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殿中冷嗖嗖坐在现在,她的肚子也早就饿了,便与骆谨行一起坐在桌边。
骆谨行拿起酒壶为她斟了一杯,道:“这是上好的樱桃酒,甘甜香醇,没什么辣气,先喝一点暖暖胃。”
香徕端起杯来喝下,见他望着自己,道:“谨行怎么不喝?”
骆谨行道:“不想喝,只想这样看着你,想我们认识这么多年,安安静静单独相处的机会真是不多。”
香徕想了想,道:“是啊,似乎能这样有一个单独没人打扰的空间,这还是第一次呢……”
第一一三章()
骆谨行道:“是啊,能在这样时时间,这样的充满思念的一个地方与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真是该当万分珍惜……来,吃点菜,看你吃东西我觉得心里特别踏实。。”
说着夹了一片松茸送到香徕嘴边。
香徕张口欲吃,却还觉得他的话别扭,怀疑道:“你是不是在嘲笑我是饭桶?”
骆谨行夹着菜笑起来,道:“我即便再没本事也不至供不起你吃吧,怎么会笑话你吃得多,我只是觉得你从来都不矫揉造作,在我眼前永远那样真实的,让我不用去猜,不用去怀疑,和这样的你在一起真的很安心。”
香徕也笑了,就着他的筷子把松茸吃了。
骆谨行又给她倒了一杯酒,然后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倒了之后却没立刻喝,捏在手里看着那晶莹红润的酒汁,眼中满是追思,道:“这是我母亲喜欢的酒,我小的时候就知道这酒很甜,常常趁母亲不注意偷喝,有一次喝醉了说胡话,说我长大了要娶一个像她一样漂亮的妃子,而且这一辈子只娶一个,不会像爹一样让娘伤心,母亲听完哭了一整晚,第二天我见她眼睛红红的,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说……”
香徕见他情绪再次低落,握住他的手,道:“谨行,真是苦了你了,你母亲去世后的这些年,你可是每一个除夕夜都是这样过的么?”
骆谨行抿嘴强笑了下,道:“是啊,前两年还不及现在,最起码现在能想些办法寄托,可是那时候除了想还是想,想到想去另一个世界见她……”
说到这里忽然停住,道:“算了,我又情不自禁了,想着不说不说还是说了,简直是不想让你好好过年。”
香徕道:“没关系,我愿意听你过去的事,更希望能帮你分担。”
骆谨行道:“好,你若愿意以后我机会我把我从小到大的事都说给你听,包括小时候淘气被父王罚抄书、跟舅舅学骑马磨破屁股,现在么……还是先把你喂饱了再说。”
说着又夹了块肉去喂香徕。
香徕道:“我都这么大的人了,又不是不会自己吃,总让你喂什么。”
说着却还是把骆谨行递来的菜吃了,然后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鹿唇给骆谨行,只不过没有像他一样喂到嘴里,面是放在他面前的食碟中。
骆谨行看着那块鹿唇摇头叹气。
香徕奇怪道:“怎么,你不喜欢吃这东西?”
骆谨行道:“哪里啊,我是在为我不值。”
“不值?怎么不值了?”
骆谨行可怜兮兮道:“可惜我巴巴的又是斟酒又是送菜的讨好着,结果人家把菜丢在我盘子里就不管了,你说我值不值?”
香徕瞪眼,原来这家伙说来说去意思是让自己也喂他,都好手好脚的,自己吃不行,作什么偏要喂来喂去矫情。
本有心不管,可是见骆谨行眨着眼睛满脸哀怨地看自己,看来看去香徕受不了,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看在是在你母亲宫里的份上我就喂你一次,以后再不许这样耍无赖。”
骆谨行立刻笑道:“是,世子妃娘娘,小人以后一定不敢再撒娇!”
香徕又被他逗笑,夹起盘中的鹿唇送到他嘴边,道:“哪个有说说要做你的世子妃,少在那里臭美了!”
骆谨行吃下那块鹿唇,又往她身边坐了坐,道:“还说没有,刚才当着群臣的面让我牵着手,我父王又点头同意我们一起离开,又在这样的时间与我来到我母亲的宫中,这样还不算答应做我的世子妃,你觉得还要如何?”
香徕微微脸红,嘴硬道:“我说没有就没有,你又没正经问过我,我也没正式答应你,总之就是不算!”
骆谨行把身子全部转过来,面对着她,道:“你是在怪我没有正面求你?那好,我现在便向你求亲,香徕,你做我的世子妃可好?”
香徕嘟着嘴,心道这算什么,挂了满宫的彩灯是为了思念你娘,倒了两杯樱桃酒也是思念你娘的,前后不过喂了我一块蘑菇一块肉,这样就想把本姑娘骗去做老婆?想得美,就这么点诚意我才不答应。
骆谨行见她还不说话,道:“怎么,还不行啊,唉,看来不‘重礼贿赂’是不行了。”
说完拉着香徕站起,道:“走,再跟我来。”
香徕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任他拉着又向里面走。
再里面便是从前北辽王妃寝宫的主卧室,这里面也挂着许多彩灯。房间侧边红檀木鎏金的凤床帷幔低垂,墙角花架上的兰花不知怎么养的,正在这几天绽放,花瓣洁白如玉,散发着清幽的香气。
骆谨行拉着香徕走到墙边精美的雕花案旁,道:“你看,这是我为你准备的……”
香徕向案上看去,只见那上面摆着三样东西,首先入眼的是一串多到惊人的钥匙,另外两个都是盒子,里面不知装的什么。
骆谨行注视着香徕说道:“这些天就在冥思苦想,想你大概喜欢什么,可是却发现不知是我不够了解你,还是你中意的东西真的太少,与你相识已有六年,可是竟不知道你最喜欢什么,想来想去只能拿来这些……”
说着把目光转向桌案上,先拿起那串钥匙,道:“这是世子府所有正常房间、密室、暗室、柜子、盒子、抽屉……总之是所有锁头的钥匙,现在全都交给你,不为告诉你我府里有多少把锁,只想告诉你,只为告诉你,我的世界,没有一处向你隐藏……”
仅这一句话,香徕的心就被触动了,爱一个人莫过于不设防,他的锁是多,可想的却不是锁住自己,而是把一切都向自己开放,这样的态度,想这世上又有几人能有。
她正想着,骆谨行又抬手打开那两个盒子,道:“这里面一个是我的所有家当,汇远钱庄在舅舅名下,我有的只是隆盛钱庄的房地契,外加其他一些产业,虽然比不得你,但却已经是我的所有……还有这边,这是世子的金册金宝,是我将来继承王位的凭证,这些三样东西代表我的财富、地位和对你的热诚之意,现在我把它们、连同你面前的这个人,都送给你,保证这一生一世不离不弃,除你之外再不会喜欢其他女子,想问你一句,你、可愿意要我?”
其实哪还用这么多,在他把所有钥匙都交给香徕的时候,香徕就已经被他打动,现在赤裸裸毫无保留地把所有的一切都摆在香徕眼前,问的却不再是香徕肯不肯嫁他,而是问香徕肯不肯要他,这样的诚意,哪还有人能去拒绝。
香徕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今天终于真真切切地听他说出口中。她眼中泛着晶莹的光芒,张开双臂把骆谨行抱在怀里,低声呢喃道:“够了、够了,我怎么会不要你,只要确定你的心属于我就什么都够了!”
骆谨行反手把她抱得更紧,轻声道:“你这个女子真是折磨人,本来觉得你也是喜欢我的,可却总让我提心吊胆,总让我觉得还差哪里不足以打动你,现在听到你这句话,总算放心了……”
边说着他灼热的双唇已经低下来寻到香徕的唇上。
香徕轻轻抬头回应,两人四臂相拥,缠绵在一起。
不知怎地、不知何时,两人便缠绵到那张凤榻上,旖旎缱绻,温情无限……
一番恩爱之后两人相拥而卧,骆谨行指尖带着水一样温柔轻抚香徕额边的碎发,嘴角的笑意清甜又满足,柔声道:“香徕,我心里有好多疑问想问你,可是却不知道怎么说。”
香徕道:“什么,你说。”
骆谨行迟疑道:“记得我当年第一次见到你便觉得你有种莫名其妙的神秘,再经过后来对你的了解,更发现你有很多让人无法理解之处,你……可愿意告诉我这都是为什么?”
香徕轻轻抬头看着他,看向他清亮目光的深处。
骆谨行见她这样看自己,道:“没关系,若是你不想说便不说,我也不是一定要知道,只是有些好奇而已。”
虽然他说得随意,可是香徕却看出他深藏的一丝失落,心下又是一阵不忍,目光闪动了一下,似乎是下了某种决心,搂着骆谨行光滑的肩膀往他怀里挤了挤,轻声道:“骆谨行,若我说了,可会吓到你?”
骆谨行隽秀的面孔在她头上轻笑,道:“你觉得我就那么胆小,随随便便就会吓到?”
香徕道:“不是觉得你胆小,而是我要说的太过耸人听闻。”
骆谨行道:“没事,你说吧,我保证不会吓到。”
香徕再次抬着,看着他的神色,道:“我若说我有前世的记忆,你可会相信?”
骆谨行怔怔地看了她好久,道:“这……可能么?”
香徕再次低头,堵气道:“不信算了,是你问的,告诉你了你又怀疑。”
骆谨行抱了抱她,道:“不是不相信你,实在这样的说法太过玄异,你总该让我有个接受的过程。”
香徕在他怀里安逸地偎着,道:“那你便慢慢接受,等什么时候相信了我再与你说。”
骆谨行又笑了,摸了摸她的头,像摸小孩子子一样。
香徕道:“不要这样摸我,我是有前世记的人,比你大很多的,你要叫我姐姐。”
“嗯,好的,姐姐。”
“这才听话……”
躺在温暖的床上,拥着心爱的人,香徕越来越困,忍不住上下眼皮直打架,骆谨行见她努力地一次一次撩眼皮儿,道:“困了就睡吧,别硬撑着。”
香徕道:“不行,一会宴会散了还要出宫呢。”
骆谨行道:“你和他们不一样,他们要按时间出去,你可以随时,有我在,你担心什么。”
香徕努力和慵懒的睡意挣扎了很久,最后还是强撑着坐起身来,一边生身上披衣服一边道:“不行,再怎么也不能这样,对你我的名声都不好。”
骆谨行笑道:“做都做了,还怕什么名声,再说,你觉得你我在这王都之中还有名声么?”
香徕道:“别人说是别人的,再怎么也不能在你父王眼前这样。”
边说已经穿好衣服。
骆谨行也只得穿衣,道:“好吧,看来从明日开始,我便得向父王软磨硬泡,让他早点为我们安排一个好日子,把你娶过门来。”
香徕闻言又迟疑起来,道:“可是……我们就要最后行动了,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完婚。”
骆谨行道:“没事,我早就计划好了,让父王安生过完这个年之后我们就可以行动了,这次已是生死一搏,若我们扳不倒他们,便被他们反扑,胜了,为你我父母报仇雪恨,得以安心,若不幸败了……”
说着他注视着香徕笑了笑,道:“毕竟我们已经是夫妻了,这一生也没有什么遗憾。”
香徕道:“是啊,成败在此一举,能坚持到现在不被他们发现已经很不容易了。”
骆谨行道:“现在连修去了松宁,那里很多事情我们无法掩盖,他们应该快要发现端倪了。”
香徕道:“是啊,不过这已经够了,你们发现也已经晚了。”
骆谨行担心道:“香徕,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尽快离开连府,如果他们发现一定会有所行动,很有可能会对你下手。”
香徕道:“我知道,回去我安排一下,立刻就离开。”
“嗯,总之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两人一边说已经一面收拾停当,从里间走了出来。
没有两的招唤,徐麟、徐澈、慧玲、安广再加上宣华宫的宫人们都在最外间的门房等候,两人两到厅里,骆谨行帮香徕再次把披风穿好,自己也穿上外套,两人又手拉手走了出来。
虽然两人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可是众人一看两人的神情便不对,一个个低着头想笑又不敢笑。
骆谨行吩咐宫人把宫门关好,然后便和香徕一起,带着徐麟、安广和徐澈、慧玲一起向前边设宴的大殿走去。
来到在殿附近,却见官员们已经陆续从里面出来。
香徕道:“还是回来晚了,宴都散了。”
骆谨行道:“散了正好,省得你再回去掺冻了,父王那里明天我会去向他解释的。”
香徕嗔道:“你怎么解释?”
骆谨行把嘴凑到她耳连,道:“我就告诉他,我和他的农史忙着为北辽承续香火了,所以没赶上宫宴结束,请他老人家不要怪罪……”
他话还没说完,腰上便被香徕重重掐了一下,忍不住“啊”地疼叫了一声,向后退了一步,叫道:“你怎么又掐人,君子动口不动手。”
香徕扬了扬下巴,道:“我动不得嘴所以只能动手,反正谁都知道我不是君子!”
看着两人嬉闹,后面四人不敢上前,远远地看着捂嘴偷笑。
徐澈低低的声音感慨道:“唉,小姐终于要熬出头了,我的苦日子也要熬到头了。”
慧玲转头瞪他,道:“你都怎么苦了?小姐对你不好怎地?小姐又不是没放你走过,是谁又巴巴回来的!”
徐澈狡辩道:“怎么不苦了,整天和你们一群女人在一起,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你当我愿意回来,守着小姐是世子给我的任务,我不守到小姐出头岂不是半途而废……”
说着见香徕和骆谨行已经向宫外走去,他们只能快步跟上。
出宫后骆谨行要送香徕回府,香徕觉得今天晚上骆谨行为了自己闹得够多了,担心北辽王会因此对自己有意见,便说什么也没答应,让他回府休息去了,自己和慧玲、徐澈一起回了那个在连府之内却独立于连家之外的徕香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