回了芷湘的住处,林氏说不去又有些好奇,出到院外向花园处眺望,可是秋叶缤纷,晃得她眼睛发花却也看不到人影,无奈又回到屋里安坐,假装什么事也没有。
再说芷湘,彩荷走后她自己又向花园深处走了走,来到一簇茂密的忍冬木旁,突然一处人影从树丛后窜出,吓得她惊叫了一声,可是定睛看去,却见正是连修。
她不可能不认识连修,可此时却装得很生疏一般,向后退了两步道:“原来是老爷,您怎么在这里?”
连修见她向后退便向前逼去,道:“元瑶,你不认识我了么?你不是说过要一辈子侍候我的么,怎么会被人买走了呢?”
芷湘继续向后退步,惊声道:“老爷您在说什么,我根本没见过你,更没说过什么侍奉你的话,您千万别这样!”
连修道:“你胡说,你分明就是元瑶,你还曾说过要再给我生个儿子,可是你现在竟然、竟然嫁给了我的儿子……”
芷湘更惊,道:“老爷您这怎么了,您可不能说这样的话……”
连修一想到芷湘现在与连恭良的关系就怒不可遏,道:“我为什么不能说!你是觉得他比我年轻英俊么?!是他比我能满足你么?!你为什么要和他在一起、为什么招呼也没打一个就嫁给他了……”
芷湘见他狰狞的模样吓得转身想跑,可是连修却冲上去把她抱在怀里,叫道:“说啊,说!为什么……”
芷湘似乎是被吓到了极点,拼命地向外推他,叫道:“老爷,您不要这样,不要……”
连修怒骂道:“你这个小贱人,要了老的不够还要小的……”
芷湘见推不出去他,哭叫道:“不是啊,老爷您认错人了……救命啊,少爷,救命啊!”
连修怒到极点,红着眼睛便来亲芷湘,边追着她躲闪的脸边急促地说道:“还敢喊那个小畜生的名字!他都被我打发出去了,敢跟他老子抢女人,看我能饶了他……”
正在他狂躁到失去理智之时,却听得一声大喊,道:“够了!放开!”
连修和芷湘同时一惊,转眼看去,只见手里托着衣服的连恭良出出现在不远处,正直盯盯地看着两人,双眼之中像要喷出火来一样。
连修被愤怒和欲望冲毁的理智见到儿子之后突然回复,全身僵硬地怔在那里,怀里还抱着同样“发愣”的芷湘。
芷湘的反应可比他快得多,见连恭良及时出现,突然哇地大哭出来,叫道:“少爷,你终于来了……”
可是说着话人却从连修怀里软坐在地上,捂着脸痛哭起来。
连恭良急急的来见芷湘,远远就看见这一幕,看见父亲向芷湘逼近,芷湘想逃没逃成,后来又听到父亲最后那句话,他更是五内俱焚,忍无可忍地大吼了一声。
连修做梦也没想到儿子会在这个时候出现,整个人都傻了,再怎么样他也知道,芷湘名正言顺是儿子的人,自己强行亵渎儿媳是天理不容的事,一时间僵在那里如同石头一样,甚至没有发觉自己还做着搂抱的动作。
连恭良站在那里剧烈地喘息,紧攥的双手和额头上暴起一道道青筋,愤怒地看着父亲说不出话来,很久之后才发现,芷湘还坐在地上哭得痛不欲生。
他几步走到连修和芷湘近前,用力撞开傻在那里的连修往起扶芷湘,颤抖着声音道:“起、起来,地上凉……”
可是他刚往起一拉芷湘,芷湘却突然痛叫一声,之后双手捂着肚倒在地上。
连恭良下意识地向下看去,却见地上已经是一片鲜血,他更加慌乱起来,叫道:“芷湘,芷湘你怎么了?!”
此时的芷湘脸色煞白,已经痛到说不出话来,根本无法给他回答。
连恭良预感到可是能是芷湘的胎儿不保,再次愤怒地抬起头注视着连修,那目光好像要立刻杀死他一样。
连修被儿子的目光看得一阵胆寒,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几步。
连恭良看着父亲牙齿咬得咯咯响,可最后还是不甘地抱起芷湘向花园外走去。
连修看着儿子离去的身影胸膛剧烈地起伏着,直到现在他也弄不明白,这一切都是怎么了,痴呆了好久之后失魂落魄地也走向花园之外。
看起来整件事情似乎只有他们三人知道,可是奉香徕命令在花园一角窥探的慧玲却都看了个清楚,见三人全部离开,她便也小心翼翼地从无人之处回到徕香居。
香徕听完慧玲的讲述之后不由得拍手称快,道:“郁大哥这招虽然缺德,可真是把连修折磨得不轻,他就这么一个儿子,若再与他离心离德,看他后半生还有什么指望!”
痛快完之后又让徐澈悄悄把这个消息送出连府,告诉郁子曦和骆谨行知道。
再说连恭良,抱着芷湘回到她住的院子,正在埋头擦洗的彩荷见到芷湘裙子上大片的血迹吓了一跳,惊叫道:“啊!芷湘姐姐这是怎么了?!”
连恭良吼道:“叫什么叫,还不快去找郎中!”
彩荷惊慌地丢下手里的抹布跑出院子,路过林氏门前时告诉在外面望风的丫鬟,道:“快去告诉少夫人,芷湘出事了,好像是小产了!”
说完就向府外跑去。
林氏听说果然出事急忙来到芷湘房中,只见芷湘脸色惨白地躺在床上呻吟,连恭良急得在床边团团转。
林氏紧张地问道:“夫君,芷湘妹妹这是怎么了?!”
连恭良正一肚子火气正无处发泄,见她到来正好都撒在她身上,吼道:“怎么了?小产了!这下随你的愿了!”
林氏当时便怔在那儿,眼睛眨了几眨才把眼泪忍下去,无声地站在旁边不再出声。
连恭良抱芷湘回来的时候府中也有其他下人看到,跑去禀报了朱氏,朱氏闻迅也赶了过来,进门便问道:“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好的就小产了?!”
连恭良见到母亲悲愤交加,看到在场人多实在不好说,只好咬着牙硬生生道:“不小心、摔了一跤!”
朱氏见儿子神情郁愤,道:“不是有人伺候她么,怎么还会摔到……伺候她的人呢?快过来回话!”
林氏过来回道:“母亲,芷湘摔倒时伺候她的丫鬟并不在场,那丫鬟回来说给芷湘拿衣服,恭良说他去就可以,儿媳想恭良和芷湘多日未见,便没再让那丫鬟去打扰。”
朱氏闻言转眼看向儿子,见他情绪极为激动,一副又痛又恨的模样,怎么看看像是有隐情,便想把人都打发出去好好问问,可是此时彩荷却已经带着郎中回来。
连恭良见到郎中像见到救星一样,拉着他来到芷湘床边,道:“大夫,你快看看,芷湘她怎么样了,她腹中的孩子可还好?”
那郎中一看到芷湘裙子上大片的血便连连摇头,坐下摸了摸芷湘的脉象,然后站起身来叹道:“唉!少爷就别想孩子了,还是看看怎么给这位夫人调理身体吧,她的气血可是乱得很那!”
连恭良怔道:“孩子、孩子没了?!”
郎中又叹了口气,到一旁开方子去了。
朱氏站在那里不说话,看看神情异常的儿子再看看床上半死不活的芷湘,却是一句话也不说。
待到郎中开完方子,林氏拿去帮忙熬药,朱氏又把闲杂人等打发出去才再次问儿子:“究竟怎么了,芷湘是怎么摔的,难不成有人害她?”
连恭良闻言突然跪倒在地,抱着母亲的腿痛哭道:“娘,孩儿命苦啊!怎么会有这样一个爹!孩儿敬他怕他,把他当神一样侍奉,可他怎么会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来!”
朱氏听完先是怔了下,随后推开儿子就扇了他一个耳光,怒道:“你疯了么?竟然这么说你爹!”
连恭良捂着脸跪坐在地上,涕泪横流道:“可他就是这样,他就是禽兽不如!他想非礼芷湘、害掉了芷湘的孩子,他不是人!”
朱氏听了脑中嗡了一声,晃了几晃道:“你说什么?这不可能,你是听谁挑拔的……”
说着突然看向床上的芷湘,道:“是她,一定是她!我就知道她进连府一定没好心!”
连恭良道:“听说什么,这样的事谁说我会信?我是亲眼看到的!芷湘想躲都没躲掉,被他强行抱住了,还要、还要当场猥亵芷湘,幸好我及时出现阻止,可是……芷湘的孩子却被他撕打没了!”
朱氏又是一个踉跄,险些没跌坐在地上,道:“这不可能,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连恭良道:“怎么不可能,他们撕打之时芷湘叫我名字,他还说‘那个小畜牧被我打发出去了’,娘,他这次让我出去根本就是想支开我,好方便他对芷湘下手!”
听儿子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