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郁子曦再一次来见连修。
这一次他没像往常一样到徕香居落脚后让连修过去见,而是以客人的身份到了连家的前府,正大光明地拜访连修。
连修从郁子曦对自己称呼的改变上便猜测到一些,却假装不知,道:“二王子,今天怎么直接到我这来了,可是香徕不在府里?”
郁子曦道:“我没去三小姐那里,今天是专程来拜访连族长的。”
连修奇怪道:“哦,一向都是我有事求二王子,二王子今天怎么还专门来找我了。”
郁子曦假装满腹心事,道:“我为什么会来连族长会不知道么?”
连修一装到底,道:“老夫又不是能掐会算的活神仙,怎么可能知道二王子心里想什么。”
郁子曦道:“别的不知道,难道连族长还不知道我一直钟意令嫒连香徕么。”
连修道:“这个当然是知道的,我也曾从次劝过香徕,让她嫁给二王子,可是这丫头的脾气实在拧,死活就是不肯,这不,骆骞又喜欢上她了,跟王上说两人情投意合,已经私定终身,希望王能成全他们,结果北辽王就答应了。”
郁子曦道:“我要说的便是此事,连族长应该知道前阵子我为什那么卖力的为您办事,还不是全都因为香徕,希望她能嫁给我,可是现在事情办完了,连族长竟然把女儿嫁给骆骞去了,您是觉得我魏曦很好耍么?”
连修还指望着以后在高丽做生意,就算不能和郁子曦结亲也万万不能得罪他,连忙开脱道:“二王子,您这可就错怪老夫了,你该知道,香徕她已经脱离连家,现在她的婚事我根本无权过问,至于她和骞儿的婚事,那可是北辽王下的旨,与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郁子曦道:“连族长觉得说这话我会相信么,就算您管不了香徕,可是骆骞却是您的女婿,你的女婿要纳侧妃,难道连族长一点也干预不了?”
连修道:“话是这样说,可二王子该知道我那女婿也不是我敢摆弄的,他做什么都会有北辽王给撑腰,我是连哼一声权利都没有。”
郁子曦却不相信,不过也懒得与他争辩这些,道:“算了,连族长对我说的是否是实话您自己清楚,我今天来也不是争论这个的,我只想问您一句,要怎样才能让香徕嫁给我。”
连修闻言把头摇了又摇,道:“不不不,二五子你还是不要说这个了,王上的旨意已经下了,再想改是万万没可能。”
郁子曦道:“那可未必,当初世子和工部侍郎女儿的婚事北辽王不是就给取消了,也不差再多这一次。”
连修道:“那怎么可能,世子那时候是特事特例,而骞儿与香徕的婚事却是骞儿自己去求的,万万再没有更改的道理。”
郁子曦沉吟道:“这个么……既然是骆骞自己求来的,便让他再去求北辽王一次,把这婚事给取消了不就成了。”
连修觉得好笑,道:“二王子觉得这有可能么,他自己在北辽王面前求了婚事,又怎么能出尔反尔,再让北辽王给取消了。”
郁子曦道:“这个就要看连族长你了,你要你给使劲,骆骞他一定会答应的。”
连修道:“二五子您可别这么抬举我,老夫真是受不了。”
郁子曦见他满口拒绝,突然改了语气,不紧不慢地说道:“据我所知,连族长似乎最近很缺银子吧。”
说起这个连修就有气,阴阳怪气道:“是啊,能不缺么,二王子那位大哥胃口大着呢,差点没把我这老骨头都啃掉了……只是不知道二王子突然问起这个又是什么意思呢?”
郁子曦道:“若我想送给连族长可抵半个北辽的财富连族长要不要?”
连修听完直接笑出声来,道:“二王子真能开玩笑,高丽国本就没有北辽大,而二王子又没有继大统的可能,哪怕就算二王子是世子,将来能坐上高丽的王位,难道你还能把半个高丽送给我么。”
郁子曦道:“半个高丽是不可能,但是等同于半个高丽的财富我倒是有,现在我愿意用这笔财富换一个连香徕,不知连族长可愿意帮这个忙?!”
连修道:“二王子还是在逗我,你若有这笔财富便有能力取你大哥而代之,何必在我们北辽做什么使节呢。”
郁子曦向周围看了看,压低声音神秘地说道:“因为这笔财富本是你们北辽的,我没能力在短时间内带走,而且若被北辽朝廷查出来必会引来大麻烦,搞不好会弄到高丽和北辽交兵,所以我只能一点一点来,不过若是给了连族长却不同,你有骆骞和连妃撑腰,有很多方法可以拿走这些财富。”
连修看他谨慎的样子不由信了几分,道:“不知二王子说的究竟是什么?”
郁子曦道:“这个啊……我总得得到连族长的准话才能说吧,不然我这么大的秘密给你了,最后不只没得到美人,连钱财也丢了,可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连修闻言犹豫起来,道:“可是我也不知道二王子说的是真是假,若是我把这事办了,最后二王子许诺给我的与所说不符,那老夫的损失也不小啊!”
郁子曦手指敲着桌子思索了一会儿,道:“若是连族长信不过我,不如这样吧,改日您把骆骞王子也约出来,我们三人坐在一起好好聊聊,连族长觉得怎么样?”
连修想了想道:“也好,待我约了骞儿后再通知二王子。”
郁子曦道:“好,那就这样了,只不过我们这些事千万不要告诉香徕,不然她知道了又要说我拿她做交易了,搞不好死也不跟我走就麻烦了。”
连修道:“这个我知道,那丫头的性子,就该什么都不让她知道。”
说完之后郁子曦回使馆等消息去了,而连修当天晚上就去了女婿家里。
老丈人突然登门,骆骞觉得比丈母娘来奇怪多了,把下人都打发出去问道:“舅舅,您怎么大晚上的来了,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连修道:“确是有要紧事,你可知道因为你和香徕的婚事,那个魏曦来找我了,说要用一笔巨大的财富交换,只要你不娶香徕,他就给我们等于半个高丽国的财富!”
骆骞听完极为不屑,道:“舅舅怎么连这也信,他魏曦不过一个不受重视的庶出王子,母家连点背景都没有,他上那找等于半个高丽的财富去,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么!”
连修道:“是啊,起先我也是这么想的,只不过看他似乎不是在说谎,而且他说这笔财富在我们北辽的国土上,他想全部得到太费力,换了我们就容易了,我有点想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骆骞道:“什么东西啊,说得奇奇怪怪的,难不成他在北辽挖到宝了?”
连修道:“你还真别说,没准真是挖到宝了。他和香徕就是在松宁县认识的,那时候高丽和北辽还没建交呢,你说他来北辽潜藏着干嘛,多半是窥探机密来了,没准北辽真有什么大秘密被他发现,而别人却不知道呢。”
骆骞道:“这有可能么,若真有的话,他会用这些东西换一个女人?”
连修道:“你没见他对香徕有多执着,数次求婚被香徕拒绝还痴心不改,现在听说你要娶香徕了,急也急死他,用一点我们北辽的东西和我们换人,得便宜的是他才对!”
骆骞还是觉得不太靠谱,撇着嘴轻轻摇头。
连修见状道:“我说你这孩子怎么一根筋,见见他又能怎么样,大不了直接告诉他,若真是他说的那样,就把香徕让给他,若不是他说的那样就什么也没有就行了。”
骆骞想想道:“也是,不过听他说几句话,又不会少块肉。”
连修道:“那好,明天我便约他到府里,你按时来就是。”
骆骞道:“好,明天我一定去。”
第二日过午,郁子曦又一次来到连府,这一次连修特意挑选了一音严实又隐蔽的屋子以供三人说话。
郁子曦先东走西逛地确认这秘室不会有人听墙角,才回到二人近前坐好,朝骆骞道:“怎么样,连族长可有把我的话转告给三王子?”
骆骞道:“当然说了,不然我也不会来,我真的很好奇你说的半个国家的财富是什么。”
郁子曦道:“若想知道这个,你也必须得先答应我一个条件,那就是若我送出这笔财富,你一定要放弃香徕,让她跟我走。”
骆骞道:“这个你放心,不过一个女人,对我来说可有可无,只要你的消息属实,这个女人不要了又能如何!”
郁子曦道:“好,既然这样我就相信三王子一次,先把我的秘密告诉你们,那就是……”
说着他把头低下去,慢慢俯过两人,道:“我知道一个巨大的金矿,估计若是把矿中所有的黄金都开采出来,能抵得过北辽现在所拥有的黄金总量!”
他这话一出,连修和和骆骞都是一怔,骆骞惊讶道:“这怎么可能,北辽是有些金矿,但蓄量都不大,有人说北辽不是黄金的产地,是不可能现大金矿的。”
郁子曦道:“三王子听过这样的传闻,难道就没听有人说北辽有一条超级大的大金矿脉么,北辽所有的黄金都在这条大金脉中,所以别处根本产不出多少黄金来。”
骆骞年纪小,出宫的时候又不多,对于这种老一辈人的口头传言不太了解,可是连修却清楚此事,问道:“难不成二王子发现这条传说中的大金脉了?”
郁子曦坐在那里不说话,很郑重地点了点头。
连修和骆骞仍是不敢相信,连修道:“二王子可是在耍我们,老夫可听说那所谓的什么大金脉就是一个谣言,有的挖金人寻找了几代也没找到,二王子是从高丽来我们北辽的,你又是怎么找到的呢?”
郁子曦半真半假道:“这可谓是天意,我当年来北辽之时年纪还小,只知道到处游逛,却不想正好遇到当年传出这金脉传产的淘金人的后代,他们对那金矿有一定的了解,之后我便资助他们一起寻找,结果……还真就让我们给找到了,只是这是你们北辽的矿产,我不好明目张胆地开采,于是我就想把那片土地给买下来……”
连修和骆骞同时叫道:“松宁和复宁!”
郁子曦再次点头,道:“没错,金矿就在这两个县,只可惜后来我的地没租成,这金矿我还是无法大规模开采,便叫人在暗地里小打小闹地抠着。”
这下不等连修问,骆骞便着急了,问道:“二王子如何能证明你所说是真!”
郁子曦道:“这有何难,我带你们去金矿看就是了。”
骆骞火急火燎道:“好,不如咱们现在就出发。”
郁子曦却道:“慢,你还没明确答复我呢,如果我真把这金矿给你,你是否会解除和香徕的婚约?”
骆骞道:“我对这女人没多大兴趣,娶她只不过觉得她能挣银子,既然有更多的金子在等着我,我还要一个女人干嘛!”
郁子曦闻言也在心里暗骂:你这样的东西让你娶一个连香锦都多了,就该让你打一辈子光棍!
想着说道:“好吧,那咱们准备一下,近日便动身去金矿察看,只不过我希望二位都能守信用,若是真使什么不该有的心机……我魏曦也不是好惹的!”
骆骞都道:“二王子放心,人无信不立,我若得到这笔财富,不只不会要连香徕,还记二王子一个大大的人情,将来若有我一飞冲天之时,必然会厚报!”
郁子曦道:“不我厚报,我只要香徕就够了……”
说完三人又约定了出发日期,然后悄悄散去。
第一一一章()
骆骞从连府出来便进宫去见连重雪。。
连重雪听到这个消息也觉得万分惊诧,问儿子道:“你觉得他说的会是真的么?”
骆骞道:“孩儿起先也不太相信,可是那魏曦说要带我和舅舅亲自去看,我估计不会有假。”
连重雪道:“嗯,到时候你一定要看准了,千万不要被他给骗了。”
骆骞道:“没事,还有舅舅一起呢,我看错他也不会看错的,只是私开金矿乃是重罪,若真有的话,我们能自己开采么?”
连重雪道:“现在说这些言之过早,还是等你去看过后再说。”
骆骞又道:“那我和连香徕的亲事……”
“这个么……”连重雪有些犯难,这亲事可是她刚刚向北辽王求来的,回头又要说不要了实在无法张嘴,想着为难地叹气道:“这事也回头再说,你先去看你的金矿吧。”
骆骞道:“是的母妃,我们已经约好明天出发,确认之后我会让人尽快传消息回来,你也可以早点让父王取消亲事。”
连重雪道:“嗯,总之记得要谨慎……对了,你还是早点回府吧,家里还有得烦呢,香锦听说你和连香徕定亲的事,已经在我这哭闹一天了,我才刚刚把她打发回去。”
骆骞叹气道:“唉,母妃真不该让我娶表妹,她现在越来越任性了,每天都要像小孩子一样哄着,我看真比连香徕差多了。”
尽管抱怨,说完他也还是回府哄连香锦去了。
第二天一早,乔装后的郁子曦和连修、骆骞三人悄悄离开王都向会康府而去。
策划这一出戏的香徕安稳地呆在家里,看起来像是等着郁子曦给她出头一样。
而骆谨行为了表现得更真实一些,数次去找北辽王恳求,想让他收回成命,可是北辽王心虚,根本不敢见儿子的面,每次都找各种理由把他打发回去。
骆谨行又去找了香徕两次,香徕假作闭门不见,骆谨行“失意”而回。
而这些事情也都一一传到连重雪的耳朵里,她更加确认香徕被逼到极点,认可要嫁给郁子曦了。
再说郁子曦和连修、骆骞三人,他们到达松宁的时候天气已冷,萧煞的秋风吹飞黄遍野秋叶,连修和骆骞看向哪里都黄灿灿的,好像到处都堆满他们盼望的金子。
松宁虽然是北辽的国土,可是郁子曦对这里要比连修和和骆骞熟悉得多。
他没带这两人到香徕的老家沿江村,而是出了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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