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改变了罗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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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改变了罗马-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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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身去面向坐在前排一言不发的狄奥多里克:“那么阿德里安堡的都主教阁下,鄙人在此宣布——正教会议已经研究决定,就由你来出任安条克的大牧首!”

    阿德里安堡的都主教大人冷着脸,一言不发。但是狄奥多西显然也是当他默认了,他也只能默认了。毕竟公然抗拒正教会议的决定,除非狄奥多里克是想叛教,否则他只有乖乖的去安条克的圣保罗大教堂走马上任——然后被曼努埃尔大帝赶出圣保罗大教堂的西方教的安条克宗主教,统治安条克信仰西方教的法兰克人亲王,甚至近在咫尺的新月异教徒,都很乐意帮助普世牧首冕下教训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的。

    见到大势已成的狄奥多西,还稍微有点不满足。这个曾经在前代首座和先皇庇护之下锋芒毕露的年轻人,曾经在辩论中将他驳斥的无地自容。因此他要报复,他要羞辱这条丧家之犬!

    “年轻人啊,你还是太年轻,太天真。而作为一名年长的老者,我觉得我有必要向你传授一点人生的经验——古老的赛里斯有一句话,叫做‘沉默扎实的苦干才能在别人不经意之间取得成功‘。你去安条克,你要牢记这句话,你明白吗?”

    彼时的狄奥多里克只有三十七岁,对于已经将近六十岁的狄奥多西来说,确实是太年轻了。他虽然在内心怒吼:“难道你们这群教会的腐败蛀虫有钱有权就能为所欲为吗?”但是并没有真正的吼叫出来——因为看着新任普世牧首的表情,阿德里安堡的都主教大概已经猜到了这群人哈哈大笑的丑陋嘴脸:“对不起,我们有权有钱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圣保罗大教堂昏暗的祈祷室,执事詹姆在得到了大牧首允许的情况下,小心翼翼的推开了房门。而祈祷室里面,昏暗的烛光之下,则有一个身披黑袍双膝跪地面向十字架虔心祈祷的中年男人。他此刻已经取下了大牧首的冠冕,黄金的牧羊人权杖也放在了一边;他有着棕色的卷发,背对着祈祷室的大门,而身上则是一件丝绸制成的黑色大麦提袍,上面还有一个大大的黑色披肩,而之前向信众布道时候的金白之色的圣衣(外套)也已经被取下挂在了墙上。

    “冕下,有一位来自君士坦丁堡的贵族一定要见你——他甚至向教堂捐赠了一千枚海披伦。”詹姆小心翼翼的朝着正在虔心祈祷的狄奥多里克说道。而得到了大牧首本人肯定的答复之后,詹姆又小步从这个昏暗的祈祷室退了出去。

    “来自君士坦丁堡的贵人,大牧首请您进去。”圣保罗大教堂的执事朝着阿莱克修斯微微躬身致意,右手摆了一个请的姿势。而身穿黑色僧袍的皇帝微微点头,便深吸了一口气,朝着自己未知的未来前进。

    随着“吱”的一声,祈祷室的木门又被推开;然后,背朝阿莱克修斯的狄奥多里克紧闭的眼睛,缓缓睁开,姿势也由跪倒改为了坐下:“来自君士坦丁堡的贵人,请问来寻找鄙人有什么事么?”

    “老师,我需要你安排一下,我想马上见到我的外祖母!”

    听到这个似曾相识的熟悉声音,本来波澜不惊的狄奥多里克立即瞪大了眼睛,这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连忙转过身来,而当他看到面前的黑袍人拉下了自己的兜帽之后,更是大吃一惊,本来准备惊呼,但是右手却迅速捂住了自己的嘴,而转身急速的起立,不顾形象的小跑到祈祷室的大门前,探出头去。当他看到寂静的长廊没有一个人,只有无数的蜡烛在不断燃烧,有着一些轻微噼啪声的时候,心里略一思索,便小心的关上并反锁了祈祷室的门。

    “圣母在上!陛下!您是怎么从安德洛尼卡那个恶棍手底下逃出来的——”

    见到老师的声音不似作伪,而且对自己的关心也是真情流露,这使得阿莱克修斯的右手默默的从黑袍下面拿了出来——而里面,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

第36章 教堂夜话(下)() 
“圣母玛利亚!”面对着站在自己面前正在颔首微笑的皇帝,安条克的大牧首一时间低声惊呼。“安德洛尼卡这个丧心病狂的恶棍,恶贯满盈的屠夫,该永世在火狱底层哀嚎的叛徒!”他本来预备跪下亲吻皇帝的黑袍,可是却被阿莱克修斯拉住了。

    “老师,我算是死里逃生,但是阿莱克修斯现在已经不再是君士坦丁堡的罗马皇帝了。。。。。。”

    故人相见,阿莱克修斯现在可以确定他和大牧首是真正的故人相见了。顿时从被安德洛尼卡扔下金角湾旁边的露台开始,阴差阳错被威尼斯商人拯救,然后在小亚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不敢相信任何人,直到现在,被压抑的情绪骤然爆发,虽然没有哭出声音来,但是泪水已经模糊了他的双眼。

    “哦,可怜的孩子。“狄奥多里克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扶着稍稍啜泣的皇帝一起坐了下来。他看着自己曾经的学生现在隐姓埋名的逃出了君士坦丁堡,本应无比尊贵的皇帝现在如此凄惨,又想起当年先皇对自己的殷切期望,顿时攥紧了手中的拳头。”安德洛尼卡你这个大叛徒!你作为皇室实力最强的总督将军,本应匡君辅国,震慑宵小,讨伐不臣;而且你也已经是共治皇帝了。但是你居然丧心病狂到公然审判和赐死太后,而且弑君篡位——当初你反叛先帝的时候,先帝念你乃是皇室之中少有的颇有能力之人,故而只是将你圈禁,并没有挖掉你的眼睛或者阉割掉你,而如今看来,你早就应该被吊在金牛广场的绞刑架上暴尸整整一个月!“

    阿莱克修斯并没有伤感多久。他发泄了自己心中的一番恐惧的情绪之后,便擦干眼泪和自己曾经的老师攀谈起来,一如当初皇帝在布拉赫奈宫接受教育一样。而狄奥多里克,能在公教和新月教的夹缝之中,保护了正教信徒的信仰,在安条克当地也是很有威望和能力的。皇帝从他被弑君者扔下金角湾开始说起,隐去了在小亚伪装安杰洛斯和科尼亚人武装检查违禁物品的桥段,然后化为了抗击过几次科尼亚匪徒的入侵,最后听得自己的老师唏嘘又庆幸不已——科穆宁的三代贤君保佑,皇帝如今安然无恙的到达了安条克,那么我狄奥多里克,就有义务把真正的皇帝重新送回布拉赫奈宫的御座之上!当然,顺便那个叫狄奥多西的腐败牧首也是时候下台了!

    “老师,我来之前已经得到了消息,科尼亚的吉利基已经率领了三万突厥人进攻士麦那,而篡位者已经决定带领他的主力御驾亲征,此次我来安条克,就是准备向祖母和舅舅借兵,趁他们打得两败俱伤的时候重新夺回属于我的御座,而老师也不应该在安条克徒耗光阴,老师应该在圣索菲亚大教堂带上首座的冠冕,向所有正教徒传播主真正的福音!”

    狄奥多里克突然觉得自己曾经的学生有点陌生。当初的罗马帝国的皇储,可是一个虽然知识渊博但是性格柔弱的人啊!“看来皇帝遭逢大变过后,性格也变了很多,变得更像一个真正的政客和皇帝了。”安条克的大牧首如此想到。但是他没有拒绝阿莱克修斯的条件,他也无法拒绝阿莱克修斯——毕竟重回君士坦丁堡,成为正教的普世牧首,也是他一生的夙愿所在。

    “康斯坦丝老夫人现在隐居在圣三一修道院安度晚年——自从她的丈夫被萨拉丁俘虏之后,她就自愿出家做一名修女侍奉天父,甚至对外宣称自己已死,把公国的权力全部移交给陛下的舅舅了。”

    狄奥多里克口中的阿莱克修斯便宜外婆的丈夫,不是那个阿基坦的埃莉诺的叔叔,三十多年前被努尔丁的手下不小心砍死的来自普瓦捷的雷蒙德,而是在康斯坦丝寡居的时候俘虏了她的心的另一名法兰克冒险骑士——来自沙蒂永的雷纳尔德。他在1153年的时候和阿莱克修斯的外祖母结婚,成为了当时的安条克公爵,但是在1160年的时候被新月教徒俘获,一直蹲了整整17年的牢房,直到1176年才被释放。不过,当他回到安条克的时候,此时的安条克已经是博希蒙德三世的天下,而阿莱克修斯的舅舅显然是极其厌恶这个勾引了他母亲的邋遢老头的。因此雷纳尔德只好又到了耶路撒冷,但是他估计时运亨通,又有一位尊贵的寡妇看上了他——耶路撒冷王国的重臣,外约旦公爵的遗孀斯蒂芬妮非要和这个已经五十多岁的老头结婚,因此他又由一届落魄骑士摇身一变成了统治耶路撒冷以南和阿卡以东大片土地的公爵大人。

    当然雷纳尔德他最有名的事情不是接连娶了两名拥有大片领土的女公爵,而是屡次破坏耶路撒冷王国和萨拉丁之间的停战协定——他是一个坚定的主战派,认为基督徒和新月教徒之间不可能存在和平,而如今的萨拉丁更有一统埃及和叙利亚之势——埃及的苏丹如今正在围攻努尔丁余孽在叙利亚的最后堡垒阿勒颇,如果让他整合了埃及和叙利亚,那么这两个地方将像磨盘一样把基督徒的整个圣地王国碾的粉碎。所以雷纳尔德屡次出手劫掠从他领地经过的新月教商队,意图趁萨拉丁还没有完全整合两个地方的势力的时候再次挑起耶路撒冷和萨拉丁之间的战争。

    可惜埃及的苏丹显然识破了他的算计,在真正整合叙利亚之前只派人到耶路撒冷谴责基督徒肆意破坏停战协定的行动,也使得雷纳尔德名声大坏——虽然他本就如此,而他臭名昭著的“毁约者”的绰号就是这么来的。

    “陛下,事不宜迟,我们今天就可以去圣三一修道院见康斯坦丝老夫人,请她出面斡旋,向安条克亲王借兵!不过,光是安条克的兵力显然是不足的,是否还需要拉上其他人?据我所知,塔尔苏斯的鲁本大公,妻子是您名义上的外祖父“毁约者”雷纳尔德的继女;而您的姨母,博希蒙德亲王的妹妹,安条克的阿格妮丝,则是如今匈牙利国王贝拉的妻子。但是如果邀请他们帮忙的话,陛下您想好了代价了吗?”

第37章 康斯坦丝() 
“签吧,阿莱克修斯,这是科穆宁的命运,而你,终将再次为王。”安条克昏暗的王宫之内,耶路撒冷国王鲍德温,亚美尼亚大公鲁本,以及安条克的亲王博希蒙德,他们的眼神都是阴测测的,嘴角若有若无的奸笑,令一旁提笔的阿莱克修斯感觉到了不寒而栗。

    “但是。。。。。。舅舅,代价,是什么呢?”

    安条克的亲王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手掌覆上了摊开在石桌之上巨大的罗马帝国的地图。而另外两位异国的统治者,也紧随博希蒙德的脚步,他们手里不知何时都拿上了一把匕首,狠狠地插在了各自希冀的地区,而这些地方,无一不是属于罗马尼亚的高贵紫色!

    “这一切!”三名君主异口同声地说道。而其中,安条克亲王的匕首插向了塞浦路斯;亚美尼亚大公的匕首覆盖了安塔利亚;而鲍德温国王,他贪婪的把整个克里特和罗德岛拥入了耶路撒冷的版图!而这时,出现了匈牙利的国王,他头戴金色的冠冕,雄赳赳的走了过来,直接把黄金的权杖放在了整个塞尔维亚上面!

    “不,这不该是罗马的命运!”回过神来的阿莱克修斯,在圣保罗大教堂祈祷室里面昏黄的烛光之中,发觉是自己想得太多,而一旁安条克的大牧首,正在疑惑而关切的看着他。

    “看来之前是我太天真,太幼稚。”脑洞突破天际的皇帝摇摇头,驱散了这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但是一抹阴霾却始终挥之不去:“老师说的很对,我要借师助剿,但是我有什么能够拿出来充当报酬的呢?”

    与此同时,遥远的小亚南岸,一个用白色僧袍把自己从头到脚都包裹在里面的青年男子,他骑在一匹黎凡特的骏马之上,遥望着远方夜色之中泾渭分明的罗马尼亚和科尼亚人的军营,兜帽之下的嘴唇微微翕动着,好似在说着什么。然后他翻身下马,在自己的坐骑屁股上面拍了一把,而这匹黎凡特的白色骏马则颇通人性的默默走开,消失在无尽的夜色之中。

    少顷,这个来自黎凡特的神秘人倏忽不见,就好像整个世界上从未出现过他一样。

    “哦,我可怜的小阿莱克修斯,我那苦命女儿唯一的孩子。。。。。。”圣三一修道院之内,在安条克大牧首的引荐下,阿莱克修斯顺利见到了他那外界谣传已死的外祖母。她现在已经五十八岁,但是已经衰弱的不成样子了。老妇人枯瘦的手掌颤颤巍巍抚摸着外孙的脸颊,昏黄的眼珠止不住的流下泪来。她身上宽敞的修女服依然掩饰不住老人干枯的身材,曾经丰润的脸颊也变得满脸褶皱。也许是悲哀前任丈夫的惨死,而第二任丈夫又整整被新月教徒囚禁十七年,她悲哀之下宣称自己已经死去,躲入了幽静的修道院之中希望了却残生。但是重大的打击一个接一个,她最疼爱的女儿,也死于异国残酷的宫廷争斗,更令这个可怜的老人暗自垂泪,伤心不已。

    心疼的把自己受尽苦难方才辗转到达安条克的皇帝外孙搂在怀里,安条克的康斯坦丝口中喃喃道:“安德洛尼卡啊,原来是他,他当年从奇里乞亚落荒而逃逃到安条克的时候,我还亲自接待过,确实是个很有魅力的人呢,可惜毫无廉耻,道德败坏,一来就勾引了我可怜的女儿菲丽芭。。。。。。”

    菲丽芭是阿莱克修斯母亲玛丽的妹妹,而在十几年前,安德洛尼卡在奇里乞亚总督的位置上被推翻的时候,不敢回君士坦丁堡面见自己的堂兄曼努埃尔大帝,于是就跑到了隔壁的安条克寻求庇护。当然他虽然年纪大了,但是依然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很快便俘获了还未出嫁的安条克公主菲丽芭的芳心。当然菲丽芭只是安德洛尼卡众多猎物之中不是特别起眼的那个,毕竟作为中世纪的炮王,篡位者在他断断续续十几年在外国的流亡生涯中,不仅勾引过格鲁吉亚国王的姐姐,基辅罗斯大公的妹妹,安条克公国的公主(拜占庭皇后的妹妹),甚至连耶路撒冷国王寡居的嫂嫂(同时也是他的侄女),异教徒科尼亚苏丹的女儿,还有叙利亚努尔丁的侍妾都没有放过。。。。。。

    当然神奇的是,安德洛尼卡每到一地,当地的统治者都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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