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地形、天气,敌人的文化风俗,故而,他给了秦风明确的答案。
“大概是什么时候?”
李靖捊着花白的胡须道:“末将关注这里的天气已有十年时间,正常来说,最冷的天气将会从十天后开始,但是,也不能保证没有误差。”
秦风笑着说道:“十天足够了。”
“秦将军有办法了?”李靖喜极而起。
秦风道:“办法是有了,不过我需要两样东西,一是大量的水龙,二是充足的水源,定襄城护城河宽有一丈,深有四尺左右,水源是不成问题了,现在关键是要水龙。”
李靖双眼一亮,道:“秦将军是说”
“没错!”秦风笑着回应。
“大总管,秦将军就别打哑谜了,我这都急死了。”尉迟敬德大声嚷嚷着。
薛万彻亦道:“正是。末将愚蠢得紧,要请大总管、秦将军指点。”
李靖得了破敌之策,神情一片畅快的向秦风道:“办法是秦将军想的,还请秦将军给大家解说一下。”
“喏!”
秦风道:“我听说北方一到冬季就特别寒冷,一盆热水往地上一泼,立即便结成了冰。倘若咱们用一两千架水龙,连日连夜的将热水射进城去,那便如何?”
众将一怔之下,脑筋较灵的数人先欢呼了起来,跟着旁人也都明白了,大帐之中,欢声如雷。众将齐叫:“妙计,妙计!水漫定襄城,冰冻突厥人!”
过得片刻,欢声渐止,有人便道:“只是军中没有水龙啊,就算要到朔方、灵州、代州等边境城市调集过来,一来一回也得花了不少时间,要是错过了最冷的时候,效果将会大大减弱。”
尉迟敬德出身低微,他迹前是一个铁匠,对于木匠也有一些了解,这时躬身说道:“大总管:末将有个建议,请大总管定夺。”
尉迟敬德道:“你说罢!”
尉迟敬德道:“制作水龙其实很简单,咱们根本无须花费心血去调集,现做即可。末将小时候,每逢夏天便跟同伴玩耍,大家用竹筒水龙相互对射着玩。那竹筒水枪,是将一根毛竹打通了,末端开一个铜钱大的小孔,另一端用一条木头绑着破布插在竹筒之中。使用之时,先将水龙的小孔浸在水里,木头后拉,竹筒里便吸满了水,再用力推动木头,水龙里的水就射出去了。”
韦小宝嗯了一声,凝思这水枪之法。
程咬金也说道:“大总管,这水龙可大可小。末将小时候也跟同伴玩耍过用水龙射人之事,倒也有趣。就可惜这里没有竹子,要做大水龙,需要的大楠竹南方才有。”
李靖问秦风:“秦将军有甚么法子?”
秦风道:“这一带竹子是没有的,可大松树、大杉树却多得很。咱们将大树砍了下来,把中间剜空了,就可做成大水龙。”
李靖道:“要剜空大松树的心子,可不大容易罢?”
尉迟敬德说道:“这事倒不难办。可将大木材破成两个半爿,每一爿中间挖成半圆的形状,打磨光滑,然后将两个半爿合了起来,木材中间就是一个空心的圆洞了。两个半爿拼凑之时,若要考究,就用笋头,如果是粗功夫,那么用大铁钉钉起来也成了。”
李靖大喜,叫道:“妙极!做这么一枝大水龙,要多少时候?”
尉迟敬德道:“末将自己动手的话,一天可以造得两三枝,再赶夜工,可以造得两枝左右。”
李靖道:“尉迟大将军,可愿主持此事?”尉迟敬德的生活、地位是今非昔比,李靖才用了商量的口吻,要是惹毛了这家伙可不好。
谁曾想到,尉迟敬豪迈一笑道:“小事一桩包在末将身上了。正好圆一圆儿时的乐趣。”
“大总管,尉迟将军一个人的话,慢了一些,也太累了,咱们总不能让尉迟将军数十日不眠不休吧?”众将听罢,不由得哈哈的笑了起来,尉迟敬德也忍不住笑了。
秦风看了老神在在的程咬金一眼,更明白这货说的话了,原来尉迟敬告果真是故意做出那狂妄自大的模样的。
“大总管,不妨在全军召集会木工的将士给尉迟大将军打下手,一起来干,人数不足,咱们就由会的人做师父,即刻便教徒弟。这是粗活,水龙外的树皮也不用剥去,只要能射水入城,那就行了。有了树皮,反而更加坚韧一些。然后再分一部分人专门砍树、搬树。当然,最后在定襄城的视线之外来操办此事,以免颉利事先有所准备。”
“好,尉迟大将军负责制作水龙,秦大将军你负责砍树、搬树。其他人,给本将紧盯定襄城,咱们争取在一人未损的情况下,全歼城中突厥军。”
“喏!”
“喏!”
众将得令,分带所属士兵,即时出,各司其职。
第405章:尘埃落定()
人多力量大,大军出动,不到半天时间就砍伐了数千株百年古树,之后,在尉迟敬德亲自带队之下,近千有着木工制作经验的士兵,以及四百多名手艺灵巧的士兵相助,连夜开工,赶制水龙。
当天,尉迟敬德率先造了一支,并拿出来示范,那水龙径长二尺有余,剖开的木枪筒有一丈来长,活塞末端装了一条横木,六名士兵分站左右,握住横木一齐拉推。从水枪口倒入热水后,尉迟敬德一声令下,六名士兵出力推动活塞,热水从水枪中激射而出,直射到二百余步之外。
李靖看了试射,连声喝采,说道:“妙,妙,妙不可言。颉利有难了。”李靖哈哈大笑,吩咐连日连夜赶制。
仅是八天时间,制作出了三千多台水龙。
对付一个定襄城已经足够了。
而在第九天,寒潮果真是如期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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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天,李靖卯时升帐,击鼓聚将,下令将水炮抬上长垒,水龙一齐对准城中。军中号角齐鸣,各营将士一齐动手,将冰雪铲入铁镬铁锅,烧将起来。
颉利正在热被窝中沉沉大睡,忽听得城外喊声大作,急忙跳起,匆匆穿上衣服,披上貂裘,到城头察看。其时风雪正大,天色昏暗,朦胧中见到唐军长垒上摆满了一棵棵大树。
站在城领眺望,颉利心想:“唐军蛮子砍伐木材,要生火取暖,如此看来,那是要围城了。哼,你们喜欢围就让你们围个够。”
他命令士兵往城的外墙泼冷水,不到很两刻时间,寒风中,定襄城凝结成了一坐冰城。唐军在等待寒潮的到来,颉利同样在等,他等的就是这一刻,现在整个外墙滑不溜手,纵然唐军再厉害,也不可能如同往常那样自如攀登,到时候,仅是一盆冷水就足以让唐军失去战斗力。这个办法是赵德言献出的计策,目前看来,效果还是不错的。
颉利抹了一把光滑的外墙,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有了这硬城,李靖你纵然有万般诡计也无法施展,等你们粮尽,自然会离开,嘿嘿,到时候,我要你们血…债…血…偿。攻城吧,哈哈,尽情的攻城吧!”
正得意间,猛听得唐军齐声呐喊,有如山崩地裂一般,数千株大树中突然射出水来,四面八方的喷射入城。
颉利大惊,只叫得一声:“啊哟!”一股热水当胸射到。总算天时实在太冷,热水射到时已不甚烫,却冲得他立足不牢,一个踉跄,倒在城头,身旁亲兵急忙扶起。但听得四下里都是喊声,头顶水声哗哗直响,一条条白龙般的水柱飞入城中。霎时之间,定襄城上罩了一团茫茫大雾,却是水汽遇冷凝结而成。
颉利心中乱成一团,叫道:“唐军使妖法!”大树中竟会喷出水来,自然是妖法无疑。他惶急之下,大叫:“大家小心,别让唐军冲上城来。”
颉利可汗想多了,唐军压根就没有想过白白牺牲大唐将士的性命,他们根本就没有攻城的计划,当全城士兵涌上城头的时候,迎接他们的不是抬着云梯的唐军,而是三千余支水龙发射出来的水柱,仅是一轮齐射,就让守城一方吃了大亏,一个个都给射成了落汤鸡,突厥人生在恶劣的环境里,耐寒的本领比唐军高出的可不仅仅是一两筹那么简单,可再怎么着,他们依旧脱离不了人这个范畴,就这么长时间穿着**的衣服,他们同样也受不住。
人人身上淋得落汤鸡相似,初时水尚温热,不多时湿衣渐冷,又过一会,湿衣开始结冰。众人大骇,纷纷脱下衣裤皮靴,各人均知湿衣一经结冰,黏连肌肤,那时手指僵硬,再也无法解脱,就算有人相助,往往将皮肤连着衣裤鞋袜一齐撕下,实是危险不过。
地下积水渐高,慢慢凝固,变成稀粥一般,突厥人赤脚踏在其中,冰冷彻骨,忍不住双脚乱跳,大叫:“冻死啦,冻死啦。”
仅仅三轮齐射下来,众军四散奔逃,哪里还有人理会暴跳如雷的颉利可汗?
无奈何,深知唐军诡计多端颉利只得派自己的亲兵攀上城头巡视,这些人心性坚硬,称之为死士亦不为过。得颉利之命,这些人凌然无畏的爬上了城头,可迎接他们的依旧是无穷无尽的水柱。
唐军望见城中突厥兵狼狈的情况,顿时欢声雷动,大家干得更加起劲了。
相对于定襄城中的鸡飞狗跳,乱成一团,唐军的阵地却是热火朝天,在将军们的指挥下,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负责烧水的加柴烧火,负责加水的将冰雪铲入锅中,有一些胆大的见突厥人乱成一团,便提着木桶跑到护城河中担水,至于负责补给“弹药”的士兵败是将热水一桶桶的自炮口倒入。
炮筒中水一倒满,“一、二、三,放!”六名士兵奋力向前推动活塞,一股水箭从炮口冲出,射入城中。
尉迟敬德、程咬金两位不甘寂寞、童心未泯的老将,赤着膀子亲自上阵,一人充当一尊水龙的炮手,将一身蛮力发挥得漂流尽致。
搞了一会儿,什么都要急出高下的两个活宝,生出攀比之心,各自挑选手脚灵活的助手,组建一支后勤队伍比了起来。而旁边,则是他们的亲卫统领分别记录着对方主帅的发射次数。
李靖听到汇报后,灵机一动,便将两位大将军的行为加以宣传,士兵一听尉迟敬德、程咬金这两位赫赫有名的开国元勋都亲自上阵了,顿时,士气倍添,速度一下子就提升了上来。
作为狗头军师的秦风见状,顿时再献出了一条极其恶毒、极其污辱人的馊主意,他派出一支军队,专门负责收集人蓄大小便,让补给“弹药”的士兵往水桶里灌了进去。然后,再给城里的突厥人头上加“香料”!
李靖听罢,也是哭笑不得,不过,并不迂腐的李靖也不阻拦。任由秦风去折腾。
将士们可不是什么君子,一个二个都是五大三粗的大汉,对于作风这种类似于恶作戏似的添加,不但没有嫌弃恶臭,反而乐此不倦,有的家伙甚至往锅里倒与冰、水一起煮,顿时,臭味熏人。
一场本应是生死血战的大战,经过秦风的引用韦爵爷的“水漫雅克萨,冰冻鹿鼎山”一计,顿时,在唐军这一边,已经演变成了一场充满童趣的游戏。
但是,对于定襄城中的突厥人、前朝余孽、汉奸走狗,则是一场灾难。
一场苦不堪言的灾难!
颉利可汗的死士,可以坦然面对将他们置于死绝的战场、冰寒的水流,但是,这群强悍至极的杀人机器,挨了几记加料的弹药之后,也全都崩溃了,一个个都逃得远远的,躲在了安全的距离,忍受着漫天的恶臭,穿着**的衣服在城头上迎着冰冷的风打着哆嗦警惕的看着无法看清的城下!
只不过,人终究不是铁打的身体,随着时间的推移。
一些体质较差的人首先忍不住了,一些人就这样冻死在了城头,一些人也是失去了战力,打喷嚏的声音更是此起彼伏。
唐军的三千余支水龙,围着定襄城发射,可谓是面面俱到,不到一刻的功夫,全城都让一种奇异的恶臭给充满了,恶心的味道让人难以呼吸!
最让人难以忍受的是饥肠漉漉的时候,面前摆关香喷喷的烤肉,当你正准备美滋滋的享受着的时候,一团粪便从天而降,砸到了你手中的烤肉。那种感觉才让人恨不得问候作恶者的祖宗十八代。
古代的城堡、特别是边境的城堡,面积并不大。
当颉利把大军拉回定襄,打算与唐军拼耐力的时候,城中已是人满为患,所以,水柱是一砸一个准。不管是人马,全部中招。哪怕是城中的所谓的“皇宫”也让满是味道的水流而占据了,由于水柱来自于四面八方,人们都不知道哪里是安全的,房间,唯有房间是比较安全的。
皇室有着青砖绿瓦,还好一些,顶多只是臭了一些,可是那些只盖着茅草的民房和露宿于街头的人们就凄惨了,眼睛看到的是铺天盖地的“弹药”,鼻子里闻得的是臭哄哄的味道,身上感觉到的冰冷的湿衣,由这三个感觉引发的一种冰冷的绝望之感。
“你这主意,太缺德了一些!”李靖找来秦风这个始作俑者,他老人家的中军帅帐也是远离了前线四里路,这绝对是李靖为将帅以来的第一次,他不怕死,也怕那臭不可闻的味道,故而,早早在秦风加料的时候就撤离了阵地。
李靖很会做人,哪怕是政敌他也不会恶语相向,“缺德”二字足以道明他此刻对于秦风这馊主意的评价了。
“不过效果嘛”李靖哈哈大笑道:“比起普通的水流一定要强上百倍有余。”
李靖望着济济一堂的将军一脸轻松的模样,再看看汗水淋漓的尉迟敬德、程咬金那兴致盎然的脸孔,笑着说道:“本将也没有想到,一场血战会变得如此之轻松,可如果颉利愣是忍受这份屈辱,一直这么拖下去的话,咱们还是输掉了战争。”
没错,大唐拖不起,是十数天前大家得出的共识。
“你们说,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打这一场仗?”李靖心中有了定计,不疾不徐的问着。
李靖是统率三军的大总管,是地位最高的人,在李绩还未前来汇合的情况之下,秦风是当之无愧的第二把手,在这种正式场合下,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