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极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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痞极大明-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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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年,素来清正廉洁,秉公办事,虽然刚正不阿,但也素来心胸宽广,从不会轻易以言罪人。大人,卑职说的对吗?”

    “你这小子……”谢登之本就是佯怒,听陆准这样一说,便不禁摇头浅笑,“话都叫你说了,本官若是怪罪于你,岂不就是以言罪人,心胸不够宽广了嘛!罢了,今天的事情,本官便不与你计较。”

    陆准连忙道谢,谢登之却拦住了他。

    “本官之所以不怪你,其实还因为你说对了一句话!工于谋国,拙于谋身。这句话说得好啊!若是朝官均能以此自勉,何来贪官污吏,又何来以保身为名,阿附权贵的无耻之徒!”

    说到这儿,谢登之才想起,自己还不知道陆准的名字呢!便多问了一句,“你说你是孝陵卫指挥佥事?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卑职陆准。”

    “陆准……陆准……”谢登之仔细回想了一下,恍然大悟道,“你就是前一阵子孝陵盗掘案中,亲自下井抓住涉案宵小之徒,却因旧伤发作,险些丧命的那个千户?我知道你!你哥哥是吏部主事陆泓对不对?”

    “正是家兄!”陆准回答时,心中却不禁有些疑惑,按理说,没人会联想起一个小小的六品主事吧?谢登之难道知道什么?

    “那是个不错的后生!”谢登之点头道,“性格刚正,不附不阿,于此一道,是远胜于我。我在京时,他还是刑部主事……我也是上次孝陵盗掘案的时候,才听朝中同僚提起,你是陆泓的弟弟。你哥哥还跟人说起,说你总是冒冒失失的,让人放心不下!”

    陆准跟谢登之说那一番话,原本是想着既然偶然碰到了,而对方又主动上前,有这样的好机会在面前,他就想借机和这位应天巡抚搭搭关系。毕竟这位大人的风评在那,应该不会因为几句话就生气了。可没想到的是,谢登之竟然知道自己是陆泓的弟弟,且对陆泓又是这样的一番评价。

    陆准听谢登之的语气,分明是一副赞叹的言辞,但看他的脸色,却不像是那么回事儿,反倒是赞赏之中,带着点儿……惋惜?

    陆准心中奇怪,又有些不太好的感觉,和谢登之搭话的兴致就顿时没了。品阶上虽然只比陆准高了一阶,但人家毕竟是个文官,天生就高人一等。陆准不能在他面前失礼,更不能贸然离去,因此,只得耐着性子,将情绪藏起来,陪着谢登之又聊了许久,一顿饭因此而吃得索然无味。

    直到哄好了谢登之,亲自将他送出酒楼,看着他走远。陆准才叹了口气,眉头紧紧皱起,想着刚刚的事情。

    而与此同时,一旁的孙占一却突然长长的出了口气,摸着胸口,小声嘟囔,“我的娘哟,吓死我喽!”

    陆准听到声音,看了他一眼,问道:“你怕什么?”

    孙占一解释说:“三爷,那可是应天巡抚啊!右副都御使!多大的官儿啊!”

    “所以呢?”陆准又问道。

    “所以,人家动动手指头,就能把咱给碾碎喽!”孙占一满脸的心有余悸。

    陆准笑了一声,摇头道:“把心装到肚子里吧!于他而言,你就是只蚂蚁,不小心踩死了那是不小心的。他又不是三岁的孩子,不会故意追着你踩的!那显得人家多不稳重?而且,为这么点儿没来由的小事情,跟你计较,那能显出心胸来吗?”

    孙占一听了便觉得陆准说得很有道理,摆出一副受教的样子来,拼命地点头,一颗心也彻底的放下了。

    另一边,陆准自己却依旧愁眉不展。

    四民分业,士农工商。

    管子说出这话的时候,正值春秋战国,士字指的是军士。

    管子认为,四民分业,同业聚居,则可以相语以事,相示以巧;相语以利,相示以时。既拥有了良好的氛围熏陶,又不至于见异思迁,不务本业。

    但这句话传到如今,早已经不知变了几百年的味道。

    士不再是军士,而成了高中的士子,以及仕途的代称。四民按序分高劣,士子高等,农民次之,而工匠、商人最末。

    陆家能出一个进士,在朝为官,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如果因为什么事情不小心丢了官……

    陆准怎么想怎么觉得有可能!

    听闻谢登之和张居正是同乡兼同科,关系一直都很不错。而张居正是徐阶徐阁老那一派的马前卒,认徐阁老为座师。陆泓对徐阁老颇有微词不是一天两天了,以他的脾气,家信里写了,平时也难免会表露出来。这么一来……

    人家神仙打架,凡人凑进去干什么?那不是擎等着遭殃的嘛!

    陆准一边往新陆宅的方向走,一边琢磨着,是不是找个机会,给大哥写封信,把这事情给提上一提?可他会听吗?陆准一点儿把握都没有。

    走到家门口时,陆准迎面看到邵化海迎了上来。

    “你怎么在家里啊?”陆准问道,“不是让你跟着孙桥吗?”

    邵化海一脸急切,一时间竟解释不清。

    陆准将目光转向一旁的邵开河,只听邵开河回答说:“三爷,出事了!”

第095章 莽撞!荒唐!() 
“出事了?”

    陆准最不想听到的就是这三个字!

    为了不听到这三个字,他已经放弃了一个人出门的习惯。也是为了不听到这三个字,他才把邵化海派给了孙桥。

    可为什么到头来,他听到的还是这三个字?

    “化海。”陆准转头看向邵化海,“你别告诉我,是孙桥出事了。”

    “不……不是!”邵化海连忙解释,“孙桥没事!不……有……没……他……他那个……”

    “好好说话!”陆准猛地喝了一声,“人话都不会说,谁教你的!”

    邵化海本来就紧张,陆准这一吼他更是舌头打结了。平日里能说会道,此时却连一句整话都说不出来。

    邵开河无奈地上前,替他跟陆准解释原委。

    孙桥这几天是奉陆准的命令,去查探右所的,本来在邵化海的陪同之下,一切都很顺利。但这一切却因为萧赞的掺和,而变得不顺利起来。

    萧赞本想先拿下后所,可后所在他那昏招之下,主动靠向了陆准。蒋镛自认为有恃无恐,腰杆硬起来,以农耕重要为名,不肯配合萧赞提出的一系列整改、训练。

    跟人家讲道理,人家比你更会讲道理。

    跟人家耍横的,萧赞手中其实没有耍横的资本。

    萧赞隐隐感觉得到,蒋镛态度的前后变化,一定和陆准有关系。但他不擅长处理问题,所以,在后所碰了钉子之后,他又将目光转向了右所。

    而且,这一次,萧赞还长了个心眼儿。

    萧崇德跟他推荐了两个人宁叔、尹沧,这两个人可以说是一文一武。如果让陆准来用这两个人的话,谈判这种事情,陆准是肯定让宁叔那种人去的。而萧赞却不这么认为!

    萧赞觉得,后所的事情上没能占上风,就是因为自己太软了,人家不怕。这一次,一定得要先声夺人!所以,宁叔不能用,他用的是尹沧!

    尹沧是把刀,习惯了听命行事。

    尽管他大概也知道右所的情况,但既然萧赞如此吩咐,他就算是硬着头皮,也只能冲上去。他直接带着人,杀气腾腾的跑到右所去。结果,童正武派人打伤了他的手下,并将他们一并扣下。

    萧赞派人去问,童正武一口咬定了,是尹沧带人抢耕牛!

    耕牛,凡屯种必须要用到,于百姓人家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东西,擅杀甚至要吃官司。对于屯种自足的右所而言,重要程度不需要多说。

    找出这样一个借口,那就是不打算把尹沧全须全尾的放出来了。因为即便是指挥使又怎么样?指挥使就可以派人抢耕牛,不给下面的人活路吗?这件事情,说不得要给出一个交代才行。

    萧赞明知道人家是编的,却没有半点儿办法。而求助萧崇德的结果,则是有能耐你就自己干,没能耐,别求我,孝陵卫有能帮你的人,看你肯不肯低这个头了。

    萧赞当然知道,萧崇德说得是谁。但就因为知道,他才不服气!

    而事情直到这里,跟陆准也没有什么关系。

    出事就出在了萧赞后派去与童正武谈判的那个人身上,他在右所的地盘上看到了陆准贴身的亲兵邵化海。他不认识孙桥,但只要认识陆准的,基本都认识邵化海,这个人,他绝不会认错。

    这件事情回去一禀报,萧赞就立马是一股子邪火顶上来。

    好啊,这里原来又是陆准在掺和!

    结果显而易见,城门之火,殃及池鱼。

    右所早就发现邵化海的踪迹了,只是并没有当回事儿罢了。陆准一向用刀子处理问题,也一向喜欢亲自解决问题,童正武的人没有发现陆准到右所,觉得孙桥和邵化海两个人过来转转根本就无所谓。

    可萧赞派的人第二次去的时候,却直接挑明了,右所肯定是靠向陆准了,否则,陆准的人为什么平白无故出现在这儿?

    童正武一时气愤,当着萧赞的人的面,派人将孙桥和邵化海二人也给抓了。说是既然你觉得我跟陆准串通起来的,那我就证明给你看。这件事情不给个答复,我就连孙桥都一块儿给收拾喽!

    但是,童正武到底还是知道些轻重的,不是萧赞那样的愣头青。他深知,邵化海跟了陆准这么多年,如果邵化海出事,陆准绝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没事也会闹成大事。所以,他将邵化海放了回来,给了陆准这样的一个信号。

    事情都是萧赞逼着我童正武干的,我不得不拿下孙桥给他一个交代。但我事情没有做绝,邵化海我还给你,你也不要再跟我纠缠。

    “真能折腾。”陆准听完了邵开河的讲述,反倒是不着急了。嘟囔了这么一句,挠挠头,迈步走进院子。

    “三爷,孙桥怎么办?”邵化海追了上来。他是奉命去保护孙桥的,孙桥被抓,他却一点儿事情都没有,也实在是不像话。

    “怎么办?能怎么办?”陆准也在想办法,只是他并不急,因为事发突然,双方还在拉锯。童正武等着萧赞出价将人买回去,萧赞也还远远没有做好壮士断腕的准备,孙桥暂且还是安全的,“萧赞有没有说过,怎么解决?”

    邵开河回答说:“如今传出的意思,大概是他并不承认尹沧抢夺耕牛的事情,要求童正武放人。童正武则咬定尹沧抢夺耕牛,要求萧赞赔偿,否则,就只能按规矩,剁手!”

    “糊涂!”陆准站定,摇头道,“有能耐就把人抢回来,没能耐就低头认怂算了。争来扯去,最后还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邵开河、邵化海都听得出来,陆准说的是萧赞。

    既没有能耐,又不想吃亏,这怎么可能呢?你说没干,人家咬定你干了。这种事情,把官司打到哪儿去,都是嘴多的占着道理。

    指挥使?指挥使怎么了?官帽子不是什么时候都能解决问题的!尤其是在孝陵卫,这种二百年自成一体的地方。谁不知道谁的底细了?知根知底的官儿,压不死人!而且以萧赞的脾气,就算最终真的因此打起了官司,人家明明准备站在他一边的,都能生生被他气得吐血。

    “开河,去,去帮我往萧府递个帖子。请宁叔过府一叙,就说我有要事跟他商量。”

第096章 威胁() 
多事之秋,宁叔也被萧赞给折腾得焦头烂额。

    邵开河将话带到,他却顾虑重重。考虑再三,还是婉拒了陆准的邀请。

    “宁叔说,他是萧家的老仆,跟了老爷子这么多年。别的本事没有,却唯有一颗忠心,可昭日月。他知道三爷您是为孝陵卫考虑,但他不免更多的要为萧家考虑。萧赞已经很难、很愁了,这个时候,他觉得还是和咱们保持距离的好,免得让萧赞误会。”

    “忠心可鉴……哼,说得好听。”陆准听了邵开河带回的答复,如是评判道,“开河,看到了吧?绝大多数人都是工于谋身的!”

    邵化海站在一旁听着,忍不住插话,“三爷,这宁叔只不过是过于愚忠了……”

    “愚忠?他要是愚忠他现在就应该跟着开河过来,站在我面前,求我帮他家少爷把事情摆平!”陆准神色难看,闻声怒道,“他心里就想着他自己,没什么萧家,更没有萧赞,他才会怕人误会!否则,这种求人的事情,不由他来做,难道要萧赞自己去求人吗?这是忠心可昭日月吗?这就是只顾一己私利,想要明哲保身!”

    说到最后,陆准狠狠地拍了下桌子,俨然已经是怒不可遏。

    这件事情,萧赞不表态,他就不太好决断了。陷入被动的感觉,实在是有点儿都不好。

    救,还是不救?

    救一个,还是救两个?还是全都救了?

    陆准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

    静坐半晌,陆准摆手道:“下去吧,让李贺去给我盯紧了萧府的动作。有什么风吹草动,第一时间让我知道!”

    “是。”邵开河答应一声,和邵化海一同退出了门外。

    ※※※

    屋外,邵化海拉住邵开河,“哥,孙桥……”

    “孙桥怎么了?”邵开河看了他一眼,压低声音,皱着眉头问道,“你该不会是想救他吧?”

    “他毕竟是在我手上出的事,我有责任的。”被保护的对象被人家抓去,自己却毫发无损的回来,邵化海无法像邵开河那样表现平静。

    “他就是个戏子!”邵开河说道,“你别忘了,他不是咱们孝陵卫的人,而且经历遮遮掩掩、隐隐密密。对于三爷来说,这就是个隐患!把他救回来容易,如若日后因为他,三爷出了什么事情,你付得起责任?还是我付得起责任?”

    邵化海被问住,一时间纠结起来。

    邵开河看了他几眼,叹口气道:“而且,用不着我们去劝!你看……”

    邵化海抬起头时才看到,远处的那点气势汹汹冲过来的身影,不正是陆薇薇嘛!

    “象征性拦一拦算了。”邵开河低声道,“但要是连她都劝不动,你我也没办法。”

    说话间,陆薇薇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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