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妃的三亩田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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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妃的三亩田园-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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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看看……”

    韩先生一边翻药箱一边道:“你还别说,我真带了,那东西治腹泄效果不错,没听说过可以止痛啊……”

    香徕看着他找出几个鸡蛋大小的褐色果实,竟然真是纯正的罂粟果,连忙点头道:“就是这个、就是这个,我也是听人说的,先生您别乱试,不然会试出乱子的。”

    韩先生道:“我知道,这东西吃多了会成瘾,我父亲说我爷爷当年试过,一直到死也没戒掉……”

    说着已经爬上马车,提着药箱进到里面去了。

    香徕心道:你知道就好,不然用病人乱试,我岂不要害了好多人。

    想着的时候郁子曦已经跟她道别,道:“我们这就走了,你快回去照顾你娘吧,松宁城你也常来常往,以后见的日子多着呢!”

    边说着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往香徕手里的罂粟果上扫了几下。

    香徕双手捧着罂粟果,道:“嗯,你们一路小心。”

    “没事,放心吧……”

    郁子曦说完扬鞭催马,带着韩先生回松宁去了。

    香徕无心去想这两人要怎么进城之类的,捧着罂粟果便往屋里跑。

    屋内的徐澈终于把骆谨行安顿好,出来向桂芳打听过了情况。

    他毕竟在这个家呆了一年,即便不像香徕那样伤心,对于香徕娘即状况也很是担忧,见香徕进来问道:“那个……我能为二婶做点什么?”

    他到香徕家后不愿称什么夫人小姐,对于香徕和天徕是直呼其名,对香徕娘和二姨娘便也和大昌一样叫二婶和二姨婶了。

    香徕道:“我心里很乱,估计以后什么也顾不上,有什么事你能安排的就看着帮忙安排吧,缺银子找我来要就是。”

    说着把手里的罂粟果拿出一个交给桂芳,道:“桂芳,能帮我把这东西熬一下么,我想用它帮娘止痛。”

    香徕家中出事,桂芳也急得不行,正愁不知做些什么好,听她说连忙接过,道:“行,我这就去。”

    说完拿着那半个罂粟果去了厨房。

    香徕又朝张氏说道:“大伯母劳累了一夜,回去歇歇吧,我娘这里我来照顾。”

    张氏担心着沈万金,道:“好吧,那我先回去看看你大伯,你娘这边有什么事的话你去招呼我一声。”

    香徕点头道:“嗯,以后少不了要麻烦大伯母的。”

    张氏出门回了东院,

    香徕走到炕边看娘的脸上有没有痛苦的神情,正看的时候,却见娘慢慢把眼睛睁开了,目光虽然无神,却不见有半点睡意。

    香徕一惊,道:“娘,你、你没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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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香徕娘也不想再瞒女儿,道:“嗯,我没睡,一直醒着。”

    她这样说便是承认所有的话她都听到了。

    香徕再也忍不住,眼泪喷薄而出,边哭边道:“娘,你没事的,你会好的!”

    香徕娘费力地抬起手给女儿擦眼泪,道:“别说傻话了,大夫都说娘不行了……从前是娘骗你,现在你又来骗娘了。”

    香徕伏在炕边紧紧抱着娘,道:“不是的,娘,你一定会好的,我还要带你过好日子呢,我要你享福,要找一大群人伺候你、给你找好多好吃的、好玩的!”

    香徕娘吃力地笑了一下,道:“傻丫头,娘又不是小孩子,不用那样哄着……娘该享的福都享过,只是、只是放心不下你,我的女儿还没出嫁,还没找到疼她的人……”

    “娘,你什么事都想着我,你怎么不想想你自己,病了也不跟我说,你是想让女儿内疚一辈子么……”

    她在这里说着,香徕娘的眼睛都瞟向墙角的衣箱,手向那边指着,道:“香儿,你去把镯子找来……”

    香徕愣了一下,忽然想起从前娘似乎拿地定只镯子给自己看。

    她连忙起身过去,在衣箱里一阵翻找,从箱底把那只镯子找到,拿过来放在娘手里,道:“在这儿呢!”

    香徕娘拿着镯子看了又看,干枯的眼里泛出些泪光,道:“这是你爹给我的,当初他亲手给我戴上,说要娶我进家门……却不想……后来人没了!”

    香徕见娘越说情绪越激动,连忙道:“娘,你别说了,爹的仇我一直没忘,我前些天去松宁找陈长治使了银子,他答应要帮我找出真凶给爹报仇!”

    事到如今,她只能往好处说了,总不能让娘到死都惦记着。

    香徕娘听女儿这样说把后半段话咽了回去,拉过香徕的手,道:“来,戴上……”

    香徕接过套在自己手腕上。

    香徕娘一眼又一眼地看着自己的女儿,似乎永远也看不够一样,道:“像娘当年一样,这镯子你要留着,以后传给你的子孙后代,说什么也不能卖……”

    “嗯,不卖、一定不卖!”

    娘俩个正说着话,房门又一次被打开,二姨娘带着天徕和另外一个小姑娘走了进来。

    二姨娘还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事,看着香徕娘躺在炕上,香徕哭得泪人一样抱着她,愣怔地问道:“姐这是咱的啦?”

    香徕只顾掉眼泪不说话,香徕娘吃力地抬了抬头,道:“妹子回来了!”

    二姨娘正要再问,桂芳人厨房里探出头来朝她使眼色,二姨娘便走过去奇怪道:“这是咋了?”

    桂芳悄声道:“二婶不行了,曹先生和松宁的韩先生都说没几天了。”

    二姨娘顿时傻在那里,喃喃道:“咋会?我走的时候姐还好好的,咋说不行就不行了?!”

    桂芳低声道:“韩大夫说肝上长了瘤子,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二婶自己早知道,只忍着没当人说……”

    二姨娘一听就受不了了,哇地一声哭出来,几步跑回屋里,和香徕一起抱着香徕娘道:“姐啊,你咋这样了!都是我不好啊,让你受这种罪……”

    天徕还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被娘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懵了,和那个小姑娘一起站在门口怔怔地看着。

    听到他们回来,徐澈从小屋中出来,把天徕拉进去,悄悄把真相告诉了他。

    天徕刚跟娘一起给外婆办了丧事,不想回家来又听说大姨不行了,他从小在大姨身边长大,把香徕娘当做亲娘一样,听完之后也哭着跑了过来,和他娘一起哭成一片。

    二姨娘带来的小姑娘是她的娘家侄女,名叫李慧玲,二姨娘带到沈家来住过几次,桂芳看了几眼便认出来,见她还在门口站着便把她带进屋里让她自己找地方呆着。

    香徕娘看天徕娘俩个围着自己哭得伤心,轻轻拍了拍二姨娘的肩膀,道:“妹子别哭,姐没事,人……谁都有这一天,姐要谢谢你,照顾我这么多年,没有你和万禄,我和香徕、活不到今天……”

    香徕只顾得伤心,没反应过来娘说的都是些什么,正在那里擦眼泪,娘又拉她的手,道:“香儿,娘走了之后,你要好好孝敬你二姨,把她当娘一样!天徕、天徕永远都是你亲弟!”

    香徕紧握着她的手,道:“娘,我知道,我知道!您不说我也会照顾她们的!”

    这时桂芳终于把那颗罂粟果熬成了汁,只在一个铜碗底上有粘稠的一小片。

    她小心地端来,道:“香徕,你看是这样么?是不是太少了?”

    香徕虽不知道这东西确切的用量该是多少,但是效力这么霸道的东西,这些肯定不能全吃了,于是道:“不少不少,来一小点就够。”

    说着从桂芳手里接过小匙,在碗底上挑起一点,道:“娘啊,吃药了。”

    香徕娘道:“不吃了,没用的。”

    香徕道:“帮你止痛的。”

    香徕娘不再说话,这折磨人的病在她身上两年了,有多痛苦只有她自己知道。

    二姨娘扶起香徕娘,香徕小心地把药放进娘嘴里,然后又给她喝喝了两口水。

    药下肚不一会儿,香徕娘的精神明显好多了,说话也比刚才有力气,竟然与二姨娘说起她年幼时候的事儿,那时候家境好,家中人也疼她,过得那样无忧无虑。

    每一个即将死去的人都会缅怀从前,可是这些事情听在香徕耳中却如同一柄柄利剑一样戳着她的心,娘年幼时的幸福与后来的困顿相比有多么残酷!是否从那之后她再没幸福过?

    她实在忍不住,放开娘跑到外面,躲在山墙处一下一下狠狠拍着墙面,痛恨自己怎么那么没用,没能早点帮娘治病,没能早点来,让这个可怜的女人多享一点福。

    若是自己早出现,哪怕让娘少听吴招娣和大伯母的一点咒骂,是不是她也不会患上这种病?

    她正在这里发泄心头的压抑与悲恸,一个人影静静地出现在墙角,站在那里默默地看着她。

    香徕发泄了很久之后才发现这个人的存在,转眼看到一时间怔在那里。

    这人正是骆谨行。他在屋内听到屋外声音不对,让徐澈出来看,知道是香徕心情不好在此发泄,特意拖着重伤的身体出来看她。

    香徕看着骆谨行,骆谨行也静静地看着她,一手扶着墙虚弱地说道:“人活着,总有许多事情是你无法控制的,这些时候,除去接受没有任何办法!”

    香徕把拍得麻痛的手从墙壁上移开,道:“我知道,我只是恨自己为什么没对她更好一点,为什么要让她受那么多苦!”

    骆谨行挪动脚步走到她面前,轻轻握住她被墙壁擦伤的手,道:“对她来说,你才是她的一切,若是你过得好,她无论怎样都是好的,你若不好,她坐拥金山也是痛苦的……”

    香徕心中想道:是啊,真是这样的呢,若不然她明明经常痛到要死,可是看到自己做出些成绩来笑得那么欣慰,拖着重病的身体为自己操持家务,还不都是想让自己好。

    两世为人的香徕上一世父母身体健康,到死的那一刻都是无忧无虑,从没去想过这些,这一世又为改变穷困的生活而忙碌,从没去仔细体会,直到此时骆谨行说出来,她才深切地了解,原来儿女幸福才是父母们最大的心愿。

    骆谨行见她不说话,握着她的手继续说道:“我娘去世的时候我只有十岁,她死前告诉我,一定要好好活着,她在那边会一直看着我,所以我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会努力让自己过得好,哪怕被人下了毒,数次垂死,我也做我最喜欢的事,让自己过得开心,我要努力击败我的对手,让我娘在另一个世界为我骄傲。”

    香徕惊讶地抬头看着他,道:“你被人下了毒?”

    骆谨行道:“是啊,她们害死我娘又想害死我,我娘死后不久就开始向我下药,幸好我舅舅帮我找到韩先生……哦,我说的韩先生是给你娘诊病的韩先生的父亲,他的医术更加高明,其实我每次过来,都是来找他治病的。”

    香徕这才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骆谨行的时候,他确实一脸病容,还经常咳嗽,不过之后似乎越来越好了。

    想到这里问道:“那你这次也是去找老韩先生治病?”

    骆谨行道:“是的,我被人下的毒极其顽固,老韩先生这些年不看诊就是一直在研究我的病情,前些天韩先生托人告诉我,他父亲病危想见我最后一面,我才赶来,他死前给我开了最后一张方子,说照那方子吃下去,我的身体就没什么大碍了。”

    “哦。”听说他没事,香徕替他揪着的心也放下来一些,道:“可是那些人为什么抓你?”

    骆谨行目光微垂,稍稍迟疑了一下,道:“那……不过是个误会,我回去之后便没事了,不会因此连累到你。”

    香徕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替你担心。”

    骆谨行道:“我知道,谢谢你昨天冒险救我,不然我或许真就死得不明不白了。”

    香徕道:“不要这样说,既然只是个误会,原本也没什么大事,我不过是顺道把你带过来而已。”

    骆谨行苍白着脸勉强笑了一下,道:“是啊,不是什么大事。”

    香徕见他撑着受伤的身体在这里宽慰自己很是过意,把他扶进屋去交给徐澈照顾,自己又去陪着娘了。

    和骆谨行聊完之后香徕忽然看开了很多,自己再如何悲伤自责都是无用的,所做的只能是多陪着娘,让她最后的日子舒心些。

    之后的几天她寸步不离地守在娘身边,听她说她小时候的事情,自己小时候的事情,听到她说到外公、外婆,可是却独独没有说起她和爹相处的事情。

    但这只是前两天,到后两天,娘已经根本说不出话了。

    香徕每每看到她神情痛苦,便熬了罂粟果汁给她喝,喝过之后香徕娘的两眼便直盯盯地看着窗户传来的光亮,似乎在那里能看到些什么。

    到了最后一天,香徕娘突然又能说话了,两眼还是直直地盯着窗外,嘴里含糊地念着一个人的名字,香徕努力分辨着,似乎是叫得“静安”两个字。

    隐约的还听娘叨念:“静安,你怎么还不来接我……”

    香徕不知道她所谓的“静安”是何人,是她和爹之间的不为人知的昵称,还是她某个重要的亲人。

    她所能做的,只是无力地抓着娘的手,抱着着她。

    二姨娘和天徕也都守在旁边掉眼泪。

    听说香徕娘不行了,村里大半人都来了,院中已经在做棺椁,张氏帮忙张罗买孝布,剪纸钱之类的。

    一些伸不上手的人都在屋内和香徕一起守着。

    香徕娘在女儿怀里混乱地叨念了一会儿之后更加清醒,眼睛逐渐有了光芒,慢慢地看到女儿脸上,定定地看着她问道:“香儿啊,你可是我的香儿?”

    香徕忍着泪水点头道:“是,我是香儿,娘。”

    香徕娘用力地看了又看,道:“这两年娘都不认识你了,好像我从前的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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