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也没必要偷!”
沈澈这次非但没气,反倒板着脸配合道:“是啊,你怎么知道!”
说话间香徕四人也坐下吃饭,可是天徕却锲而不舍地悄声追问香徕娘,道:“大姨,偷人是到底是咋偷的?”
香徕娘捧着碗不知道如何回答,另外三人也直愣愣地看着天徕。
看来看去,香徕见把天徕看得发慌,用筷子捣着碗里的饭道:“唔、算了,都吃饭吧,谁小时候没点纠结过的问题!”
五人在大昌隐约的哭声中吃过晚饭,香徕舍不得娘劳累,让她先进屋去呆着,自己和二姨一起收拾厨房,收拾好后进到屋里,见娘正在往衣箱里收拾晾晒的冬衣,衣服叠得整整齐齐摆在旁边,娘却坐在箱边拿着一只骨头一样颜色的镯子发呆。
她凑上前来奇怪地问道:“娘,这是哪来的镯子啊,怎么从来没见过?”
香徕娘连忙低下头,用手摩挲着镯子上的纹路道:“这是娘留给你的嫁妆。”
香徕留意到娘的眼眶似乎有点湿润。
第六十三章 有多少要多少()
香徕娘出身好认识她的人都猜测得到,香徕也试着打听过两次,可是娘却一定不肯说,尽管这样,她能拿出稀罕玩意儿来香徕也不觉得奇怪,只道:“娘,你自己留着吧,我嫁人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呢,再说,你闺女这么能干,还愁攒不来自己的嫁妆!”
香徕娘闻言脸上露出笑意,抬起头道:“嗯,我知道,我家香儿最能干了,娘认识的哪一个女子也比不了我闺女!”
香徕闻言过来搂着她的脖子,道:“就是,既然你闺女什么都挣得来,娘你这镯子还是好好的自己留着,你看这东西好像也有年头了儿,没准是娘的娘传下来的,娘便自己留个念想吧……”
说着帮娘把镯子放进箱子底下,然后把一摞摞的衣服装了进去。
香徕娘慈爱又欣慰地看着闺女在那忙活,不知不觉眼角又有些闪亮。
第二天早上沈澈和天徕早饭吃得快,吃完便早早地去看田了,香徕便没太着急,在院里把活动的铁铲把又钉了钉。
她正钉着,桂芳抱着家宝过来了,满脸的愁容,好像一夜没睡好。
来到院中把家宝放在地上自己玩,蹲在香徕身边看她钉铁铲,看着看着低声道:“香徕,吴招娣的事儿你听说了吧?”
香徕手上迟了一下,微微点头,道:“嗯,我听二姨娘说了一嘴。”
桂芳道:“你说这事该咋办好?”
香徕没想到桂芳会连这个也问她,迟疑道:“这个……我怎么好说,那是大昌哥和吴招娣的事儿。”
桂芳道:“依着我和我娘的意思,吴招娣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儿,应该把她和那个李旺财一块送到官府去,可是我哥舍不得,说好歹也是家宝的娘……”
香徕虽然打心眼里觉得大昌软弱,可是他的想法却敢能理解,通奸女犯为人所不耻,进了牢房更指不定被糟蹋成什么样儿,说是坐几年牢会出来,可是多数都死在里边了。
家宝虽然现在小不懂事,可若是长大了知道他娘被他爹送进牢里折磨死了,再怎么也会有心结。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打听道:“那大昌哥的意思就这么算了?”
桂芳道:“哥想休了吴招娣,可我和娘觉得这样也太便宜她了!”
香徕用锤子当当地把铁铲把儿上露出来钉子尖砸弯,道:“毕竟关着小家宝,要是事儿没传出去的话,先休了她也能保住面子,反正还是看大昌哥呗。”
说完站起来试了试铁铲,然后又逗着家宝玩了会,和桂芳说几句闲话便到田里去了。
到晚上回来,娘和二姨告诉她,大昌真的把吴招娣给休了,整封休书上就一个桂芳把着他手写出来的“休”字和他歪歪扭扭的落款,据说大昌站在吴得全家门口把休书丢进院子,连门都没进。
香徕听了有点不是滋味,怎么感觉有点像是自己把人家拆散了,可是回头又一想,吴招娣这样的女人,又有一个那样势利的爹,即使不冲着自己,她也不是安安生生和大昌过日子的,早点休了倒是大昌的福气,大不了以后自己帮大昌张罗一个漂亮贤惠的就是了。
如是想着她也就不觉得如何,仍旧精心伺弄她的稻田。
眼看又要到中元节了,天徕再次想起做河灯的事儿,只不过这次没有再找香徕,而是缠着沈澈和他一起。
沈澈和家中的三个女人说不上话,却和天徕比较投缘,竟然真的陪着他胡闹一样做起了河灯。
现在家里的条件好了,有各种各样的材料可以用,两便做了很多。
香徕看着那大大小小的河灯,想起前世满江通明的中元节盛况,心中又是一阵酸楚。
天徕和沈澈做起河灯没完,香徕便也由着他们,自己提着铁铲去看水看田。
她的五十亩田沿着村边的小河两岸排开,从南到北好长的一片,包括进村的路两边都是,最容易被牲畜践踏的也是这里,她放完水便坐在路边守着。
这天正坐在路边无聊地编着草蝈蝈,目光习惯性地扫向路口时,却见远处的山路上出现一队人马。
沿江屯穷乡僻壤,极少有外人来,冷不丁出现这么多明显不是村民的人立刻引起香徕的注意。
起初她还以为真是梁有德使坏弄了捕快来,可是看了一会儿又觉得那些人不像是当差的,便坐在那里直盯盯地看,越看越觉眼熟,告待到面前不远处时终于认出,原来是为首的正是骆谨行和安广、徐麟三人,在他身后还跟了十几个随从,随从们的马上都驼着东西,看来没准真如去年香徕所说,带着锅碗瓢勺来的。
香徕怔怔地从地上站起,抬手拍掉屁股上的灰尘。
还没等他说话,骆谨行骑在马上笑呵呵道:“怎么,一别经年,香徕姑娘已经不认识我了?”
“哪会!”
香徕笑道:“我只是没想到骆少爷今年还会再来!”
骆谨行勒马停下,皱了皱眉,道:“骆少爷……这个称呼不好听!”
香徕一愣,道:“他们不都是这么叫你的么?”
骆谨行道:“他们只叫我‘少爷’,而且他们是我的家仆,自然该这么称呼,你却不同,你……还是叫我的名字好了。”
香徕琢磨了一下,人家毕竟是有身份的人,连名带姓的称呼显得太不尊重,只叫“谨行”二字又显得太过亲热,于是想了想,道:“那我便叫你‘谨行少爷’好了,不然别说我不舒服,你那家仆恐怕也不会答应。”
她指的当然是安广,对这个老仆人的嘴刁她从去年记到现在。
骆谨行未置可否,却翻身下马,徐麟、安广及后面的随从便也纷纷下马。
骆谨行把手里缰绳扔给安广,抬眼路南路北地打量着,道:“今年种了这么多稻子?”
香徕道:“是啊,五十亩田。”
骆谨行满意地点着头,又蹲下身去抚摸稻穗,道:“去年你种的稻我一直在吃,米香真的很浓,是我吃过所有稻米里品质最好的,所以今年又来买你的稻谷了。”
香徕听了心里暗喜,看来今年的米又能卖出去一部分了,于是问道:“谨行少爷今年打算要多少米?”
骆谨行诧异地看了她一眼,道:“什么要多少,既然我说了,当然是和去年一样,你有多少我要多少。”
第六十四章 仇人见面()
“咳咳咳……”
香徕一阵咳嗽,差点没被自己的洗漱呛到。
她惊愕地看着骆谨行,道:“我今年种的五十亩,不是五亩!”
骆谨行不以为意道:“我知道,你刚刚说过。”
香徕道:“你知道五十亩地能产多少稻谷?”
“多少?”
这个骆谨行还真不知道,但知道一定不少就是了。
香徕道:“不出意外的话该是三万多斤,你确定你都要?”
骆谨行琢磨了一下,点头道:“三万多斤,还好。”
香徕看着他不温不火的模样不出开始怀疑,这家伙的脑子是不是真的有病,去年的千多斤也就算了,自家人基本就吃没了,可是今年却是三万多斤,就算每年每人三百六十五斤米,那也够一千来人吃的。
难不成这位骆大少爷家有一千来口子人?而且无论主子仆人,挑水的、打杂的、闲着没事来蹭饭的全吃这么贵的东西?
她这里惊讶到不行,却不知道去年她那七袋米,到了骆谨行的手里根本没够分的。
骆谨行叫人磨成米后便剩下不到五袋,首先给他的老爹北辽王送去两袋子,之后又给他的舅舅送去两袋,这两位吃着好吃又稀罕巴茬儿的赏人,赏完了再找骆谨行要,结果骆谨行自己那一袋多也不剩啥了,被老爹逼得急了,差点没到香徕这儿把种子都搜刮走,不过幸好最后忍住了。
今年听说有三万多斤,他心里正暗乐呢,这下可以送个够了,包管老爹和舅舅天天吃日日吃外加再赏人也能到坚持到明天秋天。
基于去年的良好信誉,这次他再说全包,尽管香徕吓得不轻,不过却也没觉得他在夸海口,毕竟在她印象里人家是开钱庄的,开钱庄的还不是想要多少银子就有多少银子。
想到这里她笑嘻嘻道:“若是谨行少爷说准了,那我可就不再定给旁人了!”
骆谨行看她的眼睛道:“嗯,说准了。”
又是随随便便几句话,稻谷去向便有了着落,香徕放下心头一件大事,看了看骆谨行身后的众随从,道:“谨行少爷这是要去哪里?大包小像郊游一样!”
骆谨行道:“我是专程到你这来的,担心两位婶婶太过操劳,所以叫下人们自备了饮食之物。”
香徕暗叹骆谨行细心,定是去看出二姨娘怕生,娘的身体又不好,担心太过打扰,所以才叫自己人什么都备了。
想着说道:“谨行少爷太见外了,这么大笔生意都做了,我还差没法招待你么,我娘和二姨娘做不来,我可以找人手的,走,到家里坐吧……”
边说边带骆谨行向家中走去。
骆谨行走在她身边,看着她俏丽的侧脸,道:“说我见外,即便不见外的人,被你‘谨行少爷、谨行少爷’的叫着也见外了。”
香徕干尴尬地笑了下正不知如何回答,一抬头却见沈澈迎面走来,似乎是来换自己休息的,便低声自语道:“来得正是时候,正好去守田……”
可是她正等着和沈澈走对面的时候,前方的沈澈不知为什么却停住了,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香徕和骆谨行一行人。
香徕尚未觉得有什么不对,而她身旁的骆谨行神情却稍稍变了一下,眼神中略带揶揄地向身后的徐麟瞟了一眼。
转眼间一行人已经和沈澈走到对面,香徕道:“你来得正好,先去看着田吧,我陪客人回家……”
可是她一句话还没说完,对面的沈澈却突然发飙,抬手便抢过她手中的铁铲,握在手中砍刀一样便向骆谨行身后的徐麟砍去!
香徕当时便呆在那里,沈澈虽然一副没规矩样,可是却从未无缘无故便向谁动手过,此时他对初次见面的徐麟却像几世的仇人一样,一柄铁铲舞得虎虎生风,把徐麟逼得只有招架之工没有还手之力。
香徕当时便急出一脑门子汗,担心沈澈如此不礼貌的举动惹恼了自己的“财神爷”,焦急地大叫道:“沈澈!你疯了么,快点住手!”
可是沈澈发起疯来又怎么会把她的话放在耳中,只当没听见一样继续攻击徐麟。
香徕气急败坏地跺脚,转头看向骆谨行,以为他必定生气,可是没想到入眼却见骆谨行正饶有兴致地看着,那神情竟像是在看自己的两个手下切磋一样。
香徕不由得在心里佩服此人的涵养,怀着十二分的歉意道:“谨行少爷,实在对不住,我家这个长工脾气向来倔,总是不听我使……”
骆谨行摆摆手,道:“没事,打得挺热闹的,我爱看。”
香徕顿时哭笑不得,实在弄不懂这位钱庄大少爷脑子里在想什么。没办法只得在一旁陪着,心里只盼沈澈早点撒完疯停手。
可是没想到沈澈没完没了,一步一步把徐麟逼向后面,两人已经边打边退到稻田边去了。
香徕正想再次追过去阻止,可是却被骆谨行叫住,道:“让他们打去吧,会功夫的人都喜欢切磋一下,一会儿打累了就停了,走,我们先去你家。”
香徕没想到他这么心宽,眼看着自己的侍卫都要被沈澈打伤了也不当回事儿,可是既然人家这么说估计是对徐麟的功夫心里有底,自己也没必要再去拦,况且明摆是拦也拦不住的事,没办法只好点头道:“好吧,我们先回去,希望他们早点停。”
骆谨行点头“嗯”了一声,抬手轻抹了下鼻尖,其实却是在掩饰嘴角那一丝窃笑。
她们一行人继续向村中走,那边被沈澈逼得节节败退的徐麟却急了,用手中没出鞘的宝剑架住沈澈的铁铲,低声道:“你还有完没完?敢在世子身旁动手,你不要命了?!”
沈澈铁铲一转,继续向他狂砍道:“要什么命要命!你看我这样要命还有什么用……”
徐麟看着骆谨行和香徕众人走远,再次架住沈澈的铁铲,叫道:“二弟,你疯了!”
沈澈红着眼睛道:“我就是疯了!徐麟,你也好意思叫我二弟?穷山恶水、五两银子的身价,把我卖到这来守着一个乡下丫头砍柴挑水种稻子,这就是你给你二弟求来的前程!”
第六十五章 酒后乱性()
徐麟被沈澈问得没话说,一边挥剑抵挡他凌厉的攻势一边道:“可我也是没办法,这是世子的意思,就算我不答应大将军那边也会这么安排!”
沈澈不相信他的话,一边猛劈一边道:“你没办法?要不是你,世子怎么会知道有我徐澈这一号,怎么会把我打发到这穷地方来?还不都是你进得谗言!”
徐麟连哭的心思都有了,边应付边解释道:“我当初跟他提起你来的时候还没有沈香徕这茬儿呢,再说,就算有,我怎么能想到他要找人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